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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查的。要是堅決阻攔,豈不是說明你有問題?

沈闕三兩句交代完了具體情況,放下手機,這才道,“散會。我現在上去一趟董事長辦公室,你們自己趁著這段時間,想想待會兒麵對警察該說些什麼吧。”

陸仁這時已經十分心慌了。早就知道這位大公子做事不著調,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他居然這麼利落地報了警?

趁著散會了大家都走開,他連忙悄悄換了卡,給崔夫人發了消息,通知此事。

……

可惜就算是崔夫人,在警方那邊也沒有任何辦法。沒多久警察趕到,把項目小組所有人帶回去問話,當天就得出了結果,出賣情報的人是陸仁。

像這種牆頭草,當然沒什麼意誌可言,警方略施手段,他就什麼都說了。

不光說了崔夫人如何收買自己,連林德有人私底下接觸他,給了他兩萬塊的事,也都一並吐了出來。

沈闕本人也在被問話之列,但都知道這個項目是他領頭,而且沈氏是他家的公司,他也完全沒必要做這種事情,所以警察對他很客氣,還能坐下來喝杯茶。

在審問出結果之後,也有人第一時間通知了他。

來報信的小警察說完之後就走了,他還的去把林德的人叫來問話。

陸仁出賣公司的消息,自然是犯罪。但是花錢買彆的公司的機密,同樣也是犯法的行為。如果真的是他們做的,那也跑不了。

因為走得太快,所以他沒有注意到沈闕臉上的表情。

陸仁先被崔思婉收買,然後又有林德的人跟他接觸,於是他靈光一閃,鼓動崔思婉把消息賣給林德。整件事情聽起來邏輯十分合理,沒有任何有問題的地方。要不是沈闕自己就是林德背後的老板,說不定都要信了。

他就說嘛,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把底價發給林德?原來中間還有這麼一段。

但是沈闕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打算讓人去買什麼商業機密。實際上他也不需要買,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崔思婉肯定不會讓他順利拿到訂單,肯定會在他這邊搞事情。一旦沈氏無法出手,到時候張氏自然會在剩下幾家公司裡考慮。而林德的優勢顯而易見,必然會被選中。

這樣一來,訂單依舊是自己的,還能多賺點,又順便給崔思婉挖了坑。

是的,沈闕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沈氏集團拿到這個訂單,他做出爭取的樣子,隻是丟出去一塊餌,並且心知崔思婉肯定會忍不住上當。

然後掉進他早就挖好的坑裡。

做這種事,沈闕當然是要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不沾半點。所以他絕不可能讓人去收買陸仁,買什麼商業機密。

但是崔思婉直接把底價給了林德,意思是不會再做彆的,倒是逼得沈闕不得不讓林德那邊改價了,否則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是競爭不過沈氏的。正是因為這個,林德的員工才加了一晚上的班,一個個都沒有精神。

所以話說回來,那個在中間傳話,讓陸仁以為是林德的人的家夥,又是什麼來路?

不知怎麼,這一瞬間,沈闕腦海裡出現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居然是琳琅。他沒有任何證據,隻是直覺地懷疑,可能會跟她有關係。

從他重生到現在,所有的意外都是她帶來的,讓沈闕實在很難不去懷疑她。

第84章 忌憚

不等沈闕琢磨明白,派去找人的警察回來了。

不光是林德的人被帶來了,就連沈有誌和崔思婉也來了。畢竟按照陸仁的說法,這事兒是崔思婉讓他做的,資料交出去之後也是崔思婉自己處理的,跟他沒有關係。

沈闕雖然秘密收購了林德大半股份,成了這家公司實際上的老板,但因為是讓張少出麵,而且中間還轉了好幾道手,是絕對查不到他這裡來的。至於林德的員工,當然也不可能認識他。所以對方進來之後,掃了他一眼,就另外找個地方坐下了。

倒是沈有誌,麵帶怒氣地朝著沈闕走了過來。

這一次沒拿下訂單,是因為出了內鬼,這件事沈闕已經跟他交代過了。那時候他也知道沈闕報了警,但是沒有在意。雖然這種事一般來說都是內部處理,不會曝光出去,但沈闕來了個先斬後奏,他也無可奈何,說了幾句讓他以後要更謹慎,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指使公司員工泄露商業機密,導致失去這筆訂單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妻子!

對於崔思婉的做法,沈有誌當然是很惱火的。

一方麵是這樣導致了公司的損失。畢竟張氏這筆訂單是真的很大,即便是沈氏這樣的大集團,也不是不眼饞的。隻不過以前沒有機會,而且沒有這個單子也有彆的,當然不會刻意去費力氣。沈闕憑著自己的人脈,把這筆訂單拉過來,沈有誌是十分滿意的。

現在到手的訂單飛了,讓他如何能不生氣?

但他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對沈闕滿意,在家裡表露出了幾分,才讓崔思婉下定決心,一定要攪黃了這個訂單。

否則沈闕在公司裡站穩了腳跟,就沒他們母子什麼事了。

而另一方麵,崔思婉這是在對他的親兒子下手,更是沈有誌所不能接受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娶了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把家庭照顧得很好,對兩個兒子更是儘心儘力。到這時候,才意識到,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沈有誌無法接受自己這麼多年居然都被妻子蒙在鼓裡,畢竟一個男人被女人愚弄,豈不是說明他太無能?真相揭破,讓他有一種惱羞成怒之感。所以在接到崔思婉的求助電話時,他是又氣又怒,直接在電話裡把人狠狠罵了一通。

並且直到現在,他對跟在身邊著意討好的崔思婉,也沒什麼好臉色。

但雖然對崔思婉十分惱怒,卻不代表沈有誌對這個兒子就沒有氣了。

到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想不明白?公司已經成了這兩個人的道場,崔思婉怕沈闕在公司站穩腳跟,就去攪黃他的訂單,哪知道沈闕技高一籌,早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反手直接報警,將崔思婉也拖了進來。

事情曝光,彼此都沒有好處,但是崔思婉以前竭力偽裝的好繼母的形象,是繃不住了。

所以沈有誌既恨崔思婉愚蠢,又恨沈闕的莽撞。

你崔思婉既然要動手,那就做得乾淨一點,居然自己親自出麵去拉攏員工,甚至還讓對方留下了錄音證據,簡直蠢不可及!

沈闕也是一樣,家裡、公司裡怎麼爭鬥,那都是內部的事情,可是報了警,事情鬨開了,公司的形象必然會受到影響不說,沈家的家事,也必然會成為圈子裡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沈有誌就怒不可遏。

所以真要算起來,他對沈闕這個親兒子的怒氣,可要比對崔思婉這個妻子重多了。

好在他自詡是個文明人,雖然氣急了,恨不得直接跟沈闕動手,卻還記得這是在公眾場合。並且從法律的角度,沈闕在遇到事情之後主動報警才是對的,像大家慣常以為的那樣私了,反而不合適。隻不過這種事情,民不舉官不究,警察也不會無端上門去查。

所以他惱怒地盯著沈闕,一上來就直奔主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母親要對你動手?”

“我母親已經死了二十幾年了。”沈闕表情冷淡地回複。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沈有誌臉上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隻這一句話,就知道沈闕對這個家有怨了。不光是對崔思婉,對他這個父親也是一樣。畢竟,要不是沈有誌再婚,崔思婉怎麼會成為他的繼母,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

但沈有誌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在他看來,男人身邊當然得有個女人操持家務,生兒育女。而這些事情,崔思婉做得還算不錯。就是太蠢了一點,沒有籠絡住沈闕這個繼子。

沈有誌當家做主習慣了,理直氣壯地覺得妻子和兒子都應該圍著自己轉,更要保持和睦,這才讓他滿意。所以他聽沈闕這麼說,立刻就冷下了臉,“你心裡就算對她有再多的不滿,在家裡鬨也就罷了,把事情捅出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像今天的事情,如果沈闕當時直接跟他說清楚,把陸仁交給他,那麼沈有誌最後也會給他一個公道。而且事情內部處理完了,也不會傳出消息去,讓外人看了笑話。

“是沒有什麼好處。”沈闕眯起眼睛,“我隻是想……痛快一下。”

“什麼?”沈有誌愣住。

“你這種人當然不懂。”沈闕譏諷地笑道,“你一輩子順風順水,人人哄著捧著,哪有不痛快的日子?可是我不一樣!我這輩子,一天痛快的日子都沒有過,所以現在我清醒過來了,知道自己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了,我就隻想痛快一下!”

“不可理喻!”沈有誌更加生氣,“這麼多年,我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你說你一天都沒痛快過?是我把你養得太天真了,不識民間疾苦!”

沈闕冷笑,“我倒寧願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雖然不富有,但對孩子疼愛有加。”

“好好好!”沈有誌怒極反笑,“我這個當爹的不疼你?從小到大你想要什麼我沒有給你,我有哪一點對不起你?”

“是嗎。”沈闕問,“那你知道我愛吃什麼菜嗎?”

沈有誌臉上的表情一僵。他是做大事的男人,當然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把家庭交給崔思婉,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哪裡會知道這些?

可是這些話,當下就算說出來,也像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沈闕笑了起來,“哦,你不知道。”在沈有誌發怒之前,他又說,“那你不妨問問你背後那個賢惠溫柔的女人,她知道嗎?”

“媽當然知道,你喜歡糖醋排骨!”崔思婉連忙道。

沈闕笑得更厲害,身體前仰後合,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他就這樣放肆地笑了一會兒,直到對麵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才漸漸收了笑,盯著崔思婉道,“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掛糊帶汁的甜口菜!我從來沒喜歡過糖醋排骨,是你覺得我喜歡。以前我是個傻逼,怕你不高興,所以一直假裝自己喜歡。”

“也彆問什麼‘那你為什麼不說’之類的蠢話,都是成年人了,這點道理想必都懂。”不等沈有誌再開口,沈闕便淡淡收回了視線,“警察來了。”

警察將崔思婉帶走問話,留下父子倆,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過了一會兒,沈有誌才開口,“我竟然不知道,你對這個家有這麼多的怨氣!”

“以前是沒有的。”沈闕反倒心平氣和了,“畢竟我媽死得太早,我根本不知道親生兒子和繼子之間的分彆是什麼,她說什麼我都信。可是人,總是會長大的。”

隻是他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