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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能當眾說?

但任澤霖按了一下他的胳膊,把這句話按了回去,“抱歉,馬上就要上課了,我恐怕沒空。”

兩人似乎對他的反應有些不滿,其中一個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道,“我們可以等你。”

任澤霖本來猜想是有人知道自己給琳琅打工,所以才照過來,但現在看著,又不像,心裡不由多了幾分疑慮,想了想,問,“不知道你們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希望能給個提示,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湊過來,在他耳邊道,“任同學,你想過你的父母是什麼人嗎?”

仿佛一個炸雷在耳邊響起,任澤霖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

這兩人居然跟他那沒影兒了近二十年的父母有關係,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

想過父母是什麼人嗎?當然想過,小時候,聽著周圍的閒言碎語、被鄰居的小孩子指著鼻子罵沒爹沒媽的野孩子時,他曾經無數次地想過:我的父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他不圖他們什麼,但哪怕他們隻是存在著,也能讓他少受許多的痛苦和磋磨。

但是沒有,漫長的二十年中,他們始終缺席。

然後現在,在他已經不再去考慮這些,隻想全心經營新生活的時候,有人突然跳出來問他:“你想過你的父母是什麼人嗎?”

第71章 幸好有你

“抱歉。”任澤霖眉鋒輕輕一動,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要先去上課了,兩位不管有什麼事,都等我上完課再說吧。”

那兩人原以為他得知了這個消息,會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具體情況,沒想到他居然還惦記著去上課。但也沒有辦法,隻能再次表示他們會在這裡等他。

任澤霖便越過他們,繼續往教學樓裡走。

霍問源幾步跟上來,想搭任澤霖的肩膀,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手,隻低聲問,“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需要幫忙嗎?”

“是我的一點私事,不用管。”任澤霖淡淡地回複。

霍問源便真的沒有多問了。

任澤霖雖然在那兩個人和同學麵前都繃住了,但其實他本人,是深受這個消息震動的。隻不過,不像那兩人所想的欣喜若狂,他的第一反應是抗拒。

不知道找來的是父親還是母親,但看那兩人的樣子,對方一定家世不凡。他們現在輕易就找到學校裡來,如果真的有心找他,不會二十年都找不到。

恐怕隻是因為出了什麼變故,需要用到他了,才想起他這個人來。

任澤霖現在已經擁有了很多自己想要的東西,對他來說,多出一個有權有勢的父母,非但不是好事,而且還可能是巨大的變數。

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抗拒對方的出現,也抗拒自己的生活出現任何改變。

但是,世事總不會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運轉。既然人已經找來了,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沒有發揮他的利用價值之前,對方不會輕易地放棄。

那他又應該如何應對呢?

整個下午,任澤霖都深陷於這種思索之中,就連課都沒怎麼聽。雖然明知道彼此差距很大,但他依舊要想方設法地維護自己現在的生活,以及所擁有的一切。

好在他一貫是個好學生,就算發現他在課堂上走神,也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下課之後把他叫過去問話。

任澤霖直接說家裡出了一點事,老師們便都表示了理解。還跟霍問源一樣,再三叮囑他,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訴老師,不要自己硬抗。

老師們也知道任澤霖家境貧困,學費都是靠申請貸款,目前也在勤工儉學。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任何意外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影響和打擊,所以大家都想幫助他渡過難關。

“謝謝您,我記住了。”周圍人的關心,讓任澤霖心裡那根繃緊的弦稍微鬆了一點。

他再次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

兩節課結束,任澤霖從教學樓裡出來,那兩人依舊站在外麵等著,不知道中途有沒有離開過。

但從對方的態度上來看,對這件事顯然十分重視。

任澤霖跟著他們出了校門,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開到一處隱秘性很好的會所,開了一個房間,這才正式坐下來說話。

“兩位應該是跟我的父母有關,不知道派你們來的是我的父親還是母親?”落座之後,任澤霖便主動開口詢問。

兩位助理不由打量了他一下。來之前,他們都看過任澤霖的照片,照片裡的男孩頂著一頭略長的頭發,臉頰瘦得凹陷下去,整個人看起來陰沉沉的,一看就是在底層長大的小人物,很符合他被拾荒老太太收養的背景。

但是現在真正見了麵,他們才發現,他的變化太大了。

這幾個月來,任澤霖吃住都是在小樓,整個人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夥食方麵不用說,跟著琳琅吃的都是好東西。而且因為他看起來太瘦了,她們都主張他多吃點。

王詩文就老說他瘦得跟竹竿一樣,不趕緊吃胖一點,出去彆人會以為她們虐待了他。琳琅並不讚同王詩文的說法,什麼瘦得像竹竿,太難聽了,這明明叫身姿如竹。——說到底,還是覺得他瘦,該多吃。

但更大的變化是在氣質方麵。

琳琅教給任澤霖的第一件事,就是無論任何時候,一定要挺肩直背。隻要做到這一點,氣質就會大變樣。

再加上到了大學裡,見識到許多的天之驕子,開拓了眼界,又交上了關係不錯的朋友,任澤霖已經完全脫去了那種孤狼一般拒人於千裡之外、對全世界都滿心警惕的姿態,變得從容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錢是人的膽。任澤霖這幾個月的工資都沒怎麼花,存起來了。雖然對很多人來說這點錢算不了什麼,但至少將他徹底從窘困的狀態之中解放了出來,不再因為錢的事而敏[gǎn]。即使現在猜到那個父親應該家世不凡,他也有底氣去麵對。

既然不圖對方什麼,他自然也就可以表現得不卑不亢。

兩位助理交換了一個眼神,今天雖然才剛見麵,隻說了幾句話,但是已經隱約可以看出這位少爺的性格。他並沒有因為身份的差距而覺得拘束,相反,在談話中一直想掌握主動權。

他們來見任澤霖,還身負著考察他的責任,所以這時也隻順著他的話道,“我們受雇於任先生。”

任澤霖點點頭,“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位助理便取出諸多文件,一邊讓任澤霖看,一邊給他解釋。

在原本的命運線裡,任澤霖雖然也上了大學,結交了一些同學,但彼時他光是賺錢養活自己,就已經耗儘了所有的精力,就連學業也隻能勉強平衡,根本抽不出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其他,更勿論是提升自己了。

所以兩位助理見到他,就先輕視了幾分,介紹的時候,也直接從任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說起,有意要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生出膽怯。

而事實上效果也很好,任澤霖後來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被帶回了任家,不得不接受彆人加諸於他身上的命運。

但是這一次,兩位助理見任澤霖擺出這種姿態,便立刻轉換了策略,不再打算以勢壓人,而是改成了以情動人。^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所以他們先拿出來的是任澤霖跟那位任先生的親子鑒定報告,又編了些這麼多年來任先生一直在找他之類的謊話,最後還替任先生解釋了一下,他今天本來打算親自過來,誰知被一個客戶絆住了,走不開,所以才特意派他們過來。

任澤霖看到親子鑒定的結果,瞳孔不由微微一縮,連捏著文件的手指都不自覺地用力。

兩位助理以為他是在為這個結果而震驚,但任澤霖震驚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對方已經從他這裡拿走了可以進行生物鑒定的檢材。

他們是有備而來,而且估計已經完全掌握了他的情況。

所以雖然他很想強硬地拒絕,最後說出口的卻是,“不知道任先生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這種態度,看在兩位助理眼中,就是主動打探任家的情況,為以後回去做鋪墊,所以他們回答得也很爽快,“任家是個大家族,家大業大,人口也多。不過這些大都是遠親,隻有逢年過節才見麵。任先生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現在家裡隻有先生和夫人。”

“沒有孩子?”任澤霖盯著兩人,問。

像這種大家族,最重要的,無疑就是繼承權的問題了。任先生既然有他這麼大的一個兒子流落在外,可見年紀不小了,家裡怎麼可能一個孩子都沒有?

果然,兩位助理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答道,“任先生目前隻有您一個孩子。”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們也不會那麼重視任澤霖。

“目前”隻有他一個孩子,也就是說,以前有過彆的,以後也有可能有彆的。任澤霖知道他為什麼費心來找自己了,估計是原本的繼承人出了什麼問題吧?

要知道這一點並不難,任氏集團這麼大一家公司,任何消息都有媒體披露,像這種變動,是瞞不住人的,回去一搜就知道了。

他暫時按下這部分,又問,“聽起來,夫人應該不是我的母親。那麼我的母親與任先生,又是什麼關係?”

“這……”助理為難了一下,“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少爺若是好奇,等跟先生見了麵,總有機會知道的。”

任澤霖對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感興趣,既然不是正房夫人生的,那他很大概率就是個私生子。有父有母,卻被直接丟棄,由拾荒老人養大,可見不管是哪一方,原本都不在意他的死活,他當然也不在意他們。

問這個,隻是想要戳破兩位助理所謂“任先生很關心很在意他”的謊言,讓他們不能理直氣壯地對他提出要求。

所以聽兩人提起見麵,他就低下頭道,“既然任先生有自己的家庭,我貿然出現,恐怕不太合適。再說,你們也看見了,我馬上就滿二十歲,已經是個獨立的成年人了,並不需要監護人。所以我想,認祖歸宗之類的話就不要提了吧?不過如果任先生想跟我見個麵,吃個飯,我也會配合的。”

這同樣是兩位助理不能做主的事,隻能表示會將他的話轉達給任先生。

然後他們就留下帶來的資料,起身告辭了。

任澤霖沒有急著走,一頁一頁將資料仔細翻看過,尤其是任氏集團相關的那些。越看他心裡越心驚,任家的勢力十分龐大,能量也超乎預想,他們真的會顧慮他個人的想法嗎?

……

回到學校,任澤霖腳步下意識地往小樓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來,琳琅已經出門旅遊去了,現在小樓裡什麼都沒有,他也不需要三餐過去做飯了。

但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