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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止水。隻是琳琅積威猶在,當她說起正事的時候,賀子修也不太敢當著她的麵心猿意馬,隻能收束住諸多念頭,把注意力集中在習題冊上。

其實琳琅自己心裡也沒有這麼平靜,不過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壓不住,賀子修可能就要上天了。

所以她才選擇用學習來讓對方冷卻一下。

看起來效果還不錯,但一旦學習結束,賀子修的注意力從書本上移開,視線就會長時間地落在琳琅身上。縱然是她,也不免會有些困擾。畢竟這不是私底下相處,可以任由他們肆無忌憚,那麼多同學還看著呢。

不過這是她多慮了,在同學們看來,兩人早就已經是一對了,再怎麼肉麻都不足為奇。

中午吃飯時,琳琅還打算跟大部隊一起,賀子修終於忍不住了。以前名不正言不順,當然人多一點比較好,現在已經是男女朋友,就不想被其他人打擾了。

學校畢竟是集體生活,雖然看起來一天到晚都在一起,其實也一直在其他人的視線之中,獨處的時間並不多,需要自己爭取。

“我們自己吃吧。”賀子修掏出飯卡,對琳琅提議。

見琳琅盯著他手裡的卡,打算說話,他連忙搶著補充了一句,“不讓你去打飯,我去總行了吧?”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上交所有的卡,琳琅第一反應居然是他要讓她幫忙打飯,簡直是奇恥大辱。必須要找機會找補回來!

所以兩人坐下來吃飯時,他就開始琢磨著,怎麼找個機會提這件事。

這麼明顯的心不在焉,琳琅當然注意到了。所以吃完飯之後,她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問,“你到底想說什麼?吞吞吐吐了這麼半天。”

“就……”賀子修默默往外掏卡片,“現在你願意收下這些了嗎?”

琳琅又好氣又好笑,“……給我這個做什麼?”

“我隻是……”賀子修一時也無法詳細描述自己這種心情,想了想,說,“想讓你管著我,也希望你不要為了錢的事情而煩惱,以前我不能做什麼,但以後,你可以不用那麼辛苦,偶爾依靠我也可以。”

他自覺這番話充滿了擔當,但琳琅卻聽笑了。

“不用說得那麼義正言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說。

賀子修自己都不知道,忍不住問,“那你說,我在想什麼?”

“你想……”琳琅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移開視線,盯著被摞起來的碗筷,“讓我永遠隻看著你,隻喜歡你。”

賀子修臉上本來還是“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的表情,聽到這句話,不由麵色大變,完全是被戳中了心事的樣子。是的,他願意給出一切自己可以給的,隻求她的視線能永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隻看著他。

這麼想是一回事,被對方點破了,又是另一回事。

賀子修不自覺地漲紅了臉,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兩句,卻又發現根本無話可說。

她確實……很了解他。

“其實……”琳琅突然開口,“也不是不可能。”

賀子修頓時眼睛一亮,期盼地看著她,目光炯炯,像是在無聲地發問:我應該要怎麼做?

琳琅也確實回答他了,“隻要你永遠保持優秀,始終是人群中最吸引我的那一個,我當然就會一直看著你。”她說,“這跟我是否需要你,是否依靠你無關,是人類的本能。所以,你應該多對自己提要求,而不是我。”

賀子修聽到這番話,簡直有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甚至覺得琳琅說的是她自己。她不就是這樣嗎?明明一直對他愛搭不理,但因為她是如此的特彆,如此的與眾不同,就讓他無法自控地在意,被她吸引,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更有魅力,這才是能夠留住另一個人的方式,而不是想方設法地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賀子修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過,其實他和琳琅都不清楚,他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希望琳琅始終看著他,固然是因為喜魄所代表的就是占有欲,但也是受到了哀魄的影響。

在上一個世界裡,因為琳琅曾經離開過一段時間,所以淩天星對她一直盯得很緊,琳琅現在將哀魄帶在身上,雖然沒取出來過,但魂魄之間的情緒還是能互相影響,讓這種占有欲加重,希望她一直待在自己的視線裡。

好在琳琅所說的這番話,也能完全套入賀子修的這一套理解之中。

在上個世界,也是他努力變得更好之後,她就回來了。

所以賀子修才輕而易舉地接受了琳琅的說法。

……

雖然琳琅已經儘力壓著了,但畢竟是戀愛中的狀態,需要更進一步親密的,不僅是賀子修,她自己也一樣,所以總有些時候,會忍不住對他心軟。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難以受控地越來越親近。

牽手,擁抱,親%e5%90%bb,一切循序漸進、自然而然地發生。

琳琅成了他們宿舍的常客,甚至連鑰匙都有了,比跟他們不是同一個班、大部分時候存在感薄弱的白蒹葭更像是那裡的一員。

接觸的時間長了,琳琅發現,白蒹葭和溫如謙現在的關係非常微妙。據說之前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但現在相處起來,卻更像是普通朋友,除了學習之外,幾乎沒有彆的話題。

琳琅並不知道溫如謙那番她太有心機的說法,更不知道那兩人的關係就是因此而產生了裂痕,在糾結了一陣之後,雙方都冷靜了不少,決定維持這種不近不遠的關係。

她更不知道,她給賀子修補課的舉動極大地刺激了白蒹葭,讓她將原本分到感情問題上的大部分精力,都重新集中在了學業上。

這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目前唯一勝過琳琅的地方,當然必須要保持住。

所以雖然跟溫如謙鬨僵了一陣子,但白蒹葭的成績卻一直很穩定,完全不像是原本的命運線裡那樣,不斷上下波動,甚至一度險些失去學校提供的獎學金。

年級第一的成績,讓白蒹葭隨時能失衡的心態得以平衡住,沒有鑽進牛角尖,時間長了,居然也可以心平氣和地跟琳琅說話了。

琳琅對賀子修的宿舍這麼熟悉,賀子修當然也來過幾次她的宿舍。

因為高三年級的宿舍已經沒有空房間,琳琅是跟高一年紀混住的,四人的套間隻住了兩個人,另一個女生每天早出晚歸,雖然是室友,但琳琅對她完全不熟悉,所以平時一向是各管各的,互不乾涉。

有時候琳琅要做衣服,賀子修那邊也不能放下,就會讓他到這邊來補習。

琳琅的宿舍已經清空了不少,雖然拒絕了賀子修的好意,但她現在確實不缺錢,技術也已經熟練了許多,所以隻留了幾個單子慢慢做,沒有再接新的單子。庫存的材料用得差不多了,也就騰出了許多空間。

她終於把書桌收拾了出來,作為臨時補課的地點。

臨近期末考試,賀子修來得更勤了。琳琅打算在考試之前把最後一個單子完成,所以更加忙碌了一些。

這天賀子修過來的時候,琳琅正在收拾布料,就讓他先等一下。

賀子修放下書包,見琳琅還有一幅刺繡才做到一半,擺在房間裡,就不自覺地走過去欣賞。——琳琅手裡的單子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正在繡的,應該是給他做的那套衣服。

既然是自己的東西,提前欣賞一下當然沒關係了。

讓他失望的是,目前琳琅才隻打了個底子,賀子修橫看豎看,根本看不出來繡的是什麼東西。

他隻好放棄,轉頭看到旁邊放著一個小凳子,就順勢坐了下去。

下一瞬,他就嗷嗷叫著又跳了起來。

琳琅被這慘烈的叫聲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回頭一看,見他在凳子旁邊跳腳,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你怎麼坐到那邊去了?”她忍著笑說,“我凳子上放了針的,是不是紮到了?”

賀子修虎目含淚,幾乎要哭出聲來。怎麼會有人把針放在凳子上這麼過分?

他忍著疼,正要伸手去試探一下,琳琅看見了,連忙阻止,“你彆動,讓我來!我繡花的針很細的,萬一紮進去就不好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賀子修隻好僵著身體,眼睜睜地看著琳琅走過來。

他還想掙紮一下,多少在她麵前保留一點自己的形象,但琳琅已經乾脆利落地伸手按住他,對著光檢查起來。

好在賀子修被紮到之後就挑起來了,針沒有紮得太深,問題不大,琳琅數了一下,確認沒有消失不見的針,這才將紮在他%e8%87%80部的兩根拔了下來,重新放好。

這回賀子修忍住了沒叫出聲,但還是疼得抽了一下。

琳琅放好針,忍不住笑著問他,“很疼嗎?要不要我替你揉一下?”

賀子修當然下意識就想反駁,但看到琳琅的笑臉,他又覺得反駁就正中了對方的下懷,反正他在琳琅麵前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做好心理建設,他便咬著牙道,“那你來。”

琳琅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愣住。

賀子修越發得意,甚至出聲催促,“快點啊,不是你說要幫我揉的嗎?”

揉就揉。這種事情,先忍不住的肯定不是自己,琳琅見他一臉得意,就忍不住伸出了手。

賀子修果然立刻敗下陣來,幾乎是立刻就捉住了琳琅的手,反手抱住她,把人給禁錮住,這才鬆了一口氣。

琳琅不由笑了起來。

賀子修見狀,含恨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你還笑。”

他暗示般地輕輕頂了一下她,“到時候哭的是你。”

“我好怕哦。”琳琅棒讀。

賀子修忍不住用她脖子上的皮膚磨了磨牙,輕聲斥道,“你最好老實一點。你知道的,我在你麵前本來也沒什麼自製力可言。”

“唔……”琳琅含糊地應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其實……如果你很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賀子修深吸了一口氣,更加用力地抱緊她,“祖宗,不要再點火了,我會當真的。”

“那你鬆開手。”

“不鬆。”不但不鬆,他還更加收緊手臂,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琳琅說,“你當真,那就是真的。你覺得是開玩笑,就是開玩笑。”

賀子修閉上了眼睛。他額頭上已經開始微微冒汗,伸手探進了琳琅的衣領裡。

有一瞬間,琳琅都以為他真的要做什麼了,而她也的確不打算拒絕。但最後,賀子修卻隻是手指一勾,將她一直戴著的鏈子勾了出來,解開,將更大一些的那枚戒指取下。

“這個歸我了。”他說著,重新替琳琅戴好項鏈,終於鬆開了她。

他將這枚不值錢的戒指,鄭重地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戒指的大小剛剛好合適,仿佛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