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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卻沒有絲毫睡意,反而有淡淡的恐懼浮上心頭。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二人就被兩個黑臉漢子分開拉走,等他們再次見麵的時候,身上穿著同樣款式的麻衣,瞧著比江家粗使婆子的衣服還要差很多。

二人對視一眼沒說話。

很快那兩個黑臉漢子便把他們帶到幾畝地前。

“什麼時候把這些地翻完,什麼時候才有吃的。”

其中一個黑臉漢子離開前,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彆想逃,否則你們的下場會很慘,”另一個黑臉漢子警告他們。

“是,我們不會逃走的,”玉娘膽戰心驚道。

她也沒辦法逃,因為在被拉走的時候,她被迫簽了賣身契,不再是自由人,而是奴籍。

江望山沒說話,他的心情差得很。

等那二人走後,江望山一把將鋤頭丟在地上,“江素蘭居然把我們賣了!”

“你該慶幸她沒把我們賣到那種肮臟的地方。”

玉娘雙手環臂,想讓自己溫暖一些。

“可惡!”

甭管二人多憤恨,該乾的活兒那是一點沒少乾,乾完後小管事會來查看,然後對他們進行點評,哪裡做好了,哪裡沒做好,如果明天還是這樣,那他們就會餓一天。

乾得好一天能喝上兩頓清粥。

晚上他們沒被送到昨天關的小屋,而是被送到一個大通鋪的地方,五十多個人都擠在這個大房間裡麵打地鋪,有男有女,但長得像玉娘這麼細皮嫩肉的倒是沒有。

玉娘二人剛進屋,就被一群餓狼似的眼神看著。

玉娘隻覺得渾身發麻,躲在了江望山身後,到底是自己的女人,江望山沒有把她從自己身後揪出來。

帶他們過來的管事警告地看了那些人一眼,“不準動粗,這個規矩你們是知道的。”

“知道,得自願嘛,她早晚會自願的。”

“對,不然靠這個竹竿似的小白臉,能讓她吃飽穿暖嗎?”

一時間屋子裡發出哄笑聲。

江望山氣得臉都綠了。

玉娘埋下頭,心想她絕對不會屈服的,管事說了不能逼迫她,那隻要她不願意,就沒人可以碰她!

結果她堅持住了,江望山卻沒堅持住,他被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養”下了。

那漢子幫他乾活兒,把搶來的肉和乾飯給江望山吃,甚至還買通能進出莊子的自由人,請對方買點零嘴進來塞給江望山,短短一個月沒到,江望山就把自己的被子抱到那個漢子身旁睡了。

“你無恥!江望山,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男人?你不覺得惡心嗎?!”

玉娘逮住機會,對著他就是一頓罵。

江望山冷笑,“你有臉說我?不是你先接受那斷手指的好嗎?”

斷手指原本是江洋大盜,被師伯抓住後廢了武功不說,還把手指宰了兩根。

他一眼就看上玉娘了,搶在彆人前對玉娘示好。

玉娘咬唇,“隻要我沒答應他,而你呢?為了一點好處,和一個男人睡覺,真惡心!”

“隻要能舒坦地活下去,這點事算什麼,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我呸!你可彆在惡心能屈能伸這幾個字!我要和你和離!”

“什麼和離?是我要休了你才對!你這個害人精!”

......

隻是一個月沒來這,就看見這麼一場大戲的江素蘭有些懵。

大管事笑著跟她說這二人這段時間的情況,“......總之他們已經窩裡鬥了,而且各自找了人,都是自願的,二人都寫了休書給對方。”

“......我真沒想到,他會找一個男人,”江素蘭撓了撓臉,瞅見大管事後,她似乎想起什麼,又乾巴巴地解釋,“我沒鄙視男子之間那種意思,隻是震驚他明明成過親,在喜歡女子的情況下,居然......”

同樣喜歡男子的大管事聞言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您的意思我明白,這種人為了能活得舒坦一點,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也是,勞煩大管事多幫我盯著點他們,他們是我的仇人,深仇大恨那種,我不希望人死了。”

“您放心,他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江素蘭又看了一會兒二人後,這才離開莊子。

回到師門後,對來找她的四師姐嘀嘀咕咕好半天,四師姐捂住臉嘖了一聲,“真不知道怎麼說這二人才好,不過他們既然是夫妻,那是不是應了有一句話?”

“什麼?”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並不知道二人身份呢的四師姐拍了拍桌子。

江素蘭:......呃,也算,畢竟這二人都被她踢出江家了,不算江家人。

“四師姐說得對。”

得到認同的四師姐笑得眉眼彎彎。

師父和師叔要下山遊曆的事,江素蘭是在他們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的。

一行人坐在堂屋,聽師父安排他們二人走後的事兒。

特彆重要的事找師伯。

帶著師弟師妹練武的事交給大師兄。

帶著師弟師妹對外活動的事兒交給大師姐。

師伯在一旁幽幽歎氣,“咱們師門,哪裡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啊。”

師伯曾經下山遊曆了二十年,莊子上的奴隸全是他那二十年的遊曆成果,所以他如今隻願待在師門,哪裡都不想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師兄,你這烏鴉嘴可彆說話了,我可不想出去才半天,就因為師門出了大事而被叫回來,”師叔歎了口氣,讓師伯閉嘴。

江素蘭幾人商量後,連夜給二人準備了些東西,第二天一早送他們下山。

師父上馬之前揉了頭江素蘭的腦袋,“素蘭你放心,我這次出去要是得眼緣,一定給你尋一個俊俏的三師兄回來。”

江素蘭嘴角一抽,“倒也不必。”

師父輕笑一聲,又叮囑了幾人幾句話後,這才和師叔打馬而去。

“自從師父和師叔成親後,他們倒沒有以往那麼打架罵架了。”

回去的路上,二師兄提起這個事。

一時間大夥兒都點頭認同。

“咱們師門,就師伯這個老光棍了。”

大師姐忽然道。

“師伯喜歡男子,而且他的愛人不是多年前病故了嗎?我看還是彆提起他的傷心事了。”

“咿,師伯喜歡男子嗎?!”

“大師兄,你還是大師兄呢,這個你都不知道?”

同樣不知道的江素蘭走在中間,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見師兄師姐師妹們全部都看著自己,二師兄便神情激動地跟他們說起當年師伯的愛恨情仇。

幾人停下腳步,或坐在石堆上,或攀在樹上,紛紛聽二師兄說話。

結果江素蘭扭頭拍蚊子的時候,就發現師伯背著手站在不遠處,不知道在那聽了多久了。

“師伯!”

江素蘭趕緊起身,大聲地招呼對方,也提醒小夥伴們他們八卦的人在跟前呢!

二師兄慌的一批,趕忙大聲道,“師伯,我是聽師叔說的!”

師伯磨了磨牙,陰沉沉地盯著他們,“彆聽你們師叔胡說八道!我練的是童子功!怎麼可能有愛人!”

師弟這個記仇的小狗子!不就是偷喝了他幾瓶好酒嗎?居然在小輩麵前胡說八道,真是氣死了!

江素蘭看著師伯快氣上天的模樣,趕緊垂下頭,她快笑出聲了。

真好啊,這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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