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哭天喊地,周爸爸直接跑過來扶住她,指著程麗青的鼻子罵了一頓,周媽媽回來後也罵個不停,最後程麗青憋屈的拿出七塊錢,三人才停了聲。
六塊是給老太太的過年紅封,一塊錢是進屋取暖烤頭發。
小橘子在一旁看著,等程麗青的頭發一乾,就被周奶奶一臉嫌棄地趕去柴房待著了。
程麗青氣得在柴房哇哇大哭。
聽見柴房的哭聲,婆媳二人對視一眼後紛紛一笑。
能把人逼哭,就一定能把人逼走!
小橘子在一旁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等周素蘭一行人回來時,程麗青已經餓得雙眼無神了。
把人送回家,上官寬和元溪儼便回自己家了。
元媽媽見他提著東西回來,戳了一下`身旁坐著的元爸爸,“你問。”
“這是素蘭家給的年禮,”元溪儼就當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把布袋裡麵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然後把布袋提回房間放好才出來。
元媽媽笑眯眯地看了眼桌上的東西,還挺重,看來對兒子挺滿意的,她鬆了口氣。
元爸爸在元溪儼坐下後嚴肅著一張臉問,“沒有做失禮的事吧?”
“沒有,”元溪儼搖頭。
“你走的時候素蘭送你沒有?”
元媽媽打趣他。
“送了,”想到離開時周素蘭對自己的不舍,元溪儼滿臉笑意,“她很好。”
“很好就把婚定下,就算兩年後成家,你又不常在家裡,先訂婚才好,”元媽媽怕生出彆的事兒,兒子還不知道找誰哭。
“好,”元溪儼大力點頭,得訂婚!
元爸爸已經起身去拿日曆本了,“挑個好日子上門提訂婚的事。”
一家三口樂嗬嗬的看日子。
周素蘭背著手來到柴房,笑眯眯地看著縮在角落裡,把被子披在身上的程麗青,“明天早上記得去倒夜香喲。”
程麗青冷笑,“你早上踢我乾什麼?”
“我想踢就踢咯,誰規定小姑子不能踢嫂子的?”
周素蘭一臉得意,“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跟大哥說,讓大哥揍你!”
程麗青閉上眼不去看她,“打女人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胡說,”周素蘭反駁,“打你這種不聽話的女人,那是越打越男子漢!”
程麗青縮了縮腳,睜開眼不忿道:“我沒得罪你,還給了你不少好東西,你為什麼也針對我?”
“因為你騙婚!你是我們家的恥辱!”
周素蘭把柴房門一關,然後過去將程麗青身上的被子扯走,在對方的反抗聲和尖叫聲還沒發出來時,一把將被角塞到她嘴裡,然後把人揍了一頓。
她揍人可有講究了,一點痕跡都沒有,而且還很痛。
“殺人了!殺人了!救救我!救救我啊!”
聽見程麗青的哭喊聲,周紅英等人從堂屋出來。
卻見周素蘭一臉茫然的站在柴房門口,麵對周爸爸的詢問迷茫道:“我想過來抱一點柴,還沒進去呢,她就忽然又哭又嚎的。”
這聲音慘得和殺豬一樣,離他們家最近的兩戶人家都聽見了,一時間圍在院門口問發生了什麼事。
周素蘭就過去委屈巴巴的重複了一遍,指著還不斷發出慘叫的柴房,“現在裡麵就她一個人,現在還在叫喚呢,高嬸子,李大嫂,麻煩你們進去幫她看看身上有沒有傷,不然我的名聲就被她毀了!”
說到最後還抹了抹眼睛。
周媽媽他們反應過來後,也請他們去看看程麗青。
“她騙婚的事兒我們家過不去,這種人品我們不喜歡,所以晚上她住灶房,白天待在柴房,”周奶奶大大方方的說他們就是接受不了這個臟東西。
“晚上也跟著住柴房得了,你們就是心軟,”高嬸子覺得這種孫媳婦,一天打三次都是心慈手軟了,對於對方待柴房一點都不覺得可憐。
看見外人的程麗青哭得極慘,指著滿臉無辜的周素蘭,說她打自己,堵住嘴打,可狠了!
周素蘭抖著手指著她,一副氣得不行的樣子,也哭:“你要不要臉!你害了我大哥,還想害我!你明知道我快訂婚了,還故意汙蔑我!你好壞!”
周媽媽心疼地抱住女兒,“你說素蘭打你了,那你把傷痕露出來!把你打得慘叫,那身上總有痕跡吧!”
“有!我渾身都是傷!我骨頭肯定也斷了,”程麗青渾身痛,一點力氣都沒有,高嬸子她們過去扯開她的衣服查看傷痕,周素蘭等人去院子裡等著,很快上官媽媽和幾個嬸子也聞聲過來了。
得知什麼情況後,上官媽媽罵得可臟了,“就沒見過這種人!賴上人家親哥哥,還想汙蔑親妹妹!我呸!還考上師範大學了呢!這種人當老師,我呸!誰家孩子都會被教壞!”
“什麼?她還想老師?呸!誤人子弟差不多!”
“這可不行啊!她這種人當了老師,那不是害孩子們嗎?”
就在大夥兒七嘴八舌的時候,高嬸子和李嫂子黑著臉出來了。
“身上一點問題都沒有,不說骨頭斷了,就是一點發青的地方都看見!”
高嬸子最不喜歡這種裝的人。
“我們一點都沒用力,碰她一下就叫疼,”李嫂子嘴角一抽,“好像我們在打人似的,周嬸子,你們家這玩意兒真糟心!”
周媽媽抱著委屈的周素蘭眼睛都紅了,“可不就是!以後還不知道她會折騰出什麼事兒呢!我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周愛國的臉黑得不行,高嬸子她們看見後也一陣心疼。
“讓程家的把人帶回去!”
“程家那邊肯定不會讓她再回去,既然是你們家的媳婦兒,就算有名無分,也有名頭使勁兒折騰她,她自己受不了的時候,會跑的。”.
“跑了可不行,得讓她和愛國離了婚再走!”
“就是就是。”
周奶奶請她們進堂屋坐著說話,被她們灌輸了不少怎麼“折騰”人的法子。
聽得周紅英搓了搓手臂,她湊到周素蘭耳邊低聲說,“聽得我皮發麻。”
周素蘭點頭,看了一眼說得起勁兒的上官媽媽,“但如果上官嬸子真能那麼折騰,前幾年也不會被上官大嫂在家裡那麼折騰了。”
說到底還是紙老虎比較多。
周紅英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可不就是!不過這也好,不然我也怕。”
畢竟是她未來的婆婆,當初上官寬下鄉做知青家裡都沒能分家,後麵隻要不是什麼大事,估計也分不了。
程麗青則是不信邪的拉開衣服看自己比較痛的地方,怎麼就沒有痕跡呢?明明那麼痛!
周素蘭這人也太邪門了!
程麗青抹了一把紅腫的眼睛,她現在餓得很,也顧不得在這裡聽堂屋那些人說什麼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用手指當梳子把頭發重新弄了一下。
剛抓起一把頭發,覺得手感有點不對,拿到麵前一看,好家夥,這是被小姑子用力扯掉的頭發啊!難怪她頭皮那麼痛!
“她抓了我頭發!抓了我這麼多頭發!”
自認為找到證據的程麗青撐起身體在柴房門口大喊。
結果周紅英起身一臉不耐煩的把堂屋開著的那半扇門給關上了。
程麗青:……
她看著手裡的頭發默默流淚。
太欺負人了。
周愛國也是個軟蛋!
兩人就算沒睡過,那也是領了證的夫妻啊!剛才硬是一句話都沒為自己說!
程麗青又想起鄭懷雲,為自己清洗夜香桶、還去收拾雪地的鄭懷雲。
如果是他,他一定會護著自己的。
越想,程麗青就越想見到對方。
她肚子也餓,反正在家吃飯不僅要給錢,還要乾活兒,還不如出去買來吃。
於是程麗青就出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盯著她的小橘子跟周素蘭通風報信,【她走了。】
小橘子偷摸跟上。
周素蘭起身打開堂屋大門,然後去柴房看了一眼,跑回堂屋對一群人道;“她不見了!”
“心虛跑出去了吧,被子那些還在嗎?”
周紅英問。
“都在,就是人不見了。”
周素蘭說。
高嬸子冷笑,“作戲沒做成,臉臊得慌,我們又在這裡,她肯定是躲出去了。”
周奶奶歎氣,“命苦啊,也是我糊塗,聽了那做媒人的屁話,沒有多打聽就讓兩個孩子相看了,”
李嫂子等人又寬慰她,讓她彆把程麗青放在心上等等。
小橘子跟著程麗青,看著她去國營飯店吃了東西,然後就往鄭懷雲家去,她也沒到鄭懷雲家門口站著,而是在那天街邊上待著。
程麗青不敢過去,怕有人認出自己,然後在鄭懷雲麵前說自己壞話。
但她真的好想見鄭懷雲一麵,真的好想。
小橘子現在房頂上盯著她。
大概半個小時後,程麗青才歎了口氣,埋著頭往周家走了,這會兒剛下起大雪。
周素蘭自從打了她一頓後,就覺得還可以繼續打,這人不要臉,她打打怎麼了?
晚上程麗青沒進灶房,就在柴房待著。
也沒說進灶房睡覺,就在柴房把竹床放好鋪好褥子和被子就睡了。
結果半夜,一盆冷水直接倒在她身上,嚇得她跳了起來。
“你乾什麼啊!”
程麗青冷得直抖,她被子濕了,身上也濕了,那盆水是從她頭上潑下來的!
端著空盆的周媽媽冷笑,“讓你欺負我閨女!”
周爸爸就站在門外,等周媽媽出來後,接過她手裡的盆兒,和人回房間去了。
程麗青哇地一聲哭出來,周奶奶還中氣十足地吼她,“大半夜的哭魂呢!不想睡就起來把院子裡的雪鏟乾淨!”
聞言,程麗青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默默流淚。
睡是不可能睡了,程麗青用乾的衣服把濕了的頭發包起來,然後換了衣服,躺在竹床另一邊縮著,但是頭冷,身上也覺得冷,就這麼一直睜眼到清晨。
她想去見鄭懷雲,所以沒等周家人起來,就去倒夜香了。
“趙同誌,你每天都起得這麼早啊?咿,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你沒事吧?”
鄭懷雲又出現了,在昨天她摔倒的地方,還熱情地跟程麗青打了招呼。
程麗青看見他臉上的笑,以及聽見那些關心自己的話,眼睛酸得不行,下一秒就默默流淚,引起鄭懷雲的驚呼與關心。
“我家裡人對我非打即罵,”程麗青垂頭擦眼淚,“不乾活兒就不給我吃喝,看我不順眼就是一頓打,昨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被人倒了一盆水在床上……”
鄭懷雲聽得眉頭緊皺,想了想後,他把家裡的鑰匙給了程麗青,“我、我白天基本都不在家,你要是冷了就去我家裡生爐火取暖,要是餓了,你用我灶房裡的東西煮來吃就行,彆哭了。”
看得出他著急又笨拙的程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