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兩隻肥兔子!”
殷素蘭高興極了,“好!”
殷素錦他們也沒想到殷素蘭還能尋回一隻狼狗崽兒,歇息時他們就問在哪裡尋的。
殷素蘭指著吃草的小狼,“它帶著我去找的,躲在草堆裡冷得發抖,我四處找了找,沒彆的崽了,就那一條。”
“那就是咱們小狼的兄弟啊,”殷父說道。
可說完又覺得不對,那丟崽兒的人不是隻丟了一條嗎?
“我就說那人今天可能還要過來丟一條,”殷素蘭嘿嘿笑,“爹還不信呢。”
殷父也嘿嘿笑,“是了是了,還是咱們蘭娘心中有成算,這不,又給咱們家添了道肉菜。”
殷素蘭乾完活後,拉著殷素錦去王大牛家選兔子。
她們也沒有選一公一母,畢竟王大牛靠著兔子養家糊口,若是她們選了能延種的,也怕對方誤會,所以她們儘管往那肥了兔子挑。
王大牛一家也不是那種吝嗇的,還幫著選呢,最後姐妹二人一人抱著一隻肥兔子回家了。
兩隻兔子宰了一隻,另外一隻等殷世成回來的時候再吃。
何野宰的兔子,殷素蘭蹲在一旁看,一點兒也不怕,“何大哥,把兔子皮留下給姐姐唄。”
“好。”
何野點頭,剛把兔子處理好,就有一小孩來叫他回家,說有人來家裡了。
何野雖然納悶,但還是跟著回去了。
媒人笑眯眯地跟他道了喜,然後說給他尋了門親事。
何野心裡隻有殷素錦,聞言趕忙紅著臉拒絕。
“你好歹聽我說完是哪家再拒,”媒人掩嘴咯咯笑,“否則會後悔的。”
何野聞言一愣,“勞問是哪家?”
“殷家,”媒人笑眯眯地隻指了指殷素蘭他們家的方向,“可還要拒?”
何野隻覺得自己好似升上了天,渾身都輕飄飄的,是錦娘!
殷素錦還不知道那邊在談何日上門提親的事呢,她正在灶台旁看廖月珍燒兔子。
也是廖月珍那天說了一嘴,自己燒兔子好吃,所以晚上殷素蘭就說讓大嫂燒。
廖月珍也沒說假話,燒的兔子確實不錯。
但她沒得吃。
坐在灶房縮著吃鹹菜拌糙米飯。
聽著堂屋裡何野等人的說笑聲,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了,她一定要把這些委屈記住,等殷世成回來時在他麵前提幾句,當年她也是這麼對付齊母的,齊正宏聽完後非常不滿,直接嗆他母親不該如此折騰新婦。
此時的殷世成也在和同窗們圍著吃晚食。
除了家住鎮上或者是不遠的同窗外,其餘人都在夫子家借住,飯菜也是師娘做的。
齊正宏就坐在殷世成對麵。
夫子一家在隔壁吃,所以這邊都是同窗,齊正宏看著殷世成大聲問道:“殷兄前不久娶了美嬌娘,卻不曾聽你說家中美嬌娘半句,可是不得你心?”
殷世成正在心裡默誦文章,壓根沒注意他說什麼,因為這人就愛在吃飯的時候跟人大聲大氣地說話。
一直到身旁人輕輕喊了他一聲,殷世成才滿臉疑惑地抬起頭。
齊正宏隻當他的得意娶了自己求娶的姑娘,臉色愈發不好看了,“何須裝聾作啞?”
“我為何要在同窗麵前戲說我家娘子?此等輕浮作為,簡直荒唐!”
殷世成也吃好了,放下碗筷丟下一句便回房讀書了。
他們四個人一間屋子,得虧裡麵沒有齊正宏。
與殷世成交好的同窗聞言也點頭,“齊兄莫不是把家妻當外麵那些野路子了?”
“萬不可如此,夫妻本是一體,齊兄此舉簡直是侮辱殷兄了!”
“是也、是也。”
齊正宏被調侃得滿臉通紅,“我沒說什麼啊,我就是好奇,到底是娶了何等美妻,都不請我們去觀禮喝酒。”
“殷兄之前就跟我們告罪,說他家中清貧唯恐招待不周,所以隻請了家中親戚與鄰裡,你何必揪著這個事不放?有這等閒心,還不如多讀幾本書!”
與殷世成交好的方元渚毫不客氣地說了齊正宏兩句。
齊正宏不敢得罪他,方元渚可是縣令外甥,他們夫子才學不錯,能過來念書,也是縣令推他來的。
“是我多嘴了。”
齊正宏扯出一抹笑道。
“萬不能有下次,否則當你妻兒被當眾戲說時,你才知道此舉多可惡招恨!”
方元渚說完就甩著袖子回房了,他是殷世成的室友之一。
殷世成見他進來忍不住一歎,“他就那性子,何必為我和他爭執。”
“我可知道他到底怎麼回事,”方元渚是知道齊正宏求娶廖月珍的,不過他的求娶在後,殷世成在前,人家選了殷世成,他還在眼前亂跳,方元渚是真看不下眼,“不過我觀你歸學後眉間總帶愁,可是……家中不順?”
“方兄莫亂猜測,我隻是少來私塾幾天,怕跟不上所以心中煩悶。”
再好的關係,殷世成也不會跟對方說妻子的不是。
“你還怕跟不上?那我直接退學算了。”
方元渚猛翻白眼,拿起自己的書就往另一邊去看了。
不和學霸說話!
何野吃過晚飯就回去了,廖月珍看見他和殷素錦在院門口說了什麼,讓殷素錦臉紅紅地跑回了房間。
廖月珍見此心中很不安,這二人真要是成了家,那她的計劃不就全完了?
得讓對方知難而退。
廖月珍躺在床上細細計劃著,怎麼跟何野“暗示”他不配娶殷素錦。
而這邊殷素蘭則是追問殷素錦,“看你進屋後就一直樂,是發生什麼好事兒了嗎?”
殷素錦想到方才何野對她說過幾天就上門提親的話,整個人都在發熱,聽妹妹追問自己,殷素錦輕咳一聲道:“晚上吃了兔子,我當然高興。”
“等小狼再大一點,讓它天天去抓兔子給我們吃。”
殷素蘭笑道。
見妹妹相信了,殷素錦摸了摸她的小臉,“快睡吧。”
殷素蘭點頭,很快便睡著了。
但殷素錦卻毫無睡意,她喜歡何野,很喜歡很喜歡,一想到對方要上門提親了,她哪裡有半分睡意。
這邊殷母跟殷父說起自己白天是怎麼折騰廖月珍的。
殷父冷哼一聲,“望她知道自己的錯,彆再揣彆的心思。”
殷母沒說話,她要緊盯著對方,錦娘的事一天沒成,她就一天不放心,也不知道何家小子打算什麼時候來家裡提親。
第二天天剛亮廖月珍就往地裡跑。
殷素蘭趕緊拍響爹娘房門,殷母第一個出來,“怎麼了?”
“我看見大嫂出去了!好像是去地裡,她不會跟何大哥說夢裡的話吧?”
殷素蘭一臉著急。
殷母抓起扁擔撒腳就往地裡跑,殷父也趕緊跟上,他還挺疑惑,啥夢?蘭娘夢見啥了?▓思▓兔▓網▓
“錦娘顏色好,和縣裡那些閨中小姐相比也不遜色,我和爹娘也想著給她尋一門好人家,讓她下輩子吃穿不愁……”
殷母他們到的時候就聽見廖月珍抬起下巴對何野說這話,何野的臉色發白。
“你個多嘴的烏鴉,我打不死你!”
殷母一扁擔打在廖月珍的背上,直接把人拍倒在地!
何野被他們的出現嚇一跳,在廖月珍痛叫著往他那邊倒的時候,何野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廖月珍摔了一嘴泥不說,身上也傳來劇痛,但殷母卻不停手,還在那使勁兒打。
“啊啊啊娘!彆打了!彆打了!”
廖月珍被打得在地上爬,她痛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但殷母卻不放過她,丟掉扁擔後,一把抓起她的頭發,另一隻手狠狠甩了她幾個大耳刮子,“我姑娘的婚事,也是你能摻和的!你個黑心的見不得我們錦娘好是不是?我打死你個黑心的!”
一想到蘭娘夢裡錦娘早早就被折磨死,而何野為了報仇也死得極慘(殷素蘭故意說的),殷母下手就越發狠厲,很快廖月珍就鼻青臉腫地暈了過去。
而在她暴打廖月珍的時候,殷父把何野拉到一邊安撫,“你可彆想她那些屁話!我和你嬸子,還有錦娘多有中意你,你自己心裡清楚!”
何野正在乾活兒呢,就見大郎娘子來了,他還納悶對方為何來這麼早時,就聽對方說了那番話,當時何野整個人都是懵的,但他不相信嬸子和叔會嫌棄他,因為昨天那媒人走的時候,還悄悄跟他說自己福氣好,未來丈母娘惦記著他,所以才請她來提親的。
還沒等他質問廖月珍呢,叔和嬸子就趕來了,看嬸子那麼生氣地打人,何野的心也放在肚子裡了,又聽叔這麼說,何野更是一個字都不信廖月珍的!
“叔,您和嬸子放心,我一定會對錦娘好的!我、我爹娘雖走得早,也為我留下了一筆安身銀子,我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我、我不是那麼窮的。”
“讓你彆信她那話,你還聽進去了幾個字,”殷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看中的是你的人,不是你家裡的銀子!錦娘若是聽你這話,怕是要誤會了。”
何野紅著臉連連保證自己不會胡思亂想,還說後日就會請人上門提親。
殷父這才滿意,然後請他去找七嬸子找來,畢竟廖月珍是女眷,他們不好扶。
七嬸子很快就來了,跟著罵罵咧咧的殷母把昏迷不醒的廖月珍扶回家,好在這會兒很早,路上都沒碰見外人。
到家後,殷母直接把人扔進了柴房。
在灶房做早飯的姐妹二人聽見動靜剛要出去看什麼情況,就被殷父攔住了,“快多備一副碗筷,你們七嬸子在呢。”
於是殷素蘭她們就忍著好奇,先把碗筷擺上,再端菜盛飯。
而這邊得知廖月珍乾了啥的七嬸子也氣得不行,“每天隻給她一碗米湯吊著命!等大郎回來再做決斷!”
“理應如此,”殷母點頭,把柴房門扣上後,拉上想回家的七嬸子進堂屋吃飯,“怎麼,生疏到如此地步,連飯都不願意和我吃上一口了?”
七嬸子被她這話逗笑,“你這渾人,我本想給你們家省點糧食,你倒好,恨不得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殷素錦被這話逗得眉眼帶笑,何野偷偷看她,被殷素錦發現,立馬嗔了他一眼。
何野隻覺得骨頭都酥了。
廖月珍很快就醒來了。
清晨地裡的雜草自然是帶了露水的,她在地裡爬行那麼久,頭發亂了,衣裳和臉也臟了,身上和臉上還疼得厲害。
她微微一動,身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廖月珍在家時雖然也挨過打,但她爹娘也不會下如此重的手!
嫁給齊正宏後,也隻是在床笫間被弄疼過,最難受的也就是染了臟病那時,眼下這樣的疼痛卻是頭一遭。
她緩緩爬到比較乾燥的地方縮著,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殷家的未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