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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可彆再說了,”以耳垂大而被取外號為福嬸的女人輕輕拉了她一下,“甭管是不是皮肉女,那到底是孫大千的女人,這鄭方才多大年紀?我可聽說那女人也是被鄭方用刀強迫的呢!完事兒後那刀還落在床底下,孫大千就是用那刀給他刻上去的!”

有人倒吸了一口氣涼氣,“鄭方這小子瘋了吧?這是強、奸啊!”

“你們說,他這回盯上強迫的是一個大自己十幾歲的女人,那下次呢?這開葷了少年,能一直看得上年紀大的?怕不是要盯住小姑娘們了……”

紀素蘭聽到這話側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人是高四嬸子。

果然她這略帶引導性的話一出,所有家裡有姑娘的人臉上都微微一變。

是啊,要是鄭方這次沒被人抓住,後麵還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事兒。

“這小子就該去坐牢!”

“可惜現在糾察隊解散了,不然就應該去吃牢飯!”

“不要臉的小畜生!最好一輩子斷手斷腳才好呢!”

紀素蘭聽得起勁兒,還點頭,“斷手斷腳才好呢。”

結果一雙大手就捂住了她偷聽的小耳朵,“大哥?”

“聽那些話乾什麼?專心走路。”

紀愛國看著學那些話的幺妹,心裡也很愁。

紀素蘭乖巧往前走,順帶把大哥的手給拉了下來,她還想聽呢。

到了家門口,還看見紀父他們坐在院門口和高婆婆一家還有二蛋媽兩口子說話呢,高家人從來沒有這麼整齊地坐在家門口過。

他們家人多,坐在那一堆人,瞧著和開會似的。

已經被安撫好的高夢瑤看見紀素蘭回來了,趕緊起身拉住她的手,但因為二人之前的交集其實並不多,想說點熱絡話高夢瑤也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她咬了咬唇後,從兜裡摸出兩顆奶牛糖遞過去,“幺妹,你吃。”

之前她都叫素蘭妹妹,可剛才坐在那聽楊春鳳夫婦一口一個幺妹後,她覺得叫幺妹顯得更親近一些。

紀素蘭盯著那兩顆奶牛糖咽了咽口水,這算是時下比較貴的一種奶糖,因為包裝盒子上有個大大的奶牛,所以他們都管這個叫奶牛糖,其實正名叫奶糖。

以為她不好意思的高夢瑤快速拆開一顆塞進了紀素蘭的嘴裡,看著滿臉被嘴裡美味驚喜到的紀素蘭,高夢瑤心裡也高興,“這是我舅舅前不久送來的,我分到了四顆,吃了兩顆,等下次還有,我再給你吃。”

“夢瑤姐吃。”

紀素蘭把手裡的那顆糖遞過去。

“吃吧,幺妹性子其實有點固執,你不吃她會不高興的。”

紀父見高夢瑤想把糖推回去便說道。

聞言高夢瑤動作一頓,然後在紀素蘭的注視下,吃下了那顆糖。

她知道奶牛糖好吃,不然也不會隻吃了兩顆,剩下兩顆慢慢吃了,但高夢瑤覺得今晚上這顆奶牛糖的味道比之前吃到過的所有糖都好吃。

從那天以後,高夢瑤隻要得空,就會過來找紀素蘭玩兒,本來還想給她講功課的,結果發現對方已經在看高二的書了。

高夢瑤臉紅紅地回到家,高婆婆笑眯眯地看過來,“都跟你說了幺妹在讀書方麵厲害得很,你還不信。”

“也不是不信,我就想著再厲害應該也會遇見書本裡不懂的,結果幺妹是真的聰明,就是字……還需要練一練。”

畢竟語文多數分要看字的,特彆是作文。

“我去找找舅舅之前給我的字帖,”高夢瑤的舅舅字寫得特彆好,所以最愛在過年的時候送小輩們字帖,想讓孩子們的字也提高些,畢竟大人都覺得見字如見人這句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於是紀素蘭就收到了一冊字帖。

紀父每天都會監督她練四十分鐘的字。

然後就發現他的小女兒是坐不住的人,明明寫作業的時候還是很老實的,但練字的時候感覺屁股下麵有針一般,總是坐不住。

“靜不下心?”

紀父笑眯眯地問她。

紀素蘭點頭,“好難寫,而且我寫出來的,和字帖上的字都不一樣,我不喜歡。”

“那你更要練了,”在一旁給她做新衣服的楊春鳳笑道,“以後你出門辦點事,人家讓你簽個字,結果你寫出來醜巴巴的,你說彆人會怎麼說你?”

“說我字醜。”

“會說你人長得這麼好看,字怎麼寫成這樣,太可惜了,”楊春鳳用誇張的語氣說了一遍,最後還歎了口氣。

於是紀父就看見原本坐不住的幺女,開始認認真真地練字了,他有些佩服地看向楊春鳳,楊春鳳得意地仰起頭,瞥了他一眼。

紀父失笑,雙手抱拳輕輕對她拱了拱,楊春鳳見此咧嘴樂了。

小黑躺在一旁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然後在腦子裡說給紀素蘭聽。

紀素蘭頭也不抬地笑了笑。

顧燕出院回家的時候看著瘦了不少,本來心情被顧愛民弄得不是很好,但沒想到一回家就吃了個大瓜,她聽得津津有味,還問過來看她的那位嫂子。

“鄭家就沒因為鄭方身上的傷和孫大千乾起來?”

那大嫂一甩手絹,“乾啥啊,他們兒子乾出這種不要臉的事,還能理直氣壯嗎?不過倒是鬨了兩次,被孫大千罵回去了,還說要不是看在鄭方是他們家獨子的情況下,能把鄭方第三隻腳給剁咯!”

顧燕倒吸一口涼氣,“口氣這麼大?”

“孫大千那人就是個老混賬,家裡就他一個人,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說鄭家願意和他硬乾下去嗎?不過鄭方醒來後一直說自己沒有乾那事兒,但孫大千問他乾啥事兒的時候,他自己含糊得很,隻說記不清了。”

自己都理虧,家裡人還挺得起腰板嗎?

鄭方爹媽這段時間沒少為這個獨子掉眼淚。

臉上被刻了字,鄭方這麼愛麵子的人,肯定不會出門了。

彆說娶媳婦兒,這輩子差不多都毀了。

鄭方倒是想把高夢瑤扯出來,但他不敢,現在已經得罪了孫大千,那高家還能再得罪,要知道高老爺子當年和人打架,直接把對方打死了,後麵坐大牢給斃了。

他那幾個兒子,孫子,有一個數一個,都是不好惹的性子。

那天惹上高夢瑤,鄭方也是自以為拿捏住了對方靦腆的性子,就算自己對她做了什麼,高夢瑤也不敢跟家裡人說,可問題是做到一半,人家跑了,他還真拿不準把對方扯出來後自己是什麼後果。

所以被孫大千質問的時候,鄭方難得聰明的沒有出聲。

四肢疼痛,臉上難受的鄭方也後悔,後悔什麼呢?

後悔在高夢瑤和紀素蘭這兩個姑娘中間,選擇了先要高夢瑤,畢竟高夢瑤年長,身段已經出落得比較好了,而紀素蘭還有些乾巴巴的樣子。

要是他當時選了紀素蘭,就那個傻乎乎的丫頭,給兩顆糖就能成的事,怎麼就選錯人了呢。

鄭方後悔啊。

後悔過後又開始細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上了孫大千女人的床,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越想越覺得嚇人,最後居然聯想到自己在外省得罪的那個老大。

會不會對方和孫大千一起算計自己。

鄭方又驚又怕,本來身體就沒好,結果自己把自己嚇出了高熱,爹媽又是一陣忙活。

轉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紀素蘭他們學校也是考場之一,所以暫時放假三天。

雖然嫌棄老二考了好幾次都不去念,但第一天早上楊春鳳還是給他做了一大碗麵,上麵臥了兩顆荷包蛋,加了一根小肉腸,寓意滿分。

紀愛民一邊吃一邊信誓旦旦地跟家人們道:“我這次準備很充分,一定會考上想上的那所大學!”

紀愛國都不想說他了,愛咋地咋地,反正沒走就繼續乾活,不要和往年那樣在家裡待著就行了。

“一定能考上的,”顧燕雙手合一往老家方向拜了拜,“我昨晚夢見我曾爺爺說你一定會考上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話讓紀愛民都覺得無語了,“你出生的時候,你曾爺爺怕已經安眠好些年了吧?你怎麼夢見他的。”

顧燕一臉深沉:“心誠則靈。”

紀素蘭都被逗笑了,見顧燕看過來,她立馬繃起小臉,一本正經地點頭,“心誠則靈。”

沒被顧燕逗笑的家人被她這模樣逗笑了。

顧燕送紀愛民去考試,紀愛國和紀父各自去上班,紀素蘭穿著楊春鳳做的夏衣,挽著她的手去菜市場買菜。

“我想吃這個,”被問到想吃什麼的時候,紀素蘭指了指大水盆裡的甲魚。

“行,媽給你紅燒,”楊春鳳選了兩個個頭不錯的,然後付了錢,買了點豆腐和糖,就和紀素蘭一起回家了。

中午他們吃的豆腐,晚上吃的紅燒甲魚,滿院子的香味兒讓外麵路過的人跟著聞了聞。

“老紀家做什麼好吃的?”

“甲魚,我今兒看見春鳳買的。”

“這天這麼熱吃什麼甲魚,不怕更燥嗎?”

“沒得吃才燥。”

紀愛民隻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倒不是不愛吃,而是他害怕貪吃多了,明天考試發揮不好。

“今天感覺怎麼樣?”

紀父喝了口糧食酒問道。

“還不錯,”紀愛民回道。

“放心吧,我曾爺爺心中有數才會讓我夢見他,”顧燕吃得一頭熱汗,還不忘把自己的曾爺爺拉出來亮相。

“我也想夢見曾爺爺。”

紀素蘭抬起頭說。

“還是彆夢見的好,”紀父嘴角一抽,“你曾爺爺脾氣暴躁得很,一言不合就動手,而且沒念過書。”

“我記得奶奶說過,爸出生的時候曾爺爺還在呢,沒事兒就愛打爺爺。”

紀愛國想起小時候奶奶說過的那些話,忍不住笑了笑。

“不僅愛打你們爺爺,還愛打我,不過我跑得快,他打不著,後來啊他年紀越來越大,躺在竹椅上身旁也喜歡放一根竹條,看誰不順眼直接把人叫到跟前來揍,我每次都不聽他的話,一喊我我就往外跑,結果有一天我放學回家時,就看見家門口掛了白布,院子裡再也聽不見他喚我過去的聲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兩杯酒,紀父的話有些多,眼睛也越來越紅。

飯桌上的人都沒說話,靜靜地聽他說起往事。

晚上歇息時,顧燕忍不住對身旁的紀愛民道:“你們曾爺爺喜歡打人,我的曾爺爺可不一樣,他性子好得很,從不會打罵小輩,所以你放寬心,一定會如願以償的。”

“你曾爺爺性子好,那是因為他是上門女婿,”紀愛民不樂意了,你誇你的祖宗就算了,怎麼還拉踩我的祖宗呢,於是就戳顧燕曾爺爺的老底,畢竟他在鄉下時,聽顧奶奶和人對罵,人家就逮住這個事兒來回說,“我們家曾爺爺可不一樣,雖然脾氣暴,可那才叫男子漢!有性格,你懂啥啊!”

結果兩個人就因為自己祖宗的事而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