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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看到哪裡了,有什麼地方不懂儘管跟他們說。

於是紀素蘭就拿出高二上學期的英語書出來,請教他有些語法上的應用。

看著神采奕奕為自己解答的紀愛國,紀素蘭心裡歎了口氣。

紀愛國之所以沒結婚,也沒談對象,並不是因為顧燕猜測的那樣喜歡男人。

而是他心裡已經裝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他的大學同學,二人剛確定關係不久,對方就生了病,沒多久就去世了。

紀愛國是個很重情的人,他對那個女孩子的感情非常深,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去相親,就想為對方守一輩子。

也不辜負他們之間的感情。

紀父兩口子是知道一點的,雖然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但看老大這樣,他們也沒逼著,沒想到後來被顧燕那樣誣蔑。

“大哥,”堂屋隻有他們的時候,紀素蘭仰起頭一臉好奇道,“什麼時候才帶大嫂回來啊?”

紀愛國臉上的笑一僵,他沒有生氣,而是小聲問自己妹妹,“誰問你我帶大嫂回來的事啊?”

“好多人都問我,他們說二嫂都進門這麼久了,你還沒帶大嫂回家,”紀素蘭也學著他聲音很小地湊過去,“我還聽人說你喜歡男孩子。”

紀愛國臉上的笑維持不下去了,他知道這個年代被人說喜歡同性的下場是什麼,紀愛國深深吸了口氣,“還記得是誰說的嗎?”

“不記得了。”

現在顧燕還沒有說過這種話,也沒想到那去。

紀愛國臉上重新掛上笑,戳了戳她的小腦袋,“彆聽那些人胡說八道,那都是壞話,得忘記,知道嗎?”

“好。”

紀素蘭點頭。

晚上吃飯的時候,紀愛國忽然對紀父和楊春鳳道:“我明天休息,想去懷素家看看她的家人。”

徐懷素是那個女孩子的名字。

紀父和楊春鳳對視一眼,他們已經有幾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但知道老大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徐家看徐懷素的父母,不過當著一家人的麵提起徐家,這還是第一次。

“懷素是誰?”

紀素蘭問。

“是你大嫂,”紀愛國臉上的笑非常溫柔,“明天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她?”

“好,”紀素蘭點頭,還問楊春鳳自己要準備什麼禮物比較好。

看了眼大兒子,楊春鳳的眼睛有些酸,“你……大嫂去了很遠的地方,明天跟著你大哥主要是去看她的爸爸媽媽,這些禮我待會兒會準備好,你彆操心。”

顧燕本來還在想,怎麼個情況,忽然就竄出一個大嫂,而且看大哥的樣子似乎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常親密,但她進紀家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姓徐的姑娘啊?

正納悶呢,就聽楊春鳳這麼說。

顧燕看向紀愛民,紀愛民對她輕輕搖頭。

對於徐懷素,其實紀愛民也是第一次聽見對方的名字,他知道大哥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子,但後麵就不清楚了,現在他也挺驚訝的,但仔細想想也覺得有跡可循,比如大哥有一個背包,顏色瞧著像是女孩子用的,但是大哥隻要出遠門,就會帶那個包。

再有大哥這幾年一個對方都沒處,應該是念著對方吧,還沒放下。

這天晚上紀愛民夫婦回房很早,紀愛民被顧燕拉著追問大哥和那個徐懷素之間的事兒,結果隻聽到一句:“好像是他大學時候談的對象,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對方已經……彆的我真不清楚。”

吃瓜吃到一半忽然被人端走的感覺真的很差。

顧燕憋得不行,第二天早上看著都沒什麼精神,但她還是去倉庫乾活了。

畢竟那是錢啊。

紀素蘭跟著大包小包的紀愛國上了公交車,又轉了長途車,再坐了小三蹦車,最後來到一縣城的筒子樓,他們先在筒子樓門衛大爺那登記,然後才上的樓。

爬到三樓,紀愛國就往旁邊的過道走,紀素蘭跟在他身後。

一直到最後那道門,紀愛國才停下來,大門沒有鎖上,說明家裡有人,他把東西放在地上,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這是一個頭發白了的嬸子,瞧著和楊春鳳差不多大的年齡,隻是頭發白了。

“是愛國啊,”徐母看見紀愛國十分高興,在看見他身旁那個模樣俏麗的小丫頭時一愣,“這是?”

“嬸子好,我叫紀素蘭,是紀愛國的妹妹。”

“嬸子,這是我妹妹。”

二人一同開頭,雖然是各說各的,但徐母還是聽清楚了,她牽住紀素蘭的手,熱情招呼他們進屋說話。

屋子並不大,但有兩個房間,把大門敞開著來看,還是有光亮的。

徐母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徐懷素去世後,她的身體就更差了,頭發也一年比一年白,好在徐父在水電廠上班,家裡的日子還過得去。

她還有一個小兒子,在外地上大學。

要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徐母和徐父估計都撐不住。

徐母給他們切了西瓜,看著紀素蘭小口小口地吃著,她心裡也高興,在一旁和紀愛國閒聊起來。

說到最後,徐母微微歎了口氣,“懷素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了,你也彆守著,找個好孩子成家吧。”

他們家懷素沒有這麼福氣,但才確定關係一個月的紀愛國能守著她這麼多年,這是徐母兩口沒想到的,幾乎每一年紀愛國過來看他們,徐母都會勸他幾句,成家吧,該成家了。

“沒找到合適的,不著急,”紀愛國的回答和以前一模一樣。

徐懷素的照片不多,所以當時紀愛國並沒帶回家,他知道徐母他們更需要那些照片來安慰自己。

知道他每次過來都要看一看,徐母笑著把徐懷素的照片遞過去。

紀素蘭伸著脖子看,“大嫂真好看。”

簡簡單單的黑白照片,不是因為人沒了才黑白色,而是因為這個年代彩色照片比較貴,但是黑白色的照片比較常見,價錢也親民。

“嗯,她確實很好看。”

紀愛國輕撫著照片上的梳著兩條長辮子淺笑的人,眼睛有些紅。

聽見紀素蘭的稱呼,徐母差點落下淚,但她很快就站起身,“我去給你們做飯,吃魚怎麼樣?你們徐叔昨天去河邊釣的,個頭還挺大。”

“好,”知道她想平複情緒,所以紀愛國並沒有上前幫忙,他和紀素蘭看著照片,然後跟妹妹說起當年和女朋友在一起時發生的趣事。

紀素蘭這才知道,紀愛國見到徐懷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暗戀了兩年才把人追上,結果確定關係一個月,對方就得了急病……

“我去幫嬸子做飯,你乖乖在這裡,小心照片啊。”

幾分鐘後,紀愛國起身準備去幫忙做飯。

“好。”

紀素蘭點頭,等紀愛國出去後,紀素蘭拿起一旁放著的鉛筆,又四處找了找,找到一張淡黃色的紙,上麵有鉛筆寫的公式題,看著應該是草稿,她輕輕擦掉,然後對著徐懷素的照片開始畫了起來。

上輩子她退休後無聊,跟著師兄去報了素描畫的課,學得還不錯。

等紀愛國他們有說有笑端著菜進來時,就見紀素蘭舉著一張畫像,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我把大嫂畫下來了!”

徐母手裡碗筷差點摔地上,紀愛國快速扶住她,把手裡的煎蛋放下,有些驚喜地接過紙看,“幺妹,你還會畫畫啊!”

畫得太像了,而且是放大版的徐懷素!

“我照著畫的,我聰明!”

徐母連聲誇著紀素蘭,把紀素蘭誇得滿臉是笑後,才讓她趕緊吃飯。

就這麼一會兒接觸的功夫,徐母原本也發現紀素蘭這孩子有點傻氣,但沒想到人家畫畫這麼厲害!

吃過飯後,紀素蘭又把另外兩張照片畫了出來。

她沒有用專業的素描手法,真的是看著畫的那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徐母和紀愛國已經覺得很驚喜了。

離開徐家時,紀愛國包裡就多了兩張徐懷素的素描照片。

回到家已經天黑了,楊春鳳知道他們一個明天上班,一個明天上課,所以給他們在鍋裡溫了飯菜,今天晚上吃的青椒回鍋肉,煮茄子,炒豇豆。

紀素蘭吃得噴香,紀愛國倒是先把徐懷素的素描拿出來給他們看,“是幺妹照著照片畫的!她真的好厲害!”

一家人驚訝得很,拿著兩張畫像在燈下仔細看。

顧燕都不得不承認,徐懷素長得真好看。

“這孩子長得好,”楊春鳳歎了口氣,也難怪老大這麼多年也忘不掉。

“可惜,”紀父搖了搖頭,又細細去看畫的手法,然後對吃飯的紀素蘭道,“改天我帶你去見你王伯伯,他就愛畫畫,讓他給你瞧瞧,如果能給你找個師父就更好了。”

紀素蘭點頭,“好。”

小黑蹭了蹭她的腳,紀素蘭就挑了一片肉給它吃。

洗漱好回房後的紀愛國看著徐懷素的照片默默流淚。

本想過來和他說幾句話的紀父,在房門口聽見裡麵的動靜後,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怎麼回來了?老大睡了?”

楊春鳳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睡,正難受呢,”紀父搖了搖頭,把房門關上,“這孩子和我叔叔一樣,是個重情的。”

紀父有個二叔,當年二嬸出了事,他直接跟著殉情了。

“可不能跟你二叔一樣,你二叔走後,公公有多難受你不是不知道,”楊春鳳罵了他兩句。

“我就是比喻一下,”紀父躺下後,楊春鳳就拉了燈,兩口子也沒什麼睡意,便說起紀愛國以後的事。

“我看你彆忙活了,”聽楊春鳳說哪家姑娘適齡,人也不錯的紀父打斷她的話,“我看老大是沒這個心思,你要是把人逼急了……不好。”

楊春鳳聞言一頓,“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讓他一直守著不可能的人過日子吧?以後他老了怎麼辦?”

“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清楚?萬一又認識了不錯的人呢,人嘛,隻要看清楚了,總會往前走的。”

結果楊春鳳聽見這話又不樂意了,她忽然坐起身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想明白了就能再找一個唄?就和三巷那邊的李大東一樣,媳婦兒才走半個月,就把新人領進屋了?”

紀父冤枉啊,他也跟著坐起身,“我哪有這個意思,而且我們說的不是老大的以後的事嗎?怎麼就扯上李大東了?”

“男人都一樣,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靠著人家伺候,人不在了就開始尋找新歡,”楊春鳳氣呼呼地躺下,背對著他罵罵咧咧。

紀父:......

難搞哦。

徐懷素的畫像被紀愛國掛在自己房間,一日楊春鳳打掃家裡衛生的時候,把所有的房間門都打開透氣,高婆婆和她家老二媳婦過來串門時,就看見了那張畫像。

高婆婆恭喜楊春鳳要辦喜事的時候,楊春鳳也沒瞞著,滿臉苦澀地說起老大那段感情。

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