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的姑娘,偏偏走不出一個男人的坑,就這麼一直耽誤著學業。
“秦初,巧巧,你們兩個手上停一停,一會去幫我送份材料,就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再來。”
她給這兩個人放假,是看秦初天天紮在實驗室裡,太累了。
至於另一個,是想讓孫巧巧靜靜心,總是這麼恍惚著,也不是個事兒。
秦初站起來,甜甜笑了笑:“謝老師,您也多休息,彆累著。”
說罷,又看向孫巧巧:“孫學姐,我們一起走吧。”
嘴甜,處理好人際關係,是她給自己的必修課。
孫巧巧看了秦初一眼,點了點頭,把手上的資料一放,跟著秦初出門。
秦初知道這位孫學姐不愛說話,便安靜地下樓。
送完資料,兩人走到樓梯的拐角,孫巧巧突然身子一晃,扶著牆停了下來,臉上有些恍然,頭腦發昏。
“孫學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孫巧巧用力喘/了/喘/氣,緩緩搖了搖頭,她扶著牆想繼續走,結果身子一晃,差點跌倒。
幸好秦初及時扶住了她:“孫學姐,還是去醫務室吧。”
孫巧巧這次沒有拒絕,悶著沒有吭聲。
檢查一番過後,醫生皺了皺眉:“懷孕三個月了,有嚴重的低血糖,平時多注意休息,按時吃飯。”
拿了一些藥,秦初又扶著孫巧巧走出醫務室。
孫巧巧推了推扶著自己的秦初:“不用管我,秦初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秦初也聽楊導師說過這位學姐的情況,抿了抿唇沒有鬆手:“學姐,我送你回宿舍吧。”
一路上,兩人沉默著。
走到宿舍樓下,孫巧巧突然停住腳步,看向秦初:“你可以陪我去醫院嗎?我想把孩子打掉,我跟他已經離婚了半年了,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秦初迷糊了一下,離婚半年了,懷孕三個月,這是還在藕斷絲連?
見秦初不說話,孫巧巧突然嘴角一癟,失聲哭了起來,好似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駱駝,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壓力。
秦初看著來往的學生,扶著她往校門走,算是默認了陪同。
她無權去乾預彆人的生活和決定,但對於一個相處半年多的同門學姐,在這種時候也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觀。
本著送佛送到西的原則,秦初見時間還早,便陪孫巧巧去了學校旁邊的附屬醫院。
結果到了醫院,孫巧巧又反悔了。
“秦初,我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你說我能不能留下來。”
秦初默然,心道這種事怎麼能跟她商量呢,她硬著頭皮道:“學姐,你要不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孫巧巧便又是一陣失聲痛哭,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哭得肆無忌憚。
秦初蹙了蹙眉:“孫學姐,我晚上還有事要忙。”
話說得含蓄,但意思很明確,她沒有時間陪著孫巧巧在這裡猶豫不決。
也不想在這裡看孫巧巧一個勁地哭。
畢竟她隻是一時好心,對孫巧巧的任何決定和遭遇都不好說什麼。
孫巧巧抽泣了幾下,聲音哀求道:“你可以等我一下嗎,我想一想,就想一想。”
秦初又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默默坐到一旁。
心底隱隱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心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電是:吾妻。
秦初看了眼孫巧巧,起身走遠幾步接電話。
“秦初,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你下午幾點忙完?”丘瑾寧坐在駕駛座上,望著校門,眼底一片期待。
“我在醫院,一會兒就回學校。”
“醫院?你怎麼了嗎?要不要緊?哪個醫院?我來找你。”一連串的問話響起,帶著數不清的關切。
丘瑾寧握著手機,心底滿是擔憂,怎麼去醫院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秦初笑道:“我沒事,是陪一個學姐來的,就在學校旁邊的附屬醫院,一會兒就回去。”
她掛斷電話,回頭便看到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後的人。
孫巧巧似是已經做了決定,臉上帶著一絲釋然:“秦初,謝謝你,我們回學校吧。”
秦初點頭,見她還有些站不穩的樣子,便跟來時一樣扶著她的胳膊。
醫院離學校很近,走路隻需要十分鐘左右。
秦初把孫巧巧扶到校門口,道彆。
而後便四下望去,馬路對麵的一輛車裡,車窗搖了下來,丘瑾寧招了招手。
來到丘瑾寧麵前,秦初沒有多言,直接上車。
車上,在經過兩個紅綠燈後,丘瑾寧忍不住問道:“你那個學姐不要緊吧”
聽到秦初說在旁邊的附屬醫院後,她就驅車去了醫院大門外,默默跟在秦初身後。
跟了十多分鐘,看著秦初小心溫柔地扶著彆的女人。
心裡酸楚莫名。
秦初想起孫巧巧,輕歎一聲:“她懷孕了,想打掉孩子。”
那位學姐八成是想留下孩子,看來這個學期又不打算畢業了。
“孩子是你的?”丘瑾寧脫口而出,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後,麵色尷尬了一瞬。
秦初:“…”
丘瑾寧忙解釋道:“我是說她怎麼找你陪著,這種事不應該讓孩子爸爸陪著嗎?”
“她離婚了。”秦初不想八卦孫巧巧的私事,但既然是丘瑾寧問起,還是交代了一句。
丘瑾寧仔細打量著秦初有些黯然的神色,心底一緊,試探道:“你跟她關係很好?”
連這種事都找秦初陪著,關係應該很好吧。
這個人還那麼小心體貼地扶著人家走了一路…
連孩子都有了,雖然不是秦初的,但萬一秦初喜歡孩子呢,她們之間好像還沒有探討過這個問題,丘瑾寧心裡頓時緊張不已。
秦初淡淡看了她一眼,提醒道:“綠燈了。”
丘瑾寧便專心開車,直到進了家門還在惦記著自己的那個問題。
秦初又沒有回答她,又轉移了話題…
反鎖上房門,丘瑾寧看著麵色淡然,坐到沙發上去的人,眼神委屈了一下。
她坐到秦初身邊,隨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
平時都是一個人,電視機好像是個擺設,鮮少打開。
屏幕一亮,就是賣貨廣告,主持人聲調激昂地介紹著商品。
丘瑾寧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心裡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問,怎麼樣才能確定秦初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這時,拿著遙控器的手被人握住,遙控器被抽走。
秦初摸著丘瑾寧的手指,像是在把玩著什麼古董擺件一樣。
丘瑾寧身子一僵,隨後便被人拉進懷裡,她眼睛微微睜大,抬頭望著朝自己壓來的人。
秦初麵上無波,眼神幽深道:“丘學姐這麼早就把我接來,是為了一起看電視嗎?我以為你急不可耐呢?”
說話間,握在一起的手鬆了手,手指去解丘瑾寧的襯衫紐扣。
丘瑾寧呼吸一滯,扣住秦初的手:“秦初,彆這樣-”
昨晚太過縱著這個人,她的身子仍有些不適。
而且,她接秦初來是為了問清這個人是否真的忘了她,不是什麼急不可耐。
【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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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房間裡寂靜無聲, 窗簾開著,夕陽悄悄灑進來。
秦初看著一臉緊張的人,心底一疼, 又坐回到沙發上。
“丘學姐想找我聊什麼?”
丘瑾寧坐直身子, 係上被解到一半的襯衫紐扣,才抬眉看向秦初:“秦初,你還記得對嗎?”
還記得她對嗎?
“忘了。”秦初回答得乾脆。
丘瑾寧打量著她略顯不耐的神色, 目光深沉。
“我還沒有問你記得什麼?”
這一刻她腦中風雲急卷, 那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秦初沒有忘記, 卻不願想起。
不願認她。
一想到這種可能,丘瑾寧心底便止不住酸楚, 泛疼。
秦初深吸一口氣, 眼底沉寂。
她忽地笑了笑, 她的瑾寧是那般聰慧的女子,百鉞朝第二位女相, 果然是不好糊弄的啊。┅思┅兔┅網┅
“秦初,你還記得對嗎?”丘瑾寧握住她的手,眼神忐忑。
“忘了。”秦初揉了揉眉心, 抽回手。
她心口疼得厲害, 仿佛又回到了百鉞, 回到了沒有丘瑾寧的那十八年, 每一日都那麼漫長, 漫長, 難熬。
丘瑾寧的心緩緩變冰涼, 這個人還記得, 卻不願認她…
兩人各自沉默著。
良久, 秦初站起身,不冷不熱道:“丘學姐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丘瑾寧伸手,扯住她的衣角,啞聲道:“秦初,今晚留下好嗎,我都依你。”
秦初閉了一下眼睛,睜開眼,語氣輕挑道:“丘學姐的錢太好掙了,沒什麼挑戰性,下次再說吧。”
昨夜丘瑾寧是第一次,她卻沒控製住自己心底的戾氣要得那麼狠,懊悔又一次湧上心頭,讓秦初想逃離這裡。
那是她的瑾寧啊。
她失去了十八年的瑾寧啊。
可是她的瑾寧說,如果再來一次,依然寧願不跟她有糾葛。
丘瑾寧的手指被掰開,衣角滑落,麵前的人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眷戀。
她倉皇起身,追到門前,卻沒敢追出門去。
外麵似是響起了細微的哭聲,丘瑾寧心底一緊,慌忙回到沙發上,拿起手機,調出了門上的監控畫麵。
一門之隔的攝像頭下,秦初捂著臉,背靠著牆,肩膀不時發顫,哭聲低不可聞,壓抑又沉痛。
她好想抱抱她的瑾寧,可她更怕抱緊之後,又失去。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心裡怨,就像她在十八年前嘶喊出來的話一樣,她不想原諒。
可是她又拋不下,隻能推開,仿佛這樣心裡才好受些,才沒有那麼提心吊膽。
冰冷席卷全身,似那無數個孤身一人的夜晚,折磨得秦初幾欲發狂。
丘瑾寧看著手機裡的監控畫麵,心疼地像被刀割一樣,讓她喘不上氣來。
她放下手機,衝到門前,把門打開。
倚著牆的人哭聲一滯,扭頭走向樓梯口,似是不願再等電梯,打算走下去。
“秦初-”
背對著她的人,腳步一頓。
丘瑾寧心裡一提,走過去從後麵抱住秦初的:“秦初,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我知道你怨我拋下你兩年,這兩年來我也日日夜夜在想你。”
自從兩年前一夢醒來,記起那些前塵往事,她沒有一日不在想念。
想念她的秦初。
“不是兩年,是十八年,十八年。”
丘瑾寧一怔,手指再次被掰開,秦初的腳步也沒有再停頓,疾步下了樓。
十八年…
秦初一個人在百鉞活了十八年…
“秦初-”
她追到樓梯口。
樓下卻隻傳來沒有間斷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丘瑾寧眼眶一紅,靠到了牆邊,她以為的兩年分離,是秦初的十八年…
自那天起,她們沒有再聯係過。
一個有心躲,一個內疚不敢去追。
學校的操場上,唐罐朝著秦初招呼一聲,朝著她方向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