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操過心。
沒想到這一疏於管教,兒子養大了竟然長歪了。
到頭來一家人不僅沒有和和氣氣地坐下喝酒,反而還不歡而散。
丘首安有自己的打算,不願回侍郎府受爹爹管教,帶著妻子顧氏回了自己的宅子,大皇子送了他一座宅子,看著比爹爹的侍郎府還要氣派些,他才不要回家找氣受。
丘夫人不放心地送他出府:“大郎啊,娘親不懂官場上的事,但你爹爹為官多年,肯定不會做錯,你把他的話好好琢磨琢磨,彆走錯了路。”
“娘,怎麼你也這樣說,你們就是看不得我比小妹好,你彆送了,還有小妹和秦家的親事,你和爹爹要真為她好,趁早退了。”丘首安一臉不耐煩,匆匆上馬車。
“大郎…”丘夫人站在門外,神色憂愁。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會見不得兒子好。
說起來她對兒子才更上心些,往年老爺隻要被兒子氣著了想教訓兒子,她就攔著,護著,反倒對自幼懂事的女兒沒怎麼用心管教過。
沒想到兒子如今成了這副不聽管教的模樣,丘夫人第一次生出一股後悔來,早知道老爺每次管教兒子的時候,她就不該攔著。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她打小受到的教育隻告訴她夫是天,兒是天,卻沒告訴她這天靠不住該怎麼辦。
這邊,丘瑾寧開始天天去戶部當差,那邊秦家酒閣,秦初百無聊賴地翻著賬本,看著日進鬥金的賬冊,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罐子啊,你確定丘小姐是今天休沐嗎,怎麼還沒來啊。”
天都亮了那麼久了,早飯都吃過了,怎麼還不見人啊。
“小姐,你都催了把八百遍了,瘦丫鬟說得就是今天,奴婢不會算錯的,丘小姐怎麼也得陪爹娘吃過早飯才來吧,您就放寬心吧,就快來了。”
“哦,那你再去外麵街上看看。”
“是,奴婢這就去。”罐子無語,她來來回回上樓下樓,也快跑八遍了,她是知道了,小姐這是相思成疾,見不到丘小姐就逮著她一個人折騰呢。
小丫鬟在心裡吐槽幾句,轉身又要下樓。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也該來了。”秦初坐不住,她這幾天是真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算下來,她跟丘瑾寧都十幾年沒見了。
實在是太想念了啊!
站在酒閣門前,秦初順著朱雀街往西望,朝東是禦街,出了朱雀街右邊是秦府所在的後宋街,左邊是京都路,直通西城門。
侍郎府在京都路的深處,正望著就看到一主兩仆緩緩走來。
秦初下意識地想迎上去,又覺得有些不太矜持,便耐著性子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目中人都快望穿了。
“小姐,是秦小姐跟胖丫鬟,就在酒閣門口等咱們呢?”綠藥先看到了秦初和罐子,話落就挽著丘瑾寧的胳膊想快點過去。
“咳咳咳,小姐,按照習俗,這新嫁娘成親前是不能見姑爺的。”紫雲嬤嬤輕咳幾下,小聲提醒。
她本來是伺候夫人的,夫人進京後,直接吩咐她好好照顧小姐,往後要跟著小姐進秦府。
隻綠藥一個貼身丫鬟跟著,夫人放心不下,所以狠心指派了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陪嫁丫鬟,讓紫雲嬤嬤從此跟在丘瑾寧左右。
丘瑾寧神色不變:“嬤嬤,隻是偶遇,我說幾句話就走。”
紫雲嬤嬤恨不得翻個白眼,得虧她已經到了穩重的年紀,不然非要翻個大大的白眼給小姐看,這話她信才怪?
綠藥幫腔道:“就是就是,這不巧了嗎,嬤嬤你年紀大了,還是先回府吧,有我一個人跟著小姐就成。”
紫雲嬤嬤瞪了她一眼:“成親之前,隻要小姐出門,我就得跟著,免得她們年輕人不懂事,壞了規矩,不吉利。”
丘瑾寧任由身邊的一老一幼言語交鋒,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秦初身上。
秦初今日沒有穿紅衣,初夏清涼,她穿著一件黑藍相間的百褶下裙,上身是繡著小蘭花的亮白色外袍,衣角整齊地束在裙腰裡,襯得她身姿頎長,清秀逼人。
丘瑾寧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唇角無聲彎了彎,她們穿到了一起,衣服的樣式一模一樣,隻是圖案略有不同,她的上衣繡著的是文竹。
蘭花富貴,文竹高雅。
‘明日移舟過洞庭,蘭花斑竹繞沙汀’,丘瑾寧腦海裡閃過一句詩詞,眼底的笑意深了深。
這件衣裙還是在秦府時,秦初命罐子送給她的,原來還有這層深意,這個人啊…
總有些暗戳戳的小心思,讓人忍俊不禁,也讓人牽掛不已。
走到酒閣門前,秦初的嘴邊漾開一抹笑容:“你來了,快進去。”
“嗯,我來了。”丘瑾寧回之一笑。
兩人相攜進門,直接朝著二樓雅間而去。
紫雲嬤嬤挑眉,不是說幾句話就走嗎,怎麼還進去了。
她剛要跟著,左右胳膊便被齊齊一拽,一胖一瘦兩個小丫鬟一起拖住她坐到了大堂的空桌上。
罐子回頭吩咐道:“上酒菜。”
綠藥笑盈盈地勸道:“嬤嬤,你就彆跟著了,沒看咱們小姐都瘦了嗎,那是想姑爺想的,你還沒喝過酒閣的起泡果酒吧,我跟你說,味道那叫一個絕,不喝幾杯都對不起你是小姐的嬤嬤。”
“哎,你們兩個小丫頭懂什麼,也罷,我就等上一刻鐘,嘗嘗秦家的酒。”紫雲嬤嬤笑著歎氣,她也不是老古板。
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小姐和秦初已經定下婚期,還有一個月就要成親了,就是亂來也沒什麼,再說一刻鐘的功夫,也來不及怎麼樣。
她放寬了心,被兩個小丫鬟勸著嘗了嘗果酒,而後便欲//罷/不能,舍不得放下杯子。
怪不得那麼多大家小姐都喜歡往秦家酒閣跑,要是她,她也天天來,滋味實在是太好了。
罐子與綠藥對視一眼,不停給紫雲嬤嬤續杯,不一會兒幾壺酒下肚,紫雲嬤嬤紅著臉龐喝得上頭。
“幾時了,是不是該叫小姐回府了。”
“還早著呢,半刻鐘都沒到呢,嬤嬤你再嘗嘗這個味道。”
樓上,雅間。
丘瑾寧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秦初的衣服:“我們的衣服是一起做的?”
秦初伸手摟住她,湊到耳邊:“下回穿那套紅白相間的裙子來,我穿黑紅相間的,也剛好配在一起,就像今天的衣服一樣,我們這叫心有靈犀。”
她讓罐子給丘瑾寧準備了七八套衣裙,件件都跟她相配。
就算顏色配不上,圖案也能配得上,不管丘瑾寧怎麼穿,都能與她相映成趣,這叫事在人為,默契也是可以用心迎合的。
她真聰明。
丘瑾寧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戳了戳她的衣領:“這麼著急叫我來是為了何事?”
秦初不語,直接抱起她往裡間走。
丘瑾寧這才發現,她們常聚的雅間換了格局,不僅用屏風隔出了一個小小的裡間,還在裡麵放置了床榻、被褥、枕頭,一應床上用品,準備齊全。
被輕輕放到床上,不等她回神,秦初便握著她的兩個手腕,舉過頭頂,整個人壓了過來。
細細密密的%e5%90%bb落在眉間、鼻尖、唇角,落入脖頸。
秦初咬著丘瑾寧的衣領,用力扯開一些,%e5%90%bb/了/%e5%90%bb她的%e8%83%b8口。
“秦初-唔-”
話未出口,便被人吞入齒間,秦初忘情地%e5%90%bb著,軟玉在懷,馨香撲鼻,她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迷糊了。
“丘瑾寧,你上次說的兩次,今日便給我吧,我好想你。”
秦初親著丘瑾寧的耳朵,低聲哄著,還有一個月才能成親,丘瑾寧還要去戶部當值,她們一周才能在酒閣見一次麵,怎麼能簡單說幾句話就行呢。
不做點什麼豈不是浪費了她對雅間的布置。
【作話】
“明日移舟過洞庭,蘭花斑竹繞沙汀。”-楊基《舟抵南康望廬山》
第68章
雅間緊鎖著房門, 幾扇窗子都關著,隻留一個略高的小窗斜斜開著,不時吹進來一絲清風, 吹來外麵朱雀街上的喧鬨。
丘瑾寧抬眸, 秦初目光泛著異常明亮的光彩,兩人對視了一瞬,她輕輕偏過頭去。
“-不許進去-”
隻是在外麵, 她已是有些受不住, 若是放任這個人胡來,今日都未必能回府了。
秦初眼神裡的光彩黯了黯, 隻能淺嘗輒止,丘瑾寧的一次和兩次有什麼太大的區彆嗎?
難道丘瑾寧喜歡‘口’?
秦初明悟了什麼。
和上次一樣, 跪到了床邊。
床上的人雙手緊緊攥著薄被, 蓋住了滾燙的臉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隔絕了視線, 仿佛能少些羞意。
“秦初-”
“乖-外麵聽不到的。”
“秦初-”
外麵,偶爾傳來喧鬨聲。
樓下的小丫鬟哄著嬤嬤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壺空了一壺又一壺。
時間走過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對於喝醉的人來說好似隻過去了一瞬, 又好似時光漫長, 長到這一刻鐘怎麼也沒有儘頭。
雅間裡, 響起一陣陣帶著哭腔的求饒。
起初尚能連成字句, 後來便隻剩綿弱的啜泣-
低啞的哭聲-
勾/人的求饒聲-
回蕩-
紅著雙眸的人委屈又可憐, 淚光點點, 卻得不到惡魔的絲毫同情…
丘瑾寧死死攥著床單, 她試圖掙紮過, 兩隻腳腕卻被扣住,提不出一絲抵抗的力氣。
“秦初-秦初-”
太陽不知何時從東邊移到了正南。
初夏的天清爽宜人,正午的陽光灑進酒閣,落在醉倒的紫雲嬤嬤身上。
房間裡,秦初抱緊懷裡的人,輕輕給丘瑾寧擦去眼角的淚。
“怎麼哭成這樣,若是成親了,你還不得天天哭,我要心疼死。”
丘瑾寧埋首在她懷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緩過神來,她微微低頭,抓起秦初的手,在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疼死我了。”
“你一點也不心疼,說好的兩次。”
秦初一臉無辜:“是兩次啊,我的兩次,丘小姐這麼不中用,以後可怎麼辦。”
“不許說,登徒子-”丘瑾寧又去咬秦初的手腕,見她嘴上叫疼,卻又不躲閃,心底一軟/鬆了口,輕輕親了親那咬過的紅痕。
秦初一把按住她的頭:“不許亂動,不然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再來,彆一會兒又哭紅了臉。”
丘瑾寧一滯,似是被嚇住了,有些羞惱地往秦初懷裡蹭了蹭。
“餓不餓,吃過飯再回去吧。”秦初親了親她的額頭,小聲詢問。
“嗯。”丘瑾寧輕輕應了一聲。
秦初摸了摸她的發頂,讓她在床上再躺一會兒,自己出門去叫酒菜。
房門一打開,左右兩個丫鬟便虎視眈眈地往她身後瞧。
“你們乾嘛,跟兩個門神似的,嚇我一跳。”
罐子神神秘秘道:“小姐,紫雲嬤嬤被我們灌醉了,已經吩咐馬車把她送回侍郎府了,你跟丘小姐儘管互訴衷腸,有奴婢在,誰也壞不了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