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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要把腐壞的肉割掉才能更快的恢複,即使這個割去腐肉的過程可能會疼的刻骨銘心。

將最後試圖逃避的遮掩揭去,猛然爆發的情感木昭根本無法控製,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想起了一些東西,但大部分的時候她一直感覺自己無法融入其中,就像是以獨立出來的上帝視角看著那些故事,除了知識能夠融會貫通外,她隻一直被動的接受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

但隻有這件事情、夢中的情感已經濃烈到直接影響到了她,她此刻放聲大哭,是因為夢中的那個人在哭。

此時此刻她根本收不住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受到那份情感的影響,哪怕被學姐抱著,她卻仍然有一種孤獨恐懼的感覺。

正在和貓鬥智鬥勇的烏鴉被這一嗓子嚇得翅膀頓在空中忘記煽動,就這麼直直的掉了下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破綻,煤球如果抓住時機的話能夠再一次把烏鴉按在爪下,但是這一刻它顯然也被嚇到了,它從來沒有聽過木昭這樣的哭聲,小小的身影立刻撇下了烏鴉衝到木昭身邊,不安的“喵喵”直叫。

傅瑜裳無暇顧及其他,烏鴉的小眼睛珠子轉了轉,沒有選擇立刻飛走,而是落在空調上遠遠觀望著。

她的老友陷入輪回都沒有辦法留住多少記憶,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卻知道不少,地府可不會徇私,她應該喝了孟婆湯才對,但是她的記憶怎麼還會存在呢?

烏鴉思考時會下意識啄自己的羽毛,忽然、她猛的一抬頭,也不管扯下了自己的一根羽毛,帶了些激動的看向那哭的撕心裂肺的小丫頭。

難不成……是她要找的那個仙器在這個小丫頭的手上?

看來這一時半會兒,她還不能回去了,哪怕之後被老友揍,隻要拿到了老友的那個寶貝,那都是值的!

“怎麼可能不要你呢?昭昭,你想起來了什麼?”哪怕當初知道養父母把她賣了,孤注一擲逃出來遇上自己時,昭昭也沒有哭成這樣,傅瑜裳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將手心掐出來的痛感。

“……我、我夢到你再也沒有回來,我夢到了好多影子,我夢到、我夢到……有人說、你會討厭我……”曾經的無數個夜晚,噩夢都如影隨形,哪怕像木昭這樣心寬的人,在日日噩夢中都覺得心力憔悴,更何況在最後日漸清晰的夢境中,那個她永遠無法碰觸到的人最後變成了學姐的樣子……

無論她怎麼喊,學姐都不會理自己,最後她們的距離越來越大,自己成了被丟下的那個。

這麼一想,木昭自己更委屈了,下一秒哭聲愈發洪亮。

“她拋棄了我……”鏡像中,大巫祝哀傷的聲音似乎與木昭的訴哭聲重合。

“咳……”傅瑜裳輕輕的咳了一聲,似乎嘗到了微微的血腥味兒。

雖然按照理智推斷,自己與那暚神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往大了說都有可能是輪回轉世,但是……

傅瑜裳藏起了心中湧現的些許悲哀,努力哄著哭得快要背過氣的木昭,“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我發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丟下你,夢裡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我現在就在你身邊對不對?我的話比夢裡的聲音可靠不是嗎?”

如果自己是那所謂高高在上的神明,那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自己會狠心造成當初的局麵?還是說她與自己本就不同?

前世今生這個東西本就說不好,如果自己前世真的是個冷血無情的神,那她、也隻能以絕不成神來做回應。

木昭努力擦著眼淚,她已經哭濕了學姐的一邊肩膀了。

夢裡說,隻要被發現,就可能會被再度拋棄。

但是學姐知道了,卻隻發誓說絕不會離開。

木昭已經哭成一團漿糊的腦袋艱難的運轉著,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夢裡的話不能全信。

“真不會走嗎?”木昭漸漸收斂了哭聲,最後一邊哽咽著一邊問。

“不會,真的不會,就算要走也會帶著你一起。”

“那她呢?”委屈巴巴又沒有安全感的某人含著眼淚指著蹲在空調上麵的烏鴉,“她是來帶你走的,以後會不會有更多的東西過來?”

“嘎?”烏鴉立刻往旁邊挪了挪,離開木昭手指的方向。

她在看好戲呢,但是不想自己成為戲中人啊!

“唰!”烏鴉眨眼間發現自己落到了傅瑜裳手裡。

喂喂,看著咱們幾萬年的交情上,彆太過分啊!

傅瑜裳也沒做什麼,隻是隨手一摸,把烏鴉身上的毛全給擼下來了而已。

“我的毛!變態啊啊啊!”烏鴉用禿了的翅膀捂著自己身上的重點部位,當然,傅瑜裳也給她留了點麵子,重點部位還是留了毛的,隻不過這樣一看更加搞笑了!

這個鬼樣子,恐怕就是打開窗戶烏鴉都不會飛出去,萬一誰看見了,帝女大人這輩子的臉就沒了!

“既然我不跟她回去,那就隻能把她留在這裡了。”涼颼颼的聲音從她的腦袋頂上傳來,這次沒有羽毛的保護,烏鴉覺得更冷了。

“彆誤會啊!神仙也不是能隨心所欲的啊!我們不被允許隨意乾涉人間的,我來也隻能勸勸她,真的沒有強買強賣的意思!”烏鴉為了自己剩下的“遮羞毛”,急忙說清自己的立場。

“真的不會嗎?”

“當然不會,除了我之外應該也不會有彆的神仙過來了,畢竟是冒著被天道嚴懲的風險,除了我之外,誰敢啊?”

就像她說的,她不能過多乾涉人間,更不能乾涉人家的輪回刑罰,她冒著風險想將人拖回去,主要也是為了讓傅瑜裳恢複記憶之後好借仙器。

但如果那個寶貝現在在這小丫頭的手上,那她或許可以從這個已經恢複了點記憶的人類入手。

烏鴉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然後就被揪著光禿禿的翅膀毫無威嚴的拎了起來。

烏鴉扭頭一看,拎著她的是那個人類小姑娘。

“放肆!小小人類你在作甚!我可是天界帝女!之前你抓著我就算了,現在還敢僭越!”烏鴉撲騰著翅膀,掙紮的厲害。

從烏鴉口中說出來的有些尖銳的聲音嚇了木昭一跳,她下意識的鬆手,烏鴉掉了下去。

咳咳,是時候給她們兩個樹立點自己的威嚴,不然她堂堂帝女,哪怕隻是化身,也不能任她們折騰啊!

但是她沒想到那個小丫頭的反應比自己還快,剛剛都止住了眼淚一下子又在眼眶中打轉轉。

這次都不用傅瑜裳開口,煤球直接對那隻光了一大半的烏鴉發起進攻,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飛快離開,然後把烏鴉塞進自己貓窩裡。

“唔唔……嘎!”貓窩裡傳來烏鴉掙紮的聲音。

一直在旁邊窺視的煩人精終於消失了,傅瑜裳也終於能無所顧忌的說話。

“聽到了吧?沒有人會帶我走。”傅瑜裳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木昭哭慘了的小臉,“所以不要害怕,我不會突然離開。”

剛剛哭的太厲害,木昭到現在都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哭嗝,看起來可憐壞了。

“我更不可能不要你,下次再說這樣的話,說一次罰一次。”

木昭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竟然帶著點哭腔的傻乎乎反問:“怎麼罰?”

怎麼罰?傅瑜裳想了想,“就罰你吃一勺香菜拌香菜。”

“我絕對不會再說了!”木昭捂住了自己的嘴,下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說了!

“剛剛那個話、也不是我想說的。”既然底褲都被扒了,木昭也就小聲的將所有事情告訴自家學姐,包括夢裡那些她還記著的光怪陸離的畫麵。

“是夢裡那個人說的,雖然是夢裡的人,但是我好像一直在受她的影響,有的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誰了。”木昭低著頭玩手指,“她說這件事情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可能被你討厭,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醒來之後也很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說。”

木昭的腦袋微微一沉,是傅瑜裳將手放在了她的發頂,順著輕微的力量,她靠到學姐的懷中。

“昭昭,還記得當初我會和你結婚的最重要原因是什麼嗎?”∫思∫兔∫網∫

折騰到現在,太陽都漸漸西沉,天上的晚霞格外漂亮,看起來暖暖的光照進了家裡,給家中染上了格外溫馨的氛圍。

在這樣的環境裡,木昭不自覺的漸漸放鬆下來,聽到學姐這麼問,她回想自己狼狽的曾經,不大肯定的說出一個答案。

“最、最重要?嗯……是、是因為要幫我逃離養父母的魔爪?”

“還是傻乎乎的,錯了。”木昭的腦袋被彈了一下,這是答錯了的小懲罰。

“不是這個嗎?那是什麼?是、是……”木昭捂著腦袋,聲音忽然卡了殼,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漸漸有燃燒的感覺。

“是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愛你,所以才會和你結婚,記住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傅瑜裳摩挲著木昭的臉蛋,毫不意外的感受到指尖下飛快上升的溫度。“如果非說有什麼可能會讓我離開,那隻有我自己無法控製的死亡。”

“昭昭,如果下次做夢的時候你還見到了她,你就這樣對那個人說。”傅瑜裳看著木昭透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老婆特彆愛我,沒我就活不下去了,所以隻會不擇手段把我綁在身邊,踹都踹不走。”

木昭眨了眨眼,懵懵的呆了一會兒後,才終於“噗嗤”的笑了出來。

第105章 秀色可餐

將一件事情藏在心裡誰都不告訴,其實也很不容易,憋久了還容易出問題,如今終於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木昭的身心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而學姐的話,更讓她笑著笑著又有點鼻子酸。

“我記住了,下次會這麼和她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傅瑜裳的那一句話真的有奇效,木昭現在想到夢中的那個人,%e8%83%b8口的窒息感都少了不少。

就好像那刻骨銘心的執念被放下了一些似的。

“不過……學姐真的會不擇手段的把我綁在身邊嗎?”木昭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好奇。

“嗯……真到必要的時候,我會。”傅瑜裳都不否認,畢竟她相信自己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這輩子都學不會的詞大概就叫作“瀟灑放手”。

傅瑜裳說的很認真,但木昭看起來沒怎麼當一回事,更多的是以為自家學姐在開玩笑。

“真霸道,還有一丟丟病嬌的感覺!”木昭捂著嘴偷樂,但不得不說這感覺有點刺激!

“病嬌?”

“唔……”木昭的小臉蛋像麵團似的被捏了起來。

“不係不係,係唔……”木昭含含糊糊的辯解道。

玩笑話說到了現在,昭昭好像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沒有剛剛那種幾乎失控的感覺,傅瑜裳鬆了手,轉而輕輕摸了摸妻子的腦袋。

“還害怕嗎?”

不知道是因為實誠還是終於緩過勁來了想故意使壞,木昭特彆無辜可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