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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揮,“那就去睡,不用非得守什麼夜,咱們不講究這些形式主義的玩意兒。”

於是時仲便把樂善拉起來送回她的屋,回頭把該收拾的收拾完後,看到占據自己床鋪位置的伍叔,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了。

伍叔理所當然地趕人:“你愣這兒乾啥?回你們屋睡覺去啊,放心,你爸夜裡有我看著呢。”他以為時仲不肯離開是因為放心不下父親,於是拍著%e8%83%b8膛做下保證。

時仲想起什麼,打開箱子拿出一套新做的棉衣送給伍叔。

伍叔稀罕他這份用心,收下棉衣催他快回屋睡覺去。

時仲猶豫著轉身,“那我真走啦,有什麼事您喊一聲,我們在那邊能聽見。”

伍叔揮手,趕緊走走走,大好時候不去被窩裡哄媳婦,在這兒磨磨蹭蹭乾啥。

時仲幫他關上門,腳步輕輕地來到樂善門口敲了敲。

樂善這會兒已經快睡了,聽到敲門聲迷糊著說了聲進,片刻後身旁就依偎過來一個小火爐。

兩人已經同床共枕過數次,樂善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後,翻過身熟練地將他摟進懷裡,然後抱著呼呼大睡。

時仲窩在她懷中,鼻息間能清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酒香,不禁心神放鬆,慢慢陷入夢鄉。

夢中,那個寬厚的懷抱不知何時將他包裹起來,對他做著一些夫妻間才能做的私密事,最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起在漫天的煙花中飛上雲霄。

七零年的新年早上,時仲因為發現了某件事而狼狽萬分,往後過去數十年他都始終記得今天這一天。

伍叔年紀大覺淺,察覺到外麵的動靜起來一看,發現時仲沒在廚房忙活,卻在水槽那裡摸黑洗什麼東西。

“你小子乾嘛呢,咋不去做飯?”伍叔走過去奇怪地問。

一般新年第一天都是由男方起來做早飯,時仲去年就做得很好,今年怎麼掉鏈子了。

時仲遮遮掩掩地說馬上就去,然後繼續洗他盆裡的東西。

伍叔探頭想瞧,他還側過身子擋著不讓看。

伍叔嘿一聲,作勢欲走,趁時仲鬆懈之際迅速拉過他的盆子,瞧見裡麵泡著條四角褲頭,剛才時仲神神秘秘洗的就是它。

秘密被發現,時仲臉色瞬間爆紅,立馬搶過盆子慌忙衝了衝就狂奔向廚房,估計不做好飯是不會出來了。

伍叔起初還不明白,等時仲紅著臉跑得沒影了才靈光一閃反應過來。

哎呀,不就是夢那啥嘛,有啥不好意思的。

伍叔好笑地腹誹一句,突然意識到這兩個小年輕貌似還沒有夫妻之實,不然時仲不會大早上的摸黑洗褲頭。

這……

伍叔瞧不明白了,不知道該不該問問樂善這裡邊的情況。

想著樂善是個女娃子,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問她這樣的問題,不如先趁機去探探時仲的口風,有必要的的話給他支兩招。

伍叔打定主意,馬上跟著時仲進入廚房。

兩人在裡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等樂善起床過來時,隻見到時仲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打了雞血似的蠢蠢欲動,搞得她有點莫名其妙。

“你怎麼這麼激動,有啥好事兒嗎?”

時仲頓了頓,暗中看一眼笑嗬嗬的伍叔,掩飾道:“過年開心嘛。”

好事是有,但現在不能告訴她,他要像伍叔講的那樣找個機會主動出擊,以實際行動來表示。

大過年的第一頓飯很快做好,伍叔出去點了炮仗,時仲幫時父起來洗臉刷牙,樂善負責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四個人再次聚在一桌,熱鬨溫馨地吃過一頓早飯。

伍叔飯後換上新棉衣背著手走了,說是去拜訪戰友老夥計,中午不用等他。

時父按照時仲教的拿出兩個紅包,給時仲和樂善一人塞一個,順便說了聲新年好。

樂善很高興,把裝著糖果零嘴的籃子給他,讓他站在門口發給那些上門拜年討食的孩子們。

時父很樂意做這項工作,臉上的笑容都燦爛幾分。

時仲這時提議:“姐,咱也出去轉轉?”

樂善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還擦著黑呢,這時候出去乾嘛,他們又不用去拜訪故交舊友。

“再等等吧,等天亮咱們去陵園。”

祭拜用到的東西一早準備好了,待會兒天亮一點他們就趕過去。

時仲說從陵園回來他想去看電影,最好是像上回那樣的蘇聯片子。

樂善沒有多想,隨口應了。

時仲心中有著自己的小盤算,天亮出發前特意去照了照鏡子,整理一下發型,還問樂善他今天穿的新衣裳俊不俊。

樂善舉大拇指,還以為他是因為要見爸媽和大哥才這樣重視,不過去年他也沒這樣啊。

難道是他們倆今年談了對象的關係,所以態度上就顯得不一樣了?

樂善搖了搖頭,拋開雜念騎車帶時仲去陵園。

陵園的規定比起去年來更加嚴格,上次是不讓點香燒紙,現在連紙紮的小人和房子都不讓帶進去,紙花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碎布頭做的假花。

樂善買了束假花,自己帶的是一條煮過的豬肉和米酒,外加三四碟小菜。

這些東西除假花外在祭拜後都會拿回家,照樣能吃。

陵園的工作人員檢查了一下他們的籃子,沒發現什麼違禁品,輕鬆放行。

樂善和時仲熟門熟路地來到樂父他們墓碑前,一邊擺上花束酒菜祭拜,一邊和他們念叨這一年裡發生的事情,直到停留的時間用完才不舍離去。

此時太陽已經悄悄探出頭,溫暖的日光揮撒而下,昭示著今天是個好日子。

樂善迎麵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心情不知不覺變得豁然開朗。

時仲在一旁突然出聲,感歎道:“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姐,咱們去看電影吧。”

他還惦記著這件事呢。

樂善意識到他好像在打什麼主意,於是順水推舟和他轉道電影院,準備瞧瞧他想做什麼。

第92章 抓賊

電影院依舊是小年輕們大年初一首選約會的地方, 樂善和時仲趕到時,那裡已經人滿為患。

時仲讓樂善排隊買票,他自己擠來擠去地買好了糖葫蘆章 江米果和桔子汽水。

今天照常是兩個場次, 一場是本國拍的愛國片, 一場是從蘇聯引進的故事片。

故事片吸引小年輕們爭相去看, 愛國片也不遑多讓,兩個場次從開門起就幾乎都沒空過。

因此樂善排隊排了大半個小時才買到兩張票,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之後等候入場還要再來半個多小時,為了看這一場電影, 小半天先耗進去了。

時仲買完吃的喝的,眼明手快地給樂善搶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不然還要站著等。

樂善買完票回來往那兒一坐, 伸開腿示意時仲坐她腳麵上。

時仲看看左右都是人, 羞澀道:“這不太不好吧?”

大庭廣眾的, 被人看去說道怎麼辦。

樂善乾脆拉他坐下, “有啥不好的,你是我對象, 坐我叫上給我暖腳不是很正常。”

時仲猶猶豫豫地坐好,周圍其他人也隻是往他們這邊看過一眼,隨即便移開了目光,沒有怎麼大驚小怪。

畢竟現場還有手拉手半擁抱的, 他們這算什麼。

於是時仲坦然了, 坐好後將手裡的糖葫蘆和江米果遞給樂善, 然後試圖幫她開汽水瓶蓋。

樂善見他想開就暫時沒出手, 想看看他能不能打開。

時仲吭哧著努力一會兒, 最後終於用牙齒啃開一瓶, 高興得笑著牙花子遞過來:“姐, 打開了,給你。”

樂善無語地接過,“張開嘴,我瞧瞧。”

時仲不明所以,聽話地張大嘴巴給她看了看。@思@兔@在@線@閱@讀@

很好,沒有傷到哪裡。

不過這種方法下次還是不要用了,一兩次不明顯,次數多了對牙齒不好。

樂善叮囑完時仲,拿過另一瓶單手握住瓶頸,大拇指頂著瓶蓋邊沿輕輕一彈,瓶蓋便啵地一聲開了。

“喏,喝吧,開瓶子應該這樣開。”

時仲摸了下耳朵,點著頭不好意思地接過汽水瓶,舉起對著瓶口剛打算喝一口,旁邊忽然撞過去個人,一下把汽水瓶撞到地上摔成碎片,桔黃色的汽水留了一地,完全不能喝了。

一切發生在刹那間,樂善都來不及阻止,隻是眨了眨眼,就聽見啪啦一聲響,時仲手中的汽水瓶已經飛到地上粉身碎骨。

時仲愣住,手還舉在那裡沒反應過來。

周圍嘈雜的聲音都因為這事靜了一靜,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然而導致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卻看也不看,悶頭繼續往外衝去,比方才加快了腳步。

時仲回過神發現後倍感委屈,果斷和樂善告狀:“姐,他撞碎了我的汽水!”

他好不容易排隊買來的,都沒喝上一口。

樂善沉著臉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大步朝那人追上去。

但凡對方回頭說句對不起,她都不會太過跟他計較,可是這人撞掉了彆人的汽水連聲道歉都沒有,甚至都不想看一眼,能是什麼好鳥?

而且瞧他這樣行色匆匆的,莫不是乾了啥壞事吧!

樂善心念轉動,快速追到近前從後麵按住那人肩膀。

對方身形一僵,下一刻轉過頭不耐煩道:“乾嘛?!”

樂善指著不遠處地上的狼藉說:“你撞碎了我們的汽水,得賠禮道歉。”

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事,周圍並不是沒有人應和。

那人卻不認,還對樂善惡聲惡氣道:“放開老子,不然叫你好看!”

樂善見溝通無用,頓時翻轉手腕把人狠狠摁趴在地上。

那人一聲慘叫,轉眼間就臉貼在地上摩攃,連聲質問怒罵,什麼臭娘們表子之類的話都出來了,跟噴糞似的。

這動靜讓周圍瞬間清出一片,大家都是又震驚又新奇地站成一圈圍觀事態發展,因為不了解情況,暫時尚未有熱心人士出來勸解。

樂善趁機朝時仲招招手。

時仲立刻顛顛地跑過來,滿眼崇拜道:“姐?”

樂善說這人撞得他汽水沒了,他想怎麼做。

時仲沒想到樂善會把人抓到讓他處理,上下打量一遍跟烏龜似的被死死製住的家夥,很快瞧出點什麼,於是故意撒嬌要求把對方身上的東西也拿出來扔一地出氣。

大家本來看著樂善那找回場子的氣勢,還以為會把地上那人怎麼著呢,結果時仲的要求一講出來,他們都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就這?就這?也太孩子氣了。

眾人覺得好笑,但心裡著實鬆了口氣,本來打算出來勸的人都笑著搖頭頓住了腳步,決定先看看再說。

時仲那般兒戲的要求,樂善都沒說什麼反對的話,地上那人卻反應很大,特彆是在時仲靠近他準備行動的時候,他更是劇烈掙紮著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