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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助啊地一聲,滿臉迷茫。

司機示意他看另一邊機械廠的人呆著的地方,小聲替樂善將之前發生的事解釋一遍。

吳助聽得又囧又不滿,腹誹孫浩想乾啥,不幫忙也彆扯後腿啊,害人不淺。

司機非常認同,對孫浩印象很差。

說到他,這人就在董秘的一通操作下疼醒了,得知自己摔破了頭,神情十分複雜,堅持要過來給樂善道歉,董秘勸他以傷為重老實呆著都不肯。

他不聽,董秘自然也就不管他了,幫他包紮好傷口就去給張部長彙報。

孫浩在他同事的攙扶下站起來,頓時頭暈眼花惡心想吐,控製不住地搖晃一下,差點再次摔倒。

他的同事趕忙把人扶勞,勸他有事稍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傷。

孫浩苦笑著搖搖頭,堅持讓他扶著走到樂善那裡,包含歉意道:“這位同誌,之前的事是我的錯,本來是想幫把手,沒想到反而害你受了傷。”

“同誌,孫浩也是出於好心。”他同事忍不住替他說話。

吳助嘀咕道:“好心辦壞事,幫忙扯後腿,這好心這幫忙誰敢要啊。”

他講的聲音不算小,孫浩和同事都聽到了,臉上不禁十分尷尬。

吳助說的是大實話,但實話往往都不太好聽。

樂善打量孫浩一眼,沒瞧出什麼異常來,便說:“你這歉我收下了,隻希望真是意外。”而不是他與劫匪有牽扯什麼的。

孫浩不是個蠢的,聽出樂善的言下之意不由得臉色一變,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等兩人被樂善打發離開,孫浩同事還在問他樂善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孫浩心道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懷疑他跟劫匪有勾連而已,好在他是真的出於好心才辦了壞事,跟劫匪沒半點關係,不怕他們查。

車隊很快重新上路,在到達下一個城市前再未停下來過。

而下一站已經到了他們本省的地界,事情就都好辦了,兩位部長立馬聯係人,把該送局子的送局子,該送醫院的送醫院,順便給廠裡報個信。

時仲那邊收到副廠長的傳信,得知樂善受傷住院的消息,一下臉都白了。

他什麼都顧不上,立刻就想放下工作跑去看她,結果被人攔住。

第84章 回家

攔住時仲的是趙總工。

他已經從廠長那裡得知消息, 比時仲了解的更多一點。

據說樂善雖然受傷住院,但是並沒有打算多在那裡停留,等把傷口處理妥當就會隨劉部長他們回來, 到時再看情況是不是需要入院接受治療。

另外根據劉部長彙報給廠長的情況, 樂善傷的並不嚴重。

而時仲現在負責的工作正處於緊要階段, 趙總工不建議他一下撂挑子不乾,跑去找人。

萬一他悶頭悶腦地找過去,正好跟要回來的樂善錯開怎麼辦,還不如老實在家呆著, 好好等她回來。

時仲焦急得很,不想聽吧,可是趙總工說的也有道理, 但真讓他什麼都不做地等著, 他連工作都投入不進去。

趙總工隻好帶他去找廠長。

廠長多次從趙總工這裡聽到時仲在翻新計劃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對於他想聯係樂善的請求還挺重視的。

廠長辦公室有座電話機, 劉部長緊急和他彙報情況就是通過電話機和他聯係,現在他為了安撫時仲又反撥回去, 讓接線員轉接給劉部長。

劉部長當時借用的是醫院院長室的電話機,這通電話被接線員直接轉到醫院院長那裡,院長收到後派人通知還在醫院沒走的劉部長。

劉部長接到電話奇怪道:“廠長還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嗎?我們這邊準備啟程繼續往回趕了,您要是來慢一會兒, 估計我們就走啦。”

廠長聽後長話短說, 將時仲擔心他愛人的情況講了下, 問劉部長能不能把樂善叫來, 讓他們夫妻倆說幾句話。

劉部長還以為是什麼事, 當即應下。

樂善接到消息時正在病房裡打鹽水, 一聽時仲擔心到想過來找她, 立馬一手舉著鹽水瓶一手吊著胳膊去院長室接電話。

時仲在電話那頭聽到她的聲音,緊繃的神經方才鬆懈下來,哽咽著問:“姐,你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

樂善笑著說:“不嚴重,就是胳膊不小心被劃傷流了點血,已經上藥包紮好了,現在正打鹽水,你彆擔心,沒有事的。”

時仲聽她還能笑得出來,想著那應該真的不太嚴重,但仍舊放不下心,想去看她。

樂善知道後趕緊勸住,說車隊馬上就要出發了,到時他們會跟車回去,他來也碰不上,在家等她回去就好。

樂善的一句話比趙總工的多少勸都管用,她這麼一說,時仲在那頭立馬乖乖保證會多做一些好吃的,等她回家。

打電話收費很貴,兩人也不敢多聊,簡單說上幾句報了平安就趕緊掛掉了。

樂善想掏通話費,醫院院長自然不會收她這點錢,擺擺手不要。

劉部長走之前把他們這次帶回來的禮品給院長留下一份,隊伍又重新踏上返程。

這次走的很快了,公路周圍也不再是荒野山巒,開始變得開闊熱鬨起來。

隨著越來越往北,他們距離家鄉越近,感覺也越冷。

之前在南邊還不覺得,現在猛地回到熟悉的地方才發現天氣是真的很涼了,大家趕忙把之前準備的厚衣裳拿出來穿上。

緊趕慢趕,車隊終於在國慶節前一天到達北江市,也就是樂善他們的家鄉城市。

車隊到的時候是在淩晨四五點,從城外到城內需要經過幾個關卡,連車帶人都要經過查驗,沒有出行證明根本都進不去。

幸好他們這隊人是公乾,有廠裡開的證明,讓他們省了不少事,最後順利進城。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空氣冷嗖嗖的,地上落滿一層白霜,像是要下雪的征兆。

吳助依舊跟樂善坐在同一輛車頭裡,回來這半段路上對她很是照顧,此刻看到熟悉的街道,神情放鬆下來,縮著脖子道:“天兒這麼冷,看來今年下雪和去年一樣早啊。”

不比不知道,一比才清楚南邊就是比北邊要暖和,回來前他們穿的是單衣單褂,現在都恨不得裹上大棉襖了。

旁邊的女同誌這一路上和他們已經熟悉,說的話也多了,接口道:“這隻是下霜,還不一定能下雪呢,如果接下去幾天再冷點才有可能。”

吳助驚呼還要再冷,他到時候怕不是得裹棉被了吧。

司機和副手聽得哈哈大笑,說他隻是剛從南邊回來不適應,等緩緩就不覺得多冷了,畢竟又不是真的南方人,身體早就習慣北方的冷了,隻不過南北一來一回太快,身體還沒反應過來而已。

他們這些常年開車跑運輸的最清楚這一點,同吳助講的這些可以說都是經驗之談了,做不得假。

說笑間,車隊先一步經過機械廠,前麵兩輛車停下來,後麵的也跟著暫停。

吳助發現後探頭去看,發現是機械廠那幾個人下來了,正在拿包袱。

孫浩往這邊看了一眼,對上吳助的視線,猶豫一下走過來同樂善打招呼,“樂同誌,之後你是住院還是在家修養?”

吳助暗中撇嘴,這家夥問這個乾啥,都已經連累樂善受傷了,他還想怎麼樣,沒看自己在這兒不受歡迎嗎,能不能有點眼色。

“我大概會在家修養。”樂善回答的簡潔明了,明顯沒有和孫浩多交談的意思。

孫浩就道過兩天他們會登門拜訪,完後不等樂善拒絕就轉身離去。

樂善想說的‘不用’二字被堵在喉嚨口,皺眉不悅。

吳助看不下去罵了一聲,“瞧這家夥自說自話的,他以為他是誰啊,說要拜訪就拜訪,都不聽聽人家同不同意。”

旁邊的女同誌猜測孫浩可能是想到時候登門賠禮道歉吧,順便還要感謝一下樂善的救命之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樂善表示並不需要,對孫浩這種好心辦壞事的人,她隻想敬而遠之。

機械廠的人下去之後,車隊再次啟動,在空蕩的街道上緩緩前行,最後來到食品廠大門口。

那裡早有一群人在翹首以盼地等待著,時仲就在其中,還是和趙總工一起站在最前頭的廠長身邊。

當車隊到達,他們第一時間湧上來,廠長趙總工他們的目標是兩位部長,時仲則很明確地搜尋著樂善的身影。

樂善坐在第四輛車裡,下來時吳助想幫忙扶她一把,還沒來得及動作,位置就被衝上來的時仲搶走。

“姐,我扶你下來。”時仲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對待一個玻璃娃娃。

吳助認出他來,摸著鼻子退到一邊。

樂善拒絕的話沒說出口,順勢搭上時仲的手,被他特彆小心地扶下車。

司機和副手在車上看得想笑,這位樂同誌隻是傷了胳膊,又不是傷了腿,瞧人家男同誌緊張的,莫不是她對象吧?

樂善不知道他們心裡的調侃,下車後往前走上沒幾步就被廠長找過來,重點感謝一下她的勇敢付出,把她狠狠誇上一遍,然後給她放了半個月的帶薪假期。

注意,是有工資拿的假期,方便她安心養傷。

梅姐也在,安撫她說:“你放心在家養好,我還指望你早點回來分擔工作,曉荷從你出差就一直在念叨你。”

這是給樂善吃下一顆定心丸,暗示崗位會一直給她留著。

樂善聽完徹底放心了,跟領導們說了些場麵話,很快便和時仲回家去。

趙總工給時仲放一天假,讓他照顧一下樂善,因為翻新工作的原因,他這次國慶節不能放假。

時仲把自行車騎過來了,這次想載樂善回家,不過樂善還有兩個包裹在車上,他肯定是帶不動的。

吳助自告奮勇地表示可以幫他們送回去。

時仲看一眼他沒同意,托趙總工找人幫忙帶回小樓院。

樂善和時仲先行一步,告彆其他人回到家裡,到此,樂善的精神才終於鬆懈下來,愣愣地坐在床邊發呆。

時仲忙前忙後地把煤爐子點上,快速燒好熱水泡了碗麥%e4%b9%b3精,端過來給她:“姐,你先喝點熱的暖暖身子,我馬上給你煮糖水蛋。”

樂善沒說話,接過碗一氣兒喝完,然後拉住轉身要走的時仲,一把抱住他的腰,頭埋在他懷裡悶悶道:“先彆忙,讓我抱抱。”

時仲注意著不碰到她受傷的胳膊回抱過來,學著她以前安慰他的樣子摸摸她的頭。

“姐,彆怕,現在到家安全了。”

樂善嗯一聲,抱了許久才沙啞地開口,“時仲,我開槍打人了。”

時仲心頭一跳,將她抱緊問:“打死了嗎?”

樂善搖頭說沒死,隻是打傷了,還有幾個被她砍了幾刀。

雖然都沒死,但她的手也染上了血。

“以後我也是手沾鮮血的人了,時仲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