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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已久的李蘭瞧見,立馬滿臉警惕地衝上來,像母雞護食似的對周建軍溫聲細語,又對三個孩子關懷備至,同時不動聲色地隔開樂善。

樂善隻覺得驚奇,看了兩眼轉身走人。

片刻後,趕在她坐上公交車之前,李蘭氣喘籲籲地追過來,著重跟她強調:“樂同誌,你可彆忘了自己是有家庭的人,周建軍同誌是我看中的結婚對象。”

樂善哦了一聲,“你看中就你看中唄,隻要不是看中我家那位,你愛看中誰看中誰。”管她什麼事。

李蘭不爽她的態度,可是為了以後,她隻能咬牙示弱,首次為當初那件事道歉。

“樂同誌,之前是我一時腦昏對不住。”

她想說是自己眼瞎才看中一個小維修工學徒,嫁給未來的公安廳一把手不香嗎?

但是顧忌到樂善聽之後的反應,她沒敢把這話講出口,隻作出十分誠懇悔過的態度。

樂善也不是非得揪著她不放,見此便道:“希望你真能認識到錯誤,從廠裡作出處罰開始,那件事就已經過去了,你隻要彆再招惹到我們身上,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

李蘭微鬆口氣,近一步要求樂善彆把它告訴周建軍,她是真想嫁給他。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樂同誌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吧?”

樂善沒好氣道:“我又不是吃飽撐的,跟他講這些乾什麼,你與其在這兒堵我的嘴,不如花點心思對周同誌和他三個孩子好,畢竟真心才能換真心,假的裝得再真也有被揭破的一天。”

李蘭聽得愣住,轉眼看到樂善已經坐上公交車離去,留下她站在那兒一臉若有所思。

那些話不是沒有道理,但前提是她得先把人拿下再說。

第75章 解圍

周建軍和李蘭兩個人之間會如何, 樂善自從那次之後就沒再關注過,她現在最在意的是時仲即將轉正的事。

在時仲告訴她好消息兩天後,樂善便收到風聲, 聽說維修部轉正了五名學徒工, 其中三名是上次跟著趙總工去彆的廠子學習過的人, 兩名是從其他學徒工裡麵選出來的,全都是表現優異者。

時仲順利拿到一個名額,轉為趙總工手下正式的小技工。

趙總工對他很看好,將其餘的學徒工劃為幾個小組, 給時仲帶了一組,讓他做代組長。

時仲回來告訴樂善,食品廠打算和機械廠合作翻新機器, 到時他會帶領小組成員負責一部分任務, 完成後估計就能升任組長之位。

樂善沒想到他這麼能乾, 才轉正多久呀, 馬上又要升職了,不錯不錯。

時仲不好意思道:“隻是碰到個好時候罷了, 其實也沒什麼的。”

樂善不讚同,“即便是時候好,那也得人有本事抓住才行,不然機遇就是送到了眼前, 也隻能白白看著它溜走。”

最近好事連連, 樂善非常高興, 提議一塊去國營飯店搓一頓。

時仲覺得不用這麼興師動眾, 但樂善說肚裡空, 趁機去補點油水, 他立馬就同意了。

於是兩人瞅了一個休息日, 帶上時父穿得體體麵麵地去國營飯店吃大餐。

以免被熟人看到碎嘴,樂善特意選的位置比較偏的一家,裡麵的大師傅有一手拿手好菜,特彆會做紅燒魚。

樂善他們三個去的正是時候,大師傅做的紅燒魚剛出鍋,樂善立即點上一條,另外加兩個時蔬小菜和三碗軟糯的白米飯。

除此之外,還有一小盆餃子湯,這是免費送的,進來吃飯的都有。

樂善點的都是好飯好菜,人家大師傅和服務員自然對他們笑臉相迎,餃子湯都送的最大份,保管夠他們一家三口喝的。

菜送上來後,樂善看了一下又起身去找服務員,問他們有沒有啤酒。

服務員被問得一愣,“沒有啤酒,有桔子汽水要嗎?”

“汽水……也行吧。”

樂善提了三瓶汽水回去,用服務員給的開瓶器一一打開,然後分發到時仲和時父手上,在開吃前舉起汽水瓶道:“這頓飯主要為了慶祝時仲工作努力順利晉升,來,咱們乾杯!”

時仲抿著笑舉起汽水瓶跟她的碰了碰,發出清脆的響聲,“謝謝姐。”

時父有樣學樣,先跟樂善碰一下,再跟時仲碰兩下,然後像樂善那樣對瓶吹幾口,汽水的涼意冰得他眯起眼甩了甩頭。

樂善動筷給他夾上一塊魚肚肉,再給時仲夾一塊,最後輪到自己,高興道:“好了,可以開始吃飯啦。”

大師傅做菜用料十足,彆看隻有三個菜,其實份量都很足,不說兩道時蔬,單單是主菜紅燒魚裡用的魚都是幾斤的大鯉魚,配上米飯足夠三個人吃到撐。

因此時仲也沒做假,接下來放開了肚子將自己和時父喂的肚兒滾圓。

樂善吃得比他們隻多不少,到最後褲腰帶都鬆了兩回,桌上的魚和菜還留有一些沒吃完。

時仲如今早已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看到三人已吃飽,桌上卻還有剩菜,就問樂善要不要打包回去。

樂善正要回答,突然看到飯店門口闖進來一個人,看起來有些慌亂的樣子。

“石頭?”樂善試著叫了聲,看到對方猛地看過來,確定自己並沒有認錯。

眼前這個慌張著闖進來似乎在躲避什麼的背筐漢子確實是石頭,之前他們交易過幾次魚和鱉,她還賣過他一輛二手自行車,印象比較深刻,所以即使他現在做了偽裝,樂善也一眼將他認了出來。

同時,石頭也立即認出了她。

隻是他好像有什麼顧忌,看到她猶豫一下沒敢上前,目光不停往外張望。

服務員狐疑地看著他,瞧他一身穿著不像是能來這兒吃飯的,便想走過去把人趕走。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高喊著‘往那兒去了’‘快抓住他’等的話,距離越來越近。

服務員暫時放過石頭,轉而好奇地探頭往外看。

樂善注意到石頭神色緊張,腦袋一轉朝他招招手道:“快過來,我們都等好一會兒了,現在隻剩下些殘羹剩湯,你也彆嫌棄,誰讓你來晚了呢,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遲到。”

說著看人傻站在那兒不動,她直接站起來把人拉過來。

石頭推搡著搖頭,小聲說:“不行不行,後麵有人……”追他。

話沒來得及說完,樂善已經大力將人扯到飯桌前坐下,叫服務員再上一份碗筷。

而後她快速卸了石頭身上的偽裝,塞到他背著的竹筐裡,再把筐整個兒踢進桌子底下,四人往那兒一坐,八條腿把桌子下麵擋得嚴嚴實實的,啥也看不見。

石頭期間想說什麼,被樂善在肩膀上重重一按,提點道:“快吃!”

新的碗筷很快被送上來,放到石頭麵前。

石頭看向樂善,被她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時父瞧他兩眼,學著之前樂善的動作,給他夾了一筷子剩下的魚尾巴上的肉,溫溫吞吞吐出一個字,“吃。”

時仲笑了笑,也善意地把菜盤往石頭那裡推,抬頭看一眼門口已經追進來的一群人,嘴裡說:“石頭大哥彆愣著,趕緊吃呀,再不吃菜馬上就要涼了。”

石頭已經聽到身後的動靜,白著臉道了聲謝,然後埋頭下去扒飯。

那廂服務員已經與闖進來的人對上了,嚷嚷著問他們來乾嘛的,如果不是來吃飯就滾出去,彆在國營飯店搗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領頭者立馬亮明身份,“我們是糾察隊,追著投機倒把份子過來的,同誌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士進來?放心等我們抓到人就走,不會打擾多久。”

畢竟是國營飯店,這群人進來後多少知道收斂了點,沒有在外麵那麼威風八麵。

服務員得知他們的身份,同樣變得客氣起來,“你看我們這兒就幾桌客人,哪有你們說的可疑份子,估計是跑其他地方去了,要不你們到彆處找找?”

糾察隊不是簡單一句話能打發的,說著就已經開始盤查在場正在吃飯的幾桌人。

服務員哎著想阻止,顧忌到什麼沒敢真攔,跺跺腳跑去後廚把大師傅叫出來了。

大師傅親自上去跟糾察隊這些人交涉,最後仍舊避免不了飯店要被盤查的情況,但好歹讓他們答應力度輕點,彆驚擾了大家。

樂善一直皺眉注意著他們,其他幾桌的人也都這樣,倒也不顯得她突兀。

石頭扒飯的胳膊顫唞的厲害,平時難以吃到的香噴噴大米飯幾乎扒不到嘴裡,在桌上灑了一些,又被他下意識撿起來吃掉,全程手都在哆嗦。

時仲忍不住側目,這位老大哥也真行,人都嚇成這樣了,當初是怎麼敢出來乾這個的?

糾察隊已經開始挨桌盤查,馬上就要輪到他們這裡。

樂善回頭發現石頭的異狀,突然出手打了他一巴掌,啪地拍在他哆嗦個不停的胳膊上,罵道:“真是孬豬吃不了細糠,老娘好心請你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吃飯,結果你抖個啥?瞧你這小膽兒樣子,真給我丟臉!”

因為這突然的一聲,糾察隊和其他正在不滿被盤查的人都聞聲望過來。

石頭臉色煞白,控製不住地看了眼那邊。

樂善又一把把他的頭拍回來,凶巴巴道:“看看看,看什麼看?他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啥好怕的?早知道你這麼膽小,我絕不會讓你來城裡,哼!”

時仲在一邊配合著勸說:“彆生氣彆生氣,當初咱就是看他老實聽話才叫他來的,現在他怕事也沒啥,怕事才不敢輕易惹事,隻要人能乾活就行。”

石頭哪裡聽不明白他們是在幫他,忍著害怕小聲應和,“我章 我肯定會好好乾活。”

樂善刷刷把剩菜剩湯都倒進他碗裡,輕蔑地抱著臂理所當然道:“吃了我的,喝了我的,不乾活就想走?沒門!”

糾察隊將這出鬨劇看在眼裡,檢查完旁邊一桌朝他們走過來。

樂善一臉不耐煩地坐那兒,時仲隻能老好人似的對糾察隊無奈地笑笑,起來跟他們交談。

糾察隊問清楚他們的身份,著重盤查石頭,石頭像是被樂善罵懵了,問什麼都吱吱唔唔回答不出來,整個人還怕得不行。

樂善見狀冷哼一聲,神色間對石頭各種看不上。

時仲再次充當他的老好人,替石頭來回答問題。

有服務員作證他們確實認識,糾察隊最終沒查出什麼不對,臨走前對他們說:“即便是鄉下的親戚,也不能在城裡多呆,儘早把人送回去吧。”

時仲立馬保證:“好的好的,馬上送他走,其實他是開了證明過來的,原本就打算給我們乾完活就回去,這不沒見過世麵,猛不地看到你們這陣仗被嚇著了,跟我媳婦真沒啥關係。”

糾察隊的人看他這個時候還要維護家裡的母老虎,差點忍不住笑開,“你當我們眼瞎?這個老鄉分明就是被你媳婦罵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