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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還有小孩子在喊爸爸。

樂善不禁想起昨天聽到他說家裡有三個孩子,再瞧他三十出頭的年紀也不算奇怪。

就是一家子五口人竟然選擇住這麼小的屋子,感覺多少有點逼仄了。

樂善發散性的隨便想一想,搖搖頭快步離開。

接下來的一周,樂善一如預想中那樣在劉部長這裡呆的很好,有大家的照顧,她說是如魚得水都不為過。

期間有之前的組員找過來跟她八卦二組長,說他因為在新組長手下呆的不爽利,想報名調去分廠,結果被廠裡以報名時間已過給拒絕了,隻能繼續待在車間裡憋屈著。

樂善已經不再關注這個人了,不過她仍舊提醒一聲,讓前手下們都遠著點那人,小心他憋個大的。

說完車間的那些事,對方開始試探她這裡有啥趣聞逸事。

樂善隻講了一些搞笑的小事,不該透露的半點兒沒說,把人留了會兒打發走了。

實際上她呆在這個位置,能聽到的消息比在車間時靈通多了,比如最近廠裡有意優化生產線的事,下麵的車間都還沒收到風聲,他們這裡就先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還和時仲有關。

廠裡想優化生產線,新機器沒能力買,隻能把主意打到舊機器上,於是準備把趙總工送去另外一個大市的食品廠學習學習,期待他回來可以將舊機器改造一番,為廠裡節約優化成本。

時仲作為趙總工的得力愛徒,他肯定要跟著去,還不知道會去多久。

時仲跟樂善說起這事的時候,樂善沉默片刻問他想不想去。

時仲自然想去,機會難得,相當於跟去進修,維修部的學徒工們沒誰不動心的。

樂善說想去就去,她不阻攔他。

關鍵是他能離開這裡嗎?出行證明會不會被卡?

這當然不會,出行證明是食品廠自己開的,帶隊的主要負責人又是趙總工,時仲隻是隨行人員而已,現在又沒什麼人盯著他,想跟著去長長見識沒誰會攔著。

他主要是擔心樂善會不同意,畢竟這次出差的時間可能會有點久。

樂善哼道:“再久能有多久,總不可能一去不回來了。”

彆忘了他爸還在她這兒,他敢招惹她之後跑路試試,信不信追鯊他到天涯海角。

時仲牽上她的手保證必定不可能,他會儘早回來的。

兩人談過此事沒多久,消息在廠裡傳開,除了維修部的學徒工沸騰著爭搶隨行名額外,其他人都是聽聽就過,反正目前暫時跟他們沒多大關係,談論它還不如談論今天午飯食堂都有什麼菜。

時仲那天晚上回來跟樂善說隨行名額競爭很激烈,學徒工們為此都快把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了,私下的小手段也是不少,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不過由於趙總工管的嚴,平時最是眼裡揉不進沙子,所以倒也沒鬨出像樂善之前車間那樣的惡劣之事來。

趙總工鼓勵的是良性競爭,提前說好誰敢搞惡意競爭就把人直接踢出去,頓時就鎮住所有人。

樂善對比一下趙總工和她前主管的行事做法,突然若有所悟,感歎道:“趙總工這法子好,比我前主管強。”

前主管在主管位置上一呆八年不是沒有原因的,沒碰到好機會是一方麵,他自己的能力問題也是一大原因。

說完這件事,樂善問時仲:“你們什麼時候走?”

時仲說得等隨行名額確定之後,不想次日名單就確定下來了,出行日期也隨之敲定,就在兩日之後。

樂善趁著這兩天給他收拾行李,到那邊換洗的衣裳,路上吃的零嘴乾糧,需要用到的錢票證明等等,感覺什麼都想給他帶上。

因為收拾出來的東西多,她還特意把大哥以前用的軍旅包找出來,把想到的東西都塞進去打包,包括鋪蓋。

時仲在一旁打下手,看她把枕頭都給他拿上,不禁笑道:“帶這麼多嗎?枕頭毛毯不用了吧。”

“要的,誰知道你們會在那邊呆多久,萬一天涼了怎麼辦?”樂善說著想了想,又給他塞上兩身秋衣秋褲。

等到準備妥當,出發的時間也到了。

樂善當天請假親自送他去火車站,收拾出的大包他扛不動,她就幫他送到車上,拜托趙總工和其他人幫忙照顧點,完後仍舊是一臉的不放心。

時仲的師兄弟偷偷調侃他:“你這不像娶了一個媳婦,倒像是娶了一個娘,兒行千裡母擔憂哈哈。”

時仲不覺得這話多好笑,乾脆認真強調:“我沒娶,是我嫁的。”

所以當家的媳婦操心贅婿不是很正常,有啥好笑的。

結果他的話說出來,大家笑的更歡了,點頭附和道對對對。

時仲感覺他們拿他當樂子,索性不理他們,路上全程都在看趙總工給他的書。

趙總工就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正好方便給他講解不懂的地方,光明正大地開小灶。

他沒禁止彆人來聽,但是能聽懂多少就看自己本事了,大多數人是跟不上趟的,越聽越跟聽天書似的,最後滿眼蚊香圈,看向時仲的目光很是佩服。

在時仲他們離開的第五天,樂善這邊預測過的一件事果不其然地發生了。

第65章 陪同

就像樂善之前猜的那樣, 前二組長被壓得很了,最後憋出一個大的。

根據來找她的前組員所講,前二組長本來想借助機器一舉廢了壓他頭上的新二組長, 但後者也不是傻不愣登站那兒被人算計的, 所以最後隻被弄斷了幾根手指, 馬上被人送去醫院接上,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如何。

“手指都斷了還不嚴重?難道他還想把人弄死不成?太狠了!”樂善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心裡瘮得慌。

要她說,前二組長那種人跟毒蛇一樣, 就不該再留在廠裡,不然早晚會對大家產生威脅。

前組員也是被這事嚇得不輕,害怕道:“還好還好, 現在已經將他抓起來了, 之前誰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啊。”

樂善表示她之前就懷疑過自己在車間被襲擊有他的手筆, 但是因為當時沒有確鑿的證據, 所以一直沒能拿他怎麼辦。

現在可好了,他自己犯事被抓個正著。

不過以他那滿肚子心眼的算計, 按說不該被當場抓住啊。

前組員透露新組長上任後一直都在擠兌他,估計是打壓得太過把人刺激到了,而且前二組長自從沒了組長的位置,身邊也沒人可以當槍使喚了, 新二組長又勢頭正猛, 一時間也沒人願意跟他對上, 前二組長找不到人可不得要親自動手。

誰知這一動手立馬被新二組長吩咐暗中盯著他的人發現, 才當場抓了現形。

當然, 新二組長也沒得到好, 他低估了前二組長心狠手辣的程度, 一不小心被絞進機器的模具刀壓斷三根手指頭。

前組員說到這些的時候心有餘悸,“流了好多血呢,嚇暈不少同誌。”

還好新二組長運氣不錯,隻是中間三根手指的指肚斷了,送醫院又及時,還可以試著接一接。

原本那模具刀是要落到他手腕上的,應該是想一下斬斷他的手掌,得虧他自己反應及時,且被察覺不對的手下拉了一把,否則後果不敢想象。

那個在緊要關頭及時拉新二組長一把的就是他讓私下盯著前二組長的人,正好發現後者搞小動作想謀害前者的一幕,才把人抓住。

不然可能又會被他混過去了。

“現在的二組長還讓我謝謝你之前的提醒呢,本以為他應該沒這個膽子搞事,派人盯著他隻是以防萬一,沒想到他還真敢啊。”前組員一臉唏噓。

樂善擺擺手,“我隻是之前被他暗算過,順口提醒一聲罷了,我也沒想過他竟然會這麼狠。”

如果不說是他做的,她都以為是之前三組長的風格。~思~兔~在~線~閱~讀~

看來三組長走之前說的話不是假的,說不定他會那樣狠地偷襲她真是被二組長慫恿的,不過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就是。

這件事講完,樂善拿出來招待前組員的茶水瓜子也消耗過半。

前組員心滿意足地告辭離開,臨走前說下班後準備去醫院探望一下新二組長,樂善如果想一塊去的話,到時可以到廠大門外找他們。

樂善點頭記下了,沒說要不要去。

她其實不太想去,畢竟以前和那位新二組長不怎麼熟悉,現在的工作也沒多大交集。

前組員走後,錢曉荷從外麵回來,張望了一下問:“你的客人這麼快就走啦?”

“是啊,就來嘮嘮嗑說點八卦。”樂善笑著回答,邊去門後拿掃把來清理垃圾。

錢曉荷好奇聊了什麼八卦,她上次就見人家來過,神神秘秘地跟樂善說了什麼,因為禮貌和不熟,她避出去沒敢偷聽。

像她們這些坐辦公室的人,對上麵的消息比較靈通,但是下麵發生了什麼一般是不知道的,除非鬨得太大傳開了的情況。

樂善瞧她以往都是跟其他辦公室的人來往,大概沒有下麵車間裡的朋友,好奇那邊的事情很正常。

於是她便將當初他們車間發生的事以及這次鬨出來的情況都講上一遍。

錢曉荷聽得目瞪口呆,“這章 這也太狠了點。”

樂善附和,那可不是,前二組長下手太黑太狠,早晚會翻車,不是這次就是下次。

說著這件事,她把被邀請一塊去醫院探望新二組長的事也講了出來。

錢曉荷說沒事的話就去唄,反正不過是買點探望禮跑一趟的事,不麻煩什麼,就當是雪中送炭,多條朋友多條路嘛。

而且正好可以順路陪她去一下醫院。

樂善疑惑:“你去醫院乾嘛?”

錢曉荷抬頭看了下門口,扭捏著小聲道:“我這最近不是那個經常不準嗎,這次來還很疼,所以我想去醫院找個老醫生瞧瞧。”

她剛才下去趁著空閒跑廠裡的醫務室給看了看,那裡的醫生隻能給她開點止痛湯劑,建議想要治本還得去醫院看。

她還這麼年輕,婚都沒結,自然希望治本,彆影響將來生小孩。

樂善聽了頓時了然,即便是不去探望新二組長,也得陪錢曉荷去醫院看痛經,不然多辜負她最近的幫忙不是。

“行,咱們下班就走,我陪你過去瞧瞧。”

錢曉荷感激道:“多謝啦,回來請你吃食堂。”

樂善擺了擺手,這點小事不用請客。

看著錢曉荷一臉蒼白還要堅持上班的樣子,她倒是慶幸自己打小身子好,完全沒有痛經這玩意,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啥滋味,想來應該很不好受。

樂善善解人意地主動幫錢曉荷把她今天的工作分攤走一半,讓她可以歇歇。

錢曉荷大夏天抱著裝滿熱水的搪瓷杯貼在肚子上,滿臉慶幸道:“還好有你,不然我就隻能請假了,如果這月被扣工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