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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轉的反應告訴他,兩人為此傻樂一會兒,樂善才開始問他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情況。

時仲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沒什麼,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

樂善心裡有預感,所以並不覺得意外。

柳小六太急了,不知道是不是娶了媳婦的原因,反正她對他上門近乎‘逼’著他們兌現當初承諾的行為很看不上。

好在他們一直沒對他存有什麼希望,自然也不存在失望。

樂善催促時仲:“你仔細說說,是不是孫伯沒同意?柳小六有沒有死心?”

“我帶他過去後,直接讓他自己和孫伯談的。”時仲為了避嫌沒想參與。

結果柳小六事到臨頭卻怯了。

第47章 解決

柳小六請時仲幫他說幾句, 好歹時仲在孫伯手下工作那麼久,崗位又是他的,他說的話總比他一個外人有用。

時仲當著兩人的麵道明來意, 以及柳小六的請求, 最後問孫伯的意見。

孫伯本就沒有把工作給外人的意思, 當然不同意,直言拒絕。

柳小六不想失去機會,送上李子問孫伯怎麼樣才肯同意,五百塊夠不夠?

這是他手裡結婚後唯一能籌到的錢, 本來還要更多,隻是送彩禮辦婚酒花去不少,現在東拚西湊大約隻有五百塊。

環衛隊的工作據說在外麵賣一千, 眼下廢品站這個隻不過是臨時工, 五百塊想來應該可以了吧。

柳小六心裡快速撥拉算盤, 報出價碼後期待地看向孫伯。

孫伯沒回答, 轉而瞧著時仲。

時仲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已然能夠表明態度。

孫伯懂了他的意思, 擺手不容商量道:“這本來就是我給我家孫子留的崗位,時仲之前也隻是暫時占著位置,現在還回來理所應當,我不會再給出去的。”

柳小六以為這是托辭, 五百塊不足以讓對方動心, 於是他咬咬牙加到六百, 並想讓時仲再說說情。

時仲看他還不死心, 乾脆跟孫伯說:“您老好歹出個價, 多少才合適?”

不然讓人誤以為自己有希望, 一直在這裡纏著也不是事兒。

孫伯看看柳小六, 伸出兩個手指,“你要真有誠心想要,就給這個數。”

他不怕他真給,真給了他就拿出大半再給孫子弄一個崗位來,剩下的還能補貼家用。

給不起,現在這個崗位仍舊是他孫子的。

時仲看到,沒說這個價碼比孫伯從他這裡買回去花的還要多上幾百塊。

物以稀為貴,賣家說了算。

柳小六愣在當場,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他自然不會傻的認為孫伯比劃兩根隻手指是指兩百,那分明是——兩千!

“兩千?兩千也太多了,比外麵貴一倍!”他隻能拿出五百,差了一千五,想跟時仲他們借一借都不成。

孫伯收回手指,“外麵是外麵的,我這裡就這個價格,嫌貴你可以不要,本來我也沒打算賣出去,要不是看在時仲的份上,我連價都不想出。”

也就是說因為有時仲,他才願意給個買賣的機會,時仲的人情就用到這裡,還想借此降價是不行的。

這樣一下把柳小六想再請時仲幫忙講講價的路子都堵了。

柳小六隻能無功而返,回去的路上不甘心地問時仲:“你…是怎麼進食品廠的?他們最近還招人嗎?”

時仲看出他的目的,搖頭道:“一直都不招的,食品廠工作很搶手,他們隻在內部消化。”

“那你怎麼……我就是問問。”

時仲:“你想問我一個外人怎麼進的?我是善姐的家屬,糧食關係掛在食品廠,而且我通過了他們的選撥考試,拿到首名才得到這個機會。”

這裡麵無論哪一種,柳小六都不符合條件,並且不一定能做到,他想學時仲的路子,根本走不通。

柳小六明白到這一點,頓時無比氣餒,渾身沮喪著一言不發,直到岔路口和時仲分開,各回各家。

時仲壓抑著怒氣回到家,讓他臉上不高興的就是柳小六竟然敢打食品廠的主意,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和條件。

明明沒有那個金剛鑽,還想攬那個瓷器活,憑的是什麼?不就是指望樂善幫忙嗎?

可樂善又不是他的誰,時仲自己都不想多勞煩她,柳小六又是哪來的臉!

“真是心大了,以後這種人咱家不能再多來往。”

時仲叮囑樂善,彆到時心軟養出一條忘恩負義甚至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樂善點了點頭,“其實也不必擔心,他現在不是一個人,這次的事沒成,可能多少會怪咱們,估計不需要做什麼,他們自己就不想跟咱來往了。”

但時仲覺得隻要有之前承諾的‘胡蘿卜’吊著,柳小六一日沒吃到就會一日不放棄從他們這裡討要的念頭,即便疏遠也隻會是暫時的。

以防往後出現什麼意外,他還是儘快把這人解決了為妙。

時仲思考一夜,次日和樂善商量兌現當初他們對柳小六家的承諾,趕緊給他弄個臨時工身份把人打發走。

本來他們的打算是從長計議,儘量給他尋摸個合適的好的,胡亂找的一般都有坑,但是既然他自己著急,那他們還為他考慮什麼。

“可是現在的工作崗位那麼緊俏,就算是臨時工也不好找啊。”樂善說完看到時仲%e8%83%b8有成竹的樣子,問他是不是已經有了主意。

時仲告訴她,他打算用時父的環衛工作跟人置換一個臨時工崗位,不講究地方的話,應該很快能換到。

樂善:“革委會那邊會同意嗎?還有爸怎麼辦?”

“隻要利益足夠,革委會會同意的,現在跟之前不一樣,白送上門的一個工作機會,不信他們沒人不動心,即便自己不要,也可以賣給親戚。”

“至於爸嘛,革委會那邊同意之後,我想給他辦離退,以後好好在家養著,拿最低標準的口糧咱也養得起。”

時仲都已經考慮好了,樂善聽完覺得可以試試。

既然人心都變了,與其等雙方哪天撕破臉皮,還不如現在好聚好散,維持個麵子情。

用一個無關緊要的工作崗位甩掉一堆麻煩,又能趁機轉移走革委會的視線,總的來說不算虧。

反正當初那個工作崗位是陰差陽錯白得的,給出去也不心疼。

兩人商定後,時仲趁著開始上崗學習前的兩天空閒時間,跑去找背靠環衛科長的前領導小組長,樂善則請來有革委會朋友關係的伍叔,拉開他們當中間人,同革委會那邊溝通置換工作崗位的事。

現在工作多難找,革委會有的是人動心,最後時仲挑了其中級彆最高的那個,用現成的工作機會換時父的提前離退以及一個隨便哪裡的臨時工名額。

臨時工其實並不是所在單位的職工,它隻能算臨時雇用來的,沒有編製,享受不到正式工的升職加薪福利,以後沒有合適的機會很難轉正。

它比不上已經算是‘自己人’的學徒工,又不限製地方的話,想找到一個應付不難。

那位願意交易的革委會領導手裡就有這樣的,家裡媳婦讓他給她娘家人安排工作,給臨時工嫌棄太寒酸,正好時仲湊上來,雙方立馬一拍即合。

時仲和樂善請幾人去國營飯店搓一頓,在飯桌上敲定此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隨後,時仲趁熱打鐵,快速給時父辦好離退手續,將工作崗位交接出去,順利拿到一個郊區磚廠的臨時工名額。

“啊這……”樂善看到工作地方驚了。

話說人家革委會領導真會算計啊,怪不得能同意呢,用一個市區活輕事少的正式工作換郊區活重累人的臨時工,擱誰誰不願意?

時仲不覺得吃虧,“主要還是人家幫忙讓革委會鬆口,成功給咱爸辦了離退,以後人就在家待著,他們再怎麼盯也折騰不到了。”

盯久了抓不到小辮子,又沒有油水可撈,誰還會再費心思關注他們父子。

樂善:“你覺得好就好,可是這個磚廠的臨時工,柳小六會要嗎?”

時仲表示有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他們當初隻說會給尋摸臨時工機會,又沒有保證一定是哪裡。

他們倒是想慢慢瞅個好的,但是人家不領情。

“我看過了,磚廠正好在出城去大柳村的路附近,柳小六要是進去了,以後不僅回家方便,還能給他們大隊以及周邊提供購買磚頭的機會,誰家想買磚蓋房子不得都找他,這份工作在鄉下夠有麵子了。”

就是城裡人估計看不上,柳小六應該會滿意的,他媳婦八成要有意見。

事實上,時仲所料不錯。

柳小六得知後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想要應下,他媳婦卻一把攔住,反對道:“不行,隻是一個磚廠的臨時工,說出去都丟人,活還那麼累,你乾嘛要同意,讓他們再找找其他的。”

柳小六不讚同,“你口氣好大,還看不上磚廠臨時工,你倒是給我找個更好的去?”

而且啥叫丟人?難道掃大街不丟人嗎?他連大街都掃過了,還會在意這個?

至於活累,農活更累,去磚廠乾活好歹有工資,在鄉親們那裡也有麵子。

時仲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把跟樂善說的那番話跟他分析了一遍,柳小六果真心動。

何況時仲額外又下了一劑猛藥,說目前隻能找到這個,錯過了不知會等多久才有下次機會,讓柳小六自己做決定,看是抓住眼前的機會,還是繼續代班等待彆的。

柳小六在城裡這麼久,已經了解到現在的工作有多難找,不然他也不會厚著臉皮把希望寄托在樂善夫妻身上,早自己尋摸去了。

如今難得有個稍微合適的,他想抓住,但是他媳婦不同意,於是他搬出了大隊長,大隊長是長輩,他拍板定奪,做兒媳婦的哪還有反駁的餘地。

況且柳小六不光搬出他爹,還找了老丈人,他老丈人和大隊長意見一致,工作難找,有機會就先抓住,好高騖遠要不得,能抓到碗裡的才是最實在的。

老一輩人最講究腳踏實地,得隴望蜀一不小心就可能兩頭空,所以全都支持柳小六應下工作。

柳小六達到目的,突然也找到了讓媳婦聽話的辦法,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時仲知道他的選擇後並不意外,帶著他去磚廠報到。

磚廠因著在郊外,占的地方大,自己又是生產磚頭的,缺啥都不會缺房子住,所以即便是剛來的臨時工都能在裡麵分到一處單間宿舍,如果是已經結婚的想帶家屬來住,還可以申請雙人房。

柳小六看到這樣的福利瞬間大喜,隻覺得來對了,時仲和樂善對他夠意思,居然能給他找到這樣的工作。

天知道他住進城裡的小屋子後有多憋屈,人都挪不開腿,每月還要交房租!

更重要的是,這可是寬敞明亮的青磚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