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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聊。

結果,聊著聊著,事情突然詭異起來。

“什麼?六阿哥有痔瘡?”

“嗯?我聽說的是皇上也有?”

“不是說都有嗎?”

“所以、太子也有?嘶——”

貴妃:“…………”

第290章

謠言這東西就是會傳著傳著變得越來越古怪,偏偏裡麵還有那麼一點事實基礎,讓人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因著南方北方都接連大雨、暴雨,釀成災害的可能性很大,後宮的嬪妃們不好大張旗鼓地搞什麼娛樂活動,就隨口八卦幾句。

傳言一轉再一轉,傳到太皇太後那的時候,就是康熙跟幾個阿哥都得了痔瘡,在偷偷商量用砒霜治療。

太皇太後:???

老太太大為震撼,怎麼回事,痔瘡這東西還能傳染的嗎?

還是說,這是愛新覺羅家族祖傳的痔瘡?否則沒道理那麼多人都沒幸免啊。

也不知道福臨、多爾袞、皇太極他們有沒有痔瘡。

思維那麼一發散,她就被自己逗笑了。

皇家彙聚天下醫者精英於皇宮,卻治不了幾個小小的痔瘡,真真是讓人笑話。當然,前提是,真有痔瘡那麼回事。

也不知道外麵的消息都怎麼傳的,等再度傳回胤祚耳邊的時候,這消息就成了以下這個有點不可說的版本:

——聽說了嗎?愛新覺羅家有個隱疾。

一般男人的隱疾不外乎不舉,胤祚當時就激動了,還以為哪個叔叔伯伯人到中年,忽然不舉了。

不對,也有可能是鐵杵磨成針。

但是,謠言的下文是:

——愛新覺羅家有一個祖傳的痔瘡毛病,非砒霜不可治。

胤祚:???

胤祚:!!!

啥米個玩意兒?!

痔瘡又不是絕症,有很多藥可用的,比如那有名的XX龍痔瘡膏,怎麼就非得用砒霜來治不可了?

砒霜有毒,任何一個大夫要用這味藥材,都得斟酌再斟酌,慎重再慎重,到底是誰傳的這麼離譜的謠言?心裡沒有一點數的嗎?!

胤祚憤怒不已,宛如一個開開心心端起瓜要吃的人,忽然發現是個爛瓜,氣得差點當場摔瓜。

更讓他覺得離譜的是,謠言還有最下麵的一句:

——皇太極的痔瘡是最嚴重的。

皇太極都已經下去多少年了?怎麼現在還有人編排已逝之人的八卦?

等等,一般人有這個膽子嗎?非要說如今的皇宮還有誰敢暗搓搓編排皇太極的不是,那必定隻有太皇太後了吧?

在那麼多各種改編的清宮劇中,都嚴格遵循了一個史實:太皇太後不得皇太極的喜愛。

現在來看,太皇太後對這一位的怨念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唔……不會真的很嚴重吧?

胤祚十分好奇,卻不敢真的問到太皇太後麵前去,這答案康熙必不可能知道,隻能當做一個無解的謎團。

日子一天天過去,京城的雨水沒有停,南方也沒有雨停的跡象,所有人的心中都籠罩著一層厚重的烏雲。

太子一邊擔心百姓,一邊擔心鋼筋混凝土堤壩要是被衝垮,六弟過去有多麼被大清百姓喜歡,這次就會多麼被遷怒,思慮甚重。

康熙和其他幾個阿哥、嬪妃、公主乃至於大臣心中都有著類似的擔憂。

太子還夢到了胤祚被洪水衝走的畫麵。

不過,這一回,他信心滿滿地對著洪水豎了個拇指,而後倒轉過來。

掉進湖裡也就算了,還被洪水衝走。

六弟能去發大水的地方,就是他這個當哥的失職!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不久,洪水還是來了,堤壩也垮了。

消息一傳入京城,所有人為之震動。

“洪水每年都有,不稀奇。”

“堤壩怎麼還是垮了?”

“誰貪了堤壩的錢?”

“六阿哥居然翻車了!”

去年的雨水不算多,建好的堤壩數量也不多,並沒有聽到被衝垮的壞消息。

但是又一年時間過去了,今年各地都是暴雨,六阿哥和國庫出錢又多建了好幾座堤壩,沒想到還是垮了。

這就跟一直賺錢的聚財童子忽然賠錢一樣不可思議,也令人不由自主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聚財童子。

放到胤祚身上,懷疑的點就更多了。

他太過年幼,近兩年研究出來的東西和做出來的種種堪稱智多近妖,沒問題的時候大家你好我好,一旦出現那麼點不好的苗頭,所有惡意都冒出來了。

“就說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怎麼能夠發明這麼厲害的東西,敢情還是垮了啊。”

“國庫就不該撥那麼多銀子去建!”

“現在堤壩衝垮了,銀子也沒了,到時候誰去賑災?哪來的銀子賑災?”

“建堤壩的錢是不是都浪費了?”

“六阿哥以後還是專心賺錢好了。”

各種各樣有褒有貶的議論聲傳入了各人的耳朵裡,眾人有誌一同地瞞著胤祚,避著胤祚,不想讓他知道。

胤祚也就裝作不知道,一心研究電話。

直到後一步到來的消息為他澄清:鋼筋混凝土堤壩並沒有垮,被衝垮的是以前的堤壩。

這時,很多人恍然想起:鋼筋混凝土牆壁剛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是親自用大錘錘過,驗證過究竟有多麼結實的。

可,大錘子和洪水的威力能一樣嗎?

有人意識到事情還沒明朗之前,不明所以的百姓們被刻意帶了節奏,也有人意識到暗地裡似乎有針對六阿哥的人,故意把消息分兩次傳遞。

真正的消息遲早會傳回京城,那麼提前把缺少部分信息的消息傳回來有什麼用呢?

讓百姓排斥六阿哥,懷疑六阿哥,進而讓六阿哥對百姓失望嗎?是反清複明的勢力在其中作祟?

不管他們怎麼想,怎麼說,都不會再影響胤祚。

旁人的說法與他何乾?

他自己出錢建的東西,難不成還要在乎那些根本沒因此受益的人說的話嗎?誰知道那些言論底下藏著多少鬼?

隻要把那些人想成隻會躲在屏幕後麵瞎逼逼的鍵盤俠,胤祚就什麼負麵情緒都沒了。

一聽說朝廷開始組織賑災和救濟工程,他立即捐了三萬兩。

今年的木蘭秋獮、冰嬉還沒開始,這兩樣都費錢,國庫能抽出來賑災的銀兩並不算多,但也不少。

胤祚一捐,康熙、太皇太後、兄弟們捐了,嬪妃和公主們捐了,大臣富商們也捐了。

最後,京城的百姓們也捐款了,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奉獻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可能是京城起的帶頭作用,也可能是胤祚的影響力,大清各地都有送銀送糧送衣的,大家齊心協力地渡過當前的難關。

朝廷賑災及時,地方官員控製得當,將災後的疫病控製在小範圍內,沒再造成二次災難。

經過此次暴雨和洪水,大臣們看到了鋼筋混凝土堤壩擋洪水的能力,建議建造堤壩的奏折一份份地送上了康熙的龍案。

就連往日那些吝嗇的戶部大臣們,在折算過鋼筋混凝土堤壩的建造價格和今年賑災所花的銀兩之後,也沒了激烈反對的理由。

康熙和太子揚眉吐氣,特意把胤祚叫過來,讓他看奏折。

胤祚稍稍翻了翻,很平淡地問:“那明年的堤壩不要我出錢了吧?”↓思↓兔↓網↓

康熙猶豫了一下:“儘量。”

他也不想堂堂國事讓兒子個人出錢,當皇帝和當爹的臉麵都沒了,可問題是這個兒子有錢啊,認真起來能和國庫比。

太子很客觀地說:“國庫要花錢的地方太多,能分到堤壩上的就那麼點,明年或許能在今年的基礎上多建幾座,但要想達成你預想的長江黃河那邊都建上一圈是不可能的,起碼這兩年不可能。”

這一點,康熙太子清楚,胤祚也清楚,畢竟他們都記得第一個五年計劃中清楚地寫明了鋼筋混凝土堤壩的建造數量。

雖然當初寫下的時候隻是一個預計,但也不會差太多——大清的生產力和人力跟不上,更重要的是:沒銀子。

胤祚可以不出錢,單單由國庫來出,前提是他不介意堤壩的建造速度變慢。

但是這話要是說出來了,有點像是道德綁架,逼著胤祚為了大清百姓而出錢,所以康熙和太子都不願意提。

所幸胤祚早有預料,也不失望,語氣淡淡地道:“那就這樣吧。”

康熙:?

太子:?

父子倆不是詫異胤祚竟然一點都不掙紮、反對,隻是覺得他似乎太過平靜了些,好像……不太在乎的感覺?

這種不在乎究竟是對金錢的不在乎,還是對其他方麵的不在乎,他們倆一時間沒能分析出來。

第二天,胤祚回了皇莊。

漸漸的,他去皇莊的頻率高了起來,留在皇宮的時間少了,但是很注意安排每日時間,也沒落下學習和鍛煉。

康熙和太子把胤祚叫回來,他乖乖地回來了,但是下次繼續,父子倆沒辦法,隻好選擇放任。

夏日過去了,木蘭秋獮來了,電話也趕在這個時刻做了出來。

實驗過後,確認電話能夠實現遠距離通話,墨家和公輸家的人高興地跳了起來,擊掌相慶。

這可是跨時代的發明,足夠他們暫時拋棄世仇與偏見,與合作這麼久的夥伴慶祝一下。

“成功啦!”

“沒想到真的做出來了!”

“以後全大清,不,全世界都能實現遠距離通話。”

“大清會成為世界第一!”

墨家和公輸家的人高興得不行,公輸婉兒和墨林也難得臉上帶著笑意,沒有斥責族人們過於猖狂的發言。

有六阿哥帶領他們,大清成為世界第一,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

隻是……

公輸婉兒和墨林對視一眼,看向那個坐在門檻上的孤獨小身影,六阿哥怎麼了?

兩人靠了過去,一左一右地在胤祚身邊坐下。

公輸婉兒:“六阿哥在想什麼?”

胤祚的小臉上有著些許迷茫:“婉姨,我發現我好像做錯了事。”

公輸婉兒和墨林靜靜聆聽,隻聽他說:“我一味地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給了大清,卻沒考慮到大清和百姓能否接受,我的步子似乎走得太快了。”

他給出的那些知識和研究項目,墨家和公輸家的人都得拚了命禿了頭地趕上,更不用說其他人要想追上他的步伐會有多累。

四哥和七弟從來不說,隻在背後默默地卷,那是因為兄弟支持他,也是因為他們年紀小,不懂那樣是不正常的狀態。

可胤祚已經活過一次,自己都不想雞娃、內卷,哪能如此強迫兄弟們?

百姓們對鋼筋混凝土堤壩的不信任,讓他看到了大清表麵繁榮下的虛空。

他就像是一頭哼哧哼哧的小黃牛,使儘全身力氣拉著大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