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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明明是一顆芝麻餡兒的湯圓,胤祚,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

胤祚莫名其妙地就被帶進了湯圓論,還一本正經地跟康熙討論起來:“我認識太子哥哥的時候,他是一顆實心的白湯圓,是你往他肚子裡塞芝麻餡的!”

“胡說!”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康熙開始掀老底,“他隻是在你麵前當一顆實心白湯圓,對著其他人還是芝麻餡兒的湯圓!”

太子:“……”

平常的汗阿瑪是個正常的皇帝,可是隻要和六弟碰到一起,瞬間從三十歲變成三歲,越是相處,他越覺得自己是個哥哥,在照顧兩個一不留神就會吵起來的不省心弟弟。

心好累,好想連夜逃離紫禁城。

話說大哥已經跑去當海軍了,三弟在詩詞歌賦的海洋裡自由翱翔,四弟和七弟在皇莊做實驗,五弟都能當蒙漢翻譯官了,他是不是也能找點自己愛做的事?

比如……咦,他喜歡什麼來著?

好像什麼都能做好,什麼都沒有太困難,所以也沒有什麼很喜歡很執著的事。

不等太子想出個所以然來,手就被抓住了。

可愛的弟弟眨巴著一雙更可愛的眼睛,出著令康熙怒發衝冠的餿主意:“太子哥哥,我們罷工吧,出去玩,把這些煩心事丟給汗阿瑪自己處理。”

康熙果然怒了:“胤祚!不許帶壞保成!”

自出生起,太子就是按照完美的儲君模板長大的,被教導得很有責任心,從來隻有做不完的事,沒有主動丟下沒做完的事去玩過。

“這樣不好吧?”說歸說,心裡有那麼一點點蠢蠢欲動。

看出他的動搖,胤祚再接再厲地道:“這些都是皇帝應該做的,太子哥哥隻是儲君,才十歲,還能玩好多年呢。你現在不玩,等再長大些,就更沒得玩了。”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太子的堅持搖搖欲墜,又聽胤祚說:“大哥都已經飛出紫禁城去玩了,你還要在這裡辛辛苦苦工作嗎?大哥回來肯定會嘲笑你。”

太子:!!!

光是想想被大哥嘲諷的畫麵,就開始怒了。

“走,馬上走!”太子反手牽住胤祚的手,一邊跑一邊說,“汗阿瑪,辛苦了。”

而後,兄弟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溜出禦書房。

被丟下的康熙:“……”

太子從小就很乖,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很少有憑自己的意願做事的一天,有點隨波逐流。康熙偶爾會擔心這樣的保成將來適合做皇帝嗎?

好在跟胤祚相處久了,太子變得越來越活潑,偶爾會偷個懶,走個神,越來越像這個年紀的孩子。

如今,連罷工、逃跑這樣的事都乾出來了。

罷了,讓太子鬆快鬆快吧。

胤祚說得沒錯,太子才十歲,朝堂上還有他在,沒必要把太子逼得這麼緊。

康熙沒去管他們,讓梁九功把放在太子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搬過來,自己批閱。

恍然間,察覺兩道釘在身上的視線。

康熙抬頭一瞧,就見禦書房的門口探出兩個小腦袋,可不就是剛剛當著他的麵愉快跑路的兄弟倆嗎?

“怎麼,想回來批奏折了?”康熙的語調冷冷的,任誰被兩個兒子丟在禦書房,獨自批著仿佛沒有儘頭的奏折都不會開心。

太子看著康熙麵前龍案上堆得高高的好幾堆奏折,再看看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心中愧疚難當,雙腳已經不自覺地邁了進去。

“誒——!”胤祚趕緊抱住太子的腰,用身體的重量拖著,不讓太子進去。

好不容易勸說太子哥哥罷工,體驗一回擺爛的樂趣,可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簣。

“汗阿瑪,我隻是想知道沒有太子哥哥在,你一個人會不會邊摳腳邊看奏折。”

康熙:“……滾!”

第167章

“哈哈哈……”圍繞在乾清宮的歡笑聲,隨著逐漸跑遠的兩道小身影漸漸遠去。

“臭小子。”康熙罵了一句,想著等會兒要去揍那小子一頓,有了動力就不覺得留他一個人批奏折有多難了。

守候在一旁的梁九功,發現康熙臉上帶著的淺淺笑意,默默低頭。

愛新覺羅家祖傳的口是心非啊,說著臭,聞著香,咦,怎麼有點像臭豆腐?罪過罪過。

另一邊,胤祚牽著太子一路溜達到了五所。

五所的院子裡擺放著兩條又長又繞的賽車道,裝上了拱門、假山、草坪、苔蘚、亭台樓閣等等,人工模擬出真實賽道。

回宮的第一天,胤祚就看到了,而太子一直住在皇宮裡,卻是第一次見到,驚訝地繞著賽道走了一圈。

“這是誰的想法?竟然做得如此逼真。”

胤祚:“最初做賽道的時候跟方遠提過一句,這裡有些是他做的,有些是他的徒弟做的,看著是不是挺有趣的?”

太子盯著賽道旁精致複雜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尤其是樓閣的窗,精細得每一條杠都能看得清,不由讚歎:“物體越小越難做,這個手藝也就比微雕遜色一點吧。”

“那還是不能比的,真正的微雕是核舟記那種,在小小的核桃上製作,方遠這個是占了放大鏡的便宜。”胤祚忽然想起一件事,“太子哥哥,我是不是沒給你看過放大鏡?”

太子看到新鮮玩意兒的歡喜忽然就散了,聲音悶悶的,“是啊,沒見過。”

胤祚吐了吐舌,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些東西要用的時候才會做,用完了往旁邊一放就忘記了,並不是每一件做出來的工具都會拿到康熙和太子麵前顯擺的。

“走,我們去隔壁看看。”

他們倆過去的時候,方遠等人正在研究怎麼做微雕。

胤祚見過好幾次,往後退了一步,把空間讓給太子,太子也沒謙讓,就站在一旁看著。

方遠等人並沒發現他倆的到來,低頭工作著。

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顆核桃,將核桃放在一塊玻璃之下,玻璃做成了圓形,還裝了個手柄,有點像是女性化妝用的小鏡子。

為了方便使用,圓形玻璃的手柄在木頭架子上固定住。如此一來,隻要眼睛對著玻璃的上方,移動或者轉動玻璃下方的核桃就行。

太子探頭一看,發現放大鏡不愧於它的名字,能把核桃上的些許細節放大好幾倍。

有這樣的工具在,怪不得六弟說是占了放大鏡的便宜,和真正的微雕技術不能比。

太子的私庫中就有幾個微雕,對此不太感興趣,剛剛會蹲下來觀察,也隻是覺得縮小的亭台樓閣和賽車道結合起來很新奇,這會兒看完放大鏡就又和胤祚一起悄聲出去了。

“這是什麼時候做出來的?”

“忘記了。”胤祚撓了撓頭,“有些東西要用了做一下,太子哥哥可以偶爾過來轉轉,遇到什麼想要的直接拿走好了。”

太子發覺了,六弟隻在抱有某種目的的時候,才會興衝衝地過去獻寶,其他時候都是默默做著。

“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二哥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拿走,不太好。”

這涉及到太子的教養問題。

哪怕對象是關係最好的親兄弟,好到能穿一條褲子,教養也不允許他做出這麼失禮的事。

“唉——”胤祚長長地歎了口氣。

太子:?

“怎麼了?”

“這也就是太子哥哥,要換成汗阿瑪,他必定是看到什麼好東西都往碗裡扒拉,就差說一句……”胤祚挺起%e8%83%b8膛,刻意壓低嗓音,模仿康熙平常的語調說道,“朕的朕的,好東西都是朕的!”

這學得也太像了!太子愣了一下,噴笑出聲:“噗哈哈……汗阿瑪這會兒肯定在禦書房打噴嚏呢。”

“阿欠——”禦書房中忙著批閱奏折的康熙揉揉鼻子,惡狠狠地道,“肯定是臭小子在背後說朕壞話!不行,朕要快一點,梁九功動作快點,朕要趕快去打臭小子的屁股!”Ψ思Ψ兔Ψ網Ψ

梁九功:“……奴才遵旨。”

他敢用一百兩銀子打賭,皇上這會兒說要打六阿哥屁股,等真的見到人了肯定舍不得。

被惦記的胤祚,此時還在太子麵前模仿康熙。

“如果汗阿瑪真的打噴嚏了,他肯定會把這鍋甩在我頭上,說一句‘肯定是臭小子在背後說朕壞話!’,反正在他心裡,什麼鍋都可以毫無違和感地甩到我頭上。”

胤祚無奈攤手,一副“他這麼無理取鬨,我也沒辦法呀!”的寵溺模樣。

太子:“……”再這麼繼續下去,汗阿瑪的噴嚏都要停不住了。

他趕忙轉移話題,“六弟,我們玩什麼?”

胤祚從善而流:“太子哥哥喜歡什麼?上次你生辰的時候我問過你的,你想明白了嗎?”

太子沉默了,胤祚也就明白了。

“想不明白也沒關係,那我們就多玩幾樣,先從賽車開始吧。”

會想到賽車,一個是因為賽車道更新過,難度有所上升,另一個是因為上次太子生辰的時候玩過好幾次,應該是比其他玩具更喜歡的。

直到站在賽車道的起點,即將開始比賽,太子還是有些猶豫。

“這樣真的好嗎?”

現在的太子就跟學霸忽然擺爛一樣,理智告訴自己應該天天學習堅持不懈,感情告訴自己擺爛很快樂,夾在理智和感情中間搖擺不定。

胤祚覺得自己作為弟弟,有義務讓哥哥認識到擺爛的快樂,“沒什麼不好的,這個叫做張弛有度,該學習的時候好好學,該玩耍的時候專心玩。”

他厚著臉皮拿自己當正麵例子,“我可是張弛有度定律的忠實踐行者,玩耍和研究兩不誤,太子哥哥你應該多跟我學學!”

太子:“……”彆的不說,你的歪道理是真的多。

關鍵是聽起來還像模像樣,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帶進坑裡。

弟弟都這麼賣力了,太子隻好舍命陪君子,兄弟倆沒穿溜冰鞋,就一路跟著賽車跑,一邊跑一邊喊。

太子:“汗血寶馬,快超過去!”

胤祚:“踏雪無痕,不能輸啊!”

明明是聽不懂指令,也無法受他們言語控製的賽車,但是跟著賽車一起跑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忘記這一點。

直到一圈跑完,比賽結果出來,太子捧著那輛大紅賽車,後知後覺地想起這車是個死物,比最烈的馬還要不聽從指揮,喊得再多都沒用。

太子:“……”突然覺得剛剛真情實感喊了一路的自己傻爆了。

俊秀的小臉漸漸紅了起來。

這才是十歲的孩子嘛!

胤祚心中滿意,裝作沒發現的樣子跑上去邀約:“太子哥哥,再來一次,這次我肯定不會輸給你的!”

弟弟戰意盎然,太子也不怯戰,兄弟倆站到起點,開始比第二次。

大半天下來,賽車、溜冰鞋、自行車、跳棋、五子棋……但凡五所裡有的玩具,胤祚都陪太子玩了一遍。

玩到最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