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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踏進酒樓,要了個包廂,本想一邊喝茶一邊聽書,沒想到……

小二一臉歉意:“實在抱歉,本店的包廂早已滿了,都已經預定到了一個月後。”

康熙:“……”

太子:“……”

康熙年輕時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性子,時不時就會溜出皇宮,明為體察民情,實則出來透氣,對外界有不少了解。

他知道這家酒樓貴,來的多是皇宮貴族和富商人家,還沒聽說過這家酒樓有被包下過。

“最近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還是你們這來了什麼廚藝非凡的大廚?”

小二笑道:“都不是,是咱們酒樓和六六六先生簽下契約,第一個說《這是一本仙俠師徒虐戀文》,其他酒樓隻能撿咱們說過的,許多客人為了聽這第一手的故事,就把這包了。”

康熙:“……”

太子:“……”

剛剛就有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這麼快就成真了,但一點都不意外。

果然是你啊,胤祚!

他們倆的身份不好在酒樓大堂聽書,既然這邊的包廂滿了,換一家酒樓再聽就是。

反正就是出來看看胤祚的小說暢不暢銷,受不受歡迎,真想知道劇情,問胤祚要現成的小說就是,沒必要非得聽個最新版本。

父子倆剛下馬車沒多久,立馬重新坐回馬車,趕往下一家。

然而,事情和他們想象的有些出入。

第二家酒樓的小二陳懇地道歉:“客官,實在抱歉,小店的包廂已滿,已經預定到一個月後了。”

接連趕了三家酒樓,都是包廂已滿的狀態,就連寬敞的大堂都坐滿了人,還有沒了座位就站著的,真要進去,就得跟人肩並肩、腿並腿。

梁九功那叫一個急啊。

皇上和太子難得出來聽一回書,竟然連個包廂都不能坐,他這個奴才也當得太失職了!

轉而一想,不對啊!

京城的達官顯貴多如牛毛,隨便掉下來一塊磚頭都可能砸到一個三品大員,為了以防萬一,一般酒樓都會留一兩個包廂應急用。

想起這一點,梁九功趕忙派人過去詢問,果然有!對方還隱約暗示,那間包廂是給非一般的達官顯貴用的。

天底下還有比皇帝和儲君更尊貴的嗎?

此次是微服出巡,不能使用真實身份,護衛想著索額圖和納蘭明珠離京多時,名頭可能不是很好用,就以張英家人的名義定下一間包廂。

張英領了個閒職,但他和兒子張廷玉都在六阿哥身邊做事,近期又在打理發電機和電風扇的鋪子,一般人不敢得罪。

繞了一圈,康熙和太子又回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樓,剛剛過去就聽那邊起了爭執。

再走近些,就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張英家的人還想要包廂?”

“敢跟我佟家搶?不自量力!”

“讓他滾!”

“彆打擾爺聽書!”

“嗬。”康熙一聲冷笑,眼裡泛著冷光,倒是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奴才,敢用佟家的名義,在他的麵前稱爺?!

掌櫃的說:“幾位爺,你們已經定下兩間包廂,這一間不如就讓給張大人家吧?張大人和張廷玉都是六阿哥身邊的紅人,小的實在不敢得罪。今日各位的費用就由小的包了,以作賠償可好?”

既不是沒有包廂可用,又有掌櫃的免除費用,怎麼想鬨事之人都該平息下來,可對方竟然還不罷休。

“爺缺你這幾兩銀子?爺是圖寬敞!”

“六阿哥是紅人,四阿哥不是嗎?”

“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們佟家是什麼人?”

“當今聖上的額娘出自佟家,當今聖上的皇貴妃也出自佟家,你得罪得起嗎?!”

說著說著,腳步紛亂起來,還伴隨著人體敲在門窗上的聲音。

本是嘴上的口角,竟還動起了手。

康熙的眼神越發不耐,往旁使了個眼神,一個俊秀的便裝侍衛出列,帶了兩個人出去,沒一會兒便傳來拳腳相加和求饒、謾罵的聲音,很快搞定。

等康熙和太子走到那,幾個鬨事的全部青腫著臉,被侍衛壓著跪在地上。

康熙和太子往凳子上一坐,打眼一看,沒有一個認識,可見不是什麼有本事的。

那幾個鬨事的紈絝一見這陣仗,就知道自己或許踢到了鐵板,不敢再隨意叫囂。

康熙:“曹寅,把佟國維叫來。”

曹寅:“是。”

紈絝們暗暗叫糟,這人居然用這樣的態度直呼佟國維的名字,不是官職夠高,就是根本不怕佟家。不論如何,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一個個當即涕泗橫流地求饒起來。

不必康熙出聲,隻要梁九功一個眼神,幾個侍衛就摁住人,解下腰帶往嘴裡一塞,包廂之中瞬間清靜。

再把紈絝們往角落一帶,連呼吸都清新了些。

梁九功稍稍推開窗戶,讓外麵說書人的聲音能夠更好地傳進來。

隻聽那人聲情並茂地講述道:“星羅仙君可是九重天上最受女仙歡迎的仙君,實力強大、俊美如斯,怎能容許如此呆呆傻傻、資質普通、麵容普通的小妖與他有半點牽扯?當徒弟都已是星羅仙君開了天恩,更不要說還起了那般不堪的心思。”

“為了懲罰這小妖,紅鸞上仙取那生長在天河之畔的忘情草,此草受天河之水日夜澆灌,不僅有忘情之用,還能損傷人魂,令人日日痛不欲生,卻不知自己究竟為何而傷……”

說書人用生動的語言描繪紅鸞上仙派人下毒的驚險過程,而她派去的人正是那小妖的好友。

好友的資質比小妖好上不少,隻因為拜了一個不怎麼理會她的師傅,功法、丹藥、武器都寥寥無幾,全靠小妖接濟和幫助。

小妖一片好心,卻不知好友暗生嫉妒,受到紅鸞上仙挑唆,反過來害她。

說書人停下來喝茶休憩的間隙,大堂中一片怒罵之聲。

“歹毒!”

“這紅鸞上仙也太過歹毒了!”

“如此嫉妒成性、忘恩負義之徒,不愧為人!不對,她本來就不是人,是妖精!”

“竟然還被她得逞了,可惡!蒼天無眼!”

康熙:“……”

太子:“……”

這情真意切、義憤填膺的樣子,就跟被好友暗害的小妖是他們女兒一般。

不過是一本虛構的小說,還是完全脫離現實基礎的仙俠世界,一個個的怎麼代入感那麼強?

父子倆搖搖頭,喝了一杯茶,繼續聽下去。

那小妖喝下摻雜忘情草汁液的茶,徹底忘記自己對星羅仙君的情感,回歸到徒弟的身份,卻日日夜夜遭受著神魂被傷之苦。

另一邊,本以為生活回歸正常的星羅仙君,覺得處處不對勁起來,夜半在外散步,走到徒弟的窗前……

就在這時,佟國維滿頭大汗地趕來,進門看見康熙和太子,再看角落裡跪著的那些人,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定了定,慌忙跪下了。

“奴才佟國維叩見皇上,叩見太子!”

紈絝們:!!!

這可真是一塊超級無敵大的鐵板,會打死人的那種!

“咚”,刺激太大,有個紈絝直接暈了過去。

人都來了,康熙隻好先辦正事,涼颼颼地望著佟國維。

佟國維是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後的幼弟,也是皇貴妃的生父,算起來,康熙還得喊一聲那克出(舅舅)、阿布哈(嶽父)。

正因為和佟家之間的這層血緣與姻親關係,康熙對佟家處處照拂,抬旗抬高他們的出身,沒想到佟家養出了這樣的子孫。

佟國維什麼都沒問,隻顧伏地磕頭請罪:“奴才知罪!請皇上開恩!”

“佟國維,朕從來不知佟家竟是如此豪橫之家。”康熙聲線發冷,“這麼五個人要占三個包廂,不把張英放在眼裡,不把阿哥放在眼裡,還口口聲聲提及孝康章皇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佟國維嚇得渾身都是冷汗,孝康章皇後是佟家的護身符,不管做了什麼,康熙都會看在孝康章皇後出自佟家的份上網開一麵,可這張牌不能總拿出來用啊!

“是奴才管教不嚴,不敢求皇上寬恕,請皇上降罪!”佟國維完全不敢求情。

見汗阿瑪的氣有些出了,太子勸說道:“汗阿瑪,他們做錯了事,懲罰便是,您彆氣壞身子。”

太子改掉了替人求情的毛病,康熙多少有些安慰,今天這事到底是私下裡發生的,沒有鬨出人命,也沒有鬨到明麵上,可以從輕處罰。

“禁足三個……”月字正要出口,康熙回想起這幾個紈絝對胤祚的輕視,頓時來氣,朕的兒子辛辛苦苦搞研究,忙得都沒時間換臭靴子,結果被你們在這兒嫌棄!

“佟國維罰俸三月,你們幾個滾去皇莊,六阿哥要是不收你們,就給朕滾去種地!”

紈絝們:!!!

啊啊啊天要亡我們!

佟國維磕頭謝恩:“謝皇上恩典!”

康熙擺擺手,“滾吧。”太打擾人聽書了!

等佟國維帶著五個紈絝滾了出去,康熙和太子再豎耳聆聽,發覺情節不知不覺間跳到了他們無法理解的地方。

說書人:“戰事一起,星羅仙君帶傷前往……”

康熙:???

太子:???

不過就是幾分鐘沒聽,怎麼忽然就起了戰事?

星羅仙君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受傷了?

可惡的佟國維,早不來晚不來,關鍵時刻來,害得朕/孤都沒聽到那部分劇情!

父子倆正想著,難得出來一趟,勉勉強強聽下去算了,頂多等會兒問問人中間漏掉的是什麼,結果說書人一敲驚堂木:“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康熙:“……”

太子:“……”

不用問,這種說到關鍵劇情就不說,故意卡得人心癢難耐、欲罷不能的壞主意,肯定也是胤祚出的!

說書人下了台,大堂裡坐著的人陸續離開,康熙和太子以為今天的說書到這兒就結束了,雖然有些意猶未儘,也不好把人叫回來,單獨替他們父子再說一回。

正準備回宮,沒想到另一個說書人上了台。

這才發現,大堂裡的一撥人是走了,但又來了一撥人,而包廂裡的人都沒走。

顯然這些都是知情者,已經習慣中途更換說書人。

康熙看太子:再聽會兒?

太子點頭:聽汗阿瑪的。

父子倆喝茶等候,沒一會兒就聽說書人敲下驚堂木,開始說故事。

“上回說到《龍傲天傳奇之莫欺少年窮》第十二回 ,龍傲天當了家族裡多年的廢柴,被所有人鄙夷、欺負,就連從小就有婚約的未婚妻都帶著人聲勢浩蕩地前來退婚……”

康熙:???

太子:???

居然是虐戀情深和升級流交互著來嗎?

原來如此,不管是喜歡感情的推拉牽扯、細膩變化,還是喜歡打打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