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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康熙如他所說的那般,真的給索額圖找了個錯處,擼掉了內大臣和議政大臣的職位,隻保留了個太子太傅。

跟著,太子又給索額圖做了一回思想工作,明裡暗裡都在表示:留一個太子太傅的職位是為了方便進宮。

索額圖能坐到這個位置,絕不是個蠢貨。

他被揪出來的那個錯不大不小,顯然就是康熙隨便找個由頭撤職罷了,並不是真的要清算,再不用他。

既然如此,目的就很明顯——讓他為六阿哥做事。

儘管讓他一大把年紀去給個三歲娃娃打工,實在是很掉顏麵,但太子說得沒錯,做好了還有機會回來,做不好怕是後半輩子都得在府裡養老了,後者才是最致命的。

談心談到最後,太子還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用不了多久,那位會和你作伴。”

那位是哪位?

索額圖當時沒有琢磨出來,回家以後一個人關在書房,把前前後後康熙和太子的所有話全部琢磨了一遍,悟了。

好家夥,納蘭明珠會來和他作伴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索額圖立馬支楞起來,整個人年輕了十歲。

死對頭的身上就有一種“我不好過,你也不能好過!”“知道你會過得不好,我就好了!”的該死魅力。

家裡人以為索額圖被此次撤職影響,被迫遠離朝堂專心教書,心情不好才關在書房自閉,誰都不敢打擾他。

誰知道他進去以後再出來,又精神抖擻地進宮去了。

家裡人:???

半個時辰後,在永和宮小廚房做下午茶的胤祚被康熙派來的人請去禦書房,剛進去就見到一張虛偽中帶著點討好的笑臉。

胤祚:“……”可以換納蘭明珠嗎?現在,立刻,馬上!

第60章

有那麼一刻,胤祚悄咪咪地懷疑康熙願意把索額圖給他,是因為納蘭明珠長得更好看,康熙舍不得一個那麼養眼的大臣離開。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長相是天生的,不能因為某些人長得不好看就懷疑他的能力不行。

“汗阿瑪,我來啦。”即便猜到這一趟的目的是什麼,胤祚沒有表現出來,歡快地跑向康熙。

康熙朝索額圖的方向點了點下巴,直奔主題:“不是你說要找人做玻璃的生意嗎?去吧。”

胤祚愣了一下,當麵這麼說,都不委婉一下嗎?

玻璃的方子已經拿出來了,他還以為康熙就是讓索額圖來幫他出麵做生意,他好當個隻收錢的人呢。

“真的可以讓我自己來做嗎?”胤祚不太確定地問了一句。

康熙:“你不是想做嗎?想做就去做。”

一般的三歲孩子沒有這樣的待遇,但是康熙想看看那個老爺爺有沒有教導不正經的東西之外的其他內容。

就算玻璃的生意不小心失敗了,也隻是費些銀錢,他剛從內務府那邊繳獲一批被貪墨的款項,完全能夠兜住這點損失。

胤祚:!!!

誒——居然變得開明了!肯定是因為他調教得好!

“那我就不客氣啦!”胤祚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索額圖,跟熟人似的揮手打招呼,“下午好,索額圖大人。”

康熙:“……”

太子:“……”

不知道該吐槽這小子/六弟的不見外,還是該吐槽他居然喊索額圖大人。

索額圖有點慌,六阿哥的手中可是握著他是否能夠回到朝堂上的關鍵鑰匙啊,忙道:“奴才不敢,六阿哥直呼名字就好。”

“那怎麼行?”胤祚道,“我和太子哥哥的關係好,太子哥哥還得叫您一聲三姥爺,我不能跟著喊三姥爺,也得對長輩尊敬一些。”

康熙:“……”那你倒是對朕這個長輩尊敬一些啊!

抱怨歸抱怨,習慣了和胤祚之間打打鬨鬨的相處模式,他確實不希望變成相敬如賓的模式,總覺得後者太過生疏,不像父子。

索額圖第一次見據說和太子關係很好的六阿哥,沒想到初次見麵能得到這樣的尊重,直覺將來回到朝堂有望,瘋狂地給胤祚加著印象分,甚至心中產生了“要好好乾”的想法。

——乾得越好,回到朝堂越早,還可能早點把納蘭明珠趕下去。

一想到那樣的結果,索額圖心中火熱,不由問道:“六阿哥需要奴才做什麼?”

胤祚跑去太子的桌前,太子從旁邊的奏折堆底下翻出幾張紙遞給胤祚,這一番動作看得索額圖有些迷糊。

跟著,他就收到了那幾張紙。

胤祚:“上麵寫著玻璃的方子,多看看需要注意的細節,材料、人員、實驗都交給你了,實驗過程中遇到不確定的事可以來找我。”

玻璃的方子?索額圖下意識想到了傳教士帶來的玻璃鏡,會是同樣的東西嗎?

他低頭迅速掃視一遍,越看越是心驚。

紙上的字跡屬於太子,研究玻璃遇到的問題卻得問六阿哥,也就是說,方子是六阿哥的。

並且,太子和六阿哥之間的關係已經好到太子能幫忙代寫,六阿哥不怕泄露方子的程度。

可是六阿哥才三歲,他從哪裡得到的方子?

據說最近一個月京城賣得火熱的香皂、奶茶、麵包、薄荷糖、奶糖等新吃食,全是六阿哥一個人搗鼓出來的。

彆人家的三歲奶娃出門還要人抱,愛新覺羅家的三歲奶娃為什麼就這麼優秀?!這就是他們能當皇帝的原因嗎?!

索額圖被卷到心中劇震,當即承諾道:“奴才必定不負六阿哥所托!”

玻璃鏡的價格會這麼高,是因為大清沒有這東西,隻能從傳教士手中買,物以稀為貴,想要的人越多,能賣的價格越高。

玻璃的生意能帶來數不清的利潤,六阿哥能把這麼重要的生意交給他,就是把信任托付給了他,很可能還是看在和太子關係好的份上。

太子可是赫舍裡氏家族這麼多年來唯一能出的皇帝!

他絕不能給太子拖後腿!

索額圖帶著玻璃的方子和一遝銀票匆匆離開,氣勢滿滿,完全不見被擼掉內大臣和議政大臣兩職的半點喪氣。

銀票是康熙先墊的,說是可以從香皂的分成中扣。

不用欠任何人錢的胤祚頓時爽了,“對了,汗阿瑪,你還沒說這一個月以來香皂、奶茶、麵包賺了多少錢呢。”

至於薄荷糖和奶糖那邊的分成,還得去太皇太後那裡要——蘇茉兒沒有可用的人,是太皇太後找人去開的鋪子。

康熙本想直接說個數字,沒多猶豫就選擇放棄,“過來,朕教你看賬本。”

胤祚:!!!

“我不認字啊!”

小家夥驚得連連後退,就怕康熙突然拉他去認字,把說好的每天十個大字任務翻倍再翻倍。

持之以恒學習的,那還叫什麼紈絝啊?!

“這些字很簡單,你看一眼就會。”康熙根本不給任何辯解的機會,抬手就把胤祚拎了過來,“你缺了一個月的認字,今天全給補上。”

胤祚:!!!

你是魔鬼嗎?!

“我不——要!”

“不,你就要!”康熙不容拒絕,把內務府重做之後再拿上來的賬本丟到胤祚麵前,“從賬本兩個字開始認。”

胤祚隻覺得一個超小號的自己從嘴裡鑽了出來,靈魂即將升天。

讓三歲的兒子看賬本,你是人嗎?!

偏偏康熙就是不做人,不顧兒子滿腹的哀怨和滿臉的不情願,硬是把賬本懟在胤祚的麵前。

麻煩的不是看賬本,而是看賬本的方式。

這會兒的賬本會把每一筆支出和收入都寫得詳詳細細,遠沒有現代的方式看起來一目了然,特彆費勁。

胤祚稍稍學了一會兒,就覺得頭大。

實在不行,讓太子幫忙畫一些直線,做成簡單的excel表格,左邊是日期,上麵是各類明目,收入和支出各一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隨後,又把借貸記賬法拿了出來。

他沒學過會計和經濟,不太了解具體的原則,反正知道怎麼用就行。

而以上兩種方式用的全是方便書寫,數字長一些也不太占位置的阿拉伯數字。

康熙看著看著就看出一點味道來,“那個老爺爺總算還能教你一些實用的東西,來,給朕詳細講講。”

胤祚悄悄鬆了口氣,隻要不讓他學習就好。

至於康熙會不會逼著戶部和內務府用這一套記賬方式,卷到整個朝堂上,和他這個可愛又無辜的三歲寶寶又有什麼關係呢?

誰會相信這麼複雜的東西是他弄出來的?這鍋必須讓汗阿瑪去背!

康熙忽覺背後一涼,又有刁民要害朕!

太子站在一旁,越聽越是堅定把秘密死死捂在肚子裡。

這種一看就說不清來源的東西,對六弟而言太危險了,還是讓汗阿瑪來背鍋吧!

康熙:“……”不知道為什麼,背後更涼了。

難道有第二個想害朕的刁民?

胤祚沒什麼教學生的經驗,得益於父親是化學老師,奶奶是數學老師的緣故,多少耳濡目染一些,教得不算困難。

教兩種記賬方式的同時得傳授加減乘除以及速算、心算的口訣、訣竅等等,想要快速掌握這些知識,還得現場出題做題,多次練習,批改答案。

這就像一個毛線球,抽出一根就會帶出很大一團,不說完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一次性全部說完又覺得太多。

胤祚說了一些想走,被康熙和太子拉回來繼續。

如此來回兩次,他趕忙求饒:“汗阿瑪,太子哥哥,過兩天有時間再說嘛,我今天還有事。”

康熙:“你能有什麼事?有這事兒重要嗎?”

太子:“這麼著急嗎?”

“怎麼會不重要不著急呢?”胤祚急得跺腳,隨後反應過來,“汗阿瑪和太子哥哥忘記後天是四哥的生辰了嗎?”

康熙:“……”

太子:“……”

一看他們倆的反應,就知道是真的忘記了。

胤祚歎氣,小手沒什麼力氣地揮了揮,渾身都透著一股“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們!”的感覺。

“我本來想做個雙層的奶油蛋糕慶祝一下生辰,但是前幾天發現四哥不喜歡甜食,我正忙著做不怎麼甜的蛋糕呢。今天要不是汗阿瑪派人去找我,現在肯定做完啦!”

後天就是生辰,時間緊張,還得留下試錯的餘地,胤祚當然急了。

他越是急切,康熙和太子就越是看不順眼,不想讓他如意,更不想讓胤禛成為第一個。

憑什麼胤禛/四弟就能有生辰禮物?!

康熙:“朕也要!”

他真的懷疑自己不主動討要,這小子到時候敢隨便敷衍。

指不定說得越早,給的準備時間越足,到時拿到的生辰禮物還能更好一點,起碼比匆忙準備的給胤禛的生辰禮要好!

太子頓了一下,跟著道:“二哥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