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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吸取上一個的失敗經驗,摩拳擦掌開始搞第二個。

結果不是削少了,就是擰麻花的力道太輕,弧度不夠,胤祚是擰一下就轉一圈,她是擰三四下轉出一圈,彆提多醜了。

“換一個。”

換了一個又一個。

最開始德妃是覺得簡單好玩才想試試看,等到接連做廢五個蠟燭,毫無代溝地明白了很多現代人都知道的那句“眼睛會了,手沒會”是什麼意思。

“咳,額娘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宮務要處理,就先走了。”德妃帶著翠碧走得很快,留下五個做廢了的蠟燭。

這些蠟燭添加過顏色,沒辦法回爐重造再做手工雕刻。

胤祚想了想,把這些全部丟回去融化以後放進蓮花模具之中,等到凝固後再脫出來,就是不同顏色的蓮花蠟燭。

忙了一上午,等翠微問今天的下午茶要做什麼時,胤祚看了看還沒完成的手工雕刻香薰蠟燭,拍板道:“那就做芋圓吧!”

做蠟燭太過認真,一不小心給忘了下午茶。

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不好隨便嘗試新品,免得翻車,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把做過的東西全部揉雜在一起。

宮裡沒有紅薯、紫薯,就能把南瓜、芋頭蒸熟加入糯米粉,搓成一顆顆小圓子,煮熟後和珍珠、紅豆、布丁等一起放入牛奶之中。

吃上一口涼絲絲的芋圓,快樂似神仙。

看著這份各種眼熟元素的成品,胤祚有點擔心彆人會覺得今天的這份下午茶太過敷衍,端到德妃麵前的時候還很忐忑。

不料,德妃舀了第一勺,又舀第二勺,看她的吃相就知道很是喜歡了。

胤祚頓時放心,帶著幾個食盒跑去慈寧宮。

可是慈寧宮實在太遠了,位於永和宮的對角線,中間還隔了個乾清宮,他走到一半,兩條腿就開始發軟,隻好先去乾清宮歇一歇。

“太子哥哥你自己吃芋圓吧,我好累哦,走不動了,也不想說話。”胤祚一來就爬上椅子,把胖嘟嘟的側臉放在桌子上,說話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太子關心道:“這是怎麼了?”

胤祚露出哭唧唧的表情,“烏庫媽媽的慈寧宮真的好遠哦。”

康熙沒忍住懟他:“知道遠,你昨天不照樣跑了兩趟慈寧宮?”

胤祚噎住了,悄悄轉過腦袋,用後腦勺對他。

就知道杠我,你是杠精轉世嗎?

太子的眼底滿是笑意,觀察了一下今天的芋圓,發現不少眼熟的內容,大概能猜到胤祚在偷懶。

他搖了搖頭,舀上一口,意外發現偷懶的做法竟然很是美味。

挺好的,不用他想理由向汗阿瑪求情了。

康熙吃了好幾口芋圓都沒等到兒子轉過頭來,餘光看到桌上一角的蘭花蠟燭,罷了,看在蠟燭的份上,朕不跟你個三歲小奶娃計較!

“過來。”

胤祚噠噠噠跑過去,他也是看到蘭花蠟燭好好地放在龍案上,知道康熙是真的喜歡,這才有底氣一叫就過來。

康熙果然沒有罵他,還把他抱到大腿上,摸了摸他的兩條小短腿,“腿疼?”

“嗯。”胤祚仰著小臉,可憐巴巴地說,“昨天走太多路了。”

康熙臉色一黑,胤祚還以為自己又要挨罵了,沒想到康熙的怒氣不是對他的,“你身邊那些奴才都是怎麼伺候的,那麼遠的路也不抱你過去!”

這是又想到昨天晚上翠微那不怎麼護主的行為了。

貼身宮女都是那副德行,康熙很自然地以為胤祚身邊都是不怎麼用心伺候的。

胤祚正想解釋,一向溫和的太子皺起了眉,“奴才們都不勸著你一點,昨晚也沒給你泡泡腳揉揉腿,伺候得太不精心了。”

胤祚:“……”那、那不是他擔心親爹過來問罪,躺著裝睡想用蘭花蠟燭躲過這一茬,沒想到裝著裝著就睡過去了嗎?

翠微總不能把睡著的他叫起來泡腳吧?也怪不了其他人啊。

康熙和太子哪管奴才怎麼想怎麼做?認定他們伺候得不行,已經打定主意要給胤祚找幾個細心、能乾、護主的奴才。

“梁九功。”康熙吩咐道,“你去一趟慈寧宮,把今天的下午茶送去。”

“奴才遵旨。”梁九功麻溜地跑去乾活,特意叫上魏珠幫他路上拎食盒。

梁九功很清楚皇上為什麼叫他去,到了慈寧宮行了禮就一通說:“六阿哥本是想先來慈寧宮給老祖宗送的,結果因為昨天跑了兩趟慈寧宮,回去後也沒奴才給揉揉腿,今天腿疼難受,沒到乾清宮就走不動了,想著歇一歇再來。”

“皇上吃著不錯,想讓老祖宗早一點嘗到六阿哥的心意,便讓奴才趕緊送過來。”梁九功說到這,魏珠很有眼色地送上食盒。

蘇茉兒打開食盒,裡麵竟然放了滿滿的兩碗芋圓,可見是吃了屁股的教訓,特意給她送了一份。

太皇太後也看到了,轉佛珠的手一頓,“胤祚身邊的奴才呢?”

梁九功委婉地道:“許是年紀小,不太懂事,想不到那麼多。”

太皇太後蹙眉:“回去讓皇上好好挑兩個,堂堂皇子阿哥,身邊怎麼能連一個稱心得用的奴才都沒有?”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梁九功和魏珠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魏珠小聲問:“師父,我怎麼瞧著太皇太後不是很關心六阿哥的樣子?”

怎麼也該多問兩句吧?

梁九功瞪他一眼:“主子的事是你能置喙的嗎?”

魏珠趕忙自打嘴巴:“是徒弟的錯,不該多嘴!”

見他打了幾下,嘴巴都紅了,梁九功才阻止,“好了,看你也是見周圍沒人才問的,師父就提點你幾句。”

魏珠豎著耳朵,就聽梁九功說:“六阿哥非嫡非長非幺,出現在慈寧宮的次數還沒有養在皇太後膝下的五阿哥多,你讓太皇太後怎麼喜歡他關心他?”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喜歡?

真要天上掉餡餅,躲都來不及,誰會那麼傻湊上去?

魏珠:“但是六阿哥是最特彆的,滿宮上下都找不出第二個這麼特彆的阿哥來。”

這話梁九功也是認的。

光是六阿哥三番四次氣死康熙又能不動聲色哄好的手段,就是他望塵莫及的。

“這種話就算是為了六阿哥,以後也不要對旁人提起。”

“我懂的。”魏珠連連點頭,他怎麼會害六阿哥呢?

梁九功圓滿完成任務,回到禦書房後一字不漏地向康熙傳達了太皇太後的意思,康熙點點頭,對坐在太子懷裡學大字的胤祚說:“過兩天,朕給你撥兩個奴才過去。”

這來真的呀?

胤祚想了想,“我那的人手夠了啊。”再多就超出阿哥能用的規格了。

康熙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是換,不是添。”

好吧,胤祚閉嘴了,您開心就好。

康熙說是那麼說,太子也命人留意著,但是得用的奴才沒那麼好找,既得調查清楚背景,確定家裡人的身家性命沒被誰捏在手裡,又得確認本人是否真的有本事,暫時沒那麼快換。

胤祚接連挨了兩頓打,不敢胡亂作妖,天天定時定點跑禦書房,學習的內容也從《三字經》變成了《百家姓》,偶爾睡個午覺,蹭個晚膳,小日子過得彆提多悠哉,肉眼可見地圓乎起來。

這天下午,他正趴在桌邊催促太子嘗嘗剛送來的雙皮奶,就聽外麵有人通報,說傅為格求見。

康熙:“宣。”

傅為格來彙報牛痘的研究進度,更主要的目的還是訴苦和求招。

那天,他帶著康熙的旨意,去太醫院請了幾位禦醫,又去天牢提了幾個死刑犯。⊙思⊙兔⊙在⊙線⊙閱⊙讀⊙

除了人,目前為止沒有發現彆的動物患有天花。

即便是據說痊愈以後能夠免疫天花的牛痘,也隻是看著像天花,並不是同一種病。

傅為格采用和種人痘一樣的辦法,用旱苗法和水苗法放入一部分死刑犯的鼻子。

考慮到牛痘可能沒有天花那麼凶殘的感染能力,他又劃開另一部分死刑犯的胳膊、手掌,把牛痘的膿液放進去。

前者沒事,後者幾天時間先後發痘,各方麵的症狀看著和天花有些像,就是沒有那麼大的危險性。

經過太醫檢驗和醫治,十多個死刑犯全部痊愈。

再把天花病人的痘痂、衣物、膿液分彆與死刑犯接觸,竟然無一感染。

實驗到這裡,已經成功了。

傅為格的諸多行動並沒有刻意遮掩,再加上原本給三位阿哥種痘的事拖延下來,府上的實驗成功了,種牛痘能防天花的消息不脛而走。

這時候天花的危害力太大,京城之中人人談天花色變,一聽還有這種好事就拚命地往傅家遞帖子,搞得隻想專心研究牛痘的傅為格煩不勝煩。

未免這批實驗出錯,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他還想再實驗一次呢。

傅為格就來找康熙訴苦了:“皇上,近日有太多的人上門詢問種痘之法,已經嚴重乾擾微臣研究牛痘。”

胤祚聽他短短時日第一批實驗就成功了,滿心感歎:人才啊!妥妥的研究人才!真想扒拉到碗裡來。

隻要康熙一句話,沒人再敢打擾傅為格辦差,但是他看胤祚的表現……像是有話要說?

“胤祚,過來。”

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胤祚還是很給親爹麵子的,康熙一叫,他就顛顛地過去了,軟乎乎地喊:“汗阿瑪。”

康熙:???

什麼情況?這小子怎麼突然這麼甜這麼乖了?

不管怎麼樣,有便宜不占就不是愛新覺羅·玄燁了。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辦?”

胤祚由於前世職業的緣故,從來沒有這種交際上的煩惱,想當然地回了句:“什麼怎麼辦?不想見就不見啊,彆人還能把他家的大門砸開,硬把他拉出去見人嗎?”

傅為格眼神發亮,“六阿哥說的是,臣的確想這麼做,但那些人或者那些人家裡的人職位都比臣要高,臣擔心閉門不見會得罪他們。”

胤祚不知道傅為格隻負責給阿哥公主種痘,以為他專管這個。

“你不是負責種痘嗎?全大清那麼多人,你就算隻負責種痘,也得乾上一輩子,隻要汗阿瑪不把你的烏紗帽摘了,你怕他們乾什麼?”

“你要對付的是天花,在朝中和民間的名聲都很好,誰要是敢打你罵你,你打回去罵回去啊!實在不行的話……你辭官來給我打工,我保證你以後有用不完的錢,吃不完的美食,享受不儘的美人,怎麼樣?”

康熙被氣笑了,揪住胤祚臉盤更大手感更好的小臉蛋:“敢當著朕的麵挖牆腳,你當朕聽不見嗎?”

過去胤祚還隻敢說錢和美食,上次他提過美人,這次立馬就給加上了,還挺活學活用。

不愧是朕的兒子,咳咳,不能誇。

“這不是覺得汗阿瑪不會跟我計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