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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牽手地往毓慶宮而去。

離了康熙的視線,一大一小再沒顧忌,一路上嘰嘰喳喳,聊得眉飛色舞,開心極了。

康熙目送他們倆出門,眼睫低垂,掩下眸中的情緒。

說他惱怒嗎?有點。

更多的還是羨慕。

他年幼的時候,可沒有關係這麼好的兄弟,甚至能為了一個玩具替他頂撞汗阿瑪。

胤祚能畫出魔方和拚圖的圖紙,又把小魔方玩得如此順溜,足可見他已經在夢中玩過很多遍,此時再讓內務府製作出來,不過就是想讓太子玩一玩。

至於胤祚所說要開店賣魔方和拚圖的事,康熙隻把它當做一個借口或者是順便為之。

胤祚為什麼這麼喜歡太子?他究竟比太子差在哪裡?康熙實在想不通。

另一邊,胤祚跟著太子來到毓慶宮。

這是康熙親自設計改建的宮殿,很多東西都是從康熙自己的私庫裡挪出來的,沒有哪一處不好,看得胤祚眼睛都要不夠用了。

“太子哥哥,你這裡好多寶貝啊!”

聽到這話,太子已經做好送幾樣寶貝給弟弟的心理準備。

沒成想,胤祚說:“要是我開店的時候缺錢,太子哥哥能借我幾個寶貝去當嗎?等我賺了錢,再把寶貝贖回來還你呀!”

聞言,太子麵露為難,胤祚立馬改口:“不用啦,我就是隨口說說。”

“不是孤不想給你,如果隻是送給你放在屋裡或者私庫裡都行,但這些東西都有宮裡的印記在,你拿到外麵的當鋪是當不了的。”太子解釋道。

胤祚還真的不知道這一茬,愣了一下:“可是我聽說會有人從宮裡偷寶貝出去賣呀。”

很多宮廷裡的寶貝就是這樣流到外麵去的。

太子:“……又是老爺爺告訴你的嗎?”

那個不正經的老爺爺天天教六弟什麼東西啊?就不能教一點好的嗎?

胤祚毫無壓力地往莫須有的老爺爺身上甩鍋:“老爺爺說了,皇宮裡的寶貝太多,少一件兩件根本沒有人發現,有些奸詐狡猾的太監宮女就會偷藏起來,等有機會出宮的時候去賣。”

太子:“太監和宮女尋常不得出宮,即便要出宮辦事,也需要搜過包袱,不能夾帶任何東西進出宮,沒有你所說的這些問題。”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胤祚歪頭想了想,搬出電視劇裡的那一套:“那如果藏在進宮的蔬菜或者糧食裡呢?藏在出宮要倒的夜香車裡呢?還會搜得那麼嚴格嗎?如果對方買通了搜包袱的侍衛呢?”

太子:“……”被弟弟杠得腦殼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弟弟談論這些,“孤並不清楚這些。”

胤祚搖頭歎氣,肉嘟嘟的小臉格外沉重:“太子哥哥,我真怕將來有人告訴你雞蛋要一兩銀子一顆,你也信呢。”

太子:“……”你當孤是崇禎皇帝嗎?咳,不能這麼比。

他有點招架不住弟弟層出不窮的問題,抬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

胤祚靈光一閃,他還從來沒和兄弟一起睡過呢!

為此,他偷偷掐一把大腿,大眼睛水汪汪的,從下往上看的時候頗有點狗狗眼的小可憐,“太子哥哥,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嗎?”

太子被看得心軟,下意識摸摸胤祚的腦袋,“你想留就留下吧。”

胤祚連忙跑到門外,走路都是飄的,可見他心情有多好。

“翠微,快回永和宮,給我收拾幾套衣服。”

太子:???

為什麼是幾套?

等到不久後,翠微從永和宮把胤祚的換洗衣服帶回來,而胤祚非常自然地打開太子的衣櫃往裡麵放衣服的時候,太子才明白為什麼是幾套。

敢情六弟是已經認定,將來還會在毓慶宮留宿,提早準備好了。

該不該誇他一句有先見之明?

還是算了。

不誇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再誇怕是要把尾巴翹起來。

太子沒有注意到,看著胤祚在屋子裡忙忙碌碌的小身影,自己的臉上有著多麼溫柔的笑容。

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九歲的小少年。

身份尊貴又如何?有康熙寵愛又如何?有一群奴才伺候又如何?

康熙是父親,更是皇帝。

當這兩種身份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太子時時刻刻都得提醒自己先是臣再是兒,就怕一不小心出了錯,失了儲君的身份,讓汗阿瑪失望。

而奴才隻會敬他怕他,與他保持距離,生怕過一點距離就會掉腦袋。

未免他被奴才掌控,在毓慶宮伺候的太監和宮女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換,所有人隻想平平安安熬到換人,哪會多知心?

唯有胤祚,像隻從來沒出過門的小奶貓,剛學會走路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麵前,不知身份差距,不知君臣有彆,隻把他當做自己的哥哥。

他的弟弟胤祚,每每有點好東西就會跑來送給他,見汗阿瑪欺負他會擋回去,見汗阿瑪凶他也會凶回去,把他看得比汗阿瑪更重要。

天底下怎麼就有個這麼可愛的小家夥呢?

真想讓人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送到他的麵前,讓他一生無憂無慮,當隻快快樂樂的小奶貓。

“太子哥哥,我們一起洗澡吧!”胤祚拿著一塊不知哪來的小毛巾,表情十足的躍躍欲試,“我來給你搓背呀!”

太子的笑容僵住了。

弟弟太黏孤了怎麼辦?能先把他丟出去,等孤洗完澡,再把他撿回來嗎?

第19章

深夜,康熙派出去的人把調查得來的結果呈到了龍案上。

那些人去了許多地方,找到了極有說服力的例子:整個村子的人都因為天花而死,隻活下來幾個因為照顧牛而得過牛痘的孩子。

得知這樣的消息,康熙實在興奮。

他不好深夜召集朝臣進宮商談,卻想找個途徑抒發自己的興奮之情,想到同為知情者的太子,沒叫禦輦,帶上梁九功快步去了毓慶宮。

到了那,才知道胤祚今晚留宿,此時正敞著四肢,小肚子一鼓一鼓的,躺在太子的床上,睡得很熟。

而這張床的真正主人,太子正坐在床邊翻看賬本,時不時看一眼睡著的弟弟,幫忙蓋蓋小被子,唇邊掛著一抹溫軟的笑意。

康熙的笑容收了起來,分享欲徹底消失。

這小子白天黏著他的太子哥哥還不夠,晚上還得睡在一張床上,越發得寸進尺,你是粘人精嗎?!

“汗阿瑪。”太子連忙站起來給康熙請安。

康熙擺擺手,“他怎麼在這?”

太子垂眸:“天色漸晚,夜路難走,兒臣就把六弟留下了。”

康熙滿臉狐疑,太子是這麼熱情的性格嗎?還夜路難走,又沒有多遠,早點回去或者多提些燈籠不就行了?

“是這小子主動要留下來的吧?”

太子:“……”汗阿瑪明察秋毫。

沉默就是默認。

康熙哼了一聲,在床邊坐了下來,戳戳胤祚的小臉蛋,嘀咕道:“也沒見你多依賴汗阿瑪。”

太子低著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感情需要時常維係,不見麵不聯絡就很容易變淡。

汗阿瑪忙起來連後宮都不進,能見胤祚幾麵?而胤祚對著一個怎麼期盼都見不到的人,能親近得起來就怪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正因為這樣,汗阿瑪沒阻止胤祚天天來禦書房晃悠。

不過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胤祚懂事,不會打擾汗阿瑪和他做正事。再者,胤祚有老爺爺的教導,或許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就會拿出一些神奇的東西。

屋裡隻有他們父子三人,最鬨騰最會惹人生氣的那個已經睡著了。

康熙靠坐在床邊,眉目舒展,心情一好,胤祚這臭小子都變得順眼起來。

太子見康熙渾身散發著愉悅的氣息,像是發生了什麼大好事,心中有了些許猜測,“汗阿瑪,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康熙嘴角微揚:“牛痘。”

僅僅兩個字,太子立馬懂了,激動地站了起來:“六弟所說竟是真的!”

太子四歲那年得了天花,病情凶險,當時差點沒熬下去,至今仍記得自己以為要死了,和康熙抱頭痛哭的場麵。

如果牛痘真的能防治天花,使得天花不再成為不治之症,未來將會有無數百姓無數家庭因此得救,稱得上是傳世功德!

有了這份功績打底,隻要將來胤祚不造反,他絕對能護住這個弟弟!

“傅為格會負責。”康熙戳戳胤祚小肉手的小窩窩,頗有閒情逸致。

太子知道這個人,有傅為格負責,種痘事宜會更加穩妥。

眼瞅著康熙對睡著的胤祚又是摸手又是捏臉的,太子不禁在心底吐槽:汗阿瑪您真的沒比六弟成熟到哪裡去啊。

未免弟弟被汗阿瑪鬨醒逗哭,太子重新撿起放在一邊的賬本:“汗阿瑪,為了香皂鋪子的事,兒臣這幾日一直在翻閱賬本……”

康熙連忙放開睡覺都不安生的小可憐胤祚,指點起太子。

儘管皇宮的宮務有嬪妃把持,康熙依然需要看賬本,尤其是戶部的賬本,免得國庫的錢被人悄無聲息地搬用挪走,讓他打仗賑災都沒錢可用。

在這方麵,他有足夠的資本指點剛開始學習的太子。

父子倆一問一答,從經營鋪子的賬本說到一家、一府、一部、一國的賬本,氣氛相當熱烈。

這時,胤祚被尿憋醒,眼睛都沒睜開就要下床,小身體挪到一半被攔住了,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看阻攔他的大山,發現了大片的明黃色。

胤祚腦子懵懵的,看不太清楚,卻還記得今晚是在毓慶宮睡的,閉著眼睛喊:“哥哥。”

小團子實在太困了,叫聲又輕又奶,喊完了還在明黃色身上蹭了蹭。

太子眉眼含笑,彎腰就要去抱,結果被康熙中途截胡。

“汗阿瑪,六弟要出恭。”

他認定康熙天子之尊不會抱著兒子去出恭,想用這個理由把胤祚接回來。

可他哪裡料得到康熙平時隻見得到胤祚精神奕奕和他作對的氣人模樣,這會兒見到這小子奶貓似的粘人模樣,反差度太大,正稀奇呢。

康熙還準備拿今晚給胤祚把屎把尿的事將來拿捏胤祚,怎麼可能把這機會讓出去?

於是,太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胤祚被汗阿瑪抱走,尿完回來,眼睛也沒睜開過,上了床往裡麵熟練一滾就重新睡著。

睡眠質量好得怕是外麵打雷都吵不醒他。

康熙望著睡得人事不知的胤祚,笑容陰惻惻的,帶著點算計:“下次這小子再敢氣朕,保成,你來作證。”

太子捂臉,他就知道會這樣!

這一晚,自認精準拿捏胤祚把柄的康熙睡得特彆舒適,夢裡都是胤祚乖乖站著聽他訓話,還會挨挨蹭蹭來撒嬌黏黏糊糊喊汗阿瑪的畫麵。

一覺起來,神清氣爽,比用一顆十全大補丸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