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花朵,九月盛開的花朵眾多,交織出禦花園姹紫嫣紅的景色。
有了!
“翠微,你去一趟內務府,讓他們用木頭給我做一些模具,不太精貴的木頭,隨便點就好。”胤祚伸出小手比了比,“這麼大,雕點好看的圖案,儘快送來。”
一聽“儘快”兩字,翠微就知道這件事比較著急,叫了個宮女過來抱胤祚回宮,自己連忙趕去內務府。
內務府不明白這種和月餅模具差不多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一聽永和宮要得挺急,趕緊召集人手給做了。
而這時的胤祚已經回到永和宮,正在和德妃撒嬌:“額娘,汗阿瑪最喜歡什麼花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德妃攬著胤祚,不等回答就問,“告訴額娘,你今天在乾清宮待了那麼久,做了什麼?”
翠微等人進不去禦書房,隻能在外麵等候,奴才回來稟報也隻說六阿哥進了禦書房,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德妃隻好問兒子。
胤祚能說什麼?說他被康熙打了屁股嗎?
不可能的,打死也不會說!
“睡了一會兒,睡醒就回來了。”
德妃:“……”
好不容易有能和康熙相處的機會,你居然就去睡了個覺?這憨憨!
胤祚第二次問:“額娘,汗阿瑪最喜歡什麼花啊?”
德妃失望了一次,但她其實也不期望一個三歲的孩子沒人教就懂得怎麼討好人,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你汗阿瑪喜歡蘭花,還寫過一首《詠幽蘭》的詩。”
喲嗬,還寫過詩,那肯定很喜歡!
胤祚暗笑:就決定是你了!
每逢禦花園的花盛開,就是後宮嬪妃們爭奇鬥豔爭寵的時刻。
她們往往會借著賞花的理由邀請康熙前來,至於賞的是什麼花,那就見仁見智了。
如今正是菊花盛開的時節,嬪妃們時不時結伴去禦花園坐坐。
惠妃也不例外。
還沒走到禦花園她就聞到了桂花的香味,再走近些,嗯?怎麼隻有些葉子?
“今年的桂花長得這麼磕磣?”
皇貴妃佟佳氏進宮多年終於有喜,把宮務交托給惠妃和榮妃,貓在宮裡安心養胎。惠妃隨口一問,就有人把六阿哥昨天派人來薅桂花的事說了。
惠妃:???
六阿哥摘桂花做什麼?
她沒當回事,就以為胤祚調皮,鬨著玩。
等她在禦花園裡逛了一圈,走到哪都隻能聞到桂花香看不見幾朵桂花的時候,這才覺得不對。
再怎麼調皮,也不至於把禦花園那麼多桂花都給薅禿吧?
惠妃想不通,但也不好因為幾朵花的事跑去永和宮質問。
沒想到禦花園的桂花就此遭了殃,接連兩天,長出一點就被薅。
這天晚上,康熙翻了延禧宮的牌子。
他是過來問問惠妃接手宮務後怎麼樣,沒想到還真問出了點東西。
惠妃為難地道:“六阿哥有德妃教養著,嬪妾不好過問究竟是為了什麼,其實摘點花也不算什麼大事,隻要宮裡年幼的阿哥公主不跟著做。”
她是跟著康熙多年的老人了,多少清楚一點枕邊人的想法。
禦花園裡的花再珍貴,能珍貴過康熙的兒子嗎?
就算六阿哥把桂花樹給砍了也沒什麼,前提是這件事不會讓宮裡的阿哥公主跟風。
惠妃就是知道這一點,才特意點出來的。
果然,康熙的臉色有些微妙。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的哪個兒子女兒有胤祚這樣的膽子,隻是在想:原來這小子讓朕等著,就是等這個?
翌日,康熙去禦花園晃了一圈。
偌大的那麼一個地方,二十幾棵正處花期的桂花樹,加起來都沒幾粒桂花留存,連樹頂都沒放過,薅得忒乾淨。
再讓梁九功一查,好家夥,連薅兩天!
也不知道跟桂花什麼仇什麼怨。
下午有空,他去了一趟永和宮。
永和宮也有一棵桂花樹,進來以後他特意往桂花樹所在的方向一瞅,“……”
嗯,也禿了:)
第6章
這小子薅那麼多桂花做什麼?
康熙的好奇心上來了。
等德妃聽到外麵的請安聲趕來迎接行禮,康熙也沒牽著德妃進屋,就站在外麵看著那棵桂花樹問:“胤祚這兩天在做什麼?”
德妃能從宮女爬到妃位的位置,靠的就是謹言慎行、察言觀色的本領。
發現康熙在看什麼,她心中立馬就有數了。
兒子這兩天鬨出來的動靜那麼大,遲早會有人過問。
她心知肚明,也早打好了腹稿。
“嬪妾不知。”德妃用抱怨的語氣說道,“都好幾天了,花一筐筐地摘,又洗又晾的,還叫內務府做了模具,一個人關在屋裡,還不許奴才伺候,不知道在做什麼。”
又摘花又做模具,還要保密,康熙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走,去看看。”
德妃的嘴角微微揚起。
兒啊,你偷偷弄不讓額娘看,總不能不讓汗阿瑪看吧?
此時的胤祚正在給頭一批製成的香皂脫模。
他倒是挺想在陰涼通風的地方放上十天半個月的,無奈第一次在要啥沒啥,用的都是代替品的情況下製作香皂,掌握不好用量,失敗了一次。
摘花的數量和動作那麼大,不早點拿成品出來頂鍋,他的小屁股可能又得遭殃。
康熙這個皇帝真的不講武德,居然打兒子屁股!
打屁股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他可不敢抱有半點僥幸心理。
胤祚罵罵咧咧,動作小心地脫模。
放置的時間太短了些,哪怕他找人去太醫院取了一些硝石回來製冰,用低溫加速,香皂還是有些軟,達不到他用慣了的香皂硬度。
好東西可不能就這麼糟蹋了。
胤祚隻脫出一個就罷手,轉身在提前準備好的黑炭和濕泥巴上抹了兩把,弄得雙手臟兮兮了,再往手帕上使勁擦。
康熙和德妃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一來就看到兒子在玩泥巴,“……”
康熙的手開始癢了。
孩子熊怎麼辦?肯定是打少了!
“胤!祚!”德妃臉色不好,語氣也糟糕。
眼前的場景太過令人驚訝,她真怕未來幾十年內,康熙見到胤祚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孩子三歲了還在玩泥巴。
真要這樣,胤祚還怎麼去爭那個位置?!
胤祚可不知親娘有那樣偉大更致命的夢想,聽到聲音,回頭一瞅,親爹親娘的臉都黑沉黑沉的。
再不解釋兩句,一頓打是肯定逃不過了。
“額娘,你來得正好,我的香皂有形狀了。”
至於康熙?一個會打兒子屁股的爹,他才不要理會呢!
德妃和康熙第一次聽說香皂,不免好奇,上前一看……“月餅?”
內務府聽他要的模具和月餅差不多,就按照這個來做的,雕刻的也是月桂玉兔這類應景的圖案,可不像是月餅嗎?
“是香皂,等完全製好了能用來洗臉和洗澡。”胤祚指著脫出來的那個模具道,“這是桂花味的,我還做了幾個牛%e4%b9%b3味的,聞著就很好吃。”
康熙:“……”
德妃:“……”
三兩句不離吃食,沒錯,是胤祚的風格了。
“現在還沒好?”康熙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胤祚一聽是他問,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小爺可記仇了,打屁股的仇還沒報呢,不和你說話!
他這沒規沒矩還很可能觸怒康熙的行為,嚇得德妃汗毛直豎,忙喊:“胤祚!”
胤祚哼哼唧唧:“憑什麼他一問我就要答?”
就憑他是皇帝,掌握你的身家性命,更關係著你將來能不能繼承那個位置!
德妃心中焦急萬分,又無法當著康熙的麵和兒子講述其中的道理,隻好說:“就憑他是你汗阿瑪,你得聽他的話。”
康熙很少被人當麵頂撞,正要生氣,就聽那小子背過身去,嘀嘀咕咕:“我還是他親兒子呢,憑什麼我燒了那麼久,也不見他來看我!”
康熙恍然大悟:所以這小子天天往乾清宮送奶茶,給太子,給容若,就是不送給朕,是因為在生氣朕沒來看他?
小家夥氣性還挺大,康熙不生氣了,還覺得有點好笑。
他的兒子生得多,夭折得也多,如今也就八個,老八最小,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老大和老三是送出宮養大的,和他不親,最親近的隻有太子一人,可太子因為是被他養大的,知道他平日裡有多忙,很少跟他生氣、撒嬌,更不要說任性了。
兒子生氣、委屈,眼眶紅紅地問他“你為什麼不來看我”,對康熙來說,都是難得的體驗。
“朕有召太醫查問。”
這也是難得的解釋了。
光看德妃驚訝的樣子,就知道康熙很少退讓。
胤祚卻不肯,微微側身,用眼角去看康熙,“真的?”
一見兒子有所鬆動,康熙自是決定加把勁,省得把這小家夥給氣狠了。
“君無戲言。”
話音剛落,胤祚表情鬆動了些,也終於轉過頭來正視康熙,“還沒好,這是冷製皂,需要放上一個月再用。”
康熙:“什麼原因?”
說什麼酸堿性,康熙肯定聽不懂,胤祚選擇大白話:“香皂裡麵有東西對皮膚不好,放久了影響少了才能用。而且,香皂的製作時間長,現在太軟了,被水一浸,沒幾次可用,等香皂硬一點才會更經用。”
前麵那個理由也就算了,後麵那個根本不會對康熙產生任何影響,不經用就多做一點備用。
“梁九功,去試。”
“我來吧。”胤祚舉起臟兮兮的小手和捏在手裡的手帕,“我本來就打算實驗香皂的清潔能力。”
康熙:“不必。”
梁九功從胤祚手裡接過手帕,再取過香皂清洗,隻搓了幾下就起了泡泡。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散發開來。
康熙和德妃親眼看著,梁九功沒用多大的勁去搓揉手帕,很輕易就洗乾淨了。
他們倆都不是需要親自上手洗衣服的主,這香皂對他們沒多大用處。
胤祚歎氣,香皂可不是用來洗衣服的。
他取過香皂,用泡沫清洗手上沒擦乾淨的部分,然後把手遞到德妃的麵前,“額娘,你摸摸,聞聞。”
不需要遞到鼻子下麵那麼近,就能聞到胤祚手上散發的桂花香,再一摸,軟乎乎、滑溜溜的,德妃竟有些愛不釋手。
“確實是好東西。”
她平日裡洗的花瓣澡需要用到新鮮的花瓣,就是沒辦法一年四季都用自己喜歡的花來洗澡,而且留香並不持久,如果用這種香皂的話……
德妃:“胤祚,這香皂能保存多久?”
“一般的冷製皂是用植物油製作的,在陰涼通風乾燥的地方能保存一兩年,我這不是沒有嗎?”胤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