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與鹿王黨形成對立,張丞相說是招安王與謹王回京,鹿王說沒有皇上的旨意,不同意。”
張二出了事,張丞相未必支持誰,但一定不支持鹿王。
一切都在預料當中,容昭點點頭。
容屏不解:“安王沒有旨意不能回來,謹王為什麼不回來?”
容昭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道:“回來未必是好。”
容屏更加不解:“可若是不回來,萬一鹿王登基……”
頓了頓,他又道:“算了,這不是安慶王府該操心的,現在隻希望鹿王不要是儲君,希望皇上早日醒來。”
鹿王惡行,容屏再清楚不過。
說完,他看向容昭:“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就快去換衣服洗漱,這趟明州行真是吃了大苦,瘦成了這樣。”
他十分心疼,趕緊讓人準備東西。
容昭也有些疲憊,去洗漱準備休息。
然而——
她剛剛洗漱完,還沒躺下,便又有消息送來。
“什麼?皇上醒了,下旨招安王和謹王入京?”容屏一喜。
容昭披著衣服,卻皺緊了眉頭。
容屏見此,一怔,有些茫然:“為何皺眉?這不是好事嗎?皇上醒了,等安王和謹王回京,鹿王就無法像如今這般,隻手遮天。”
容昭問:“從這裡到明州,到尋州,一來一回,要多久?”
她抿了抿唇,又道:“而這個時間,父親覺得鹿王會坐以待斃嗎?”
崔雲詞和韓昌還在大理寺壓著。
趙瑜也帶了證據回來。
隻要一道旨意,隨時能要鹿王的命!
——這是證據確鑿的死罪。
永明帝以前保鹿王,那是因為要鹿王活著,如今,他不會要鹿王活著。
容屏心中有了個猜測,大驚失色。
容昭吩咐:“來人,將安慶王府的人叫回來,關上大門,若非必要,不許進出。”
“是!”
這樣做的不僅安慶王府,所有謹慎的人都已經提前做準備,風聲鶴唳。
容昭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來自張三,一封來自劉婉君。
容昭認真回了這兩封信。
一日後,夜裡。
這兩日容昭睡得並不踏實,這天夜裡外麵一有動靜,她就立刻起來。
外麵的上百護衛,立刻點燃燈籠。
容屏也起來了,語氣著急:“發生了什麼事?”
容昭立於堂前,麵前是石頭,回稟:“王爺,是京城被封了,不許進出,京郊大營的數千兵士,往皇宮方向去了!”
容屏倒吸一口冷氣。
容昭倒是十分平靜,一點也不意外,她緩緩在椅子上坐下。
容屏在她對麵坐下,皺眉:“你不擔心?”
容昭姿態悠閒,給他倒了杯茶水,淡淡道:“擔心也沒有用,等結果吧。”
容屏掏出熟悉的藥丸吃了兩顆,歎口氣:“也對,咱們一沒有兵,二不是皇家之人,確實擔心也沒用,還不如踏踏實實等結果,況且,便是鹿王登基,他也不會真動安慶王府。”
容昭點點頭。
鹿王確實不會輕易動她,之前他威脅她。
可那隻是威脅,真到了動容昭的地步,他就需要做好迎接巨大麻煩的準備。
安慶王府在這場鬥爭中,因為容昭,一直很安全。
他們就這麼守了一夜,外麵時不時有響動,令人不安。
卯時,天還未亮。
有人扣響安慶王府的大門。
第136章 回京(加更)
容屏心頭一跳, 瞬間繃緊神經。
容昭倒是淡定,吩咐:“讓人開門。”
容屏也站了起來,抖了抖衣袖, 深吸一口氣,“阿昭,你且去後院等著,我出去看看。”
他才是安慶王。
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 容昭在後院, 還能跑。
容屏年輕時候上陣殺敵,雖說如今有些膽小, 但真有事發生,他卻能立刻冷靜下來,迎在前麵。
容昭:“我——”
容屏第一次嗬斥她:“聽話!”
容昭無奈:“好吧。”
容屏這才鬆了口氣,帶著幾個護衛, 大步走向門口方向, 敲門聲還在繼續, 門房不敢開口, 等待著指令。
容屏:“開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門打開,外麵是一個小黃門, 容屏當即便是心中一緊。
小黃門神情嚴肅:“皇上請安慶王與容太傅進宮。”
容屏扯了扯嘴角,聲音很輕:“是隻有我們,還是……”
小黃門:“王爺放心,各府大人都要進宮。”
容屏心口直跳。
他直覺有問題,可是又擔心真是永明帝傳召。
這時, 身後有一道聲音響起:“容昭剛剛回京不久,需得整理一二, 待天亮之後再入宮麵聖。”
容昭的聲音很冷靜,卻不容置喙。
容屏立刻回頭瞪了她一眼,這丫頭果然不是個聽話的。
那小黃門一怔,隨即道:“是皇上的旨意。”
容昭:“我知曉,一切都等天亮後。”
她臉上帶著笑容,一襲青衣,一隻手背在身後,明明看起來很溫和,卻又有強大的壓迫感,讓人不敢質疑。
小黃門還想說什麼,容昭微笑:“就不留你了,送客。”
大門立刻關上。
外麵的小黃門瞪大眼睛,裡麵的容屏也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容屏結結巴巴,“你就這麼把人攆走?你知道他是皇上的人還是鹿王的人嗎?”
容昭立在原地,身旁人打著燈籠。
她露出笑容,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聲音平靜:“不知道,所以誰都不搭理,塵埃落地前,安慶王府不參與任何鬥爭。”
若是永明帝的人,她不進宮,永明帝也不會說什麼。
若是鹿王的人,天亮以後,鹿王是否還活著都未曾可知。
當然,最主要的是,此時無論是永明帝還是鹿王,都沒空對她做什麼。
否則也不會隻派一個小黃門。
所以,天亮前,她哪兒都不去。
容屏看著她,倒吸一口冷氣,隨即搖頭。
——這果然是她的風格,膽大又不羈。
正在兩人要離開之時,又有人敲門。
容屏一怔,喃喃:“還沒放棄?”
門口,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容太傅,我是張家小廝玉竹。”
容昭立刻皺眉,抬手:“開門。”
大門打開。
玉竹和張丞相親信帶著幾個小廝,抬著一個人站在門口。
場麵看起來有些詭異。
玉竹苦著一張臉:“丞相一直在宮中沒有回來,大公子剛剛也入宮了,三公子非要跟著去,大公子怕他鬨出事,打暈了讓我們送到太傅府上……”
容屏:“……”
丞相親信上前一步,低聲道:“是大公子吩咐,也是丞相之前的囑托,如果事情不可控,就將三公子送到安慶王府,求容太傅保他一命,送他出海。”
容昭心口一沉。
隨即,她抿了抿唇,招手:“將他抬進來吧。”
玉竹等人趕緊進來。
石頭帶著他們去客院,容屏走過來,低聲道:“丞相是什麼意思?”
容昭:“留條後路吧。”
曾經張丞相總是盼著兒子成才,如今竟是隻盼著能留條命……
安慶王府多了一個人。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但容昭和容屏繼續等,等外麵的消息,等宮中的消息。
又過了半個時辰。
外麵天已經有了光亮,往日這個時辰,京城當中已經熱鬨起來,可今日,安靜的不像話,好像整個京城都還在睡夢當中。
有人從小門衝了進來。
容屏立刻站起來:“有什麼消息嗎?!”
那人呼吸急促,聲音都在顫唞:“世子,王爺,安王回京了,帶著一萬兵,強開城門,直入城內!”
容屏倒吸一口冷氣,聲音沙啞:“安王怎現在回來了?皇上的旨意?!”
不,不可能那麼快!
皇上才剛剛讓招安王進京,他便已經回來,而尋州到京城,最快也要六日!
至少六日前,安王就已經出發。
容昭沒有說話。
容屏看向她,才發現她臉上竟然沒有絲毫意外。
容屏隻覺心驚。
又是半個時辰,安慶王府大門再次被扣響。
容屏隻覺得喉嚨乾澀。
這一次,容昭沒讓容屏出去,直言道:“我大概知道是誰,父親你留在裡麵,謝叔,看好父親,我出去看看。”
說完,她大步往前,青衣翻飛,直直走向大門。
大門打開。
一身盔甲,胡子拉碴的裴欽站在門外。
他的身後還有幾十人,都牽著馬,穿著盔甲,帶著肅殺之氣。
邊疆一年多的風霜,他與當初簡直判若兩人,此時,見到她,裴欽露出笑容:“阿昭,好久不見。”
一彆一年半,兩人變化都極大。
容昭緩緩開口:“好久不見。”
她的臉上沒有笑容,隻複雜地看著他。
裴欽一直在看她,似要深深記住。
從前想過數次阿昭穿紅裝的樣子,他知道會很好看,如今一見,竟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好,超越他的想象。
不單單是好看。
裴欽眨了眨眼睛,將溼潤收回去,他如今看起來有些滄桑,再加之晝夜趕路,臉看起來有些黑,就顯得牙齒越發白。
笑起來依舊陽光開朗。
裴欽:“好了,我要進宮了,阿昭再見。”
他趕來好像隻是為了見她一麵,看一眼就走。
容昭抿唇,輕聲道:“皇上並未招安王入京,殿下帶著一萬士兵回來,可是不妥?”
裴欽聽到了,回過頭,聲音粗糲:“鹿王異動,父皇昏迷,我收到消息就趕回京城,路上,一共讓人快馬送了三封折子,前兩封石沉大海,昨夜到了京郊,又讓人送了折子,回信竟是讓我留在城外!”
容昭:“皇上讓你留在城外,你為何進來?”
裴欽篤定道:“阿昭,父皇一定是出事了,鹿王謀反板上釘釘,父皇怎還會讓我留在城外不進來?是鹿王劫了書信!”
他看了眼天色,天光已亮,他急道:“阿昭,我先不與你多說,如今鹿王在宮中,挾持了父皇,我的人都在宮門口等我,我得立刻進宮救他。”
裴欽再次轉身,挎著刀,翻身上馬。
容昭看著他滿臉焦急,聽到自己的聲音似乎很遠、很輕——
“若不是鹿王挾持皇上,不讓你進宮的就是皇上,你帶著一萬兵,在皇上眼中,是不是與鹿王沒有區彆?”
裴欽詫異:“怎會?父皇一貫寵我,我回京不可能不讓我進宮,除非是有危險,若是有危險,我就更該去救他。”
安王立身根本是永明帝的寵愛。
毫不掩飾的寵愛,把他們母子捧起來,以至於他什麼都沒有,也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