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不再否則,而是麵無表情——
“哦,知道了。”
“哦,那又如何?”
“容世子是女郎又如何?”
“她不過是換了身衣服,瞧你那大驚小怪的樣子。”
……
關夢生合上嘴巴,咽了咽口水,隨即看向書生,淡定臉:“容昭不一直都是女子嗎?大驚小怪,沒見識。”
書生:“???”
他看看周圍眾人的反應,產生懷疑。
容世子是女子的事情……不該震驚嗎?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淡定?
難道真的是他大驚小怪?
難道真的隻有他不知道容世子是女子?
書生懷疑人生中。
而那些百姓恢複淡定,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各自繼續自己的事情,也有人離開風華街,回自己家中去。
隻是,仔細看,會發現——
有一人買了東西,給了錢沒拿東西。
有一攤販老板給人找了兩次錢,若不是那人暈乎乎走了,他還要找第三次錢。
還有一人左腳拌右腳,摔倒在地。
關夢生手上包子都沒有,還做出啃的姿勢,吃的認真……
……
麵上:淡定,很正常,容世子不就是女子嗎?
心中:天啦!容世子竟然是女子!!
離開眾人視野,回到家中,或是相熟幾人聚在一起,壓低聲音,尤帶震驚——
“流言是真的,容世子真是女郎。”
“還是非常非常好看一女郎,仙女一樣,魂夢縈真適合世子……”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容世子是女郎,豈不是欺君大罪!”
“噓!住口!不許說!”
“呸,你閉嘴,什麼欺君大罪,沒有的事情,不許再提。”
“容世子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是容世子,她還欠著我錢,她得活著啊!”
……
整個京城百姓在這一瞬間,全都在粉飾太平。
所有人心中都震驚到懷疑人生,但麵上,仿佛無事發生。
容世子穿著女裝!
——哦,容昭負債上億。
容世子竟然是女子!
——哦,容昭負債上億。
容世子竟然犯了欺君大罪!
——胡說八道!容昭負債上億。
一路上,容昭走到哪裡,震驚到哪裡,消息如同驚雷,在粉飾太平的京城之下,以一個恐怖速度,瞬間傳遍。
而此時,容昭到了宮門口。
今日小朝會,雖然重要官員都在禦書房,但也有不少官員在宮門口進進出出,有些是找皇上稟報要事,說完就走,有些是進宮上職,來來往往。
原本熱鬨平靜的宮門,在容昭出現的一瞬間,鴉雀無聲。
戶部一主事今日就進了趟宮,此時正準備離開。
張長知是準備進宮,正好在宮門口。
容昭出現。
眾人:“???”
跟在容昭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通常都停在宮門外麵,今日也一樣。
容昭從馬上翻下來,紅衣翻飛,她將手上的鞭子丟給身後的護衛。
隨即,她笑著走入宮門。
路過這些“同僚”時,她穿著女裝,笑著見禮:“李大人,出宮啊?”
戶部主事呆滯著,半晌才應了句:“啊,是。”
容昭笑著頷首,繼續往前,看到張長知,點點頭:“張大人,進宮啊?要一起嗎?”
張長知本能張嘴:“啊,好……”
答應了,他卻沒有動。
而容昭已經和其他官員打招呼,穿著一襲紅衣,大喇喇走入宮門,仿佛她今日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等到她走遠,張長知呆呆地開口:“啊——容昭是女——”
聲音戛然而止,戶部主事拉著他,聲音帶著哭腔:“沒有的事,彆瞎說,你看錯了,我也看錯了!”
張長知:“……”
是哦。
容昭是女子,那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可如今這局勢,容昭若是被治罪……大雁朝休矣。
那一瞬間,張長知腦海中就一個念頭——他什麼都不知道!
有了這個認知,張長知暈暈乎乎離開。
走了很遠一段距離,他猛地反應過來,不對啊,他不是要進宮嗎?!
而此時。
容昭已經在整個皇宮眾人震驚的眼神中,到了禦書房。
“皇上,容、容、容大人來了!”小黃門震驚臉。
永明帝微頓,片刻後,他淡定開口:“哦,來了就來了,讓她進來,朕正好有事情要與她說。”
此時禦書房內,朝中大臣都在,文官武官皆有。
“容大人來了?那正好,這件事可以問問容大人看法。”
“國庫最近是不缺錢,但是,這些錢都是要還的,否則大雁朝民心不穩,還是應當節省著點。”
“說來海貿的商船不知三月能否平安歸來?”
……
容昭在滿朝文武的說話聲中,走入禦書房。
然後,鴉雀無聲。
看起來似乎很平靜,可這一群老臣,眼中皆是震驚。
包括張丞相,他心中咯噔一下。
她竟然都不藏了!
容昭是女子?!
那一瞬間,滿朝文武都覺得自己要撅過去了,眼前發黑。
尤其是徐尚書。
他一把抓住身邊的官員,勉強站穩,卻發現自己握著的手臂正因為震驚而顫唞……
徐尚書滿腦子都是一句:吾命休矣!
其他官員與他相差無幾,滿腦子都是:大雁朝完了!
容昭笑著抬手,抱拳行禮:“臣容昭見過皇上,見過諸位大人。”
平時她說話特意壓低聲音,雌雄莫辨。
但今日,她將嗓子放開,聲音颯爽,卻也有女子的嬌憨,一聽就知是女子。
眾人心中再次咯噔一下。
——壞了,不是容昭有特殊癖好。
永明帝就像是沒看到她從“男”變成“女”,淡定臉開口:“嗯,你來得正好,最近工部造炮花費巨大,諸位愛卿正在討論是否需要暫停,阿昭,你怎麼看?”
容昭一襲紅衣,站在一群官員當中,十分顯眼,也十分刺眼。
她語氣帶笑,如尋常回道:“無妨,該花就花,這些錢用來造炮,我們可以拿下北燕,未來還能拿下西缽,這錢就花得值,諸位大人莫要心疼錢,錢的事情交給臣。”
永明帝:“工部尚書,你覺得呢?”
工部尚書半晌才回過神,出列,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聲音恍惚:“既然容大人能提供銀錢,那倒是可以……”
永明帝:“還有其他問題嗎?”
夏大人下意識開口:“臣擔心海貿的船能不能回來……”
又有人恍惚著接話:“是呀,若是海貿的船不能回來,我們如何給百姓兌現利息,恐怕不利於國本。”
容昭笑得和氣,“夏大人,海貿會成功的,若是三月還沒回來也無妨,正好我還有另一樁生意能賺錢,肯定得給百姓兌現啊,不然朝廷失了信譽,多不好,是不是?”
她一切如常,仿佛無事發生,也仿佛身上那身女裝不存在。
夏大人:“啊,是啊,是不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正全憑本能對話。
接下來一個時辰,禦書房內,你一句我一句,看似還在商量問題,但卻又莫名有種前言不搭後語之感。
好像無事發生,但又好像發生了大事。
在這一個時辰中,滿朝文武從看到容昭,到確定容昭穿著女裝是女子,再到差點撅過去,又到最後,接受現實。
滿朝文武神情沉重。
他們還在議事,卻時不時看一眼那一抹最刺眼的紅,而後移開視線,又想撅過去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
怪不得之前有流言,果然不是空%e7%a9%b4來風。
還有,你女扮男裝就扮好,我們都當沒發現,你乾嘛自己換上女裝?!
也不提前打個商量。
差點就被嚇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們都在震驚,心情複雜,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跳出來說——安慶王府竟然犯了欺君大罪,皇上,快治罪!
大家好像默契地同時忽略這個問題,好像容昭今日和尋常沒什麼不用,又好像她是女子,也沒什麼大的影響。
一個時辰恍恍惚惚過去。
永明帝揮手,讓大家都回去。
滿朝文武僵硬地點頭,僵硬地離開禦書房。
容昭和他們一道。
平日沒什麼問題,今日卻氣氛詭異。
容昭就像是沒發現一樣,如往常抬手,朝著朝臣見禮,“諸位大人,下官就先行離開了。”
“哦,好。”
“慢走。”
“容大人再見。”
……
他們恍惚應答。
容昭看向徐尚書:“徐大人,下官待會兒用過飯就去戶部,徐大人下午若沒事,就等等下官?”
徐尚書:“啊……好。”
容昭說完,笑著轉身離開,紅色衣裙翻飛,如一團火緩緩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很正常。
又很違和。
等到她離開後,徐尚書立馬轉身,折返禦書房,這群官員才回過神,炸了。
“流言竟然是真的,容世子是女郎。”
“原來她竟是女子……我怎之前都沒發現?”
“這般厲害,竟是女郎。”
“怪不得她總是幫著女子說話,三品大員的女郎,真是,真是……”
……
滿朝文武,竟然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形容。
有一官員似乎才回過神,瞪大眼睛,囁嚅道:“容昭竟是女子,那這欺君之罪可如何——”
聲音戛然而止。
他被兵部尚書捂住了嘴。
兵部尚書麵無表情,微笑:“她沒有欺君之罪,她也不能有。”
那官員閉嘴了。
其他人與兵部尚書是同一個想法。
——容昭不能有欺君大罪。
——因為她必須活著,不然銀行那一攤子,那上億負債,怎麼辦?!
官員們離開皇宮,個個神情複雜,心情複雜。
不承認容昭欺君大罪,他們就要看著一個女子做戶部侍郎。
承認容昭欺君大罪,大雁朝都要完蛋。
這一天,無疑是滿朝文武最震驚且最痛苦的一天。
而禦書房內,好幾個官員都折返了。
張丞相跪下,手握緊成拳,聲音沙啞:“皇上,容昭之事,一定要讓影響最小,否則很可能動搖國本!”
徐尚書也跪下,瞪大眼睛,“對,皇上,容昭不能出事。”
還有另外幾個官員也都跪了,他們是反應最快的那波人。
張丞相是因為早有準備,才會立刻回神。
徐尚書是因為這件事與他關係太大,所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擔心皇上治罪。
他們也是糊塗了。
永明帝真要治罪,剛剛能像是無事發生嗎?
他沉著一張臉,擺擺手:“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