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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關山詫異:“我怎麼覺得你在等著鬨大?”

容昭眨眨眼睛,一臉無辜:“有嗎?”

裴關山:“有。”

裴承訣:“有。”

張長言:“有。”

容昭點頭:“好吧,我承認,我有,不鬨大我怎麼給我五姐做主?”

三人:“?”

——你那還不算做主?!

你都給人閹了還不是做主??

容昭笑笑不說話。

她可不願意看著徐銘誌忍氣吞聲將事情壓下去,然後繼續當他的知府,憋著氣想辦法陰她。

容昭既然出手,她就要這個人徹底廢了,再無還手之力。

張長言剝著瓜子,搖搖頭,真心實意地感歎:“你幸好是個男子,若是個女子……”

容昭微微笑:“我若是個女子,怎樣?”

張長言剛想說誰敢娶,可又忍不住暢想,如果容昭是女子……

咦?

容昭長得頂好,有錢又有能力,如果真是個女子的話,好像……也挺好?

他腦海中開始浮想容昭是女子,止不住一陣奇怪的心跳失衡。

臉上笑容逐漸蕩漾。

裴關山沒有浮想,他隻是順口接話:“阿昭若是女子,隻怕朝野震蕩。”

裴承訣也搖搖頭,補充道:“京城的兒郎們也要瘋……”

張三還在浮想聯翩,憨笑。

容昭看著他,微微一笑:“張兄,把瓜子仁給我吃,我請你吃飯。”

張長言一怔。

他幾乎憑借本能反應做了換算,一碟瓜子仁而已,換一頓飯,值了。

瓜子仁推出去。

容昭抓著,慢吞吞吃,同時看向裴承訣與裴關山:“承訣兄,關山兄,走吧,我請你們吃飯,感謝你們的配合。”

兩人一笑:“好呀。”

張三:“???”

他拔高聲音:“你把瓜子仁還我——”

本來就要請他們吃飯,竟然還騙走他的瓜子仁!!

可惡。

容昭就算是女子……

不,容昭這麼可惡,怎麼可能是女子!!

張長言氣得哼哼。

-

四人一起去德順軒吃飯,沒辦法,福祿軒沒提前預定位置,隻好去德順軒。

容昭像是不好意思見人,匆匆下馬車進了德順軒。

但還是被人看到了。

——容昭這樣的人,身邊再跟著京城雙傑和張三公子,想不注意都難。

因此,四人吃完飯出來就被一群人給攔住。

京城府尹家的趙公子笑眯眯:“容世子,怎麼出來一趟又匆匆回去?我還想感謝你之前給做的衣服,他們也想問問雲容坊的事情,都彆走,咱們喝茶去。”

容昭咳嗽一聲:“算了,過些時日……”

關夢生笑道:“容世子,你本就俊美異常,遇到那等登徒子也正常,莫要太過放在心上,畢竟——”

其實他很客氣,什麼俊美異常,分明是麵若好女,若是穿女裝,估計能哄倒一片。

容昭氣惱,瞪他。

關夢生趕緊閉嘴,做封口姿勢。

看來那登徒子之事給容昭留下很深的心理陰影……

裴承訣無奈:“諸位就莫要再打趣阿昭,阿昭因為長得好,一直不喜歡有男人對他……表示好感,若不是雲容坊比賽,他怕是還要躲著不肯見人。”

他搖著扇子,也是一臉無奈:“我去安慶王府勸過他,沒用。”

裴關山冷哼一聲:“不是你,你當然不在意。”

眾人這才想到,當初裴關山也因為差點被女子輕薄而好些天不願意出門,怕人取笑,也不喜歡彆人提起……

當即眾人眼中就帶了笑意。

容昭想走,但其他人好不容易逮住她,都不想她走,“半拖半拽”、“半推半就”將她拉進了茶樓。

張長言在後麵一臉感歎。

——真是太能裝了。

剛剛吃飯容昭就與裴關山、裴承訣商量,要出來被這些公子們“逮住”一次,一起喝個茶,刷個存在感。

為此,吃飯的速度都變快了。

結果現在又裝得這麼像,好像真是不情願一般……

茶樓。

熟悉的一幫子二代們再次聚會。

關夢生感歎:“容世子,有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容昭麵無表情看向他,哼了一聲:“前日我出門去查賬,正好看到關公子在早點鋪子吃早飯,我還叫了聲關公子,結果關公子隻看我一眼,就與旁人說話去了……”

她故作不高興。

關夢生一怔。

前日他確實沒在家裡吃飯,而是在早點鋪子吃,容昭有和他打招呼嗎?

關夢生拚命回想。

兩天前的事情,而且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早上,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也就想不起打招呼那麼具體的細節。

他想著想著,見容昭篤定,就忍不住動搖。

——他好像真的聽到有人招呼他?

關夢生趕忙一拍腦袋:“哎呀,是我的錯,那日我在外麵吃早點,正好遇到了米鋪的老板,年底米價漲了,我與他談價呢,容世子叫我時,我就沒注意……”

容昭哼了一聲,勉強同意這個解釋。

而關夢生鬆了口氣,腦海中留下一個印象——

兩日前,他在早點鋪見過容世子。

容昭與這些好奇的年輕公子們聊了一會兒,這才打道回府。

而這些年輕公子們又了解一些雲容坊的事情,繼續期待著雲容坊的衣服,絲毫沒覺得有什麼違和,更不覺得容昭消失了好幾天。

存在感,不一定是非要每天都見到人。

-

容昭當日回府,好好睡了一覺,休息夠了爬起來,開始寫稿。

容香惜聽聞她在書房寫東西,就過來給她送茶水點心。

進來時,容昭正在奮筆疾書,十分投入。

她並沒有探頭去看,等到容昭停下,這才好奇問道:“阿昭這是作甚?”

容昭一笑:“發幾個洗腦包。”

容香惜一臉不解,她沒聽懂容昭這話的意思。

容昭拿起寫好的一份給她看,容香惜看著看著,滿臉錯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原本憂鬱的心情好了些,溫柔地看著容昭。

她知道,容昭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她六日快馬去變州,為了她費儘心思。

她想,若是這件事瞞不過去,她就說是自己乾的,絕不能影響阿昭。

容香惜聲音輕輕:“六郎,給你添麻煩了……”

容昭有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個五姐對原身有多好,也清楚記得容香惜出嫁前一晚,抱著原身哭了一宿、滿滿都是對原身的擔憂……

她搖搖頭:“這不是什麼大事,你是我五姐姐。”

容昭既然占了原主身份,就要為原主擔起責任,為姐姐做主是她應該的。

容香惜再次紅了眼睛,哽咽著說不出一個字。

兩日後,十二月三日。

新一期報紙出來了。

頭版是京城趣聞,是關於“皇帝關心馬洲雪災”的報道。

主要就是體現一個天之愛民,百姓們看過之後,又去看各種八卦,時而哈哈大笑,時而錯愕。

另一麵的雲容坊版塊,讀者們也看得津津有味。

再往旁邊一看,除了他們喜歡的連載小說外,短篇小說更新了一個頗為白話文的故事,眾人一看,當即就入了迷。

說是在某個朝代某個地方,有一位姓徐的員外,他家裡做主給他定了門親事,門當戶對,之後就把那女子狠狠垮了一頓,反正就是很好一姑娘。

但是下一段,立刻就轉到女子在新房嬌羞等待丈夫,卻始終沒有等到……

第二日,丈夫接回來一個青樓女子,抬為良妾。

原來那青樓女子一直是徐員外郎的情人,兩人兩情相悅,家裡嫌棄青樓女子上不得台麵,給他娶了一個好女子。

故事到這裡,已經有人生氣了。

但接下來那才叫可惡!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什麼晚上不許妻子睡覺,早上讓妻子伺候小妾吃飯都是小事,寒冬臘月,竟然還讓妻子在河裡給小妾洗衣服!

後來小妾懷孕了,更是各種折磨正妻,拿正妻取樂。小妾怕正妻懷孕生下嫡子威脅地位,讓正妻在水裡凍了一晚上,凍得宮寒不給治,再也不能懷孕……

總之,整個故事都在花式虐正妻。

正妻永遠心懷善意,雖然被虐,卻還是關心丈夫,心地善良,從不害人。

小妾卻是一副惡毒心腸,總想著折磨正妻取樂,沒做過一件好事。

對比鮮明。

看得許多人火冒三丈。

好不容易到了結尾,大結局是——

正妻在某一日洗衣服時,從河中看到自己的模樣,突然愣住。

她的臉已滿是風霜,眼神麻木,她的手腫成胡蘿卜,一直被欺壓虐待的正妻突然就哭了。

她回憶她少年時的意氣風發,以及姑娘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曾幻想過夫君的模樣,嫁的丈夫不是她幻想的樣子,但她想,隻要她安心過日子,也一定能夫妻和睦……

卻萬萬沒想到,半生淒苦。

她才二十多歲,卻已經覺得人生走到了儘頭。

這裡特彆感人,許多人邊看邊哭,甚至引起共鳴。

後來,那妻子跌入河中淹死了。

丈夫一點沒有悲傷,他與那青樓女子靠在一起,青樓女子說,我的身份不能做你正妻,所以你的繼室必須和死去那個一樣好欺負。

丈夫忙答應,還說自己已經看好一個人選……

故事到此結束。

大雁朝許多人都被創了。

而且創得有點深。

百姓中的男子搖搖頭,感歎——

“那徐員外真是個瞎子,妻子這麼好都不知道珍惜,竟然寵愛那麼個惡毒的青樓女子。”

“哎,太壞了。”

“再怎麼也得尊重妻子。”

“可不是,那小妾太陰毒了,員外也不是個好人。”

……

高門男子感歎——

“妻子是賢妻,任勞任怨,做得非常好,但是小妾不行。”

“寵妾滅妻,絕對是大禍。”

“這員外早晚會被他這小妾坑害。”

“是呀,這般惡毒的妾室都看不出來,徐員外估計能力也不行。”

……

男子們感歎過後也就過了。

女子們卻十分生氣,好多人都被氣哭了。

“怎會如此?!”

“竟然將正經出身的妻子虐待成這樣,過分,這姓徐的真不是個好東西,那青樓女子也是個毒婦!”

“是呀,還毀了那妻子身體,讓人不能生育,真是喪儘天良!”

“她怎麼不知道反抗呢?”

“唉,女子嫁人艱難,如何反抗?”

“她該回家讓娘家做主!和離!”

“對,是應當讓娘家做主脫離徐家,否則終會喪命。”

“也不是所有娘家都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