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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位,那就真是都湊個熱鬨了。

當然,這裡麵有多少人是容昭的托兒就不重要,隻要風氣炒起來,日後就能成為習慣。

冬日花很少,真花隻有臘梅,其他都是絹花。

裴欽在這樣的萬眾矚目中,端著儀態緩緩走過,步步驚浪。

而也真是趕巧,今日還有另一個人在街道上走。

——那是一名年輕公子,估摸著是哪家鄉紳的兒子,長得油頭粉麵,穿了身漸變青色的長衫,模仿著昨日容昭打馬而過。

衣服也是仿製容昭的。

顯然,有人心動那件衣服,找不到門路讓雲容坊做,乾脆自己家裡做了出來。

能這麼快做出來,這家還是很有財力。

但是吧……

防誰不好,非要去仿容昭?

乍一看確實與昨日容昭很像,但仔細一看——天啦,這什麼東施效顰?

長得粉麵油頭,勉強算是不錯,可能與容昭相比嗎?那就是天上雲與地上泥的區彆。

但凡昨日見過容昭之人,今日都覺得有些辣眼睛。

再看那件衣服,也是乍一看相似,但實際卻是天差地彆,大概隻是從報紙上描摹下來,紋路很是粗糙,隻像了三五分,顏色染得也有些斑駁,漸變不自然。

若是沒有容昭昨日珠玉在前,這樣一身打扮還算不錯,可有了精細正版在前,這盜版就委實過不了眼。

況且——

如今還有一個鮮明對比的例子。

那牽著馬,擁有宮廷儀態的五皇子裴欽霸氣走來,一身衣服,與仿製品形成鮮明對比,簡直讓人不想多看。

裴欽目光犀利,霸氣威嚴,冷冷一掃,那人當即便有些坐不穩,兩股戰戰。

周圍,起哄聲更是立即響起——

“走開吧,好醜。”

“模仿容世子,這人也太想不開了吧?”

“嘖嘖,把人家雲容坊的招牌繡在自己身上,真是糟糕了雲容坊!”

“可不是,看來雲容坊的東西,真不是能仿製的,差彆太大了。”

……

那人原本發現和五皇子撞上,心裡就咯噔一下。

此時又被周圍的各種嘲諷聲淹沒,當即羞紅臉,抖著手臂,調轉馬頭,灰頭土臉地跑開了。

某個雅間,關夢生嘲諷道:“真是好大一個笑話,仿製的也太難看了吧。”

話音落地,其他人頓時也都議論起來。

“是呀,昨日容昭的風采,這種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人物怎麼可能學了去?”

“有容昭珠玉在前,有五皇子身上雲容坊的衣服做對比,真是自不量力。”

“還把人雲容坊招牌繡在身上,丟死人。”

“唉,這樣好看的衣服,我幾日才能有一件?”

……

那“盜版”的人落荒而逃,這條街上頓時又隻剩下五皇子一人,他牽著馬,依舊走得不急不緩,威嚴端正。

板著的臉帶著霸氣,牽著韁繩的動作又帶著一股瀟灑,很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驚呼聲與各種花再次拋出去,熱鬨再起。

擲果盈車的畫麵再次重現,五皇子裴欽這一次,帶著身上雲容坊的衣服,瞬間在京城揚名,讚揚聲不斷,吸引了全部眼球。

——當真是一時風光無限。

-

等到五皇子離開,沿路的花彰顯著這一路上的熱鬨,圍觀人群雖然慢慢散開,但熱議不斷。

百姓們議論紛紛:

“真好看啊。”

“是呀,五皇子英俊瀟灑,衣服華貴絕美。”

“那雲容坊可真是有些本事,怕是將宮裡的衣服都比了下去。”

……

女郎們也在議論:

“以前覺得五皇子不如裴二公子與裴世子俊俏,如今看來,竟是不差。”

“是呀,五皇子溫和且受寵,能入五皇子府,也當是不錯。”

“雲容坊的衣服不知道有沒有女子的,男子衣服這般好看,想來女子的應當也不會差吧?”

……

世家公子們:

“想要!!”

“想要昨日容昭同款,也想要今日皇子同款!”

“哎呀,那雲容坊到底什麼時候輪到我?若是穿上衣服在這條街上走一遭,當是不悔此生啊。”

……

容昭一直遠遠墜在後麵,沒有去人群當中擠,等人散開之時,她的馬車才將她帶到經常去的那家茶樓。

容昭從馬車上跳下來,立刻就有無數人看向她,眼神熱切。

她抬腳,第一次腳步匆匆上樓。

而樓上雅間之人也早在窗口注意到她,此時激動地打開門,熱絡地將她迎了進來,有人給她端凳子,有人倒茶。

容昭才剛剛坐下,喝上茶水,這些人便七嘴八舌——

“容世子,你府上的雲容坊當真是厲害,任何一件衣服都能被人追捧!”

“我以為昨日那件已是最美,沒想到今日五皇子這件竟然不遜於昨日那件。”

“五皇子容貌不夠昳麗,但這件衣服竟然能讓他如此俊俏、受人追捧,容世子你的雲容坊厲害啊。”

“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穿了。”

“下一件衣服做好了嗎?能給我嗎?什麼樣子的都行!”

“哎你乾嘛,先來後到知道嗎?是我先說的,你怎能搶在我前麵?”

“誰搶你前麵了?我很早就將布匹送到了安慶王府,要說先那也是我先。”

……

衣服還沒影,這些人就差點要打起來。

實在是五皇子受到的歡迎讓他們徹底紅了眼睛,若不是那是五皇子,他們都恨不得將衣服扒下來,穿到自己身上,代替他走過這條街,被人追捧。

甚至還有人想要昨日容昭那件。

趕潮流就是如此。

而且時下就追求個“博人眼球”,你得有名,才能出仕。

裴關山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麵無表情:“諸位失態了,容世子自有安排,你們著什麼急?”

有人就說:“怎麼能不急?現在京城百姓都十分好奇,正是穿著雲容坊衣服上街的時候,若是他日他們不在意了呢?”

換言之——蹭熱度要趁早,等熱度過去,就啥都蹭不到了。

裴承訣淡淡一笑:“阿昭,我也將布匹送得很早,接下來是給誰做的?能不能給我?需要什麼,我立刻讓人備上,辛苦費也都備上。”

他與容昭挨得很近,明顯想要表示兩人關係的親近。

眾人:“!!!”

陰險,誰還缺點辛苦費不成?

雖然他們都沒有過去有錢,沒辦法揮金如土,但為了能在街上這麼走一遭,花多少錢他們都不心疼!

原本是不該與裴承訣相爭的,可沒辦法,他們已經徹底被衣服迷了眼,想要的欲望大過一切。

於是,這些人現場加價辛苦費。

容昭一直等他們說,這時她才歎口氣:“我都說了不要錢,那自然是不需要各位的辛苦費,雲容坊是我私人所有,各位都是兄弟,給諸位做衣服,怎麼可能要錢?”

裴承訣與裴關山對視一眼。

——麻煩了,容昭不要錢,那他們想拿到衣服就更難。

容昭這時又道:“真不是錢的問題,雲容坊繡娘隻有那麼多,而且為了嚴格把控衣服質量,都是慢工出細活,怎麼可能快的起來?現在正在做下一件,諸位想要都拿到衣服,可能要……”

頓了頓,她慢吞吞吐出一句:“可能需要三年。”

眾人:“???”

三年?!

黃花菜都得涼了!

頓時,又是七嘴八舌的急切聲音響起——

“我府上有不少繡娘,既然如此,那就將我府上的繡娘送到雲容坊去,如何?”

“是呀,我府上也有繡娘,多一些繡娘,應當是能快些吧?”

“容世子,有任何困難你都告訴我們,我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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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是恨不得幫雲容坊做衣服!

然後穿在自己身上。

他們府上的繡娘不是沒辦法設計衣服,也不是做不出好看的衣服,但那不是雲容坊啊。

容昭依舊攤手無奈:“雲容坊的繡娘要求很高,諸位府上的繡娘未必能達到要求,若是適應不了雲容坊,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樣不行?

難道真的要他們等三年?

“啊?那可如何是好?”

“豈不是我們得等三年?”

“不行,我等不下去!”

……

聞言,容昭像是想到什麼,突然道:“若不然為了諸位,我再懸賞一批繡娘吧?這次隻找繡娘,而且隻找最會做衣服的繡娘,將好的繡娘們聚在一起,興許還能做出更好看的衣服。”

眾人眼睛一亮。

裴承訣問:“可是需要我們做什麼?”

容昭笑著搖搖頭:“不用,報紙上就能懸賞,諸位且等著下期報紙吧。”

眾人再看容昭,隻覺得十分敬佩。

“容世子高義啊。”

“為了我們,世子竟然要懸賞繡娘,當真是感動。”

“容世子你放心,日後你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但說無妨!”

“是呀。”

……

裴關山與裴承訣再次對視一眼,十分不理解。

——容昭這次好到不正常。

容昭還有事,他們一行人親親熱熱將容昭送到大門口,那親熱的態度,完全是眾星捧月,以前走在中間的是裴承訣與裴關山。

自從容昭與他們打交道開始,她就是當日無愧的C位。

這些人都想和容昭親近,但無奈除了裴承訣與裴關山,還有關夢生等人,許多人壓根兒擠不到容昭身邊去,更彆說把手言歡。

“好了,諸位莫要再送。”容昭抬手,做出告辭的姿態。

諸位世家子們望著她,眼巴巴的。

都等著她能多招些繡娘,然後早早給他們將衣服做出來。

這時,不遠處看熱鬨的人當中,有一人眼睛一亮,向他們走來,抱拳行禮:“容世子,久仰久仰!”

容昭看向他,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沒見過。

她客氣道:“這位是?”

那男人行禮後,一臉崇拜:“我乃江南郭家之人,郭川,世子或許沒有聽過我的名字,但我對世子卻是十分敬仰,這次進京,我還給世子帶了不少好絲綢,都是——”

這家夥滔滔不絕,馬屁拍的震天響,而且還是真心實意。

眾人:“……”

裴關山與裴承訣都無語了,冷冷看著他。

其他世家公子們也不高興,江南郭家他們知道,但如今郭家與他們相比,不過是有錢的偏遠世家而已,三皇子的走狗,根本無須在意。

容昭是他們熱情的對象,此時郭川突然冒出來,還非要靠近他們的中心人物……

這能爽快?

“這人誰啊?”

“郭川,你不是江南的人嗎?怎在京城?”

“容世子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