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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莊的煙火,他卻是偶爾會與其他人結伴去看。

——容世子在他們眼中,便是天上的人物般,極有本事。

他們隻是小買賣人,容世子的生意卻是做到了臨府去!

如何不崇拜?

而且,敢做貨郎的,性子還是有些活泛,哪怕不知道容世子招貨郎做什麼,他們也都願意去看看。

萬一有好事呢?

這一日,整個京城貨郎都去看了。

鄭柱子挑著擔子,走到目的地。

那是一家十分空蕩的店麵,裡麵也沒什麼東西,隻有幾個巨大的貨架,店鋪門口甚至還沒個招牌,若不是擠滿了挑擔的貨郎,鄭柱子都找不到地方。

他湊近了,發現前麵貼了許多張告示,上麵的字寫得很大,認識字的人都圍著,議論紛紛。

也有許多不認識字的人,又圍著一個管事。

那管事不厭其煩,一遍遍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是的,我們準備做一門新的生意,需要許多貨郎做外送員,依舊是做走街串巷的活計,不過賣什麼東西、送什麼東西,都由我們定。”

“對,月銀八錢銀子保底,還有分紅,這便要看你售賣了多少東西,又收購了多少東西,還有配送了多少東西等等,細則在這裡。”

鄭柱子聽到“保底”,便拚命往裡麵擠。

而這時,正好有人問:“八錢銀子嗎?那什麼分紅大概能多少?”

八錢銀子不多不少,讓人心動,又不至於不顧一切。

管事耐心解釋:“我們賬房進行過詳細計算,如果踏踏實實跑一天,分紅大抵能有五十至一百文。”

鄭柱子一驚,拔高聲音:“當真?!”

在他問出的瞬間,還有數道同樣的震驚之聲。

如果按照最低分紅來看,每日多五十文,一月便有一兩五錢,再加上八錢保底,便是二兩三錢!

這還是最低,如果是每日一百文……那便是近四兩!

這可比他們現在收入高很多。

或許一年當中某月會有超過二兩銀子,但還有隻有幾百文收入的時候,甚至還有賠過錢的時候!

八錢銀子的旱澇保收,就已經很讓人心動了。

管事認真笑道:“是的,因著做外送員有些累,有些還需要駕車,且貨郎與貨郎不同,所以月銀是保底加分紅模式,詳細細則與計算方式都在這張紙上,你們可拿一張回去慢慢看。”

有一個黢黑漢子已經迫不及待追問:“要招多少人?我們回去看時,會不會已經招滿?”

管事:“不會,我們需要的貨郎非常多,隻你們還不夠,得招些其他人。”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也有人問道:“若是不願意加入你們,會被你們擠得做不了生意嗎?”

這個擔心很有道理,當然,對方是權貴,便是真讓他們沒法做生意,他們也沒處說理。

隻是見管事很好說話,就問了出來。

管事認真搖頭:“不會,容世子他們說了,我們不會售賣所有產品,隻會賣部分,通常也是布匹等大件,不賣小零碎,與你們不會重疊,便是有幾樣重複了,你們的生意應是不會受影響。”

不僅不會受影響,還會變得更好!

因為許多貨郎都被容昭他們招走了,就算有幾樣因為容昭他們不能售賣,他們卻能有更多的客人,更多可以售賣的地方。

管事十分溫和:“加入與不加入,諸位可以慢慢考慮,我們不強求,這些抄錄的信息都可拿走一份,上麵有大致工作內容,工作區域不同,工作的月銀也不相同。”

鄭柱子抓著一張,已是迫不及待追問:“鄉下的貨郎要嗎?”

“要!還需要不少。”

“哈哈哈!”鄭柱子大笑著往外跑去,他挑著的擔子幾乎飛了起來,顯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那雙露出腳趾的破爛布鞋,踩在大雁朝京城的土路上,踏實而安穩。

他要趕在天黑之前回鄉下,他還有個有些愚笨的弟弟,城裡的貨郎活計做不來,在鄉下做貨郎,每日裡走得又遠又累,起早貪黑,還沒有二錢銀子。

——他要快快將這樁好事告訴弟弟。

與此同時。

“我為什麼不可以?”木小子梗著脖子,眼睛瞪圓。

之前福祿軒開業賺了些,前些日子福祿莊分莊開業又讓他們吆喝了幾天,又賺了些,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容世子這次招人,他又立刻前來。

木小子非常信任容世子,他說過的,會有一門營生給他們。

然而,管事搖搖頭:“不行,這次我們不找十八歲以下的,這活計辛苦,年紀小的做不了,傷身體。”

“我不怕。”

“聽話。”管事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這時便嚴厲了些。

木小子也不想為難管事,這管事人挺好的,隻能委委屈屈離開。

而這時,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上,有人對著他招了招手。

木小子一怔,待看清楚那張風光霽月的臉時,他眼睛一亮,猛地跑過去。

“容世子!”

喊完才想起要行禮,腰一彎,朗聲道:“木小子見過容世子。”

見完禮,容昭笑著遞給他一盤子點心。

木小子搖搖頭,不接。

他隻是看著車上的人,欲言又止。

顯然,他有話又說,但是看著那張宛如仙人的臉,他又開不了口。

容昭輕笑:“拿著吧,我知道你想問活計的事,答應你的,我不會忘。”

木小子眼睛一亮。

容昭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外送員這個活計確實不適合你們這些孩子,太累了,無異於揠苗助長,你們且再等等,我有更好的活計給你們。”

木小子眼眶突然就紅了,猛地點頭:“謝、謝容世子……”

容昭無奈地歎口氣,又道:“近日若是無事,就去團團幫些小忙,團團籌備期間是有些雜事,先說好沒有報酬,隻管飯順便讓賬房教你們認些字,我會給管事說。”

木小子眼淚“嘩啦”便落了下來。

沒有報酬,但管飯已經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合適的報酬,更何況還要教他們認字……那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有的待遇?

木小子緊緊抓著盤子,眼淚“啪嗒啪嗒”。

容昭再次無奈歎息,聲音輕輕:“回去吧,等我消息。”

“好!”

木小子將盤子裡麵的糕點取出來,小心翼翼將盤子遞給謝洪,而後轉身便跑。

但是,等馬車離開後,他卻是又停下腳步,麵向馬車方向,跪下重重磕了個頭,十分虔誠且認真。

像是知道主人心思,馬車行駛很慢。

容昭放下布簾,收回視線,她穿著男衣端坐在馬車內,目光看著前方,明明無波無瀾,卻又仿佛帶著一股堅毅。

車外,無名輕聲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容昭聞言,勾唇一笑,側臉線條卻隱帶鋒芒,聲音沙啞而平靜:“我且要看看,我究竟能在這個世道掀起多大的浪潮。”

無名手微頓,隨即一抖韁繩,馬車速度變快。

噠噠的馬蹄聲中,馬車漸行漸遠。

-

團團計劃的準備工作如火如荼,全京城都知容昭與一些世家公子要合作新項目,據說很快便能“上市”。

“上市”這詞也是那些世家子說出的,倒是很好理解。

這是安慶王世子繼福祿莊、福祿軒之後的又一產業,不少人頗為期待。

榮親王府。

榮親王很高興:“雖說那容昭有些麻煩纏身,但確實很有本事,賺錢的能力也是一流。”

王妃點頭讚同,真心感歎:“若是承訣能賺些錢回來,府上這段時間的節儉日子,便能過去。”

榮親王揮揮手,聲音篤定:“容昭的賺錢手段,不出半月,定能賺得不少錢。”

他與容昭是長期合作,錢又投了進去,所以才拿不回來。

承訣的新生意應當是能回來……

王妃露出笑容:“承訣聰慧,肯定是門好生意。”

愉親王府。

王妃無奈:“這孩子神神秘秘的,竟然還不肯告訴我們是什麼生意!”

愉親王相當淡定,挑眉,“那麼些京城世家子都不是蠢人,想來定是門日進鬥金的生意,否則怎會那麼多人參與?”

王妃點頭:“是呀,希望快快拿回錢來,你投資四萬兩,關山又是好幾千兩,我們愉親王府都快喝西北風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愉親王府還不如榮親王府,自然更加捉襟見肘。

愉親王有些不自在,瞪眼:“你懂什麼,我那是長期投資!”

頓了頓,他喃喃:“不過,等關山那門生意開張,要讓他早些分紅,拿些盈利回來……”

……

“三郎,聽說你與那容世子要合作,是什麼生意?”

“秘密,父親你且等著看,好生意。”

“瞧你那驕傲樣,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趕上福祿軒賺得多。”

……

“兒子你放心吧,等你那生意開張後,為父一定大力支持。”

“謝謝爹!”

……

“你們那新生意需要辦勞什子會員嗎?我都把錢準備好了。”

“那倒是不需要。”

“那我把定金準備好了。”

“也不需要。”

“……你們那到底是門什麼生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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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榮親王:我兒子肯定能發財!

渝親王:新生意肯定大賺特賺,讓我家日子好起來!

容昭:哦。

第44章 團團

安慶王府。

容屏有些頭疼, 他看向容昭,聲音有氣無力:“你這門生意鬨得動靜太大,聽聞消息都傳到了皇上與後宮中……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效果不好, 豈不是要被所有人嘲笑?”

前有福祿莊、福祿軒,後有團團計劃,容昭的動靜越來越大,容屏時常在府中膽戰心驚, 生怕出點什麼意外。

他本就是謹慎保守的人, 偏偏容昭膽大妄為,每日聽到外麵的消息, 什麼容世子與京中世家子相談甚歡,什麼與四大親王用膳,什麼容世子親自前往青州福祿軒……

這一個個消息,再想想容昭是女扮男裝, 容屏真是愁的頭發掉。

他感覺自己的丸藥又要多配一些了。

容昭聞言, 神情不變:“嘲笑便嘲笑。”

容屏呼吸一滯。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不會被嘲笑?還是可能會被嘲笑但她不在意?

他想問容昭有沒有信心, 期望從容昭這裡聽到肯定的回答, 壓一壓膽戰心驚的擔憂,可偏偏,這是什麼回答?!

容屏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捂著%e8%83%b8口:“藥,我的藥!”

下人趕忙給他送藥,安慶王一陣折騰終於吃下去,而後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