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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洪一邊吃,一邊心疼:“世子,你最近都忙瘦了。”

他跟著容昭跑了一段時間,隻覺容昭實在是辛苦。

每日裡早出晚歸,手上“項目”就是好幾個,個個都要她操心、做主,四大親王要聯係,張家公子要安撫,京城其他公子要鼓動……簡直忙成陀螺。

如今便是午飯都在車上吃,怎能不心疼?

也是因為他跟著,知道了容昭的辛苦,導致最近回府,安慶王都不像之前似的總挑容昭的刺,而是讓她趕緊去睡覺。

都覺得容昭辛苦,容昭自己倒是不覺得。

創業嘛,她當初可比現在苦多了。

現在也就是危險了些,一旦翻車,隨時可能喪命。

但單從生意上來說,那確定是非常順利,畢竟“安慶王世子”這種官二代,本身就站在食物鏈上頭。

容昭吃著飯,隨口應了句:“沒辦法,得趕緊將攤子鋪開,那日我與五皇子不歡而散,並非是沒有影響。”

麻煩暫緩也是麻煩,便是沒有五皇子,她也得抓緊時間,隨著年歲變大,永明帝隨時可能想起了,給她賜婚。

——那就真麻煩了。

謝洪聞言,歎口氣,不再說話。

無名全程安靜聽著,到這時才緩緩開口:“你如此辛苦,卻又將利潤分給其他人,我不太明白。”

容昭很急,這點他不明白。

容昭分出許多利益,這點他也不明白。

照他看來,容昭如此辛苦,那所有賺來的錢都當是自己的,又為什麼要分出那麼多?

無論是福祿莊還是福祿軒,每月的收益都是極其巨大。

而安慶王府並非保不住。

他總覺得,這裡麵缺少關鍵的一環,恐怕有個原因能將這一切都聯係上。

謝洪嗬斥:“世子做事,豈是你能多嘴?你一個下人,少管主人的事!”

無名聞言,微微垂眸,不再說話,隻繼續吃著飯。

謝洪狠狠瞪著他。

他早就發現了,這無名很是有些傲氣,雖然經常不說話,讓做什麼便做什麼,但絲毫沒有做下人的自覺,也沒有畢恭畢敬的姿態。

——這人就沒把自己當成下人。

容昭抬頭,輕笑了聲:“謝叔,我倒是覺得他挺有自覺的,作為一個車夫,很是稱職。”

無名確實不像個下人,像是平等地位的司機。

不過,他本職工作做得非常好,容昭喜歡工作做得好的員工。

就比如,那天與五皇子見麵,她甩下五皇子離開,無名便能立刻領會,將她塞進馬車,迅速轉身離開。

若是換成其他車夫,恐怕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五皇子追上了。

謝洪卻是不理解,他繼續瞪眼:“世子,你莫要太寵著他,該教訓時就要教訓。”

容昭笑道:“好,那我教訓他。”

說完,容昭朝著無名抬了抬下巴:“我吃完了,作為懲罰,提盒你來收走吧。”

無名:“是。”

他嘴角揚了揚。

謝洪跺腳:“世子!”

容昭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擺擺手:“走吧,福祿莊分莊就快改建好,該造的勢要提前造好,還有些帖子該送出去……”

聞言,謝洪回歸“特助”本質工作,一臉嚴肅認真地應下:“是。”

-

兩日後。

趙禦史家收到了一個帖子。

當家夫人在晚飯時拿出來,對著老太太和趙禦史道:“母親,相公,今日福祿莊送來了一個帖子……”

趙禦史皺眉:“做什麼?莫不是我們的預定被人搶了?”

老太太立刻放下碗筷,急了:“這怎麼行!我們早早便定了福祿莊,我的生辰也不能改,怎麼能退掉?”

趙禦史:“我記得交錢時可說了,若是退便要雙倍退還定金。”

他冷笑一聲:“退便退了。”

至於容昭敢不敢賴賬?

他可是禦史,今日容昭敢賴賬,明日金鑾殿立刻彈劾他!

老太太狠狠瞪他一眼,罵道:“你個不孝的東西,旁的老太爺、老夫人都在福祿莊舉辦壽宴,我怎麼能不去?”

趙禦史向來威嚴,但被自家老娘罵了,也隻能委委屈屈忍了。

夫人這時笑道:“母親誤會,福祿莊的帖子是說,福祿莊又開了一家分莊,在城西,與現在的福祿莊完全不一樣,我們隨時可以去看看。若是喜歡新的風格,也可改成新福祿莊舉辦宴席。福祿莊給我們三天思考時間,三天後就要對外開放,我們也不能再更改。”

趙禦史板著一張臉,再次皺眉,“什麼新福祿莊?現在的福祿莊不也是新的嗎?而且現在福祿莊很好,誰知道新的怎麼樣?改什麼改。”

他最不喜歡折騰這些幺蛾子,在他看來,讓他們改一個地方承辦宴席,與將他們的預定擠走沒有什麼區彆。

老太太直接將碗筷放在桌上,麵無表情:“看都沒看,你怎知道新福祿莊不好?我的壽宴一年隻有一次,你竟然如此不上心……”

再說就要不孝了……

“娘——”趙禦史無奈,“看看看,娘想要去看看,明日休沐,我便讓人備車,我們去仔細對比。”

老太太哼了一聲:“不敢麻煩你。”

說完,她看向兒媳婦,露出滿臉笑容:“玉娘,明兒咱們自己去看看,彆管他,那福祿軒也著實不錯,明晚我們便在福祿軒吃。”

趙禦史:“福祿軒需要提前預定。”

老太太微微笑:“我早就已經定好,明晚我與玉娘去,你在家讓廚房自己做吧。”

說完,她站起來,由著丫鬟攙扶離開。

趙禦史:“……”

張丞相府。

張丞相黑著臉,滿臉不快:“那容昭近日怎如此多動靜?又是福祿軒分店,又是福祿莊分莊……”

張長知歎氣:“是呀,近日京中依舊每日都議論著安慶王世子容昭。”

從容昭突然出現在大眾視線開始,京城每日的熱門話題都是她,早前是借錢,後來是懸賞,又是宴席,再到福祿莊、福祿軒……

本以為福祿軒開業後能稍微消停些,結果依舊如初。

那容昭,動作實在是太多。

張丞相不高興:“五皇子的事情讓他暫時躲了過去,福祿軒又有四位親王壓陣,想要阻攔他一二,恐怕還是隻能從福祿莊——”

“父親!”張長行眼睛一瞪,突然開口打斷,“我們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開什麼玩笑,怎麼能對他的福祿莊動手?!

錢都給過去了,也就與容昭綁在一條船上,四萬兩啊,怎麼可能就打了水漂?

張長言點頭讚同。

張丞相眉頭皺緊,這話若是老三說的,他肯定立刻開罵,可這是老二,他問:“為什麼?”

張長行一臉認真:“之前對福祿莊出手都沒成功,如今福祿莊已經成熟,恐怕再動手也沒什麼用,一點點小打小鬨,根本影響不到福祿莊的生意。”

張長言配合:“對,而且就算真的破壞了福祿莊,他還有福祿軒啊,那才是根基。”

張丞相雖然不滿他們攔著自己,但終歸知道,兩人說的有道理。

他冷哼一聲:“你們看著容昭如此大動靜,便不生氣?”

張長行:“生氣。”

張長言:“非常生氣。”

張長行一臉認真:“但是,他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等五皇子能脫開手,我們就安排他們見個麵……屆時再將之前的事情引出來。”

張長言:“沒錯,甚至可以將鄭妃這次的事與容昭聯係起來,讓五皇子生氣。”

張丞相緩緩點頭。

這也在理,現在是因為五皇子有麻煩,容昭的事情才被擱置,等解決後,容昭的麻煩恐怕又要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於是,他想了想才道:“那便先將容昭的事情放一放,近來朝上……”

他說起了朝中大事,便是張長知與他的主場,張長言自覺縮了,過去還會參與的張長行這一次也沒怎麼參加。

他與張三縮在一旁,眼神交流。

等到結束,兩人迫不及待離開書房,湊在一起小聲嘀咕——

“二哥,你乾嘛出主意對付容昭?若是容昭倒黴,我們的錢怎麼拿回來?我們的分紅怎麼辦?”

“我隻是那麼說,到時候約不約他們見麵、見麵的情況,還不都是我們兩個安排?”

“倒也是……那容昭有本事,卻也真能惹麻煩。”

……

又過了一會兒,張丞相從外麵回來,找三兄弟。

張長知:“老二、老三拿錢出去吃了。”

張丞相立刻皺眉:“這兩人最近怎麼回事?怎麼總是在外麵吃?”

張長知搖搖頭,他也覺得奇怪:“之前老三愛在外麵吃,現在老二竟然也喜歡在外麵吃。”

頓了頓,他補充:“可能是為了看著老三吧。”

張丞相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張長知摸了摸下巴,喃喃:“這兩人……最近真是奇怪,看來還得分點心神盯著他們。”

而“奇怪”的兩人正在趕往城西福祿莊。

馬車上,張長言將窩窩頭遞給張長行:“二哥,吃嗎?”

張長行一臉無語:“我們打著出來吃飯的旗號,雖說這錢可以省下來,但不至於吃這個吧?”

張長言叼著窩窩頭,聲音含糊:“這挺好的呀,幾乎把飯錢全都省下來了,也能吃飽。”

張長行:“……”

張長言:“二哥拿著唄,先墊墊,晚上我們在家吃,多吃點。”

張長行歎口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之前你一到吃飯時候,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說著,他接過窩窩頭,咬了一口,他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將窩窩頭丟在茶幾上,“難吃,不想吃。”

張二還沒受過這種苦,實在是吃不下去。

再看張三,這會兒一個窩窩頭也啃得認真,一口口咽下去。

在他的記憶中,他這個弟弟也是個挑食的,不好吃,甚至不好看,都不會吃,直接讓撤下去丟了。

如今這乾巴巴的窩窩頭……

張二:“老三,你這段時間是真受苦了。”

張長言咽下窩窩頭,倒了杯水喝著,聲音含糊:“是吃了些苦,但想著福祿莊總能好受些,現在的苦是為了之後福祿莊的分紅。”

沒拿分紅之前他都能撐下來,現在“拿過”一次分紅,見到了分紅有多少錢,當然更容易撐下來,隻要熬到月底——天天頓頓福祿軒不是夢!

張長行看著窩窩頭,又看看老三,長歎口氣。

他覺得他現在都快熬不下去,這窩窩頭,根本不是人吃的!

張長行皺著眉掀開車簾,語氣嫌棄:“怎麼還沒到?福祿莊分莊拿了我們那麼多錢,怎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若是建得不好,不如原本那福祿莊,我肯定要找他容昭!”

張三啃著窩窩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