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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意味深長。

她的表情也十分耐人尋味,一雙鳳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張長言,那眼神,似乎能扒了張長言。

如何?

不如何!

張三下意識後退一步,抱緊自己。

他對上容昭那張漂亮到過分的臉,再想想什麼寬衣解帶、抵足而眠……莫名臉頰發燙,耳根通紅。

他惱羞成怒:“你你你——你住口!本公子喜歡小娘子,你莫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呸,誰要與你寬衣解帶、抵足而眠?不要臉!”

說完,他一甩衣袖,怒氣衝衝離開。

走出門,張長言對身邊玉竹咬牙切齒:“這容昭莫不是個斷袖?以後你可要幫你家公子留意著,免得被占了便宜!”

玉竹:“?”

他沒進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太聽得懂公子在說什麼。

但是……

想想容世子的臉,再看看他家雖然長得不錯、卻遠不如容世子的三公子,這到底是誰占誰便宜啊?

張長言還在罵罵咧咧:“這能是女子?容昭要是女的,我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我爹真是老眼昏花,竟還讓試探!”

這樣的流氓言語,能是女子?

張長言已經離開,他沒有注意到,在容昭剛剛那樣說話時,石頭已經無知無覺走到他們旁邊,但凡張長言真要解容昭衣服,石頭會立刻打暈他。

好在有驚無險。

石頭長出一口氣,卻又很快皺起眉,眼神擔憂:“世子,接下來要怎麼做?張丞相竟然還未打消懷疑,還有三位皇子……”

這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容昭的處境讓石頭擔憂。

石頭不是個多嘴之人,這次難得詢問。

容昭將信裝起來,聲音平靜回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推到福祿軒開業之後,福祿軒辦好,讓人看到其中巨大利益,我才能與三位皇子好好談談。”

至於談什麼,容昭已經想好。

而張丞相的懷疑……隻要有張三存在,他就不能確定,隻要他不確定,就不會輕易做什麼。

再給她些時間,張丞相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時間,隻需要時間。

容昭深吸一口氣,將信封交給石頭:“讓人送去三皇子府上,態度恭敬些。”

“是。”石頭領命,恭敬告退。

-

福祿軒還沒開張便已經有不小的動靜。

容昭從來就不是個低調的人,再加之五王合開、十六萬兩這些噱頭,有關福祿軒的消息,每日都有人熱議。

——容世子花三萬兩買了南門大街三家挨著的鋪麵,改建福祿軒!

南門大街是大雁朝京城最繁華的街道,這裡麵鋪子本來就貴,一家鋪子抵得上兩個宅子,容昭買的還是挨著的三個大鋪子,價格更是天價。

中間原是一家二層酒樓,生意不善,早早就想盤出去,容昭買得順利。

左右兩家鋪子稍小,一家是賣胭脂的,一家是賣布匹的,賣胭脂那家生意不錯,容昭是以鋪麵價值的近兩倍才拿到。

那家人拿著錢,高高興興換個地方繼續去賣胭脂。

至於賣布匹的那家,那是屬於樂親王的產業,為了再湊兩萬兩,樂親王府本就捉襟見肘,容昭要出錢買鋪子,市場價再加一成,樂親王府自然也高高興興賣了。

一筆筆錢砸下去,所有人都想看那福祿軒到底被建成什麼樣子,可偏偏那容世子竟用粗麻布將鋪子圍了起來,圍得高高的,讓人看不見裡麵是何場景。

那些圍起來的粗布是樂親王府庫房積壓產物,原來的掌櫃貪汙,以便宜價格買了些瑕疵粗布,在京中賣不出去,便堆積在庫房,樂親王白送給了容昭。

導致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樣子。

這樣的神秘感從未有過,十分新奇,反而引得京中熱議。

“到底要建成什麼樣子啊?”

“嘖嘖,真是好大的地盤。”

“裡麵上百乾活的人,想來是要趕工。”

“四萬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賺回來……”

……

也有京中權貴酸溜溜道:“花得不是自己的錢,所以才這麼大手筆!”

——福祿軒招跑堂,被錄用月銀二兩!

刷刷刷,京中無數百姓湧向招聘點,瘋狂報名。

“我我我!我是多年店小二,很會乾活!”

“管事的,看看我,我很適合跑堂。”

“我跑一天也不會累。”

“看我看我!”

……

——容世子斥巨資定製一批福祿軒專用瓷器!

“嘶,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不愧是有錢的容世子,也不知道定製的瓷器好不好看?”

“連瓷器都是定製,我還真是期待福祿軒。”

……

——容世子之前招的那批匠人進了粗布裡麵,帶著一車車東西,叮叮當當,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容世子……

……

關於容昭與福祿軒的消息,每日都變著花樣在京中流傳。

這動靜與之前懸賞十萬兩相比,也差不離。

京中“安慶王世子”這股風刮了三個月還在繼續,儼然還有繼續刮下去的架勢,越演越烈。

某家酒樓。

一群年輕郎君湊在一起,皆是麵色不虞。

“那容昭當真是好生無禮,今日讓他來赴宴,竟是直接拒絕!”有位公子搖著扇子,一臉不高興。

有人嘲諷一笑:“沒看京中流言嗎?容世子可忙著大事,哪裡會搭理我們。”

也有人好奇:“張三公子呢?以前總愛湊熱鬨,近日為何也不參加任何小宴?”

“張三公子那樣的性子,來不來都一樣。”

“你們還不知道啊?那張三公子近日都愛跟著容世子。”

“啊?為何?”

“誰知道呢?容世子看著像是個冷傲的,不將我們放在眼裡,沒想到與那張三公子關係倒是不錯。”

“真是猖狂,寧與張三公子一道,也不願赴我們小宴。”

“裴世子、裴二公子,那容昭莫不是也不將你們放在心上?”

有人便把話題引到裴關山與裴承訣身上。

作為京城雙傑,愉親王府世子裴關山與榮親王府二公子裴承訣一向是人群焦點,也是京中熱門郎君。

可容昭橫空出世,平等地搶走了京中全部關注度!

裴關山如今再也沒辦法像當初一樣,不將容昭放在心上。

他緩緩端起茶盞,聲音淡淡:“近日我父入宮,當今又提到了容世子,稱其能用這種方式‘還債’,實在是有些聰慧膽識。”

霎時間,現場安靜下來。

又是當今的誇讚……

這容昭究竟憑什麼?!

不得不說,在場的人又酸了,酸極了。

這才多久,當今誇了兩次,京中每日熱議,簡直是話題焦點人物,在這個時代,容昭有這樣的聲名與熱度,甚至可以直接出仕了!

有人問:“裴世子、裴二公子,我們就這樣看著他揚名嗎?如今京中人人都道容世子,誰還記得我們?我母親說,好些有女郎的世家都在打聽容世子……”

“是呀,我們在京中混時,他還不知道在哪裡喝藥,現在怎能後來居上,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裴承訣輕笑一聲:“我們又能做什麼?我父親與愉親王如今都等著那福祿軒開張,可容不得添亂。”

有人低聲道:“兩位王爺怎的被那容昭哄了去,竟投如此多錢,由著容昭揮霍……”

“可不是,酒樓而已,便是賺錢又能賺多少?”

“王爺們定是被那容昭哄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

也是裴承訣和裴關山在這裡,否則這些人肯定罵四大親王太蠢。

裴承訣與裴關山對視一眼,這對京城雙傑一向看對方不太順眼,難得因為容昭,兩人出現在同一處,且相對和諧。

作為榮親王、愉親王親兒子,他們當然知道“連鎖酒樓”的事情,可他們父親吹得太狠,兩人都不太相信容昭能做到。

還沒看到好處就撒了那麼多錢進去,兩人都不讚同。

可錢都給了容昭,當兒子的也拿不回來。

裴承訣輕聲道:“我倒是對那容昭有了興趣。”

裴關山扯了扯嘴角,冷笑:“且看他這福祿軒能不能辦好,若是賺不到多少錢,恐怕父親與王叔都要發火。”

那麼多錢砸進去,效果要是不理想,四大親王能把容昭生吞活剝。

裴承訣:“且等著看那福祿軒到底如何吧。”

他端起茶盞不再說話。

裴關山聽著周圍的動靜,這些人嫉妒容昭博取了京中關注度,可他們聚在一起,開口閉口,同樣是容昭。

容昭,容昭。

這個名字當真是如雷貫耳。

也不知道到底還要熱議多久……

-

被所有人議論的中心人物容昭,這段時間全部注意力都在福祿軒上麵。

張長言自從在張丞相那裡過了明路後,整日屁顛屁顛跟著她。

此時他滿臉震驚:“你推了京中世家公子宴會,竟是為了這?”

容昭手上拿著一摞紙,上麵是掌櫃們的答卷,福祿軒給小二都有二兩月銀,更彆說掌櫃,也因此,前來“應聘”的掌櫃非常多。

謝洪已經篩掉多數人,剩下不到十人,讓容昭選擇。

而容昭隻是出了兩道題讓他們回答,此時她看的便是他們的答卷。

聞言,容昭頭也不抬:“掌櫃是一家酒樓的關鍵,我當然要放在心上。”

張長言還是不理解,掰著手指頭,“我給你數數……你這段時間拒絕了皇子邀約,拒絕了世家公子邀約,甚至連四大親王你都沒怎麼搭理,你到底要做什麼?”

容昭:“辦酒樓。”

皇子們要等酒樓結束後處理。

世家公子的聚會沒意義,她暫時不需要拉投資。

四大親王找她就是心疼錢,隻要酒樓辦好,他們便不會再叨叨。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酒樓。

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張,每一天每一分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福祿莊隻是第一炮,福祿軒同樣十分重要。

她知道京中很多人等著看她出醜,她卻要給他們所有人留下一個固定印象——她容昭想做的事情,無論多麼離譜,都會成功。

張長言已經習慣她這種態度,撇撇嘴:“你就躲吧,這酒樓要是辦不好,你也就完了。就算辦好,之後你也躲不掉。”

他真是沒想到,容昭寧願看這些掌櫃的答卷,也不願去世家公子們的聚會,據說今日裴承訣和裴關山都去了,算是難得齊聚的場麵。

張長言不喜歡那兩人,用從容昭這裡學到的詞來說,那兩人“太裝逼”,他才不想往他們跟前湊。

所以他來看看容昭到底忙什麼才不去。

萬萬沒想到——就這?

容昭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