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狠狠震驚。
容昭始終站在前方麵向他們,可此時她在眾人眼中便如同怪物。
再看她眉心一點紅痣,有些老太太口中已經開始念佛,眼神敬畏。
好久之後,張丞相才沙啞著聲音問:“這是何物?”
到底有些見識,不會將一切都推到神佛身上。
容昭笑容不變:“煙花,改良版爆竹。”
眾人:“……”
——你管天上開花叫爆竹??
“這到底是如何做出來的?”
“怎會在天上開花?”
“莫不是法術?”
“老身還以為年紀大了眼花,看來大家都看到了。”
……
議論聲驟起。
年輕人接受度到底要高些,裴承訣率先清醒,好奇道:“這煙花可還有?能否一觀?”
容昭卻搖搖頭:“這東西很是危險,沒有我府上之人把控,恐會釀成災禍,所以今後,煙花都隻在福祿莊燃放。”
這是否定了會將煙花流出。
福祿莊,這個莊子的名字,容昭最近才改的,聽起來就很吉利。
“那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燃放?”顯然,還有人沒看過癮,急切問道。
容昭聞言,笑容靦腆:“這東西燃放耗費銀兩,容昭還欠著賬,恐怕不會再花錢燃放。”
眾人:“……”
——哦,你現在記得你還欠賬呢?
等等!
這話聽起來不對呀……
眾人猛地看向容昭。
果然,對方笑容依舊靦腆,聲音溫和——
“容昭身背巨額負債,這園子若是今日之後荒廢也實在可惜,乾脆開放,今後都用來承辦宴席,無論是壽宴、喜宴,都可在此舉辦。園中景致、美食、煙花,皆可提前預定。”
她笑得越發羞澀,臉頰微紅,儼然是個單純小郎君——
“這園子承辦宴席,既能與眾位大人方便,容昭也能稍得些銀兩,還所欠王叔之債。”
第12章 水軍
四大親王:“!!!”
他們明白了!
容昭搞這麼一出,大辦宴席,恐怕不單單是為了慶賀安慶王身體康健,還準備經商做生意,賺錢還賬?
看看這個地方,再回憶一下還沒看過癮的煙花……
這門生意確實還不錯。
可距離三個月隻有十幾天,如何能賺夠三萬兩?
而且,辦宴席通常都在自己家,這地方雖然很好,可在彆人的地盤辦宴席,恐也不好吧?
容世子開放園子承辦宴席,定然也是要賺錢,恐不會便宜。
但想想今日宴會的體驗,若是自家也能舉辦這麼一場宴會,當真是完美又省事,令人心動……
煙花燃放結束,這一場宴會也就到此為止。
今晚的一切對來賓們都是一場衝擊,他們帶著各種各樣複雜心思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有人在討論園子,有人討論宴席上的美味,還有人在談論那震撼的煙花。
“若是能在這園子舉辦宴席,倒是也不錯。”
“修建這麼好看的園子太貴,但租借福祿莊恐怕也不便宜。”
“爺爺,我還想吃蟹粉獅子頭和麻辣火鍋。”
“誰家要是在這裡舉辦宴席,能有東坡肉吃,我定是要來參加的。”
“那煙花到底是何物?如何製成?真沒看過癮。”
“煙花確實好看,不知能否隻租借煙花,燃上半個時辰,看個過癮!”
“還不知煙花價格,恐不會便宜……”
……
張丞相馬車上。
張丞相黑著臉坐著,麵色相當不好。
這場宴席確實辦得非常奢靡,但最後情形一變,容昭要借助這園子賺錢。
經商本有些丟份,可對方套上“孝順”、“與人方便”、“不浪費園子”、“還賬”等,便一點也不丟人,反而引人敬佩。
為了哄父親開心借錢,做生意還賬,還是這麼一門算是很有格調的生意!
再看園子的景致、桌上的美食、綻放的煙花……
那安慶王世子,當真是個愚蠢的敗家子嗎?
想到這裡,張丞相整個人都不好了!
張長行歎口氣:“容世子這麼一來,恐沒辦法用奢靡來攻訐他。”
張長知看了看父親的臉色,瞪張長行一眼,咳嗽一聲,安慰道:“雖不能用奢靡攻訐容世子,但距離還賬隻有十幾日,怎麼也掙不到八萬兩,屆時怕依舊要變賣資產。”
聞言,張丞相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他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容昭要是早兩個月這麼乾,恐怕還真能掙些錢,可現在時間有限,而且在彆人的地盤辦宴席,到底古怪,那些豪門望族們定會遲疑觀望,十幾日而已,稍一遲疑便過去了。”
頓了頓,他偏頭壓低聲音:“近日你們稍微留意,看誰有這個意向。”
張長知眼睛一亮:“好!我們稍微勸一勸,至少三個月期滿前,讓容世子接不到生意。”
張丞相緩緩頷首。
他這會兒心情很不好,也就沒有注意到……
他家三兒子並沒在馬車上,也沒在家中女眷的車上!
人還留在福祿莊。
-
人陸陸續續走完,安慶王繃著笑的臉瞬間垮下。
他扭頭看向容昭,攢著一大堆問題要問,然而容昭率先開口:“父親,你先稍等片刻,孩兒有些事情要吩咐。”
容屏:“?”
——讓老爹等著,這能是孝子?!
他憋著一肚子火,卻什麼說不出來。
他們不遠處,老王妃握著王妃的手,吩咐:“我們在園中走走,今晚便住在莊子上。”
王妃林氏點頭:“吃得有些撐,是該在歇在這邊。”
老王妃歎口氣:“年紀大了,不中用。”
從世子懸賞開始,從王爺醒來之後,老王妃就什麼也不管了,和曾經的十七年一樣,隻一門心思關家裡念佛。
至於容昭,自有她爹管束。
大概是因為愧疚,老王妃不太敢麵對容昭,也沒有阻止她什麼。
可對方的動靜實在是讓人膽戰心驚,老王妃隻能在家念佛,求神佛保佑他們安慶王府。
王妃是無條件支持容昭,現下見容昭將這場宴席辦得完美,又用承辦宴席堵住悠悠眾口,很是鬆了口氣,眼中帶著笑意。
兩人離開,原地隻剩下招下人“開會”的容昭、氣呼呼的安慶王,以及白氏與容昭二姐、四姐。
容昭在安慶王府排行第六。
前麵五個姐姐,名字取“琴棋書畫惜”,排香字,二娘和四娘的名字也就是容香棋和容香畫。
大娘容香琴是容屏原配所生,隻比王妃林氏小五歲,如今已三十五。
她出嫁早,當年容屏害怕泄露容昭身份,也怕牽連大娘,這些年不怎麼與大女兒家來往,容香琴隻以為有了後娘有後爹,與容家關係隻維持表麵淺淡。
今日大概是不高興容昭搞出這麼大動靜,本人並未到場。
二娘同樣出嫁早,但白氏沒瞞著她的兩個女兒,容香棋和容香書都知道真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三娘容香書嫁得遠也就罷了,容香棋知道真相,今晚全程心驚肉跳。
四娘也是在嫁在京中,她出嫁時容屏已經縮了,便沒有嫁給王公貴族,可到底是安慶王庶女,嫁給太傅之孫。
五娘容香惜隻比容昭大三歲,小時候便一直很是照顧“弟弟”。
安慶王給她選了個很不錯的夫婿——吏部尚書之孫,為人是京中極有名氣的青年才俊徐銘誌。
如今她隨徐銘誌下放,為通判夫人。
也因此,今日到場隻有容香棋和容香畫。
容香棋長出一口氣,對著白氏壓低聲音:“我觀六娘……六弟成長了很多,今日這麼多人,竟絲毫破綻也沒露,實在是一件大喜事。”
旁邊,容香畫點頭:“如今父親身體也稍稍恢複,沒有性命之憂,我總算能放心了。”
白氏翻個白眼:“放心什麼?”
她攪著手帕:“哪有秘密能藏一輩子,世子如今也十七,總會賜婚,她又鬨出這麼大動靜,京中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容香畫看了白氏一眼,緩緩開口:“她鬨出動靜,恐怕也是害怕府中再有人偷偷將她病逝……”
白氏頓時被噎住。
“側妃,如今府上父親醒了,世子也已長大,後宅之人,還是莫要摻與府上大事。”容香畫說完,轉身便走。
她這是警告白氏!
容香畫當然知道六娘存在對王府是多麼大的危機,但六娘無辜,白氏話裡話外都是容昭不該存在,之前更是差點將人毒殺,怎不讓人生氣?
如今父親清醒,容昭顯然也心有成算,容香畫提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
她走向容屏與容昭,同兩人告彆。
臨走時,她對容昭道:“六郎,既福祿莊承辦宴席,那以後我府上大小事,便都交給六郎了。”
容昭知道這位四姐是支持自己“生意”,笑著頷首:“四姐放心,容昭定不負所托。”
頓了頓,她又道:“隻是不知四姐能否放出已預訂福祿莊的消息?”
“這有何難?”容香畫點頭。
想了想,她到底補了句:“世子,一切當心。”
聞言,容昭眼中浮現了一抹笑意,輕輕點頭。
原主和五娘關係最好,與另外四個姐姐也很不錯,便是大娘幾乎不與王府來往,每年容昭生日,對方都是用心送禮。
背後,白氏氣得喘氣:“她這是什麼意思?我還不是擔心安慶王府?年歲到了,她總不能不成親?以後——”
容香棋實在是對自己親娘無奈,她趕忙打斷:“側妃以後可莫要糊塗,世子病逝,安慶王府一樣風雨飄搖。”
她咬了咬唇,壓低聲音:“實在是拖不住的話,便將孩兒之女‘嫁’於六郎吧……”
側妃白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容香棋。
容昭不知道這兩個人偷偷摸摸商量什麼,當然,她也不會放在心上,甭管對方商量什麼,隻要她不點頭,一切都是無用。
白氏也隻敢在女兒麵前上躥下跳,不敢跳到容昭麵前。
她繼續同下人開會。
旁邊容屏被忽視,忍不住開口:“你今晚這宴席確實辦得不錯,但京中沒有在彆人家辦宴席的先例,距離三月之期不遠,你以為有誰能來預定?”
容昭:“現在沒有先例,但之後就有了。”
她平靜吩咐:“謝叔,你帶人去準備,明日在京中造勢,將‘一生隻有一次婚宴,若能在福祿莊辦,不枉此生’‘若能在福祿莊為長輩賀壽,當是孝子’‘都是鐘鳴鼎食之家,若是彆人家都在福祿莊舉辦,你家卻在狹小的家中舉辦,那就太寒磣了’……這些話流傳開。”
謝洪瞪大了眼睛。
容屏也瞪大了眼睛。
——還能這樣?
這年頭有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