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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理上帶來的惡心,喉頭不斷蠕動,乾嘔的感覺從胃裡湧上來,有一種要把自己全吐出來的預兆。

這位著名的私家偵探肯定地點了一下頭,用中指再次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想必是的。畢竟你們的時間與行蹤高度%e5%90%bb合,如此重合的結果,應該不會有其他情況。時小姐,您還好嗎?”

王政覺得自己應該客套的問一句,雖然時小姐的其他外表看上去都相當穩定,但是她的嘴唇已經被咬出了斑斑血跡。

“請繼續。”

時泠恍惚地扯了一下嘴角,才發現自己唇上那道沁出血來的咬傷。

“時小姐,我這裡帶了些專業的設備,或許可以檢查一下您身邊是否被安裝了追蹤軟體之類的東西。”

王政將自己的公文包提起來,放在桌麵上,給自己戴上了一雙一次性的膠皮手套。

監控。

這樣的字眼出現在腦海中之後,時泠那種惡心的感覺如潮水般褪去,另一種後怕蔓延開來。

好像一條陰私、偽裝、冷血的毒蛇在她脖頸上盤亙!

時泠的手無意識地撕扯著桌上空掉的牛皮文件袋,告訴他:“不用顧忌任何,你隻管搜查。”

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擺了出來。

王政接收到了時泠的決心,他謙遜地對時泠點了點頭,舉起膠皮手套表示自己非常專業。

搜查過程中,時泠一直在關注著他的神態,哪怕是一個皺眉,一聲歎息,都會讓她呼吸發緊。

倘若真的搜出了監控的證據……

薑妍她……

時泠想得出神,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甚至不知不覺地屏住了呼吸。

一大口新鮮空氣被吸入肺部,讓她混沌的頭腦趨向了死寂。

“結果怎麼樣?”

“看起來對方下了大功夫,這些東西相當昂貴呢。”

王政將手裡的微型監控器展示給時泠看。

整整四個小時的徹底翻查,這位私家偵探不僅從時泠的手機裡檢查出了定位軟體,還在她的車裡找到了三個監控設備。

“有一個人……你辨認一下,薑妍是否和她接觸過。”

時泠站在自己車邊,身上有一種被世界拋棄了的孤寂感,她將梁文琪的照片給王政看,擔心薑妍已經和她勾結起來了。

“沒錯——接觸過,是她吧。”王政發給時泠一張照片,正是他偷拍到的,薑妍與梁文琪在秘密見麵的證據。

再沒有什麼好為她辯解的了。

薑妍背叛了自己。

或許自己已經被梁文琪耍了,或許這十天就是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在故意拖延時間。

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能被她收買,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時泠告彆了王政,請他繼續在暗地中調查薑妍的行蹤和動向,她則立即往小荒島趕去。

不知道池柳這幾天在荒島上過的什麼日子,她該為自己的行為贖罪,想到這裡時泠露出一個冰冷的神情。

一入海,她就幻化出了人魚尾,海水從時泠的魚尾處被撥開,流線型的波紋在她身周蕩開,她飛速朝池柳所在的荒島方向遊去。

時泠剛剛靠近荒島,就發現周圍圍了不少遊艇。

果然,掌握了薑妍提供的情報之後,梁文琪的人順利地找到了池柳被困的地方。

荒島的周圍不知何時聚集了不少遊艇,因為顧慮鯊魚群的存在,還沒有人登島成功,但是已經開始合作對那些起屏障作用的鯊魚進行大規模捕殺。

數不清的鯊魚斷頭在血紅色的海水裡漂浮,殘破的魚屍在浪花中隨波逐流。

血腥味讓時泠緊緊皺起了眉頭,她的眼眶刺痛,眼前像是蒙著一層血霧,發出人魚族獨有的聲波,逐漸喚退了這周圍的鯊魚。

沒了鯊魚的威脅,圍在島外的遊艇瞬間聚攏過去,正是此時,梁文琪出現在了時泠的視野中。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閒西裝,長及下巴的短發,妝容精致,眉眼犀利,看上去就是一個利落的女強人形象。

在她的命令下,登島的人在一個漏水的山洞裡找到了快要精神崩潰的池柳,恭恭敬敬地把她送上了遊艇。

時泠從海底冒出頭,躲在了岸邊一塊巨大的礁石後,從視覺盲區處注視著她們母女。

池柳痛哭著撲進了梁文琪的懷裡,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抽泣聲一直停不下來。她的頭發上還沾著散發腥黴味的青苔,大哭著在梁文琪懷裡眷戀地蹭著。

時泠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是能把她怨毒和扭曲的嘴臉完全映入眼中。

池柳一直緊緊窩在梁文琪的懷裡不願意出來,身上不洗澡的酸臭氣和海腥味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皺眉。

一個原本背對著她的身影轉了過來,這個人改變了自己平日裡的穿衣風格,又喬裝打扮過。

直到那張臉完全暴露出來,時泠才發現她是誰。

薑妍!

時泠倏地眯起了眼。

薑妍就站在梁文琪和池柳身邊,三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時泠有些焦急,擺動魚尾潛入水中,遊得儘量靠她們更近了一些,但依舊聽不清對話的內容,再近就會暴露自己,她隻能選擇一路跟著遊艇。遊艇加足了馬力,開始全速前進,時泠也隨之提升了自己的遊速,即便累到魚尾處的肌肉酸痛,也咬著牙沒有跟丟。

“她們怎麼會……來這裡?”

馬達刺耳的噪音忽然中止了,時泠的魚尾轉了兩個圈,才勉強穩住了自己急速行進的身形。

出乎她的意料,這艘遊艇在開了十幾海裡的路程之後,竟然最終關閉大部分動力,緩緩地駛進了人魚灣。

這裡是人魚族的家,是她和媽媽最初被趕走的地方。

梁文琪摟著池柳,薑妍跟在她身後,三人在遊艇靠岸之後就一起下了船。

期間她們的交談一直沒有斷過,看上去甚至有幾分相談甚歡,像是達成了一樁相得益彰的交易。

意識到進入了什麼地方後,時泠立即隱藏了自己身上的氣息,她謹慎地避開繞到岸邊的一堆亂石灘後,悄然跟在梁文琪的身後上了岸。

按照梁文琪的吩咐,私人醫生早早就等候在這裡,為了能第一時間接走池柳,給她做一個全麵的體檢。

池柳拉著梁文琪的衣角,依依不舍地挪不動腳步,醫生怎麼催促,她遲遲不肯離開。

“……”

想必是梁文琪安慰了她兩句,池柳才擺出一副嬌貴的模樣,昂著頭頤指氣使地嗬斥醫生搬來一架輪椅,才允許彆人推著她走了。

時泠隻覺得可笑,這幅醜惡的模樣可不是以前池柳在她麵前擺出的通情達理、楚楚可憐!

池柳走後,梁文琪拍了拍薑妍的肩膀,兩人不時才有一小段的對話,看起來這場接頭已經快要結束了。

薑妍幾次看向手腕上的表盤,也表現出了去意。

不能一無所獲,時泠冒著風險接近正在交談的梁文琪和薑妍,終於隱約聽見了一些被風送來的字眼。

“……曼拉……人魚……”

曼拉?

她們在打人魚曼拉的什麼主意?

時泠下意識地認為,這其中或許隱藏著什麼殘忍的陰謀。

薑妍似乎也害怕被人發現,和梁文琪說完話之後,就拉下了寬簷帽把臉擋住,一臉複雜地快步離開了。

現在隻剩下梁文琪一個人了。

她好生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著外貌,朝著一個方向麵帶微笑大步而去,簡直像是在臨回家的路上閒庭漫步。

梁文琪讓人帶池柳離開,又送走了薑妍,但是腳步的方向堅定並且有規律,她應該還有一個目的地。

時泠心裡很堵,依舊繼續跟蹤梁文琪的腳步,尾隨她走到了人魚灣的一座人魚湖上。

人魚灣裡星羅棋布的湖泊數不勝數,這座湖的位置偏僻又隱蔽,人工乾涉的痕跡不多,也是因為這樣,景色尤為令人神馳,處處充斥著符和時泠審美的自然之美。

湖中心一塊凸起的坡地,形成了天然的湖心島。

梁文琪腳步不停地繞來繞去,時泠一直被她引到了湖心島的最深處,一間典雅秀麗的竹屋溫順地佇立在哪裡,像一位正在翹首靜候愛人歸家的婉爾婦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這間竹屋前,梁文琪停下了腳步,似乎在等什麼人出來。

什麼!

她不可能看錯……

從竹屋裡推門而出一位風致柔美的女人,手臂上還托抱著一個差不多六七歲的可愛小人魚。

在看到梁文琪之後,這個女人將孩子放下,被她一把攬進了懷裡。她抬著頭和梁文琪笑著說了句什麼,被溫柔地親%e5%90%bb了額頭和眼皮。

小人魚湊過來,一派天真爛漫,梁文琪也低頭%e5%90%bb了%e5%90%bb她的臉頰。

這是……

這是!

她媽媽時漫啊!

時泠震驚地渾身血液仿佛被凍住,那種驚懼快要讓她跌坐在地。

被梁文琪抱住,媽媽為什麼不掙紮?

她們的舉止為什麼是那麼親密的模樣?那個……那個小人魚,被相擁的兩人牽著手,遠遠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甜蜜的一家三口。

時泠緩慢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她馬上就要控製不住的尖叫出聲一樣。

不!不!

這太荒唐了!

媽媽知道嗎?

她知道梁文琪到底對她們做了什麼嗎?

風從海麵吹進時泠的眼睛裡,比血水彌漫的海水更讓她眼眶脹痛……

……

池淼剛從車上下來,一陣激烈的疾風席地而起,她剛把手機放到耳邊,發絲就被卷拂到瘋狂揚起。

伊莎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醫院急診室推床的輪子摩攃地板的刺耳聲音,都夾雜在斷斷續續的陳述裡。

“寶貝……快過來。你爸住院了……突然的休克,現在正往急救室裡送,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她的語調冷靜,隻有略微顫唞的尾音暴露了內心的慌張。

池淼的心瞬間緊縮了一下,立即問伊莎要到了醫院的具體地址。

“媽,我、馬、上、就、過、去!”

電話裡醫院嘈雜的聲音逐漸遠去,急診室的大門在伊莎麵前關閉。她將額頭抵上冰冷的牆麵,捂住自己的眼睛,囑咐和安撫池淼道:

“寶貝,你要冷靜。這件事先不要聲張出去。你爸爸是池家家主,他的出事一不小心就會牽動整個池家。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沒徹底查清楚之前,對誰都要警惕一些,明白嗎?”

“媽,我知道。我會儘快趕過去的。”

掛了電話之後,池淼就發動了車。自從那次事故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把車開得快成這樣,獵獵的風聲刮得耳膜生疼,她也不敢減慢速度。

她在醫院的走廊裡找到了垂頭掉眼淚的伊莎。

伊莎平日裡那樣無所畏懼、大大咧咧,可池爸和池淼是她僅有兩個致命弱點。

“媽!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