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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儀仗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後,人群裡仍然在由衷地感歎不愧是天家公主,出嫁時的嫁妝豐厚到令人豔羨。

“此一去,不知何時再能與五姐相見了。”立在宮門牆頭,薑梨白神情懨懨。

雖然心中難過,但好在邊關的好消息已經傳來,慰藉著她的心。

……

雲國遞來消息,等到嘉儀公主的儀仗抵達雲國京城後,便立即派人送來和談文書,並且會將邊關的駐兵撤回。

所有人都為著此事高興不已,直呼終於可以不用因為戰事而提心吊膽了。

然而,京中彌漫的歡喜還未徹底散去,皇宮內就傳出了皇上忽然吐血暈厥的消息來。

“什麼?!”乍一聽聞此事,薑梨白驚得從軟塌上站了起來,“父皇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吐血昏迷???”

來報消息的春喜忙回道:“太醫還在乾明殿為皇上診治,具體什麼原因,暫時沒有傳出來。”

憂心忡忡的薑梨白攜著顧蘊一同進了宮,來到乾明殿的偏殿時,就看到了同樣焦急趕來的元貴妃。

“母妃,太醫可出來了?”

元貴妃坐在木椅上,看著房門緊閉的內室,眼裡難掩擔憂,“趙太醫還在裡麵。”

方才她已經問了貼身伺候皇上的孫公公,但孫公公也不清楚皇上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暈倒。

不過,孫公公透露說,前些日子皇上一直在廢寢忘食地處理政事,為了和雲國的戰事,愁得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大約是太過勞累了,才會如此。

元貴妃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有些自責地低喃道:“我該勸他好好歇息的……”

但此時再懊悔也無用了,隻期盼著皇上能平安無事。

沒一會兒,幾位太醫簇擁著趙太醫走了出來。

個個神色凝重,一言不發。

元貴妃走了過去,嘴唇哆嗦著,“皇上怎麼了?!”

幾位太醫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都在猶豫著如何開口。

最後他們都將目光放在了趙太醫的身上。

“回稟娘娘,微臣無能,找不出皇上忽然昏厥的原因……”

幾位太醫已經儘了力,但在他們診斷後,卻一個個的都找不到皇上忽然暈倒的病因。

“不過好在皇上並未出什麼大事,現在隻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也是他們幾人敢走出內室的原因,隻要皇上還活著,且並沒有繼續出現不適的症狀,那貴妃娘娘也不至於會要了他們的命。

聽到皇上暫無大礙,元貴妃吩咐了趙太醫幾人為皇上配些藥來,務必要讓皇上儘快醒來。

隨後她示意薑梨白不要擔心,便走進了內室裡,看望還在沉睡的皇上。

……

一連幾日,豫皇依然昏迷著,絲毫沒有要醒來的動靜。

在等待了七日後,文武大臣裡已經紛紛傳開了。

皇上身體抱恙,恐無法再處理朝政。

故而眾人心思活絡了起來,打算擁護一名皇子暫時監國。

但在擁護三皇子薑恒還是五皇子薑惟一事上,眾多大臣都有自己的想法。

三皇子年長,但向來閒逸,沒有參與過朝政。

而五皇子在經曆了之前的刺殺後,身子大不如以前,如今也隻能勉強散散步而已。

所以對於由誰來監國,眾大臣吵來吵去,都沒有吵出一個結果來。

就在事情發酵到越來越激烈時,以往不碰政事的三皇子站了出來。

他立在朝堂上,打著孝義的幌子,隻說是暫時為正在臥床養病的父皇分憂解難,等到父皇痊愈後,就會交出手中所有的權力。

有幾個支持五皇子的大臣表示不服,卻被他以禍亂朝政、妄圖打擾皇上靜養為由給斥責了回去,並讓那幾人回府思過幾日,暫時不必上朝了。

其他大臣麵麵相覷,但其實心裡都明白,三皇子著這擺明了就是想要擼了那幾個人的烏紗帽啊!

所以如此雷霆手段下,其餘人閉上了嘴,不再質疑一句了。

畢竟……皇上能不能醒來還未可知,三皇子就如此把持了朝政。

這裡麵的貓膩……

朝堂上的大臣不敢再深想了。

隻是在退了朝後,有幾名重臣沒有出宮,而且前往了乾明殿,說是想要見一見皇上。

但皇上沒見著,隻見著了一臉愁容的元貴妃。

幾人都是保皇黨,是皇上的心腹,自然是能猜到皇上心中的打算的。

他們將今日朝堂上的事告知給了元貴妃,後又擔憂地詢問:“……不知皇上到底是出了何事,怎會數日不上早朝?”

“三皇子以孝為名,要把持朝政了……不知此事該如何處理?”

元貴妃早就得知了三皇子表示要監國的事。

她閉了閉眼,心力交瘁地應道:“太醫們翻遍了醫術,都無法診斷出皇上到底是怎麼了。”

“如今本宮守在乾明殿,一刻也不能離開。外邊的事還望各位老大人多費心看顧一二。”

“至於薑恒監國的事……本宮會知會趙將軍一聲。”

元貴妃的生父是駐守邊境的老將趙將軍,在結束了支援今州戰事後,他已經帶著手底下的兵趕回了閔州。

聽元貴妃這意思,若是三皇子有任何異動,便會請趙將軍領兵入京護駕……

明白這一層後,幾人心中的憂慮少了些許。

第86章

在太醫們儘心醫治豫皇時, 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

轉眼又過了幾日,三皇子處理朝政越來越順手後,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在京城裡炸開了鍋。

據來報的侍衛慌慌張張地陳述, 前往雲國和親的儀仗被土匪夜襲, 因當時正值夜晚,眾多侍衛都在睡夢中, 等到哨兵發現時,土匪們已經殺了許多人了。

送親的侍衛們潰不成軍後, 嘉儀公主為保全自身清白, 火燒了其所在的帳篷, 整個人燒得隻剩下一副骨架了……

這一消息傳開後, 眾多大臣上的最多的折子就是請求派兵剿滅那波土匪, 以慰嘉儀公主在天之靈。

除此之外, 三皇子批閱的折子裡還夾雜著眾人對和親需另選其人的議論。

畢竟這些人在意更多的是和親是否還要繼續,邊關戰事是否能否儘快結束。

……

遠在雲國的雲皇也得知了此事,雖說豫國給的理由是土匪害了那位嘉儀公主, 但他總覺得這是豫國故意做的戲,隻為了不將嫡親公主嫁到雲國來。

如此一想, 他也來了脾氣, 義正言辭地斥責了那幫土匪,最後卻又問起了豫國, 和親是否還要繼續下去?

他的算盤打得極好。

若是豫國直截了當地說不和親了,那他們便以豫國毀約為由向豫國要些賠償。

若豫國最後還是捏著鼻子認下,打算繼續和親, 那便更好, 於他們而言更有利。

左右怎麼想, 他們雲國都不會吃虧。

……

而三皇子看著雲國寄來的信件, 嘖嘖兩聲,沒和其他大臣商議,就隨意地給出了回複。

沒多久,早已被貶為了庶人的薑菱的名字就重新上了皇家玉碟,也恢複了公主的封號。

最後就被強迫性地穿上了鳳冠霞帔,代替身亡的嘉儀公主前去雲國和親了,繼續完成兩國友好歇戰的要緊事。

這邊將雲國敷衍過去後,邊關的戰事也就徹底停歇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前去支援今州的趙將軍遣回了京郊駐兵,又領著自己帶的兵返回了閔州。

外患接觸,豫國人覺得籠罩在天上的陰霾全都散去了,已經許久沒有出現的陽光終於在初春時節撒向了地麵。

可是陽光沒多久又再次被擋在了濃濃的烏雲後麵。

眾人眼中已經身死的嘉儀公主居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了皇宮內。

直到早朝上,接踵而至的大臣們看著龍椅旁邊那把蛟椅上端坐的人似乎不是三皇子時,早起的惺忪迷離被嚇得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茫然錯愕和反應過來後的震怒不已。

“嘉儀公主?!”前排的大臣看清了那人的臉。

底下的人也陸陸續續地認出了薑瑩。

“今日早朝,不知眾位可有要事啟奏?”立在下首的三皇子一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就站了出去,正式介紹了薑瑩的身份:“想必各位都看清楚了,嘉儀公主在經曆了重重磨難後,終於回到了京城。”

“而本宮這些日子監國,許多事情並未處理好,恐能力有限,不忍豫國基業毀於我手,故決定將監國的重任移交給嘉儀公主……”

此話一出,朝堂上頓時就炸開了鍋。

有些人還以為三皇子是在試探他們這些臣子的忠心,紛紛跪倒在地請求三皇子收回這個決定。

另一些人則直呼嘉儀公主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以女子之身參與朝政。

甚至看這情形,等個月後,皇上徹底醒不過來了,怕是這嘉儀公主就想要登基為帝了啊!

他們決不能容忍這樣於宗廟社稷不利的事情出現!

底下眾臣已經亂成了一團。

薑瑩理了理身上的蟒紋華服,緩緩靠在了椅背上,眉眼微抬,眼角就堆滿了睥睨一切的冷然。

“誰不服嗎?”她的聲音算不上淩厲,甚至可以說是稍顯柔和。

但就是這樣的淡淡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底下的大臣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這個以往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的嘉儀公主居然有如此魄力和氣場。

反差過大,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薑瑩揚了揚嘴角,似乎很滿意這些人的識時務,“沒人不服?”

她的話剛問完,一些比較傳統的老臣就顫唞著蒼老的手指著她,怒吼道:“公主可知自己在做什麼?皇上還未駕崩,三皇子和五皇子尚健在,怎就由你一介女流之身來把持朝堂了?!”

“你這是大逆不道!陰陽顛倒!禍亂朝臣啊!”

一些膽小的人也在低聲附和著。

看著下麵的混亂,薑瑩笑了起來,隻是說出的話卻十分冷漠:“餘大人是吧?”

“來人。”她沒再看吼得最大聲的餘大人,直接吩咐了帶刀侍衛將他拖了出去,“餘大人殿前失儀,本宮辜念其年事已高,不與其計較,便賜其禁足一年,無任何傳召,不許踏足皇宮半步。”

這道旨意一下,底下的人都紛紛閉上了嘴,不願再當這個出頭鳥了。

瞧嘉儀公主這說罷官就罷官的氣勢,他們怕是惹不起啊!

更彆提大殿外,那些時刻待命的帶刀侍衛了……恐怕連這些人都早就已經向嘉儀公主投誠了。

大臣們越想越覺得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做到的。

宮中不知還有多少人已經是嘉儀公主的人了,也不知道京郊是否還有嘉儀公主的人。

這些都還不是最要緊的事。

最要緊的是皇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