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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

那現在大營內就隻剩下三千兵馬了?

得知這一數目,顧蘊心裡再一次感到不安。

若她是二皇子,此時此刻在被前後夾擊時,探知到後方大營隻剩三千兵馬,她必定置之死地而後生,在蛇形穀內埋伏一波,打個回馬槍,衝下山來,說不定還能從這山下的三千兵馬中脫身。

想到這些,她覺得不能再拖下去。

“若我要調動一些人馬進山,不知陳副將可能幫我?”她的聲音裡含了一絲急切。

聞言,陳域看著她,默不作聲。

按理說,七駙馬要調動一些人馬,也是可以的。但他對她並不放心啊……

無奈,顧蘊隻能對陳域簡單說了她的看法。

許久,帳篷內安靜了下來。

陳域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他看到顧蘊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便又覺得或許七駙馬的直覺有可能是對的。

若二皇子當真得知大營現在隻有三千兵馬,恐怕真的會孤注一擲。

陳域越想越覺得後怕,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那駙馬可有什麼安排?”

顧蘊見他終於鬆了口,心裡也將一塊大石頭放了下來。

“這件事宜早不宜遲,一入夜,便點五百人馬隨我進山。”

夜裡,才是很多蟲子出來尋求生存的時候。

想來二皇子要奮力一搏,也是要等到入夜再行動。

“五百……夠嗎?”陳域有點無法理解。

就隻帶五百人進山,能做什麼?

顧蘊沒再跟陳域解釋了,直接吩咐他點五百兵馬等待入夜隨她進山。

陳域雖然不能理解,但七駙馬堅持如此,且要的人也不多,便也就忙著去為她辦好這件事了。

顧蘊掐著時間,等待著黑夜的降臨。

依照陳域透露的消息,張岐的想法應該是反其道而行之,他覺得那一條最崎嶇的路反而更有可能藏著二皇子一行人,所以先以三千兵馬吸引二皇子的注意力,再讓其餘五千兵馬從蛇形穀包抄過去,打二皇子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按理說,這樣的安排是沒有問題的。

但顧蘊心裡一直不安。

她的直覺告訴她,身處山中的二皇子會知曉張岐的這個安排。

所以她必須要在二皇子反應不過來時,將他一舉拿下。

……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顧蘊一身黑衣,領著身後同樣穿著黑色鎧甲的五百精兵悄無聲息地進了山。

白日裡,她已經在主帳內看到了那一份地形圖,強大的記憶力讓她知道這山裡的路應該怎麼走。

她帶的人不多,更有利於在山裡極速前進。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二皇子衝下山前,攔住他。

她吩咐兩百人馬,在蛇形穀的下方出口依照地勢悄悄布下了攔截,又吩咐兩百人馬左右各一百在蛇形穀上方查探情況。

她與其餘一百人悄無聲息地摸到了蛇形穀的上方出口。

一切就緒後,

夜晚的山穀裡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枝葉的響動。

子時剛過,不遠處就起了異動。

隨後聲音越來越近,顧蘊知道,二皇子的人來了。

廝殺聲已經近在耳邊,陳域瞪大了眼睛。

本來他隻是陪著七駙馬上山來看看的,雖然他也有點擔心,但他並沒有想過七駙馬的預測會成真。

但現下沒時間多問了,他忙看向一臉沉靜的七駙馬,想要問一問接下來如何做。

顧蘊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保持安靜。

火光衝天,激烈的廝殺聲不絕於耳。

自上而下,顧蘊借著月光看到了已經進入蛇形穀的二皇子一行人,還有張岐派來的人馬在後麵圍追堵截。

看來一路上二皇子應當是十分不好過,跟在他身邊保護的,看上去就隻有三四千人馬了。

也難怪他要兵行險招了,他再不拚一把,就真的會陷入絕境了。

眼見著二皇子一行人已經快要衝到蛇形穀的尾部了,陳域著急了起來。

但他還未開口,隻見蛇形穀兩邊上方的樹林裡就有了動靜,許多大石頭被推了上去,眼見著就要掉進山穀了!

而二皇子已經來到了出口,現在蛇形穀裡的是張岐將軍派出的追兵啊!

有人在上麵設了埋伏?!

眼見著許多大石頭被推下山去,轟隆隆作響,沒多久就砸中了山穀內來不及閃躲的追兵。

陳域心中駭然,他沒想到二皇子居然會有此魄力,居然還派了人提前在蛇形穀兩邊上方做了布置?!

就在他心急如焚時,之前顧蘊派去上方查看的兩百人馬幸好趕得及時,從後麵包圍了過去,將還在扔石頭的人給殺了個乾乾淨淨。

二皇子聽到山上的動靜,回頭一看,他提前安排的人已經被殺了?!

事情出乎了他的預料,驚慌失措的他來不及再思考,忙帶著剩下的人加速朝著穀口衝了過去。

然而他的人剛一出去,不知是碰到了什麼,眾人齊齊人仰馬翻,隨後便有數不清的箭矢射了過來,又倒了一批人。

二皇子目眥儘裂,忙大喊著讓身邊的人護在他的身前。

然而下一瞬,帶著火光的箭矢射進人堆裡,他的人馬焦躁地不顧他的指令,紛紛向著不遠的出口奔去。

卻又再一次被穀口不知名的東西給絆得人仰馬翻……

時間一點點過去,二皇子身邊隻剩下了一千多人還在負隅頑抗。

在一輪又一輪的衝擊中,穀口安置的攔截點被突破,二皇子就要衝出去了。

他來不及再管身後的追兵和他身後的人馬,一馬當先地朝著突破的口子疾馳而去。

就是這個時候了。

顧蘊揮了揮手,指揮著身後的人往穀口趕去,與那裡等待著的兩百人馬彙合。

雖然人不多,僅有三百人在穀口,但穀內還有沒喪命在大石頭下的追兵,形成了夾擊之勢。

顧蘊騎在馬上,一眼就盯到了狼狽不堪的二皇子。

她打了個手勢,帶著所有人衝了過去。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活抓了二皇子!

靈活地避開朝她圍上來的人馬,她手持**,雖然有些不熟練,但仍然憑借著強大的力道,一槍一個挑飛了圍在二皇子身邊的人。

她冷著眉眼,嗅著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一個橫掃,人影便出現在了二皇子的周圍。

“護駕護駕!”慌不擇路的二皇子眼見著冒著冷光的**朝他襲來,他慌忙大喊道。

顧蘊再一次挑飛了他身邊圍過來的人,一**在了他的小腿上,準備讓他摔下馬,再活捉了他。

然而她剛收了**,二皇子身後一人猛然出手,

將二皇子刺了個對穿。

事發突然,薑慎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到他嘴角流出鮮血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扭頭看向為他出謀劃策的軍師。

他沒想到顧蘊沒想殺他,他的人卻親手殺了他。

風光無限了多年的二皇子,最後卻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把這一幕看在眼裡,顧蘊極為驚訝,但又覺得並不離奇。

**在手,她用得越來越熟練。

在她想要生擒那名偷襲了二皇子的人時,卻見那人對她冷冷一笑,隨後用著刺殺了二皇子的長劍利落地抹了脖子。

他的計劃失敗了,不能被抓住,隻能自裁了。

二皇子一死,他帶領的人頓時群龍無首,節節敗退,終於在天亮之前全都被拿下了。

晨光破曉,一切塵埃落定。

晨風漸起,風裡滿是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臭味。

陳域灰頭土臉的,正在吩咐人清點著人馬。

他來到顧蘊身邊,眼裡滿是崇拜,“駙馬,二皇子的人全都被拿下了。”

“因著我們趕來的及時,所以張將軍派來蛇形穀的人傷亡不大,還有三千人馬。”

顧蘊心裡並不輕鬆,她看向遠方,淡聲問道:“從另一條路上山的三千兵馬呢?”

聞言,陳域心裡咯噔一下。

對啊!他怎麼把這三千人給忘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被提醒後,他忙吩咐人去那條路上查看。

戰場被收拾乾淨,顧蘊領著剩下的所有兵馬下了山。

大營內,剛起身的張岐還未穿好衣服,就聽見了外麵的喧鬨聲。

他皺著眉頭,準備出去嗬斥幾句。

一掀開簾子,他就看到陳副將帶著二皇子的屍身來到了他的麵前。

他低頭一看,還真是二皇子?!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陳域帶著二皇子的屍身回來的?他派去的人呢?!

雖然成功攔截了二皇子,但陳域的臉上卻滿是悲痛。

因為在下山前,他得到了消息。

從另一條路上山的三千人馬已經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

他簡單對陳域說了昨晚顧蘊的計劃和他們的行動後,他難掩哀傷,接著把三千人馬全軍覆沒的消息告知了張岐。

聞言,張岐大驚失色,忙去處理後續了。

邊境的事一了,目的達成的顧蘊也不再耽擱,對還在焦頭爛額的張岐告辭了。

沒聽張岐的挽留,顧蘊騎上馬,朝著京城的方向趕了回去。

落日餘暉下,那道身影拉的老長。

張岐拍了拍額頭,深深歎了口氣。

他回頭看著陳域,眉心緊鎖:“那駙馬的功績要如何上報?”

陳域聽到他話,笑了起來:“還能怎麼寫?你的判斷失誤,造成了接近五千兵馬傷亡,難道你還想吞了駙馬的功勞?”

“若不是她發覺及時,你以為你派出去的八千人還能回來一個人?!”

“我參與了全程的,駙馬有何功勞,我最清楚不過。你最好是彆想著抹平你的過失,私吞駙馬的功勞……”

張岐聽著陳域的警告,心裡十分不爽快。

但他不敢動陳域,且身後的兵馬都是陳域的人,這是陳域的地盤,他不敢亂來。

深吸一口氣後,他隻能認栽,老老實實地上報了實情,戰戰兢兢地等待著皇上的發落。

……

炎熱的京城。

豫皇收到了快馬加鞭送來的捷報。

一目十行地看完,他眼底充滿了複雜。

他那意圖造反的二兒子,死了。

不知心裡是何滋味,豫皇緩緩收起了捷報,傳了人去

京城門口迎接立下了極大功勞的七駙馬。

捷報上說,七駙馬歸心似箭,已經動身回京了。

豫皇估摸著時間,想來就這兩日,顧蘊就要回來了。

果不其然。

午後,一身風塵仆仆的顧蘊就進了京。

她還未來得及回公主府,就被豫皇派來等候她的人帶到了皇宮內。

一路來到乾明殿,她對著上首的豫皇行了禮。

豫皇看著她眼底的青色和眼裡的血絲,就知她一定是忙著趕路,都未好好休息。

他心裡的複雜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