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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

顧蘊喝著粥,還未咽下去,就聽見了七公主平平淡淡的聲音。

她抬眼看去,但見七公主並未看她一眼。

她能理解成,七公主其實還是很關心她的嗎?這個念頭一出來,顧蘊死寂的心終於有了一點溫度。

這會兒屋內沒有旁人,顧蘊低聲說著:“大約我的脈象和你們可能會不太一樣,所以最好還是不要看太醫,即便你說趙太醫可信。”

薑梨白的關注點都在顧蘊說她的脈象可能和她們的不太一樣上麵,倒是沒注意到她語氣裡麵有著一絲淡淡的歡喜。 ”

可你一直這樣拖著,終究不是個事兒。“薑梨白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星星,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自愈,但早點好,總是對身體沒壞處的。”

聽著七公主冷漠的語氣裡滿是關切的話,顧蘊忍不住笑意,邊咳嗽邊問薑梨白:“公主,你是在關心我嗎?”

如果她的感覺沒錯的話,公主就是在關心她吧?是吧是吧?

薑梨白臉色閃過一絲惱怒,“誰在關心你?!”

“你彆忘了,咱們還是要和離的。”

見顧蘊臉上淡淡的笑收了起來,薑梨白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若是一直這樣有氣無力,本宮是怕你把病氣過給了星星。”

“所以,本宮才沒有關心你。”

第46章

大約是薑梨白說的話太直白了, 顧蘊雖然覺得她是在口是心非,但還是感覺有些受傷。

她也沒再搭話來自討沒趣,便默默移開了視線。

盯著沒再看自己的顧蘊, 薑梨白總覺得她最近很古怪, 時不時就會流露出一些她看不懂的神情,就好像……她還有什麼事瞞著她一樣。

每當這個時候, 她都感覺自己好像被她排除在外了, 根本沒有真正靠近她的心裡, 所以她的那些複雜的情緒, 她都不願展現在她麵前一樣。

想到這些,薑梨白也覺得沒趣,更有些生氣。

她甚至開始懷疑起了之前顧蘊對她的所有好是不是都是在騙她, 都隻是因為她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而自己又懷了她的孩子……

產後多思,薑梨白越發煩悶。

索性也不再理會那個沉默的人。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即使已到初夏,但屋內的溫度卻極速下降著,比那雪山之巔還要寒冷幾分。

之後幾天,因著星星的緣故, 顧蘊一直留在薑梨白的臥房內, 與她不鹹不淡地處著。

在顧蘊的風寒快要自愈時, 來自西北的消息就八百裡加急地送到了豫皇手裡。

二皇子已與位於西北的雲國取得聯係,並帶著一眾人馬準備趕去雲國,高將軍率領的兵馬被二皇子設下的陷阱攔住,耽擱了一些時間, 以致錯失了最佳追擊時機。

更糟糕的是, 高將軍一時不察, 中了毒箭, 這會兒已經傷重不起了。

一看這個消息,豫皇臉色黑沉,一把抓起鎮紙摔在了地上。

“這個混賬!居然敢與雲國勾結!”

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他以為搭上了雲國,他就能翻身了嗎?殊不知雲國到底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呢!

不能讓他去雲國!

不然以那混賬對他們皇室的了解,還不知要怎麼成為覆滅豫國的叛徒呢!

然而讓豫皇焦急的是這一次要派哪位武將前去追擊那混賬。

因著豫國休戰了十幾年了,老一批的武將都已經漸漸退了下來,新的一撥暫時也還未真正成長起來。

而這次去抓薑慎,可能還會在西北與雲國交手。

這就必須要實戰經驗十足的武將才行。

但豫國現如今能拿的出手的戰將都在元貴妃的母家了。

隻是趙家駐守在南邊,時刻注意著晉國那邊的動向。

故而並不好將其調遣。

思來想去,豫皇都未有合適的人選,便打算召集內閣大臣前來商議。

……

六月初的風裡已經有了熱意,陽光灑下,透過搖晃的枝葉時,留下數道斑駁的印記。

在風寒好的差不多後,顧蘊看著窗外的樹影搖晃,聽著枝葉沙沙作響,忽然開口說道:“公主,我想出去走走。”

這幾天,她也不知是擔心星星,還是彆的什麼原因,還未出過門檻。

這會兒,聞到風裡的溫暖氣息,她倒有些想出去看看了。

清淡的嗓音和以往一樣,有著少年人的恣意在裡麵。但薑梨白卻覺得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那一抹恣意底下似乎還藏著不為人知的失意。

她有些不明白。

明明是顧蘊傷害了她,欺騙了她。

為什麼反倒是顧蘊擺出一副死樣來。

但她才不會再問。

顧蘊愛怎樣怎樣,她不想和她多說話。

“腿在你身上,你要出去便出去。”薑梨白說著這話,餘光瞥向了從軟榻上站起來的顧蘊。

嗯……直到顧蘊披上外袍,再一路走出去,她的目光都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

空蕩的房間裡,薑梨白的呼吸凝滯。

顧蘊……當真像是變了個人。

可是為什麼?

明明是她先做了傷害她的事啊!

怎麼現在搞得好像是她欺負了她一樣?!

薑梨白心裡悶悶的。

她還以為,用和離做威脅,能讓顧蘊明白騙她的嚴重後果,卻不想也不知顧蘊是怎麼回事,這些日子裡,一直神思倦怠,整個人都焉焉的。

根本就沒有好好考慮過她們之間的關係。

星星的哭鬨聲打斷了薑梨白的煩悶的思緒。

這些日子都是她在親自帶星星,對她的作息十分了解了。

這會兒估摸著就是星星該喂口糧的時候了,薑梨白隻得放下彆的事,輕柔地抱起了星星。

……

顧蘊歇了十幾日,精氣神反倒是更差了。

她看著滿園的清幽翠綠,姹紫千紅,心裡並未舒坦些。

這幾天,她一直在猶豫一件事。

但因為舍不得星星和……公主,她一直沒能下定決心。

但見這些天公主態度冷淡,對她想來應當是厭惡至極了,她本就因為一星離開而失意的心就更加難受了。

星星現在已經習慣了公主喂養,想來應該是不會再需要她的信息素了。而公主……或許沒有她在她麵前晃悠,她會過得更舒心些。

思及此,顧蘊終究是下定了決心。

她對路過的仆人招了招手,吩咐道:“我要進宮,幫我備一輛馬車。”

仆人雖然不知她為什麼要進宮,但還是妥帖的幫她備下了一輛馬車。

在顧蘊出府進宮後,這一消息就傳到了薑梨白的耳朵裡。

她很驚訝,想不明白她進宮有什麼事情。

這一瞬間,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起來。

難不成顧蘊是要去跟她的父皇和母妃說和離的事嗎?!

她的手抓緊了被子,臉上閃過了一絲難堪和氣餒。

春喜一見七公主這樣,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她忙寬慰道:“公主,你彆多心。你現在還在月子中,不能憂思過度啊!”

薑梨白很想進宮去問一問。

但很明顯,她現在有心無力,根本不能進宮啊。

……

另一邊。

正在批折子的豫皇聽到宮人來報說七駙馬有要事求見。=思=兔=在=線=閱=讀=

他還以為是他聽錯了。

再一次確認是顧蘊主動求見後,他擱下了筆,傳了顧蘊進來。

“倒是難得見你主動來見朕。”豫皇還不知道元貴妃查到了什麼,故而對顧蘊還留有幾分和煦,“嘉寧怎麼樣了?身子好些了嗎?小星兒長胖些沒有?”

“公主她身子恢複的很好,已經能抱著星星下地走動幾步了。”

“星星她最近都是由公主親自喂養的,所以比之前看著要圓潤了些,公主說,抱著也重了些。”

認真說著這些,顧蘊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許柔和。

豫皇還沒有見過小外孫女,這會兒聽得顧蘊的話,他嘴角的弧度怎麼壓也壓不住,一下子又賞了好些珍奇玩意兒給星星。

絮絮叨叨地話完家常後,豫皇見顧蘊還沒有要告辭的意思,便問道:“你今日來見朕,可是有彆的事?”

顧蘊薄唇輕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豫皇拱手說道:“是。最近聽公主說起,父皇一直在憂心派去捉拿二皇子薑慎的人選……”

大殿內空曠靜謐,顧蘊清淡的聲音如珠玉落盤,乍然在豫皇的耳裡響起。

他眼神微動,“你……是想讓朕派你去?”

顧蘊單膝跪地,聲音裡添了些誠

摯:“還請父皇成全。”

這是這些天她一直在想的事。

公主不願見她的麵孔,她也因為一星的離開而茫然失意了許久,她的狀態很不對。

她不能再以這樣的狀態來麵對七公主了。

現下她們之間繼續在一起,關係隻會越來越冰冷。

倒不如她離公主遠遠的,給彼此留點時間和空間,各自冷靜一下。

而且薑慎那個草包劫走七公主,害得她受驚早產,她總得要與他算算賬的。

……好吧,說到底,其實是她很怕再從七公主的嘴裡聽到“和離”這兩個字。

麵對感情的問題,她不知要怎麼做,才能更完美地處理。

但她知道,她並不想和公主和離。

她喜歡公主,喜歡她時而傲嬌時而嬌憨的模樣,也喜歡她抱著她的手一邊晃悠一邊輕聲喚她“顧姐姐”時的模樣,還喜歡……把她%e5%90%bb得暈頭轉向後眼裡含著淚水時的可憐模樣……

公主什麼樣,她都喜歡。

唯獨不喜歡她冷著眉眼,與她說要和離時的模樣。

所以現在,她想借著這個機會,離開公主的身邊。

這樣她既能收拾二皇子,也可以不用再聽到公主要說的那兩個字。

當然,顧蘊的這些心思,她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所以這會兒豫皇神情晦暗不明地看著跪在殿中間的顧蘊,有些懷疑她的用心。

畢竟在豫皇眼裡,顧蘊雖然已經有了豫國人的身份,且也入贅在了皇室裡,但她的身上到底是流著晉國人的血。

平時還好,但一旦牽扯到這些涉及到戰事的事,豫皇可不能不多想。

“你為何想去?你可知領兵不是過家家?”此時此刻麵對顧蘊,豫皇的聲音裡含著前所未有的冷意,“你以前從未有過領兵的經驗,可知那戰場無情,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

前些天受了重傷的高將軍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他那條中了毒箭的胳膊卻是已經沒了,以後便是個殘廢了。

豫皇把這件事細細地給顧蘊說了一遍,想要打消她的念頭。

但這件事是顧蘊慎重思考後,才決定做的。

所以豫皇的話並沒有動搖她的心思。

畢竟以前在星際,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