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但懷裡的女兒嚶嚶了兩聲,拉回了她的神思。
小嬰兒已經吃飽了,開始吐起了泡泡。
薑梨白穿好衣衫,小心地把她平放在了懷裡。
這個孩子……是她和顧蘊的啊……
薑梨白彎下腰,輕輕親了親她的小臉蛋。
……
下半夜時,木屋外麵響起了數道腳步聲。
靠在牆邊閉眼
休息的顧蘊一下子睜開了眼。
就著月色,她看到了來人。
是領著人而來的明桃姑姑!
顧蘊站了起來,朝她們揮了揮手:“明桃姑姑,公主在這兒!”
屋內的薑梨白驚醒過來,聽到了顧蘊的聲音,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是明桃姑姑來找她了!
但她身體還有些痛,不敢站起身來。
不過沒一會兒,明桃姑姑就領著兩個身健體壯的婆子走了進來。
明桃聞著屋內的血腥味,又看著薑梨白懷裡抱著個嬰孩,忙走了過去,“公主沒事吧?公主這是……這是生了?!”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就怕公主會受驚早產,在一路看到駙馬留下的記號後,就喚了幾個婆子一起跟了過來。
“公主把小世子給奴婢來抱吧。”明桃小心翼翼地接過薑梨白手中軟軟的小嬰孩,又讓那幾個婆子將薑梨白攙扶了起來,“她們扶著公主出去,等公主坐上轎攆,咱們就能即可回京了。”
薑梨白看著女兒,柔聲說道:“她是個女孩兒。”
明桃笑了笑:“那便是小郡主了!”
那幾個婆子都十分小心,薑梨白並未走動幾步,就被她們帶到了轎攆旁邊。
她回頭看了一眼一身裡衣立在牆角的顧蘊,冷聲說道:“給她披件衣裳。”
說完便讓兩個婆子把她送到了轎攆內,又讓明桃把女兒交給了她。
自始至終,她都再未看過顧蘊一眼。
明桃沒看出那兩人之間的古怪氛圍,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並不在意顧蘊,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是要快些把剛生產完的公主給帶回去。
一行人來得匆忙,又走得匆忙。
顧蘊披著薑梨白讓人給她的長袍,翻身上馬後,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
回到京城時,天色漸亮。
薑梨白被清洗乾淨後,已經被妥善地安置在了臥房內,剛出生的女兒也已經收拾好了,被明桃交給了%e4%b9%b3母帶著。
一放鬆下來,她就感覺渾身疲憊。
沒一會兒,她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大約是薑梨白沒有吩咐公主府的人不許顧蘊進來,故而顧蘊跟在她們身後,也是回到了公主府。
好在那些下人也沒想苛待她,也為她備了足足的熱水,又給她拿了乾淨的衣服來。
她把自己洗乾淨後,躺在了主院的偏房內。
這兒她之前就住過,現在住著倒也還習慣。
就是不知道公主是不是真的……要與她和離了?
那樣的話,以後她連住在偏房裡的資格都沒有了。
一天一夜地折騰,也讓顧蘊筋疲力儘。
再加上一星的突然離開,讓她悲痛萬分,卻又不能對人言說,隻能憋在心裡,獨自承受著這一份痛苦。
沒一會兒,她也睡著了。
隻是她睡得並不安穩。
夢裡一會兒是一星離她而去的場景,一會兒是公主冷著眉眼對她說要和離的場景,一會兒又是女兒不認她的場景……
如此反複,她的身子逐漸燙了起來,慢慢地,就像身處烤爐裡一樣。
……
長春宮內。
在公主府安頓好一切後,明桃便急急忙忙地回了宮。
看著著急的元貴妃,她忙過了下去,歡喜地說道:“娘娘,公主找到了!還生下了一位漂亮的小郡主,母女都平安,娘娘您就放心吧!”
元貴妃重重呼出一口氣:“嘉寧當真無礙?”畢竟早產了大半個月,又被人劫走,受到那樣的驚嚇啊!
“公主無事,沒有哪兒不適。隻是公主剛生產完,虛弱得很,現在已經歇下了。”
如此,元貴妃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她的嘉寧無事!
“劫走公主的人,都已經死了,大約是……駙馬殺的,那些屍體,奴婢已經讓人留在後麵處理了。”明桃說起了後續的事情。
聽到這兒,元貴妃才想起,還有那個禍害薑慎還沒處置。
她站起身來,邊往外走,邊吩咐道:“備轎,本宮要去見皇上。”
幸好她一聽到有了嘉寧的下落,便沒再動薑慎的妻兒,如今人還在宗廟裡,但她到底是動過把人送出去的念頭。
所以這會兒去見皇上,一是把劫擄嘉寧的人就是二皇子那個禍害給捅出去,二便是向皇上請罪。
……
薑梨白一覺醒來,已經日薄西山了。
她掙紮著坐了起來,喚了外麵的小丫鬟沁兒進來。
“春喜呢?”
沁兒忙回道:“春喜姐姐受了傷,還躺在床上,這些天都沒辦法來伺候公主了。”
薑梨白點了點頭:“太醫看過沒有?”
“娘娘知道公主看重春喜姐姐,昨日就已經喚了太醫給春喜姐姐瞧過了,傷勢不重,好好休養就行。”
春喜沒有性命之憂便好。
薑梨白叮囑著:“讓她好好休息,養好傷最要緊。”
沁兒乖巧地應了個是。
“本宮的女兒在哪兒?”薑梨白想要抱一抱孩子了。
“%e4%b9%b3母照看著小郡主,剛喂了奶,小郡主已經睡著了。”
既然睡著了,那也不好再挪動她。
薑梨白歇了看看她的心思。
這會兒,她才想起來顧蘊。
但她心裡彆扭又十分複雜,所以又並不想打聽關於她的消息。
張了張口後,她到底是沒有問出口。
“本宮有些餓了,叫人送些吃食來吧。”
……
在得知了薑梨白平安產下一個女兒後,豫皇歡喜壞了,來不及聽元貴妃說其他的事,就當即下旨封了他的親外孫女為昭華郡主,並賞賜了一箱又一箱的奇珍異寶送進了嘉寧公主府內。
他還想親自為還未見過的外孫女取名,就被元貴妃製止了。
“皇上,您已經賜了封號了,孫女的姓名就讓顧蘊和嘉寧自己取吧。”
豫皇這才打消了給昭華小郡主取名的心思。
“那就讓她們夫妻倆自己想吧,朕也不費這個功夫了。”
“是。”元貴妃淡笑著。
她看著還十分激動的皇上,將他拉著一同坐下了,“隻是皇上,嘉寧是早產了的,身子有了虧損……聽明桃說,昭華也瘦巴巴的,像隻小猴子,一看就有些先天不足……”
聽到這些話,豫皇收起來高興的神色,他這才想起嘉寧失蹤,是被人給劫走了的!
元貴妃及時地上了眼藥:“皇上,劫走嘉寧的人您恐怕猜不到是誰……”
豫皇冷聲問道:“誰?!”
“是二皇子。”元貴妃摸了摸眼角的淚,“他劫走嘉寧,便是想讓臣妾幫他把囚禁在宗廟的妻兒送出去,他說若臣妾不做,那臣妾和皇上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嘉寧了……”
聞言,豫皇大手一拍桌麵,氣得胡子都吹了起來:“這個混賬!”
“臣妾擔心嘉寧的安危,又怕告訴皇上後,二皇子會知曉,便在暗中動了二皇子那囚禁在宗廟的妻兒……臣妾有罪,還請皇上贖罪……”
豫皇本就十分愛護元貴妃,更是十分疼愛他們唯一的女兒薑梨白。
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他哪裡會真的對她生氣,他握住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嘉寧是我們的孩子,你不該瞞著朕的。”
“臣妾也是怕
皇上會和臣妾一樣擔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豫皇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她,“你放心,薑慎那個混賬敢對嘉寧動手,朕一定不會放過他!”
第45章
盛怒的豫皇派了個武將領著一萬人馬出了京, 去捉拿還叛逃在外的二皇子薑慎。並且將他的妻兒送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囚禁。
得知這一消息的薑梨白頓了頓,在剛才她已經知道是薑慎那個草包把她劫走的。
所以這會兒聽到她父皇說“若遇抵抗,格殺勿論”時, 臉上並未有任何變化。
那都是那個草包該得的!
把她劫走, 讓她的女兒早產了大半個月,還不知道她女兒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過聽沁兒說, 女兒很乖, 吃飽了就睡, 餓了就哭鬨兩聲, 很好帶。
屋外響起了腳步聲。
大約是沁兒抱著她的女兒來了。
“進來吧。”她靠坐在床邊,對著外麵喚道。
沁兒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小團子走了進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薑梨白的懷裡。
“公主, 奴婢把小郡主抱來了。”她拿開小團子頭頂的遮掩,露出了她還有些皺巴巴的小臉,“奶娘剛喂了小郡主,她還要等一會兒才會睡覺。”
薑梨白低頭看著嘬著小嘴的女兒,拿手碰了碰她的小臉。
“太醫看過後,怎麼說?”
趙太醫已經來府上看過她們母女了, 沁兒剛才說她身子沒有大的問題, 好好坐月子就行。
但也不知道趙太醫剛剛看了女兒, 她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趙太醫說,小郡主雖然是早產,但很健康。公主您不用擔心……”
那就好。
薑梨白逗著女兒,頭也沒抬, 漫不經心地開了口:“駙馬呢?”
顧蘊是跟在她身後一起回來的, 大約也是在府內。
沁兒有些茫然:“駙馬?奴婢沒有伺候駙馬……所以不清楚駙馬在做什麼……”她看著薑梨白忽然抬起了頭, 那緊緊皺起的眉心把她嚇得聲音都變小了許多。
“駙馬沒回來?”
難道她去了晉平王府?
沁兒不清楚顧蘊的行蹤, 便忙跪在地上,搖了搖頭:“回公主的話,從您和小郡主回來後,奴婢並未看到過駙馬。”
那看來顧蘊就是回了晉平王府了。
薑梨白咬了咬唇,對沁兒說道:“那你讓木槳去晉平王府通知一聲,叫駙馬明天來見本宮。”
她要與顧蘊和離,總歸是還要見麵的。
不然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沁兒領了命,就見七公主朝她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
屋內隻剩下薑梨白母女兩人。
她抱著小小的一團,看著她開始吐泡泡,心都快融化了。
她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聲音輕柔地說道:“你的外祖父給你起的封號是昭華,你喜不喜歡?”
小團子還在吐泡泡。
薑梨白笑了起來:“你不說話那就是喜歡了。那我也給你取個小名好不好?”
小團子依然在吐泡泡。
“你默認了,那娘親就給你取個星星,好不好?”薑梨白自顧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