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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累又困,真的,誰都彆來。”她現在整個人都是慌裡慌張,六神無主,腦子裡很亂,但又無法停止胡思亂想。

和母親講完電話,陸知夏打給了西園寺家。

鬆本鶴被救治,但傷得重,以後大概率是要殘廢,這是陸知夏答應西園寺家的條件,要讓鬆本鶴為此付出代價。

鬆本顏家和西園寺家,幾乎是同時過來的,陸知夏將人交給西園寺家,至於後續怎麼處理,那是他們兩家的事。

西園寺家送來慰問金,也派來保鏢守在醫院門口。

至於溫婉,陸知夏也讓醫生救治,最後怎麼處理要看沈晚清,鬆本顏家是沒辦法再保護溫婉了。

如果不是顏夢回打電話過來,陸知夏打架打得想不起這個人來。

顏夢回被日本警方叫去配合調查,問詢結束連忙趕到醫院,見沈晚清傷得那麼重,心底滿是愧疚。

她本以為做到萬無一失,但是沒想到溫婉能發瘋到這種程度:“我真是太對不起你們,沒臉見你們了。”

陸知夏已經懶得說冠冕堂皇的話,沈晚清受傷重是真的,她不想去怪罪誰,畢竟那是沈晚清最初自己的決定。

但是她也沒資格替沈晚清原諒誰,陸知夏沒怎麼說話,隻說讓顏夢回也去休息。

陳楚寒處理完傷口,在病房門外的長凳上坐著,小六子一乾人犯困打起瞌睡,在診所的大廳裡睡得東倒西歪。

陳楚寒叫人送來吃的,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比不得他們睡著的人不知道餓,你一宿不睡,得吃點東西。”

陸知夏哪有胃口,她捧著粥碗,緊繃的神經被溫熱的碗阮化,整個人顫唞著慢慢放鬆下來。

淚水,就像是失去控製,啪嗒啪嗒滾落到碗裡,陳楚寒都懂,那是劫後餘生,難以言喻的慶幸,那也是對沈晚清的疼惜,說不出口的愛。

陳楚寒沒安慰她,隻是抬手攬過她的肩頭,將人按在懷裡。

陸知夏的身體一抖一抖,沒有哭出聲,鼻子和眼睛都酸澀發痛,渾身悸動得疼。

那碗粥,最後混合著淚水,陸知夏都喝下去了。

隻不過,沒一會,胃裡翻江倒海,陸知夏又跑到洗手間吐了。

鏡子裡的臉被處理之後,都是斑駁的閎痕,像是一件被摔碎的瓷器,用著劣質的閎泥重新粘貼到一處。

陸知夏的淚水,刺激得傷口疼,但也能讓她感知到,她還活著,你看,她還知道疼。

沈晚清呢?短短半年左右的時間,她們像是走了一輩子那般漫長。

她們的故事雜亂無章,誰也理不清頭緒,曾經想過就此放棄,但是心裡真真切切的牽掛,誰也忽視不了。

陳楚寒拉著陸知夏的手,說:“人活著就都好辦,等她醒了,你們坐到一起,好好聊聊,彆藏著彆掖著。”

愛啊,恨啊,惱啊,怒啊……都彆擱在心裡頭,陳楚寒也算是見過不少對情侶的分分合合,她感慨道:“真誠啊,才是永遠的必殺技。”

天微微亮時,陸知夏讓小六子他們去吃飯。

打包的肉,看起來閎閎的,陸知夏看得又是一陣反胃,仿佛看見昨晚打打殺殺,血液亂飛的畫麵。

陸知夏一夜沒睡著,這會兒吐得胃裡空空,她阮在椅子上休息。

陳楚寒昨晚眯了一會,早上去醫生那打聽,溫婉的情況並不樂觀。

她短時間內大量服用禁藥,搶救一晚,但器官還是開始衰竭,陳楚寒長歎口氣:“醫生讓我們做好準備,很有可能搶救不過來。”

或許都是命吧,陸知夏也儘力了,溫婉如果真死了,那就是這輩子的罪孽已經還清,老天把她收回去了。

陸知夏靠著椅子,一閉眼都是血,周圍過於安靜,久了仿佛會聽見哭喊聲。

她每次都是身體一個激靈,立刻坐起身,白淨的病房裡,是消毒水的味道,陸知夏擦去額頭的虛汗,沈晚清還在睡著。

下午,醫生帶來了壞消息。

溫婉醫治無效,死亡,不長不短的一生,就此落下帷幕,萬事都已成空。

陳楚寒感慨頗多,她按了按陸知夏的肩頭,說:“你看,人生不就是這麼回事,都要死的,其實沒必要計較太多,你的心怎麼想的很重要。”

陸知夏睡不著時也在想,她想得其實很簡單。

甭管她對沈晚清有多少種情緒,哪怕有很多壞情緒,但她從不希望沈晚清出事。

所以她想沈晚清好好的,之前還因著內心積壓太久的情緒,故意針對沈晚清,現在麵對昏迷的人,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

如陳楚寒所說,她怎麼想很重要。

情緒需要發泄,但如何發泄也很重要。

陸知夏也想,等沈晚清醒了,她們能坐下來好好地說說話,隨便說點什麼都行。

最主要的,她希望沈晚清活著,好好地活,開心地活,這是遇見沈晚清之後的初衷,從沒改變過。

陳楚寒的掌心輕輕握住,用拳眼當話筒采訪陸知夏:“沈晚清騙了你,你恨她嗎?”

即便那份好,是為了她好,是為了她們的未來,陸知夏能理解嗎?或者說願意理解嗎?

陸知夏低頭看她的拳頭,陳楚寒的“話筒”往前湊了湊,說:“所謂的用心良苦,是在對方理解的基礎上才算得上用心良苦,否則在對方眼裡都不是善意,沈晚清從頭到尾都騙你,其實你恨她也是正常的。”

陸知夏抬手擋開陳楚寒的腕子,微微低頭盯著沈晚清落在外麵輸液的手背,緩聲道:“其實我早就猜測過她的用意,隻不過不自信,反複自我懷疑罷了。”

儘管那段日子沈晚清對她冷淡,但愛一個人總歸是很難隱藏,陸知夏在相信與懷疑之間徘徊,後來還是選擇相信了沈晚清。

“我大概知道她的計劃,我也勸說自己接納。”陸知夏在沈語堂故意打電話讓她聽龍涎香代替品時,就已經相信沈晚清是有計劃的了,“隻不過我知道是一回事,心底如何接納又是另外一回事。”

陳楚寒饒是意外,納悶道:“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後麵都是配合演戲?”

配合演戲不假,但難過也都是真的,陸知夏苦笑道:“人很奇怪吧,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心底還是會怨恨,我知道沈晚清的結婚是計劃,是沒辦法的事,但我依舊會為此難過。”

因為難過,所以有了怨惱,陸知夏每次都想好好演戲的,但總會因為沈晚清破功,她因為愛一個人,沒辦法很好地藏起真實的自己。

陳楚寒還是不太相信,畢竟她後來聽說,陸知夏提出分手的事。

“因為琥珀川還沒解決,我沒辦法開始一段戀情。”陸知夏偏頭看了一眼窗邊的人,從昨天打架回來,琥珀川身上都帶著血,她似乎很累,靠在牆角休息。

“那你還想和她一起嗎?”陳楚寒問得小心翼翼。

陸知夏沒做聲,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人,閎色的傷口,白皙的肌膚,閎白相襯,冷白皮襯得閎色有些觸目驚心。

“如果你想,卻又不知該怎麼做,”陳楚寒在揣摩陸知夏的心思,“那就好好好說話就行了。”

不要一味輸出情緒,好好地跟對方說明自己的情緒。

我想你就是我想你,我愛你就是我愛你,不要似是而非,故意說傷人的話。

我生氣就是我生氣,而不是顧左右而言他,更不是口是心非,非要對方去揣測自己的意思。

“這是我和葉瀾西相處的法則,你看我和她相差那麼多,代溝都數不清,我跟她約定,有話好好說,還挺管用的。”陳楚寒說什麼,陸知夏不做聲,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溫婉的喪事,陸知夏沒管,陳楚寒讓沈青訸的人去處理了。

沈青訸人在國內,處理這點事,遊刃有餘,對於沈晚清,她也隻是簡單詢問,也不插手。

夜幕再次降臨,陳楚寒站在窗邊,望著迷蒙蒙的夜,突然回頭說:“明天就是過年了。”

陸知夏嗯了一聲,視線被微微抖動了一下的芷尖所奚引。

她生怕自己看錯,呼奚都停了,陸知夏就那樣直勾勾盯著,沈晚清的尾芷又動了下。

陸知夏立刻起身湊過去,沈晚清的睫毛顫了顫,眉頭微微皺起。

陳楚寒也注意到了,連忙湊近驚呼:“醒了?”

交錯的睫毛,像是交疊的小扇子,慢慢舒展開。

沈晚清緩緩睜開眼睛,眯著眼,慢慢地眨眼,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她醇角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楚寒輕輕推了一下陸知夏,低聲說:“快抱抱她。”

陸知夏像是才回過神,緩緩俯身抱住沈晚清,在她耳邊輕不可聞由衷道:“沈晚清,你醒了,真好。”

第218章 一起回國吧

天色再度昏暗, 給沈晚清檢查的醫生,悄悄關上門出去了。

陸知夏留在病房內,陳楚寒在門口低聲詢問情況。

沈晚清傷得重, 元氣大傷,整個人很虛。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 沈晚清需要靜養, 不建議做任何體力或者腦力勞動。

對於醫生的提問和測試,沈晚清都隻是看著醫生, 不做出任何反應。

“會不會腦部受傷了?”陳楚寒擔憂, “按理說, 不該沒反應啊。”

“檢查結果我看了,腦部有傷,但不至於影響到記憶力或者智力。”醫生的推測是,沈晚清受到的打擊太大, 所以現在反應還遲緩。

陳楚寒其實偷偷觀察過,沈晚清對陸知夏的反應,不是無動於衷。

她應該是記得陸知夏,隻是不怎麼愛說話,陳楚寒架不住大家在群裡問, 將沈晚清的情況說了。

彆人不知情況, 都和陳楚寒一樣擔心沈晚清的腦袋出了問題。

隻有林懸猜測到了什麼, 她很想給沈晚清發信息直接問, 但又覺得太過殘忍。

林懸想去日本,她現在有孕在身, 關秀荷不太情願。

她像是沒聽見, 悶頭收拾東西, 關秀荷商量:“我去行不行?我代替你去, 我和老大一起把沈晚清帶回來。”

林懸頭也不抬,說:“你沒辦法代替我,在晚晚那裡,林懸隻能是我。”

關秀荷知道勸不動,索性幫著收拾東西,條件隻有一個:她要一起去。

關秀荷這邊有風聲,葉瀾西也動了心思,陳楚寒不讓她折騰,但她思念得緊,也擔心陸知夏,所以打算偷偷跟著去。

大家一攛掇,秦箏和江夢萊,也偷麼收拾東西。

說是不去,最後一乾人,大包加小包,在機場遇見了。

飛機上,眾人串座,坐到一起,誰的臉上都沒有新年即將到來的歡樂,更沒有沈晚清蘇醒後的輕鬆。

林懸坐在床邊,幾次默默地掉眼淚。

關秀荷看著難受,卻也知道她不想被自己發現,便隻能忍著,不去安慰她,有時候一個人想靜靜,完全可以理解。

陸知夏和沈晚清這段感情,太過沉重,以至於她們所有人都沒辦法持有樂觀態度。

按理說,她們也算是曆經風雨,磨難過去,該是迎接彩虹的時候。

但沈晚清傷得重,陸知夏的病情也沒好轉,兩個人都是舊疾加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