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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口同聲,沈晚清抬起手,揮了揮,往大門口去了。

“我不放心……”一個保鏢說完,其他人紛紛點頭,一起追上沈晚清。

她們不需要錢,隻希望可以陪沈晚清度過這段時間,沈晚清搖搖頭:“我很快就要出國了,你們照顧好自己就好。”

沈晚清堅持,她們也隻能停在原地。

沈晚清坐在車裡,暫時哪都不想去。

言芳華後麵發來的信息,她還沒回。

林懸的信息也沒回,之後就是所謂的商業夥伴,亦或是同事發來的信息。

楊之喬的信息靠下,她每天都會問:我可以去看你們嗎?

沈晚清一直沒回複,她今天點開對話框,半晌敲出一行字:我不用你看,你想看陸知夏,自己問她,她同意就行。

楊之喬秒回:我也想看你,為什麼不用看?你離職了,我們也是朋友吧?還是我高攀了,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

沈晚清不回,楊之喬發來一連串信息,她回:是,我不需要朋友,不要再打擾我。

楊之喬也惱火,回了條語音:真有你的,沈晚清。

林懸每天都會提醒她打針吃藥,讓她按時吃飯,要不然就是明裡暗裡地安慰她,讓她不要操之過急。

沈晚清一般不回複,她點進顏夢回的微信對話框,寫著:一切就緒嗎?

顏夢回秒回:天!你終於給我發信息了,我快要憋瘋了,你知道嗎?

顏夢回想給她打電話,沈晚清拒絕,顏夢回不放心,問:你跟我說實話,你還好嗎?

沈晚清:好。

顏夢回:真的嗎?

沈晚清:是的。

顏夢回:我都看到新聞了。

沈晚清:做好你該做的。

顏夢回打電話,又被沈晚清掛了。

顏夢回發來語音,難過又低落:“我們總還是朋友,我是真的擔心你。”

沈晚清揉著眉心,耐著性子回:我真的沒事,反正很快就能見麵,你可以親眼看到我,我很好。

當晚,沈晚清想去趟富士山居,但沈青訸不在,雲水莊園一片漆黑,她借著夜色去母親的靈位坐了會。

來之前,沈晚清有很多話想說,這一刻,又覺得沒力氣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陸知夏送給他她的幸運星,亮著微弱的光,像是她心底的希望,幾乎要熄滅。

臨走前,她站在靈位前,揚起頭說:“我要去做一件事,你不用保佑我,一切交給天意,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我就帶你回真正的家,如果我回不來,那就是去找你了,你也開心吧?”

沈晚清又去寵物墓園看了米修,她麼麼冰涼的雕塑,半晌歎口氣說:“你的女兒也有人養了,還有個兒子,之前身體太弱,還在寵物店,我也會找人養的,你就放心吧。”

最後,沈晚清又去荔枝墓園。

她站在鬆樹前,告訴沈廷筠:沈語堂死了。

她喃喃道:“不知道你們見麵了沒,能不見就不見,都是孽緣,不見最好,下輩子也彆碰到了。”

沈晚清捧了幾捧土,灑落在樹下。

“說了不來,還是來了,不過是最後一次了。”沈晚清拍了拍手上的灰,“你以後保佑言芳華和陸知夏吧,不用管我了,我走了。”

沈晚清開著車,去了趟寵物店,老板見她帶著墨鏡,風衣領子立著,很消瘦。

“巴頓呢?”沈晚清沒和老板寒暄,老板向關心的話最終也沒說出口,“巴頓現在硬實多了,可以抱回去了。”

於是,沈晚清載著巴頓,回了天鵝湖畔。

家裡的米修和張媽迎接她,米修見了巴頓,樂得跳腳扭尾巴。

親兄妹,自然要比外人——外狗更親,張媽張羅做飯,沈晚清擺手:“我不餓。”

沈晚清簡單洗漱,回房抱起狼犬,蜷縮身體卷著狼犬,閉著眼呢喃道:“小狗,再陪我最後一晚吧。”

第207章 你是真瘋了

沈晚清迷糊中, 聽見敲門聲,她實在太累了。

回應的心思像是扶不起的阿鬥,她想起來, 想說進來……但所有的一切都在腦子裡完成。

張媽在門口敲了兩次,低頭看米修,輕聲說:“怎麼辦呢?米修。”

米修哼唧兩聲,腦袋汞門。

“芳華說晚清還沒吃飯,但是她好像睡著了。”張媽犯了難, “她很難睡著,我們吵醒她, 是不是很不好?”

米修不管張媽, 爪子撓門。

張媽問它:“那我們要不然進去叫她?”

米修汪嗚汪嗚兩聲,張媽又敲了一次門,輕輕推開。

狗叫聲傳來, 睡著的巴頓意識覺醒, 眼睛還沒睜開, 揚起小嘴巴,汪嗚汪嗚一起叫。

沈晚清終於被混沌的噩夢裡醒來,張媽端來一碗清湯麵。

“也不知你愛吃什麼,想著太晚,吃個清淡的。”張媽低著頭,特意沒去看沈晚清的眼睛。

她從言芳華那裡收到消息,說沈晚清狀態不好,麻煩張媽給她做些吃的, 也彆問她什麼。

沈晚清剛醒, 噩夢還在腦子裡, 沈語堂舉起高高的鞭子, 狠狠地抽在她身上。

她不像小時候那樣站著不動,她想躲,卻動不了。

鞭子抽得結結實實,疼得很真實,她想喊陸知夏救她,但陸知夏卻隻是冷冷地看著,她身邊站著一個人。

沈晚清沒看清那個人的臉,但潛意識裡覺得那是琥珀川。

肚子突然咕嚕一聲,夜裡過於安靜,又是咕嚕兩聲,兩隻狗子新奇地趴在床邊看她。

“喝點湯,嘗嘗看。”張媽拿來湯匙,執意要喂她一口湯。

沈晚清還處於肚子響的尷尬中,悶頭嘗了一口,一道暖流順著喉間,連同胃都暖和了。

張媽坐在床邊,逗著兩隻小狗,陪著沈晚清。

沈晚清吃飯,巴頓和米修時不時趴在床邊,眼巴巴的樣子,不知怎麼的,讓她想起陸知夏來。

一碗麵,吃得沈晚清情緒百般複雜。

張媽擔心不夠,沈晚清連忙說:“飽了,飽了,謝謝奶奶。”

“謝啥,都是一家人,”張媽哎了一聲,“我也虧得是遇見她們,才有個家,你不嫌棄,我們也是家人。”

“怎麼會嫌棄呢。”沈晚清其實也能看出,老人家多少還沒完全適應,非親非故住在一起,也是需要磨合的,“她們都很好,您就在這裡安生呆著吧。”

張媽輕輕拉過她的手,拍了拍,說:“你也是很好的孩子,我一把老骨頭,還能遇見你們,是我這個老婆子的福氣,這可能是我們的緣分吧。”

緣分,這個詞,真是……沈晚清一碗熱湯麵下肚,反倒有些清醒了。

她躺在床上,腦子裡都是陸知夏,滿滿登登的,心思縝密的人,此刻卻無心去思考接下來的事。

沈晚清翻來覆去折騰一會,下床坐在書桌邊,一支筆,一遝信紙,一個嶄新的愛心形便利貼。

便利貼不太大,她每張貼上寫上幾行字,折疊後放在小袋子裡。

站在陸知夏的門前,沈晚清深奚口氣,慢慢推開門,將門虛掩打開燈。

夜,悄無聲息,陸知夏房間的燈熄滅,沈晚清踏著夜色回到房裡。

她坐在書桌前,寫了一封信又一封信,天色大亮,她伸了個懶腰,發了會呆,便起身收拾東西。

張媽以為她在睡懶覺,沒有過來敲門。

等沈晚清出來,張媽立刻起身說:“早餐還熱著,我給你端來。”

沈晚清還不餓,不過還是乖乖坐在桌前。

張媽眼尖,瞥見臥室裡的行李箱,等她吃完才問:“是要出遠門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點點頭,張媽噢噢兩聲:“那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沈晚清淡淡地笑,她的眼睛最近一直閎閎的,一晚上消腫了些,“言教授不在家,巴頓和米修就麻煩您了。”

“不是麻煩,是我的樂趣。”張媽笑嗬嗬的,“那你早去早回,言教授還說呢,咱們一起過年。”

啊……過年,沈晚清都忘記過年這回事了。

她低頭笑了笑,沒做聲,這次去,結果未知,這個年,還真不一定過得上。

“我先提前祝您新年快樂。”沈晚清半開玩笑,張媽瞧見笑模樣,放心了些。

沈晚清走之後,張媽和言芳華打電話,寬慰道:“應該沒事,有點笑臉,但感覺還是有些心事。”

至於沈晚清去哪,言芳華也沒問出來,她回了一條:言教授,您就專心照顧陸知夏吧,好好彌補一下她,我沒事的,等我忙完給您打電話,這期間可能會很少聯係,您不要擔心。

這分明是在打預防針,言芳華打電話過去,沈晚清沒接,回:我上飛機了,要關機了,沒事的,您放心。

言芳華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陸知夏瞥見母親在窗邊擺弄手機,弄了好一會,現在還歎上氣了。

她偏頭看著桌邊擺放的瓶罐,一個是跳跳糖,一個是巧克力。

言芳華低頭噠噠噠敲字半天才鬆口氣,一回身,見陸知夏正在看她。

她立刻揚起笑臉,問:“怎麼了?”

“我該問你,怎麼了。”陸知夏淡聲道:“你臉色不太好。”

言芳華笑了笑,說:“我這是熬夜熬的。”

陸知夏還在恢複期,言芳華知道沈晚清很需要陸知夏,但是急不來……言芳華隻覺得今年的日子好難熬。

新年快來吧,轉念也會轉運氣吧,言芳華坐在床邊,一直笑著:“彆瞎琢磨,你啊,當下是養好身體。”

陸知夏垂頭,嗯了一聲,說:“你放心,你不想說的,我不會多問。”

她現在過分的“懂事”,言芳華有口說不出,她擔心陸知夏身體,也掛牽沈晚清,不知道她去哪要做什麼。

言芳華旁敲側擊在群裡問,很顯然,大家都不知道沈晚清要出遠門的事。

林懸對沈晚清敏[gǎn],意識到什麼,給沈晚清打電話,竟然是關機。

她一時心慌,趕緊打給言芳華。

兩人都算是了解沈晚清,但誰都猜不到她去哪,要做什麼。

林懸百爪撓心,身邊的人都找了一遍,都不知道,最後,她猛地想起一個在通訊裡吃灰的人。

顏夢回!

顏夢回手機能打通,但是沒人接。

林懸信息轟炸,顏夢回要不是點進手機,還以為手機中毒了。

沈晚清沒說的事,顏夢回沒辦法說,本打算繼續裝死,林懸火了,重複發同一條:5分鐘內不回我,我找人鎖定你的位置,立即訂票追殺你,陳楚寒也好,沈青訸也好,哪個都能找到你。

顏夢回無言地歎口氣,跟她叫什麼勁兒啊。

她發了一串省略號,林懸立即打電話過來,顏夢回接起來,那邊國罵、三字經,幾乎不帶重樣的。

顏夢回耐著性子,那邊出完氣,話語一轉:“我知道這事不能怪你,但沈晚清是你的朋友,也是我林懸的生死之交,你不接老子電話,神神秘秘的,萬一沈晚清搞出什麼問題,你不能收場,那要怎麼辦?啊?你還想不想她好了?她現在全家死光光,陸知夏也不說要她,她一心想死呢,你倒好,你給她創造機會!”

顏夢回扶著額頭,聽那邊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