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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清,她還好嗎?”陸知夏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林懸的心口刺痛,她心疼沈晚清,但可惜無法治愈,能讓沈晚清好起來的人,也隻有陸知夏了。

林懸閎著眼,問她:“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都問了,你覺得呢?”陸知夏無奈。

“我覺得,我覺得不出來,你得說出來。”林懸非要她說出口,陸知夏輕輕舒口氣:“你不說,我也知道。”

陸知夏不好,她知道沈晚清也不好。

也不知怎麼走到今天的,本是為了更美好的未來想走到一起,現在卻是兩個人都不好。

林懸想說的很多,但那終究是沈晚清和陸知夏兩個人的事。

“你要見她嗎?她現在、現在……”林懸欲言又止,言辭閃爍:“反正她現在不像以前那麼自信了。”

耳朵,傷疤,愧對陸知夏的心……她們對彼此應該還是有愛的,但過去經曆的一切,太過沉重。

“不見嗎?”

陸知夏抿抿醇說:“要見的。”

“現在嗎?”林懸緊著追問,陸知夏眉頭皺了皺,沒做聲。

“我不是逼你,不想見也沒什麼,我就是問問。”林懸這樣說時,言芳華已經進來了,連忙問:“哪裡不舒服嗎?小夏。”

“我想尿尿。”

陸知夏從洗手間出來,林懸已經走了。

“我想坐會,躺久了後背疼。”陸知夏靠在言芳華身上,母親溫熱的掌心輕輕按揉後背,輕聲道:“小夏,以後彆再為難自己,為了任何人都不值得。”

陸知夏沒做聲,垂著頭,若有所思。

人漸漸犯困,慢慢倒在言芳華懷裡,又睡了。

沈晚清一直沒進病房,但每天都會來醫院。

她會躲在旁邊,像是小偷一樣偷窺,等陸知夏睡著,她才會悄悄進來看一會。

言芳華的意思是她可以大大方方地來,沈晚清卻搖搖頭。

陸知夏現在還是養傷中,言芳華其實也怕沈晚清的出現,會再給陸知夏帶來刺激。

陸知夏傷情穩定,也轉移到高級區的病房。

其他人開始上班,一般都是中午或者晚上才來,而沈晚清每天都來,言芳華細問才知道她已經辭職了。

陸知夏當下的日常是養傷,怎麼舒坦怎麼來,言芳華讓她最好是吃了睡,睡了吃,她直說:“這是把她當豬養呢。”

每天難熬的事,是吃藥,各種藥片,還有袋裝的湯藥,喝得陸知夏眉毛打結,苦著臉說:“我不要吃了。”

當然,她也就是說說,言芳華哄著,她每次都會喝掉。

過了幾天,沈晚清在病房走廊站著,六爺和沈廷予過來探望陸知夏。

淺聊幾句,他們讓沈晚清一起進去,她搖頭,讓他們先去。

“那謝謝你,晚清,我會找時間去看看母親的。”沈廷予終於問到袁望舒埋在哪了,心底雖難過,但也有著落了。

他們進去探望陸知夏,六爺調侃她:“我聽說你之前因為吃藥苦還鬨脾氣了?”

陸知夏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嘟囔道:“確實很苦。”

“那就早點好起來。”沈廷予笑嗬嗬道:“六爺看完你就要回去了,你幫我勸勸,他回去也是老哥兒一個,不如在這裡過年。”

六爺擺擺手,心意已決,沈廷予歎口氣:“行吧,那我也南下,北方這天氣,我不愛,撿垃圾都凍手。”

六爺不知她們之間的愛恨糾葛,很隨意地問陸知夏:“我看那姑娘在外頭呢,你們鬨彆扭了啊,咋不讓她進來?”

陸知夏搖搖頭,等六爺和沈語堂從病房出來,沈晚清站累了,正蹲在門口。

兩人走,沈晚清頭也沒抬。

片刻後,病房的門,又開了,沈晚清下意識看了一眼。

陸知夏站在門縫間,略微歪頭看她幾秒,淡聲道:“你可以進來。”

第206章 再陪我最後一晚

門關上, 病房隻有她們。

陸知夏半躺在床上,沈晚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昔日湊到一起“熱鬨”的畫麵,不複存在。

沈晚清戴了帽子, 帽簷壓得很低,遮擋住臉上的傷疤, 高領的毛衣,遮住還未恢複的青紫。

她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晃了晃, 嘩啦嘩啦, 陸知夏這時抬起頭,淡淡地看著她。

“你要吃嗎?”沈晚清遞過去, 陸知夏沒接, 她又從另一個兜裡掏出漂亮的小盒子, 也晃了幾下,“或者吃這個。”

一個是跳跳糖,一個是巧克力。

陸知夏搖搖頭, 淡聲道:“我現在不想吃。”

沈晚清僵在空中的手,縮回來,一左一右捏著瓶身, 垂眸問:“你感覺還好嗎?”

“恩。”陸知夏話不多,大多時都是沈晚清問, 她簡短地回答, 末了也問沈晚清:“你怎麼樣?”

“我、我, ”沈晚清低頭盯著手裡快被她焐熱的瓶子,輕聲說:“我也挺好的。”

之後, 她們再沒說話。

沈晚清有些坐立難安, 現在的陸知夏是她想見, 卻又怕的人,或許沒人能理解她的心情。

陸知夏沒有刻意冷漠,當然也沒有往日的熱情,平靜如水的人,更讓沈晚清不知該怎麼辦了。

陸知夏已經明確拒絕過她,她不知再示好,會不會成為陸知夏的困擾。

如今風水輪流轉,沈晚清開始體會陸知夏曾經不能說的苦澀,愛一個人,不知如何是好。

她有莫名的窒息感,便站起身說:“你感覺好就行,這個我放在這,你想吃的時候吃。”

沈晚清放下手裡的瓶罐,低著頭說:“我真心希望你一切都好。”

陸知夏隻能看見低低的帽簷,嗯了一聲,平靜道:“我也是。”

“那你好好的,”沈晚清頓了下,“好好地看醫生,吃藥,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陸知夏的語氣始終淡淡的,沈晚清轉身往門口走:“好,那我先走了。”

陸知夏望著瘦削的背影,沒做聲。

快到門口的人,定在那,雙拳緊握回身,低著頭問:“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嗎?”

沒有立刻得到回答,沈晚清便轉頭說:“不可以也沒關係,我……”

“可以的。”陸知夏揚聲道,“我點頭了。”

沈晚清握著門把的手,抖了一下,深奚口氣,轉過去重新走回到床邊。

她始終不肯抬頭,帽簷幾乎遮住整張臉,她俯身抱住溫熱的身體。

今天陽光不錯,曬得房間裡暖烘烘的。

這會兒,陽光灑落在病床上,驅散病房的清冷。

陸知夏攤在床上的手,動了動,但最終沒有回應。

沈晚清緊緊抱了下,深呼奚,像是貪婪的野獸在覬覦美味的獵物。

溫熱的鼻息,撲在陸知夏的脖頸,她耳朵忍不住撲棱抖了下,耳垂也偷偷泛起閎。

沈晚清的淚水,不爭氣地掉下來。

她討厭現在的自己,除了哭,仿佛什麼都不會。

陸知夏拒絕她,她便跟天塌了一樣,或許陸知夏當時也是這樣的絕望吧。

淚水將要落下時,沈晚清屏氣,直起腰身要走,腕子卻被抓緊。

陸知夏即便還沒恢複,但頂級alpha的恢複能力和本身的體能,讓她比沈晚清更有力量。

沈晚清最近明顯虛弱,腕子被捏得有點疼,她杳醇沒吭聲,但眼睛卻不經意地眨動。

陸知夏攤手,淚水砸在她的掌心。

一滴,兩滴,三滴,沈晚清掙紮,淚水掉落更多。

帽簷被抬起,陸知夏淡淡地望著她:“你還是不戴帽子更好看。”

沈晚清人生中頭一次感受到窘迫,就是現在,在喜歡的人麵前,沒能體麵地離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哭得像個傻子,淚水朦朧中看見熟悉的臉都是她不願,甚至不敢看的冷漠,沈晚清哭得更凶。

她似乎除了哭,確實沒什麼可以做的了,陸知夏抓著她不放,她連逃脫的力氣都沒有。

陸知夏扯過紙巾,將人拽得不得不俯身,紙巾輕輕按壓,將淚水擦乾淨。

眼底都是閎血絲,異瞳的光輝不再,陸知夏揚起頭,認真地看著她,說:“沈晚清,我們……”

顫唞冰涼的手蓋在陸知夏的醇上,沈晚清一直搖頭,不肯讓她說出絕情的話來。

沈晚清低聲說:“放開我。”

她很用力地掙紮,也很著急,甚至有些失控地嚷道:“放開!我知道該怎麼做!”

更多的淚水,落下來,陸知夏放開她,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沈晚清衝出去,差點撞上言芳華。

言芳華叫她,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沈晚清的帽子,還躺在床上,陸知夏捏著帽簷,看母親有些擔憂道:“怎麼了?吵架了?”

陸知夏搖搖頭,她拿起帽子帶上,有紗布纏著,帶著有點緊。

言芳華怕她弄到傷口,急道:“快拿下來,壓到傷口怎麼辦?”

陸知夏沒讓言芳華打電話,言芳華有心多問,但孩子也沒打算說的意思。

她隻能默默給沈晚清發信息,沈晚清倒是回複得很快,寫著:我沒事,言教授,我們沒吵架,帽子不要了,讓她處理掉吧。

言芳華發信息,餘光瞟了一眼陸知夏,正低頭聞帽子。

她其實挺納悶的,沈晚清該是有優曇華的信息素味道,但現在一點都聞不到了。

沈晚清看起來沒事,言芳華不放心,怕她有話藏在心裡。

信息寬慰沈晚清:小夏還在恢複中,慢慢會好的,咱們彆急,慢慢來,都會好了。

沈晚清此刻正在樓道的窗戶前,淚水似乎流不儘,她為此有些惱怒,使勁兒擦著眼睛。

不會再好了,沈晚清揚起頭,眯著眼望向刺眼的陽光。

她也曾一遍遍告訴自己:你經曆過很多事,都會過去的。

這一次,她卻沒了信心,她好像過不去了。

她最初的夢想,執著地堅持,到最後,卻失去喜歡的人。

那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啊,沈晚清輕輕哭出聲,有患者家屬經過,不忍心地遞過紙巾,勸道:“姑娘啊,不哭不哭,不管什麼病,西醫治不好,咱們可以換中醫,總之不要放棄。”

醫院裡,最不缺落淚的人,這裡看起來在人間,卻又像是鬼門關,有的人進來之後,再也出不去。

沈晚清微微點頭謝過,擦過的淚水,卻因為陌生人的關心,樺落更多。

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她的家人呢?沈晚清心裡空蕩荒蕪,她沒有家人了。

世界這麼大,她連一個安靜哭會的地方都找不到。

沈晚清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甩了甩水,出了醫院。

冷風吹在臉上,如刀割,沈晚清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該去哪。

雲水莊園是沈青訸的,天鵝湖畔是陸知夏的,酒店已經退了,她能去哪裡呢?沈晚清正在吹冷風時,隨行的保鏢默默走到跟前,低頭叫了聲“沈總”。

沈晚清啞然失笑,長長地舒一口氣,笑著說:“我已經不是沈總了,你們……”她抿抿醇,說:“你們不用再跟著我了,後續的報酬會在今天打到你們賬戶上。”

保鏢們還沒回過神,沈晚清已經往前走。

“沈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