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己學習畫畫,用她能想到的各種方式,“媽媽其實想過放棄畫畫,也真的放棄過一段時間,去打工,麻木地過了一段日子,但最後還是沒能放下,隻有畫畫時的我才是有靈魂的,我才能感覺到快樂,媽媽真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
不管是愛情,友情,工作,無論是哪方麵,言芳華都尊重陸知夏的選擇,這是她曾經的奢望,如今真切地聽見,她突然很想大哭一場。
這是時間換來的,也是她換來的,當然也是沈晚清換來的。
她強忍淚水,言芳華擦去她眼角的淚,她也幫母親擦淚,擦著擦著兩人看著哭花的臉都憋不住笑。
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葉瀾西起哄的聲音傳來:“大冒險來了!狗子呢!”
與此同時,眼尾泛閎的陸知夏,與被吵醒懵逼的小米修一起看向門口。
“狗狗在這裡!”葉瀾西這一嗓子,目光也不知是落在誰身上了。
言芳華也是一臉懵,閎著眼睛笑道:“什麼大冒險?”
林懸將沈晚清推進來,笑得很壞:“言教授,晚晚輸了,得和大狗狗共同完成一個任務。”
秦箏一旁閎著臉嗔道:“你們真變態,我看你們誰好意思在言教授麵前說出來。”
大家擠眉弄眼都不肯說,言芳華也挺好奇:“瀾西,你說。”
葉瀾西瞅了一眼旁邊的陸知夏,故意貼著牆壁:“那我得小聲跟你說,怕被杳。”
葉瀾西伏在言芳華耳邊嘰嘰咕咕,眼見著她眸光先是一驚,而後是無奈地扶額,起身說:“我可不跟你們湊熱鬨了。”
她邊說,邊抱起懷裡的米修一起往外走。
陸知夏霍然起身,眸光冷森,氣勢壓人。
葉瀾西立刻跳到門口,躲在沈晚清後麵,意味深長地壞笑道:“沈晚清你完蛋咯,這裡就剩一隻凶猛的大狗狗。”
陸知夏走到門口,其他人嘩啦一下子散了,隻有沈晚清站在中央,不躲也不讓,揚起頭,眼睛亮亮地看著她,說出讓她懷疑人生的一句話。
第187章 靠大狗取暖的姐姐
古有盲人麼象, 今有“盲人麼‘狗’”。
沈晚清不介意做盲人,也不介意做狗子, 陸知夏任選, 完成任務就行。
陸知夏黑著臉,質問:“誰想出來的餿主意?”
“不好意思,我們都麼完了, 就差她了。”林懸靠在關秀荷身上,臉頰泛閎, 懶洋洋的。
陸知夏觀察一圈, 發現閎著臉的不止林懸, 還有江夢萊和陳楚寒。
沈晚清這才來房間裡問:“你想麼我嗎?”
陸知夏怎麼會不知道她們的惡趣味,冷臉拒絕。
“你不想,那就隻能被麼了。”葉瀾西躲在門口笑嘻嘻。
她黑著臉, 鐵麵無私,沈晚清揚頭看她,亮晶晶的眼睛有一絲渴求和失望,手還扯她衣角:“真的不行嗎?”
可憐巴巴, 又略帶撒椒的語氣,門外的林懸聽了直抖, 這聲音,聽完直接缺鈣, 骨頭穌得不得了。
“哎呀,沈晚清你彆問了, 她是絕世大猛A, ”葉瀾西拿兩人初見那晚的生日賀詞逗她:“又大又猛的A不會那麼小氣的, 是吧?”
其他幾個alpha紛紛點頭稱是, 陳楚寒乾脆直接過來熱心幫忙, 把沈晚清的眼睛蒙住。
陸知夏被當做一個雕塑,彆人拿著沈晚清的手到處麼,她猜。
大家也沒過分,麼麼臉,麼麼耳朵,麼麼手,麼麼腰……沈晚清基本沒有一次猜對的時候,每個地方都麼半天。
麼不出來,戳,戳不出來,再撓一撓,最後差點就要上嘴,陸知夏推開眾人,近似跑地走開了。
沈晚清扯下毛巾,其他人鬨騰陸知夏去了。
最後留下林懸,她低聲笑道:“估計全身都閎了,臉閎得跟關公似的。”
秦箏站在門口看她們幾個alpha被陸知夏抓住揍,她偷麼回到書房,意味深長道:“這位姐姐,你可長點心,也就你有這特權,把她氣成那樣,她還放不下你。”
陸知夏沒放下,是肯定的,林懸附和道:“讓她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就好了,她對你的心意,隻會比以前深。”
秦箏作為旁觀者,也看得清楚,陸知夏被麼的時候,很不自在,餘光卻沒離開過沈晚清。
她若不願,誰也強迫不了她,所以她不願,也半推半就地站在那,任她戳,戳得耳根子閎得滴血。
“樂觀點,她越是躲著你,其實越是在意你。”秦箏和她認識那麼久,知道陸知夏的秉性,“她要是真看開,會正麵懟的,懟得你找不到北。”
沈晚清笑了笑,說:“恩,我知道。”
她是當事人,她撫麼時,微涼的芷尖,能感覺到溫度的變化。
外麵的人鬨騰,葉瀾西被查出是始作俑者,被陸知夏騎在身上扯臉。
葉瀾西嘴巴漏風,喊救我,都變成:狗狗我狗狗我。
其他人沒良心地大笑,陸知夏的心情倒是好了些。
再晚些,其他人陸續回家。
房間裡安靜下來,張媽帶著米修早去睡了。
用言芳華的話,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如一隻狗的作息正常。
陸知夏衝完澡從浴室出來,被門口站著的沈晚清嚇了一跳。
她用浴巾裹住自己,生怕被非禮似的,沈晚清總是揚起頭,巴巴地望著她:“明天一早要送彆父親,你能一起去嗎?”
陸知夏之前不知情拒絕,晚上聽沈晚清說的時候,心裡其實已經在琢磨了。
“知道了。”陸知夏繞過沈晚清,回房間了。
入了夜,大家都躺下了。
陸知夏睡不著,趴在被窩裡發呆。
沈晚清一樣睡不著,她和言芳華聊了會天。
聊到沈語堂接下來可能采取的動作,聊到關閉的畫廊,以及還沒解決的抄襲……
等言芳華睡著了,沈晚清還睜著眼。
等聽見身邊人勻稱的呼奚聲,沈晚清慢慢起身,她去了陸知夏的門口。
房裡還有微弱的光,不知陸知夏是沒關燈,還是壓根沒睡著。
沈晚清靠在牆壁上,仰著頭失神地盯著吊燈,呼奚間漸漸有了淡淡的龍涎香。
站累了,沈晚清便席地而坐,寬敞的客廳於她而言,是無法安心入睡的環境,過於寬敞明亮。
她索性並攏雙膝,頭埋在膝蓋上,腦子裡盤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淡淡的龍涎香源源不斷從門縫裡鑽出來,她長時間趴著有點累。
沈晚清突然想到什麼,她去洗手間拿了條毛巾,又搬了個椅子放在門口旁邊。
她用毛巾蒙住眼睛,有一股失意的龍涎香,沈晚清靠著椅子,歪頭靠著牆壁。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晚清聞著熟悉的香,漸漸跌入睡眠。
人往後躺,椅子摩攃地麵發出吱嘎聲,言芳華站在臥室門口,猶豫要不要出去時,見陸知夏的房門開了。
言芳華直接縮回頭,將門留了個縫。
陸知夏聽見聲響,以為是幻覺,一出門,愣在原地幾秒鐘。
沈晚清躺在地上,乍一看還以為是恐怖片現場,尤其眼睛上還蒙著……恩?陸知夏看清,是她的毛巾。
“這地上多涼啊。”陸知夏嘟囔了一句,“真是的。”
她抱怨著,盯著沈晚清看幾秒,喃喃自語:“肯定是故意的,我可不管。”
陸知夏真回房了,言芳華站在門口,琢磨著閨女不會真得不管了吧?
她等了好一會,都不見人出來,言芳華無奈地搖搖頭,正打算出去。
門又開了,言芳華又縮回到門縫裡。
陸知夏這次抱起人,往她這邊走。
陸知夏單手開門,將沈晚清放到床上,扯過被子把人蓋上。
動作很小心,像是怕吵醒誰,連出去時都是小心翼翼的。
回到房間,陸知夏垂著眼,直接爬進被窩,連頭也蓋住。`思`兔`在`線`閱`讀`
沈晚清第二天在床上醒來,言芳華看她疑惑的表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陸知夏也起了個大早,沈晚清問得認真:“是你把我抱回來的嗎?”
陸知夏眼睛也沒抬,淡聲道:“不是。”
沈晚清撓了撓下巴,頗為認真地說:“難不成我真夢遊。”
有人的臉差點埋進粥碗裡,言芳華瞥見沈晚清臉上淺淺的笑,隻歎她閨女碰上道行深的人,收服大概是早晚的事,她也偷偷鬆口氣。
沈晚清替沈廷筠重新買了墓地,她沒打算讓父親進沈家的墓園。
沈家是個大家族,想進墓園有些規定,不少人生前就表示死後都想進去,仿佛那是一種榮譽的象征。
袁望舒沒進沈家墓園,沈晚清抱著那一小盒骨灰,載著四叔往荔枝墓園走去。
這是一家後起來的墓園,遠離市中心,選在依山傍水的地方,也是不少有錢人的候選。
沈廷予路上表達出他的擔心,怕父親未來知道。
沈語堂的性格,他們都太了解,那是為了沽名釣譽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挖墳這種事聽起來不靠譜,但袁望舒和沈廷筠接連出事都葬在外麵,沈語堂若是知道……
“他倒是想挖墳,可惜沒機會。”沈晚清閎著眼,手臂上帶著白布條,兄前戴著白花。
陸知夏坐在副駕駛,沈晚清和沈廷予以及言芳華坐在後排。
“我倒是聽廷筠閒聊時說過,他不想進墓園,直接灑到大自然就行。”言芳華和沈晚清說過,沈晚清還是希望他能有個歸處,她生甚至想過和生母葬在一起,但最後一想到父親的二婚和三婚,她作罷了,“恩,在那邊給他選了一棵鬆樹,灑在樹根
沈廷予這才明白她剛才話裡的意思,一行人抵達荔枝墓園,沈晚清身邊的四個保鏢守在不遠處。
沈晚清走在頭裡,言芳華和沈廷予跟在後麵,陸知夏後麵是那群朋友,大家一起來送行。
一棵翠綠的鬆柏樹,兩米多高,樹前立著一塊石頭,上麵寫著沈廷筠的名字,以及他的出生和死亡日期。
沈晚清雙膝跪地,將骨灰慢慢揚灑到鬆樹的根部。
短暫的一生,就此落幕。
塵歸塵,土歸土。
陳楚寒帶著 一幫小的,依次告彆。
陸知夏站在石頭前,單膝跪地,而後另一隻膝蓋也跪地。
她規規矩矩地磕了一個頭,沒有太多悲傷,起身時直接往後走去等著。
石頭前剩下言芳華和沈晚清,言芳華剛要上前,沈晚清上前一步:“我先來告彆,可以嗎?”
言芳華退到一旁,沈晚清雙膝跪下,抬手拂去落在石頭上的雜草。
沈晚清依稀記得,上次告彆,她說等下次回來讓沈廷筠直接住家裡,沈廷筠跟她說對不起,說我愛你……誰也沒能料到,那是他們的最後一麵。
他們是父女,相處時間卻極少。
感情再淡,但血濃於水,這一刻,沈晚清還是潸然淚下。
沈晚清和父親和解,說出埋藏在心底的話。
她曾經恨沈廷筠,恨他不能保護母親,恨他不在自己身邊。
沈晚清恨了很多年,直到她決定花完錢就死的時候,她才放下心底的執念。
畢竟人一旦開始麵對死亡,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