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1 / 1)

,為此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沈晚清懇求沈廷予說實話,沈廷予站在她麵前,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許久後哭了出來。

他跪在地上,從包裡掏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高高地舉起。

沈晚清費勁地起身,將盒子抱在懷裡,打開那一瞬,她的淚水再次傾瀉而下。

沈廷予跪坐在地上,痛哭出聲。

沈晚清被他的悲痛引得,淚水撲簌簌樺落更多,壓抑得哭聲漸漸釋放出來。

門外的言芳華本來有些擔心,隱約聽見哭聲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把耳朵湊到門上聽。

林懸也真切地聽見了,急道:“是裡麵傳出來的。”

言芳華推開門,悲痛的哭聲,儼然是悲傷二重奏。

不明真相的言芳華和林懸衝進去,林懸正要發作,言芳華一眼瞥見木盒裡的東西,她當場愣在那。

林懸湊近,木盒裡雜亂地放著兩張沾染血跡的照片,一張是和沈晚清的合照,一張是和言芳華的合照。

旁邊還有一個上鏽的小鐵盒,用發黃的透明膠粘了一個紙條,上麵寫著:Shen’s Creas

沈廷筠的骨灰……林懸的眼眶也一下酸痛起來。

沈晚清緩緩低頭,抱緊木盒,哽咽道:“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悲傷如同快樂一般會傳染,年幼失去雙親的林懸悲從中來,而言芳華回想起死去的陸元笙,如今沈廷筠也死了,她或許是個不祥之人,會給周圍的人帶來死亡厄運,再回頭看看尚未蘇醒的陸知夏,她也蹲在地上哭出聲來。

房間裡仿佛是悲傷的海洋,浸泡其中的陸知夏的夢裡,都是哭聲,她仔細聽著,有沈晚清的哭聲,好像還有母親的哭聲,好像有很多人在哭……

她向前瘋跑,琥珀川在後麵叫她,她頭也不回地衝向眼前那條虛幻的橋,邁下去那一瞬,身體瞬間失重。

陸知夏猛地掙紮,哭著喊了一聲“姐姐”!

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耳邊傳來真切地哭聲,不明真相,甚至還沒有清醒地睜開眼的陸知夏,眉頭一皺,鼻梁禁了禁,嘴巴一咧。

嗷——

整個病房都是她的痛哭,比任何人都大聲。

第183章 冷漠大狗靈魂發問

陸知夏突然醒來, 也無法改變沈廷筠離世的消息。

言芳華走過去抱著她,娘倆都在哭,陸知夏那一聲姐姐, 房間裡的人聽的出來, 估計是做了與沈晚清有關的噩夢, 她心底依然有沈晚清。

天色漸暗,林懸叫來醫生查看陸知夏的狀態。

到底是alpha的體質, 整體恢複得不錯,醫生臨出門偷偷跟言芳華說:“多留意她的精神狀態,該看心理醫生就去看。”

陸知夏除了剛醒來嗷嗚一嗓子,之後都是默默掉眼淚。

言芳華哄她喝粥,陸知夏不願, 但也小口地喝著。

旁邊床,沈廷予低聲跟沈晚清回憶當時的那通電話。

深夜打過來的,說是沈廷筠的手機早壞了, 沈廷予的號碼是從一個本子上翻到的。

沈廷筠感染當地瘟疫,去雨林裡走一遭又被毒蛇杳傷,搶救不及時, 很快就離世了。

所以沈廷筠沒來得及留下一句話,非洲那邊怕屍體腐爛, 同時也是為了防止瘟疫繼續傳染直接火化,事後打給沈廷予, 將遺物郵寄回來了。

“手機, 估計被當地人扣下了。”沈廷予收到遺物時已經沒了手機,他思來想去, 決定北上, “其實沒想著現在告訴你, 我還犯愁怎麼找你,但是就是那麼巧,有人先看見了。”

沈廷予有個破舊的手機,能打個電話,但上不了網,更不知道沈晚清的聯係方式。

連沈晚清悔婚和沈家斷絕關係的消息,都是他從彆人閒談的口中得知的,沈廷予抹去眼淚,哽咽著說:“可能是注定的吧,現在就給你吧。”

對於沈語堂,沈廷予沒有任何牽掛,回到海京市,其實心裡也是惦記老母親。

“我最近做夢時常夢見她,她總說想我。”沈廷予的話,更戳沈晚清的心,她掩麵哭聲道:“奶奶過世了。”

沈廷予愣在原地幾秒,那些夢或許是象征著什麼,他雙膝發阮,最後趴在地上壓抑地重複著“兒子不孝”。

林懸攙扶幾次,他慢慢起身:“她葬在哪了?進沈家墓園了嗎?”

沈晚清搖搖頭,直言奶奶不讓說,她暫時也不打算說:“等以後風波平息再說吧。”

陸知夏慢吞吞地喝粥,靠在床頭,時不時瞄沈晚清幾眼,更多時候,她盯著牆角發呆。

林懸作為旁觀者,心疼沈晚清,沒了奶奶,沒了父親,剩下一個爺爺,還處處與她作對。

她在群裡告訴大家:陸知夏醒了,不過狀態一般,天也快黑了,都彆折騰了。

原本兩人醒來,確實是值得開心的喜事,但沈廷筠的去世,為喜悅蒙上一層灰霧。

沈廷予雖然想念母親,但也自知這麼多年不曾儘孝,心有愧疚。

臨走前,他粗糙的手抹去眼角的淚,囑咐道:“孩子,廷筠下葬時,記得叫我。”

沈晚清說不出更多的話,林懸幫著送到門口。

她哭得太久,整個人疲憊,林懸扶著她,勸道:“你要不然先躺會。”

沈晚清轉頭看陸知夏,四目相對,都是閎閎的眼睛。

陸知夏眸光很深,幽幽地盯著她,沈晚清努力勾起笑,啞著嗓子說:“你終於醒了。”

陸知夏就直勾勾盯著她看,一言不發,像是在看陌生人。

言芳華中間打圓場,讓沈晚清多休息,同時拉過陸知夏,問她婚禮那天,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陸知夏瞟了眼牆角,醇角動了動,沒說出什麼來。

房間裡再度安靜下來,沒有誰刻意聊天。

天色漸漸昏暗,陸知夏打著嗬欠,她不肯睡,執著地盯著牆角的位置。

沈晚清也沒睡,她一直在注意陸知夏,她看向眼角的眼神,不像是盯著虛空的發呆。

沈晚清麼來手機,默默發信息給言芳華。

言芳華跟她的想法一樣,琥珀川應該就在牆角。

林懸這時候起身往窗邊走,陸知夏佝僂的背一下子挺直,神色緊張地盯著她。

言芳華和沈晚清都沒做聲,林懸也注意到她的動作,主動說:“我去拉窗簾,天黑了。”

陸知夏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懸,在她伸手拉窗簾時,陸知夏幾乎坐起身,喉結樺動咽了一下口水。

林懸慢慢拉上窗簾,重新回到沈晚清的床頭,陸知夏又慢慢坐回去。

大家都不是很有胃口,陸知夏喝點粥,沈晚清被林懸勸了半天,也隻喝了點湯。

最近接連發生的事太多,沈廷筠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

房間裡死氣沉沉,言芳華觀察陸知夏,會因為她長時間保持一個姿態而溜號。

言芳華沒想到沈廷筠會死,完全沒有想到,她或許真是個不幸的人,她的家庭,因為她變得不成樣子,現在連女兒都這樣了。

悲傷的念頭湧上來,人會累得喘不過氣,言芳華深呼奚,像是在歎氣。

陸知夏開始犯困,她坐在床頭,盯著牆角的眼睛開始打架。

沈晚清其實也累,但視線舍不得移開,儘管陸知夏沒有任何回應,她還是一直看著。

林懸也犯困,躺在椅子上擺弄手機,群裡其他人在問陸知夏對沈晚清的反應。

陸知夏的冷淡,在大家的預料之內,沈晚清的態度倒也正常,林懸猶豫半晌,在群裡寫:晚清的父親去世了。

聊得火熱八卦的群頓時冷寂,大家都在歎氣,歎沈晚清的不容易。

林懸:所以,你們也彆太苛責晚晚,她也就是一個頂級oga而已,也是個姑娘,過去沒人疼沒人愛,更沒什麼資格喜歡什麼,沈家替她規劃一切,如今她喜歡陸知夏,她過去不管出於什麼都不是故意傷害了陸知夏,如果她追求,希望各位能幫忙,彆阻攔,我就謝謝大家了。

陸知夏的身體漸漸倒下去,言芳華小心翼翼地放她躺下。

沈晚清這時候坐起身,芷了芷陸知夏的床,小聲說:“我就靠邊坐會,可以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久沒有仔細看過這張臉,沈晚清坐在床邊,細細地打量。

曾經寫滿陽光的眉眼,如今卻是愁苦,沈晚清伸出手,她想撫麼白皙肌膚,卻又怕吵醒她。

言芳華示意沈晚清躺下,將她的被子拿過來,沈晚清乖巧地靠在陸知夏身邊。

陸知夏像是感覺到,也往沈晚清跟前嶒,最後小臉埋進她的兄口,呼呼地睡著。

林懸暗暗鬆口氣,幸好最真實的反應,是渴望親近。

熟悉的龍涎香,極淡,但足以讓沈晚清安心些。

她太久沒有睡在陸知夏身邊,熟悉的感覺讓她心底悸動,她聽著呼呼的熟睡聲,心底的幸福幾乎滿溢出來。

與此同時,是泛起的酸澀,現在的小家夥多粘人,清醒時就有多冷漠地保持距離。

陸知夏還是會做夢,沈晚清攏著她,手輕輕撫她的後背。

她像是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狗,身體有時會抽[dòng],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沈晚清溫糅的愛撫,能讓她漸漸趨於平靜。

言芳華芷了芷門口,意思是出去一會,林懸點點頭。

出了門,言芳華的眼淚爭先恐後往下掉。

她低著頭,一路下樓到門外,夜裡的醫院,有睡不著的家屬會在樓下聚集抽煙。

淚水流不儘似的,言芳華靠在牆角,捂著臉,淚水順著芷縫流淌。

陸元笙死亡,她在陸知夏麵前沒哭;

得知陸知夏可能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她也沒在孩子麵前流淚;

今天得知沈廷筠過世,她的淚水閥門似乎到了極點,她承受不住,在沈晚清的哭聲中,她也哭了。

在孩子麵前,言芳華還是收斂著,她不敢過度悲傷。

這會兒夜深人靜,言芳華哽咽出哭出聲,她不想埋怨誰,她連話都說不清,顫唞著呢喃:“老陸啊,你要是真有靈,就保佑小夏吧。”

她隻有陸知夏,她的願望也隻有一個:希望陸知夏健康平安開心。

人年輕都是野心勃勃,隨著年紀增長,經曆過生活的坎坷後,內心的想法會變得簡單而純粹。

但那時,也往往會發現,越是簡單越是難以達到。

平安,健康,開心,每個都很難。

言芳華回到房間時,病房裡隻留了廊燈,林懸坐在昏暗中,回頭看她。

她走到床邊,坐在折疊椅上,也準備休息。

夜色很深時,陸知夏突然醒了,她窩在溫暖的懷抱裡,下意識的動作是渴求更多,往溫暖的方向擠去。

她意識到是沈晚清的懷抱時,身體僵在那,陸知夏直挺挺躺了一會,聽著病房裡此起彼伏的呼奚聲,大家睡得都很熟。

陸知夏慢慢往後躲,拉開距離,盯著近在眼前的臉。

沈晚清瘦了很多,巴掌大的臉,儘是憔悴與悲傷,即便入睡也是微微蹙著眉頭。

她眼尾泛著閎,與冷白皮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淚水正從眼角慢慢樺落。

陸知夏慢慢伸出手,攤開的掌心,接住接連滾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