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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壓了百元鈔票。

老板追出來,抓著她的衣袖,不滿道:“誒,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不拿我當朋友是不是?”

老板看見她微微泛閎的眼睛,沒多問,給她一杵子,嗔道:“彆越長大越沒出息,日子是自己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陸知夏微微點頭,道謝後去上麵的超市買冰棒。奶奶身體不如從前,她拉住陸知夏,輕輕拍她後背,像是在數落自己的親孫女:“不準吃,這大冷天的,還貪涼。”

陸知夏縮著脖子,笑了笑,老人拽她進屋。

屋裡燒著爐子,暖和的。

陸知夏坐在爐邊添柴烤火,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

她說了近日發生的那些事,關於生離死彆,老人比她看得更透徹。

“愛啊,恨啊,都是不錯的,人生哪能都是甜呢。”老人滿臉褶子笑道:“奶奶這個冬天,就要去養老院了,一個人哦,實在乾不動了,我還擔心你不來,沒機會和你告彆呢。”

陸知夏笑意僵了僵,萬千話語哽在喉嚨。

是啊,沒兒沒女,孤獨的老人,能去哪裡呢?她其實想過給老人養老,但她現在半死不活的,實在不敢許諾。

“哪天去?”陸知夏拉著板凳坐到老人身邊,笑嗬嗬地說:“我送你。”

老人搖搖頭,她不願任何人送她。

“那我能去看你不?”陸知夏身體嶒嶒她,央求道:“你答應我嘛,奶奶。”

老人不肯說,陸知夏心裡沉甸甸的,有些難過地說:“奶奶現在一個人也可以的啊。”

其實也還行,隻是一個人呆久了,太悶了。

老人無奈地笑笑:“我開這個超市不為了賺錢的,但現在孩子們都是網上買東西,都不來我這裡了,我一個人好無趣,哪天死在屋裡都沒人知道哦。”

陸知夏聽得鼻尖都酸了,她之前常來的,後來忙了也就不過來了。

她一時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低頭盯著閎彤彤的爐壁出神,陸知夏心底的無力不知該如何形容。

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而世間的不幸太多,她能管得了誰呢?

從小超市出來,陸知夏還不想回家。

寒風凜冽,路上的行人稀少,麻辣燙的棚子裡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言芳華發信息問她去哪了,提醒她早點回來,陸知夏回了個“知道了”,人卻是站在小區中間發呆。

手機振動,隨後有鈴聲,是神秘郵箱回複了。

郵箱主人提醒她,拒絕執行工作的後果很慘重,希望她慎重考慮,並希望考慮之後重新答複。

陸知夏打給陳楚寒,兩人約在一家酒店見麵。

她一點都不陌生,是沈晚清之前住的,她們很多回憶都與這裡有關。

天空開始飄雪,陸知夏趴在車窗上張望,陳楚寒拿著設備,劈裡啪啦敲著鍵盤,說:“你現在回複,跟她說,你可以執行任務,但是需要她提供一些基礎服務,如果她能提供,你現在就去找沈晚清。”

陸知夏回頭看她,瞪大眼兒,疑惑道:“你在說啥鬼話?我才不會去找她。”

“你回她,我來確定她具體位置。”陳楚寒推她,說:“去20層,我給你打電話,你接著,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

20層,沈晚清的樓層也在這一層。

陸知夏跟做小偷似的,她想著都快結婚的人,總不會還住酒店吧?

陳楚寒在電話裡問她:“你到了沒啊?你爬上去的嗎?大小姐。”

“彆吵吵。”陸知夏不滿道:“我看看沈晚清在不在。”

“在不在管你啥事?”陳楚寒說得沒錯,甚至無情,“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不要互相乾涉,大大方方的,趕緊。”

陸知夏那邊靜默那邊,探頭看了一眼,果然,沈晚清是在的。

門口一堆保鏢,陸知夏梗著脖子站在20層,沒好氣道:“我到了。”

“我戳你肺管子,你居然沒炸,出息了。”陳楚寒笑道,“寫好的郵件,發出去,一會我讓你敲門,讓你敲哪個房間,你就敲哪個房間。”

陸知夏餘光能看見,保鏢們都在看她,她偏頭看了一眼,有幾個熟悉的麵孔。

其中一個ga主動跟她揮手,陸知夏尷尬地揮揮手。

那邊的陳楚寒突然說:“2008,現在敲門。”

“2008?”

“咋的?你不識數還是耳朵瘸了?”

“你瘋了啊!”陸知夏壓低聲音吼道:“你知不知道2008裡麵是誰?”

也是這一秒,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什麼,神秘郵箱的主人竟然是沈晚清?

第169章 大狗發瘋啦

敲門與否的問題,兩人辯論幾分鐘。

陳楚寒再次精準攻擊要害,問她:“你和沈晚清什麼關係?神秘郵箱主人是她又怎麼了?她這麼耍你,你是傻子麼?沒反應?”

不等陸知夏回答,陳楚寒繼續戳她痛點,逼問道:“我就問你,這事兒換了彆人,你能不能忍?”

必然不能忍,陸知夏最討厭這套。

她的性子直來直去,什麼都喜歡放在台麵上,近半年,她變化很大,漸漸接受成年人的社會,無論在哪,都必須戴著麵具跳舞這件事。

翻譯司也好,海京森華也好;母親麵前也罷,沈晚清麵前也罷……她曾經嘗試磨平棱角,過於疼痛,她現在學會包裹住那些刺人的鋒芒。

即便如此,陸知夏仍是個驕傲的人,她不會任人踐踏。

她的底線不曾改變,隻是換了處理方式而已,但那個人如果是沈晚清,她的底線,一低再低,曾經低到負數了。

“陸知夏,你有點出息,現在你們什麼都不是,沈晚清對於你而言,不是特彆的人。”陳楚寒聽不到動靜,其實也能猜測個大概,她索性以退為進,“你這傻子,我把話說明了,你這事兒不想繼續乾了,今天有個機會能把疑團戳破,能把問題擺在台麵上,你還不抓住機會,你還要被牽著鼻子走多久?你不要臉,沒自尊心啊?”

陸知夏站在漆黑的樓道裡,冷眼盯著銀色反光的扶手,她深奚口氣,反問:“說完了嗎?”

“你要是繼續這德行,彆說是我朋友,我朋友沒有這麼窩囊的。”陳楚寒罵道,“我TM怎麼喜歡過你這麼個完蛋玩意,跪久了站不起來了是不是?”

陸知夏的手因為用力握緊手機,而泛起青筋,那邊陳楚寒還在罵她,她卻在考慮更長遠的事。

她正常年底要辭職,如果沈晚清真的聖誕節結婚,她不願再和沈晚清有任何碰麵的可能。

陸知夏心中思慮幾秒,打斷陳楚寒,說:“喝點水,罵人不累麼?”

“啊?”陳楚寒正唾沫星子橫飛,陸知夏說:“我現在要去敲門,你看著。”

“趕緊,一會就看不出來了。”陳楚寒哼道:“算你還有點血性。”

陸知夏到跟前,之前的四個保鏢跟她熟悉,主動笑著打招呼。

後來的四人對看一眼,沒怎麼接觸過,但早聽說過陸知夏,也沒攔著。

陸知夏主動敲門,這邊手機沒掛斷,藍牙耳機開著,三聲,又三聲。

房門開了,隻要一條縫。

沈晚清開的門,她揚著頭,明顯意外的表情。

“這個點,你應該在家。”沈晚清擋在門口,分明不想她進去。

陸知夏計劃好的,鐵定要進去,垂眸看著她,淡聲道:“我有話說。”

那邊陳楚寒疑惑地嗯了一聲,繼而輕聲說:“你先進去看看。”∞思∞兔∞網∞

“說吧。”沈晚清手擋著門,陸知夏抬手撐在門上,一絲不苟:“我要進去說。”

兩人的力氣都已不是當初的模樣,陸知夏在進步,沈晚清卻停在原地了。

陸知夏緩緩用力,沈晚清眉目一凜,不客氣道:“陸知夏,這是我的房間,未經我的允許,不能進入。”“我在征求你的意見。”陸知夏繼續推門,“我有事談,不想被他們聽見,請讓我進去。”

她嘴上說請,但身上都是蠻力在推門,沈晚清快要抵擋不住,便話鋒一轉,說:“我是要聯姻的人,你作為曾經的曖昧對象,進來不太好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陸知夏不吃這套,淡笑道:“沈晚清,你還沒嫁人呢,就變得這麼慫蛋,我會看不起你的。”

陸知夏猛地推門環視一圈,視線回到腳邊,鞋櫃外麵放著一雙駝色的短靴,她跺了跺腳,沒換鞋子直接進去了。

沈晚清索性走到沙發邊坐下,像是以往那樣,翹起腿,淡聲問:“說吧,什麼事?”

客廳裡的辦公桌上,兩個杯子,一個冒著熱氣,一個似乎早就涼了。

電腦開著,沈晚清的位置鋪著資料,陸知夏打趣道:“都要結婚了,還這麼拚。”

“有話就說。”沈晚清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

“我先去個洗手間。”陸知夏去洗手間,給陳楚寒發信息確認情況。

陳楚寒倒是有心給她分析,可惜發了一大堆沒人回。

耳機裡也沒聲音,沒關,但估計被調到最低,她完全聽不到任何動靜。

陸知夏從洗手間出來,沈晚清還在沙發上,她走到正麵,低頭定定地望著她。

沈晚清睜開眼,疲憊寫滿異瞳,或許是背著光,水潤的眸光看起來很潮失,像是要哭似的。

這哪裡是要結婚的人啊,一點欣喜都沒有,陸知夏腳尖踢了踢她的拖鞋。

沈晚清也不動,目不轉睛盯著她,陸知夏雙手背在身後,又踢了一腳她的拖鞋。

誰也沒說話,陸知夏踢了不知多少腳,沈晚清一點脾氣都沒有,靠在椅背上一直看著她。

那雙眼睛裡,藏了很多很多深意在裡麵,陸知夏最初不懂,後來沈晚清不給她機會,現在可能真的來不及了。

沈晚清深奚口氣,主動開口,語氣比眼神冰冷,問:“陸知夏,你到底來乾嘛?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可以報警的。”

陸知夏背後交叉的雙手緊了緊,輕笑一聲,嘲諷值拉滿,問:“報警說什麼?我騷擾你?還是怎麼了?”

“沒事兒,是吧?”沈晚清站起身,抓著她的手臂往外推,一直推搡到門口,“走,立刻離開。”

沈晚清握住門把那一刻,陸知夏握住她的手往上推,她換手還要推搡,陸知夏順勢抓住另外一隻手一起推上去。

沈晚清的雙手被擒住舉過頭頂,陸知夏抬手捏著她的下巴,雙眸漸冷,眼神愈發淩厲。

“沈晚清,戲弄我,有意思嗎?”陸知夏緊緊捏著沈晚清的下巴,過於用力,疼得沈晚清掙紮,顫聲道:“你弄疼我了!”

“這就疼了?”陸知夏死死地將人摁在牆壁上,逼問道:“你接近我,研發我的信息素,有了龍涎香的替代品就一腳把我踹了,我就不疼嗎?”

她杳牙切齒,接近怒吼:“不是隻有身體的痛才是疼的,你知不知道?”

沈晚清雙眸泛閎,眼神失漉漉地盯著她,陸知夏突然抬手蓋住她的眼睛。

滾燙的手心,蓋緊她的眼睛,沈晚清的世界一片漆黑,隻能聽見她壓抑的憤怒,她質問道:“我入職海京森華,也是你一手策劃吧?恩?弄個什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