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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隻剩下她們時,陸知夏正蹲在地上查看被砸壞

的地板。

“我來找人修。”沈晚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蹲在那,回頭看她,語氣還算溫和:“不用了,我來吧,今天謝謝了。”

“我來找人修。”

“我說了不用,”陸知夏忽然想起什麼,起身看她:“你今天怎麼那麼巧,會在我家樓下?”

“我來找人修。”

“……”

陸知夏拗不過她,又氣又無奈,說:“我給言教授打電話,看她讓誰修。”

言芳華接到電話時,確認她們都沒事鬆口氣,數落陸知夏不乖,說:“我都說了讓你在家,你還跑出來。”

“我不是小孩子了。”陸知夏說明情況,讓言芳華放心,國內有她,畫廊就沒事,“打電話,一是看你怎麼樣,二是我要修葺畫廊,沈晚清非得跟我爭,你做決定吧。”

言芳華的狀態聽起來不錯,她不需要跟女兒解釋抄襲的事,她的女兒會相信她。

至於修複畫室,言芳華也沒猶豫,說:“那就讓晚清修吧。”

“媽……”陸知夏無奈,“我才是你親女兒,你不麻煩我,麻煩外人?”

外人,陸知夏說完就感覺不對,果然沈晚清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那邊言芳華嗔道:“什麼外人啊,那是你姐姐,你甭管了,我會和沈晚清溝通的,你好好上班,好好休息,不要熬夜,也不要往外跑。”

言芳華說了一通,催促陸知夏該乾嘛就乾嘛去。

沈晚清留在畫室,幫言芳華善後,她這次打算徹底點,畫廊暫時關閉。

房間裡隻剩她一個人,沈晚清靠著牆壁,輕聲道:“對不起。”

“那倒不必。”言芳華不領情,“咱們之間不必這樣,再者也不是你的錯。”

“和誰有關,你知我知。”沈晚清揉揉眉心,長長地歎口氣,那頭的人詫異道:“你怎麼回事啊?我不在,你情緒這麼低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我了怎麼的?”

這話逗笑沈晚清,她走到窗邊望著樓下,陸知夏在樓下,正拎著掃把打掃衛生。

“言教授。”

“恩。”

“我很著急。”

“急什麼?”

“就……”她頓了頓,說:“我本來想等你畫展歸來,當麵說的。”

“怎麼了?”言芳華察覺到不對,問:“你跟我說說,我沒事的。”

沈晚清深吸口氣,趴在窗邊看著樓下的人,撿起地上的一個小磚頭,揚手丟進遠處的垃圾桶。

“您先跟我說說抄襲的事吧,查得怎麼樣?”沈晚清擰眉,試探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不需要。”言芳華寬慰道:“放心吧,我沒做過的事,沒什麼可怕的,你說說,什麼事?”

“恩……”沈晚清拉長音,咬著醇,半晌說:“我想在海京森華開個原生態的奶茶店,所有的用料都用最好的,你覺得怎麼樣?”

言芳華和她認真分析討論10分鐘,結論是可以做,但是前期不能指望賺錢。

“我知道。”沈晚清很清楚,不僅不能賺錢,而且還要賠錢,“但我想開。”

言芳華讓她考慮好,自己決定,轉而又納悶道:“你又不愛喝這個。”

她確實不愛喝,此刻樓下的人,打掃完跑對麵買一堆奶茶回來。

她邊走邊呼嚕嚕地喝,其他的都送給畫廊的工作人員。

“那行,你開的話,資金有問題嗎?”言芳華問罷,不等沈晚清回答,繼續說:“我有很多地皮,你放心。”

沈晚清眼眶泛酸,笑著道謝,那邊言芳華繼續說:“晚清,你不想說沒關係,當你想說的時候再說,但是不要一個人悶著,我也是這樣跟小夏說,你們兩啊,心思都挺重,很累的。”

沈晚清嗯了一聲,聽見敲門聲,陸知夏探頭對上沈晚清淡淡的眼神,她語氣不善,很凶,卻說著軟話:“看什麼看!給大家買奶茶順便帶給你的,去了茶底,有麻薯和芋泥,還有小芋圓,我勸你識相點,不要說不喝。”

人說完,放下奶茶走了,言芳華歎口氣,無奈道:“我就該猜到的。”

沈晚清沒做聲,趴在窗邊繼續看,很快,陸知夏的身影出現在樓下,她撕開蓋子,將杯底的芋圓倒進嘴裡,然後照著垃圾桶比量幾下,最後穩準地投進去。

有一說一,她的投擲技術真的很不錯,剛才那一磚頭,堪稱離奇的準。

言芳華語重心長道:“晚清,跟我說吧,是不是和小夏有關?”

她猶豫半晌,恩了一聲,問:“您聽說過琥珀川嗎?”

第124章 當姐姐崴腳時

下午2點的日頭, 曬臉。

陸知夏頂著大太陽,跑了一趟家居店。

言芳華讓沈晚清操辦,她不甘心, 又跑來看價格。

一下午, 陸知夏跑了幾家店,把價格彙總,優缺點寫好,一起發給沈晚清。

她寫道:貴的是好, 但也得控製成本,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沈晚清客氣地回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沈晚清大致翻了翻, 一眼明了,她從中選擇兩家,作為最終選擇發給言芳華。

言芳華誇她辦事麻利,她回道:這都是您的乖女兒整理的, 我不過是在她的基礎上加工。

末了,言芳華勸沈晚清:急不得, 急中出錯,後悔都來不及。

沈晚清靠著椅背歎口氣, 她坐在車裡,失神地盯著窗外交錯的人流。

暮色降臨,繁華都市的夜生活, 在市中心剛剛拉開帷幕。

她腦海裡回想下午和言芳華的對話,言芳華不知道琥珀川。

家裡出事前,陸知夏性格很好, 朋友也多, 言芳華都記不過來。

琥珀川的名字特殊, 她若是真的聽說,勢必有印象,她推測:“這可能是哪個朋友的名字,我不認識罷了。”

沈晚清提醒言芳華:“就是她父親出事前後,她有沒有頻繁提起朋友什麼的?”

言芳華記憶中是沒有的,但又不敢確定,她當時回來處理完喪事,又出去忙。

後來是陸知夏狀態越來越不好,老師給她打電話,她才趕回來,進而換房子搬家。

“或許那段時間,她認識的朋友?”言芳華納悶沈晚清為什麼提及,卻沒細說,“那等你回來再說。”

言芳華提議讓沈晚清問問秦箏和江夢萊等人,她們算是親近的關係,尤其秦箏,認識很久了。

沈晚清開車回到公司,翻閱陸知夏回複的郵件,結尾那句,她也看出她的真正意思:技術總監必定是提前知道什麼,早就做好準備,收到她郵件,他幾乎秒回,暴露了這一點。

秦箏接到沈晚清的電話時,有些意外,搶先開了口,說:“我上次跟您說過了,我和顧硯明隻是偶然機會認識,現在也不是特彆關係。”

“你認識琥珀川嗎?”沈晚清等她說完才開口,“或者說,你有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鹿鹿的朋友,我聽說過。”秦箏反問道:“怎麼了?”

“見過麼?”

“沒有。”秦箏也是聽陸知夏提起過,“她家出事那會,我在外地,聽說她父親去世,我去找她。”

秦箏找了好幾次,陸知夏才開門,她怕她一個人害怕難受。

“她跟我說琥珀川會過來陪她,不讓我折騰。”秦箏當時臉皮也薄,陸知夏幾次拒絕,她也就沒再去了。

至於葉瀾西、江夢萊等人,壓根沒聽說過琥珀川。

江夢萊半開玩笑,說:“是《千與千尋》裡的琥珀川嗎?”

沈晚清問了一圈之後,開車去秦箏家。

秦箏還沒下班,她在樓下找一處樹蔭坐會。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沈晚清起初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她循著香找到工程圍牆工的牆根。

她揚起頭,嗅到漸漸濃鬱的香,沈晚清退後要助跑,保鏢擋在前麵,低頭看她的高跟鞋。→思→兔→網→

他們怕她崴腳,蹲下`身給她踩著,沈晚清直接蹬掉鞋子,一陣風似的刮過跳上牆,保鏢們看呆。

牆頭底下,是一個天然的小草窩。

陸知夏躺在厚草墊上,周邊的枯黃的高草叢,密而厚實,像是門簾,遮風避日。

陸知夏側躺著,細聽有勻稱的呼吸聲,人是睡著的。

有家不回,來這裡睡覺,沈晚清坐在牆上看著。

直到陸知夏翻身似乎要醒了,她跳下牆,好巧不巧,踩在自己的高跟鞋上。

腳踝直接扭到,她叫出聲,隔壁的人撲棱一下坐起來,叫了一聲:“沈晚清!”

她當下忍著疼,擰眉暗暗無語,居然又被發現了。

她等著陸知夏翻過來,卻聽見陸知夏心有餘悸地呼口氣,說:“幸好是個夢。”

她揉著惺忪睡眼,瞥見角落的人,納悶道:“琥珀川,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琥珀川靠在邊角的位置,問:“夢見什麼了?”

陸知夏夢見沈晚清身處危險,打個嗬欠道:“夢見她有危險,嚇我一跳。”

“你果然還是很在意她。”琥珀川有些無奈。

陸知夏嗯了一聲,說:“我能感覺到,她也是在意我的,可能沒辦法吧。”

琥珀川問她恨不恨沈晚清,陸知夏搖頭,她從來不恨她。

她沒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其實杳牙可以接受,但喜歡的人跳入火坑,她得眼睜睜看著,她為此難過。

“與其說恨,不如說生氣。”陸知夏不理解,為什麼沈晚清都不抗爭,“她那麼強大,至少要反抗下試試啊,換了我是

沈家人,”她哼道:“我折騰不死他們。”

琥珀川總結,沈晚清內心沒有強烈到非要不可的人或者物品,就像是瀕死的人,沒有深到骨髓的執念,總是會輕易放棄生命。

陸知夏酸溜溜地說:“你就是想說,沈晚清沒那麼愛我,我知道。”

琥珀川笑出來,說:“對啊,她對你有在意,但絕沒有你那麼深,我勸你想好,也勸你有點出息,做人要狠一點,要自私些。”

陸知夏準備回家,琥珀川站在牆根心疼道:“天氣漸漸冷了,彆在這裡睡,回家去,聽見沒?”

她坐起身,長舒口氣,扒拉腦袋上的雜草,說:“我這不是想她想得難受。”

陸知夏好像落下病根,隻要和沈晚清有關的情緒積壓到一定程度,她在房間裡待不下去,隻覺得悶得慌,她抬頭看天,說:“老天救我,至少我躺在這裡,心裡堵著的那口氣,能慢慢順過來。”

琥珀川催促她回家,她跳上牆,伸手說:“一起走吧。”

“你先走,我隨後。”琥珀川擺擺手。

陸知夏跳下牆,瞧見不遠處的車子,沈晚清的,她站在車邊,正和秦箏說話。

正趕上沈晚清微微側身,她下意識躡手躡腳躲在樹後邊。

什麼都沒聽見,但通過她們的動作,秦箏的表情及沈晚清的側臉,陸知夏認真地分析劇情。

沈晚清和秦箏談話似乎不太愉快,秦箏的臉都紅了。

之前沈晚清找過秦箏,這次又來,到底什麼事啊?

最後,秦箏上了沈晚清的車,一起走了。

陸知夏直起腰身,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