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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

“我知道,她的香淡而溫和,柔而不散。”

“是的,現在你調製出來的香,芬芳馥鬱,過於濃烈。”

林懸有些挫敗,歎聲道:“確實,我抱著僥幸心理叫你來,其實猜到你會感覺很不一樣。”

“你也彆急了,”沈晚清安慰她,“你先度過二次分化再說,我不急。”

林懸靠著牆壁,揉了揉發絲,打了個嗬欠,說:“是,我現在很焦躁,安不下心來。”

沈晚清問起二次分化前期的安排,林懸點頭稱道:“采購完了,未來,我和關秀荷會在一個房簷下,反正我們兩屬性一樣,不會有什麼危險。”

沈晚清從她這裡離開,又回到畫展。

言芳華張羅晚上一起吃飯,陸知夏本來幽怨,聽說沈晚清回來,立刻喜上眉梢。

言芳華大眼盯著她,她意識到什麼,小臉垮下來,又作出不開心的樣子,其實心裡樂開花。

晚上,沈廷筠也一起用餐,他也瞧見陸知夏眉梢的傷,不像是一般人那麼說長問短,簡單問了幾句。

陸知夏倒覺得不用寒暄,挺好的。

席間聊了今天的畫展,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大部分畫作都已經被預訂。

按照言芳華的估算,明天畫展最後一天結束,所有畫作都會找到合適的家。

究其原因,今天沒有被預訂出去的,是言芳華不滿意買家,不肯出手。

所有的畫作收入,言芳華會按照既定的想法,全部捐給希望小學。

沈晚清也是今天才知道,後續的款項會捐出去,她提出購買剩下的畫作。

言芳華沒同意,直言道:“你們企業家想做慈善自己做,這是我們藝術圈子裡的,湊不到一起。”

像沈晚清這類成功人士,想通過言芳華的渠道做善事,不在少數,她有自己的原則,一概拒絕。

陸知夏安靜吃飯,小爪子不安分,在大腿邊劃拉來劃拉去,碰到沈晚清的手,偷偷抓住。

幸而沈晚清飯量不大,要不然兩個右撇子,總有一個不能吃飯的。

言芳華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聊起沈家給沈晚清安排的聯姻。

沈廷筠抬眸,看了一眼沈晚清,她意會地接過話茬,溫和道:“家裡確實給安排了幾個聯姻對象,暫時隻見了顧硯明。”

席間便聊起顧硯明,沈晚清沒做過多評價,隻表示不太了解。

“你不能真的隻考慮聯姻,也得考慮自己,折中選擇。”言芳華操心道:“這是一輩子的事,兩個人得能聊得來。”

沈晚清勉強地笑了笑,如實說:“您說得對,我會慎重考慮的。”

言芳華還想再聊,沈晚清主動轉移話題,說起第二天畫展的安排,是否需要她們過來。

言芳華就此聊畫展,沈晚清鬆口氣,桌底下的小狗快把她的手攥出水來。

當然,沈晚清也回握她的手,怕暴躁狗子一言不合就把餐桌掀了。

陸知夏吃完,主動提出要去外麵透透氣,邀請沈晚清一起去。

兩人出去後,言芳華低聲歎道:“你這父親當的,太不儘職了,她聯姻的事,你都不問問。”

沈廷筠無奈地笑,說:“小時候就沒管過,現在又憑什麼管呢?”

“那不是管,是關心,”言芳華的想法和他相反,“正因為小時候沒關心,現在才要彌補。”

“我的關心,沒有任何意義。”沈廷筠放下筷子,有些無力道:“我其實也試著和父親談過話,但晚清的婚事,不由我做主,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言芳華唉聲,她心疼沈晚清,但是作為“後媽”,確切地說,作為一個連結婚證都沒領,隻是名義上的聯姻後媽,她不好多管閒事。

沈廷筠喝口水,跟她商量道:“我明天的票,不能陪你了,要不然讓她們過來?”

言芳華搖頭,笑著說:“這麼多年,小夏不在身邊,我一個人都過來了。”

沈廷筠抿抿醇,欲言又止的表情逗笑言芳華,無奈道:“咱們也不是外人,你有什麼話直接說。”

他低下頭,溫潤地低聲說:“我走了,晚清就一個人了,當然我在這裡,她也是一個人,我是想說,”他抬眸,黑眸泛起潮失,懇求道:“我想說,我不在的時候,多叫她過來吃飯也是好的,她這孩子很難主動走近彆人,也抗拒外人靠近她。”

依照沈晚清的身份,她該是好友成群,至少虛假朋友也有一群,但是她常年獨來獨往。

“一直在她身邊的人,你應該見過了,是那四個保鏢。”沈廷筠皺起眉頭,“那是沈家派來的人,說得好聽是保護她,其實就是監視。”

言芳華臉色愈發嚴肅,詫異道:“我還真沒想到,我聽晚清說,也是說保護她。”

沈晚清不愛說,不愛解釋,按照大家最直觀的認定去表達,大家也就順理成章地接納她的說法,達成某種錯誤的共識。

兩人在房間裡聊天,樓下的兩人站在樹蔭下,陸知夏不老實,非要從後麵抱她。

沈晚清拍地鼠似地拍她,她嘻嘻哈哈不當回事,最終還是得償所願地攬人入懷。

“姐姐,你還要繼續相親嗎?”陸知夏低聲問。

“不相親了。”

陸知夏立即開心,鬨著要琴她。

兩人正鬨騰,沈晚清聽見腳步聲,提醒道:“有人下來了。”

陸知夏立即拉開距離,沈晚清淡淡地覷著她做賊心虛的樣子。

言芳華送沈廷筠下來,沈晚清提議送他回去。

沈廷筠有些受寵若驚,他們是父女,但幾乎沒有親人間該有的溫情。

沈廷筠怕麻煩了沈晚清,言芳華從中搭話,說:“那就讓晚清送一下,明天要是有時間,晚清沒準還能送你去機場。”

沈廷筠要拒絕,沈晚清卻接話道:“可以送的。”

回家路上,沈廷筠坐在副駕駛,沈晚清開車。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麵跟著的車,輕輕歎了口氣,呢喃道:“差不多20多年了吧?”

沈晚清知道他在說後麵的四個保鏢,應聲道:“恩。”她從最初的抗議,到現在的順從接受,也是花了些時間。

沈晚清話少,沈廷筠有過之無不及,一直到酒店門口,車子停下。

言芳華那裡,雖然說聯姻,但並沒有夫妻之實,所以也不可能住在一起。

他每次往返,短暫停留,都隻在酒店。

沈晚清主動說:“不想去爺爺那,下次就去我那,不必住在酒店。”

這一次呆的時間久些,還是沒離得了酒店。

沈晚清曾經提過可以過來住,沈廷筠拒絕,她沒再提這次,她說下次。

沈廷筠低著頭,輕聲道歉。

彆人父女團圓,和諧溫馨。

她們見麵,生疏得像客人,父親總是在道歉。

“沒事。”沈晚清打開車鎖,一同下車,“我送你上去。”

沈廷筠不依她,他們在門口分彆,沈晚清站在夜風裡,臉色依舊很淡,聲音也輕,說:“明天我送你。”

離彆,與沈晚清而言,是再熟悉不過。

翌日的機場,送彆父親,卻是第一次。

沈晚清站在父親後麵,等著他安檢。

身後是一對父女,似乎是一起出去旅遊。

女兒很開心地挽著父親的手臂,親昵地交談。

父親則是滿臉笑意,時不時提醒女兒,異地他鄉要注意些什麼。

沈晚清的手心裡空蕩蕩,視線下移,望見了父親的掌心。

她的記憶裡,沒有任何親情的畫麵,不曾與父親牽手,不曾依偎在母親身邊。

她出生後便像是個獨立的人,獨自成長,有人管著她的衣食住行,但也僅僅是這些表明的東西。

如果說人的內心有一個叫做情感的盒子,那麼沈晚清的盒子裡關於親情部分是空的。

“晚清。”父親叫她。

“恩。”她抬頭。

“那我走了。”父親回身,工作人員正在檢票。

“好。”沈晚清不曾送過誰,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清了下嗓子說:“照顧好自己。”

沈廷筠拿著票走進去,繞到旁邊的鐵欄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晚清穿過人群,走到他的對麵,沈廷筠有些哀傷道:“你才是要好好照顧自己。”

沈晚清說好,不管沈廷筠說什麼,她都說好。

最難過的,最悲傷的,最痛苦的,最難捱的……不管什麼事,隻要沈廷筠說給她,她都說好。

四目相對,周遭似乎突然安靜下來,世界也小到隻有她們視線之內。

沈廷筠手機振動,他翻出來,言芳華已經發來幾條消息。

第一條:難得你們有時間和空間獨處,好好把握機會。

第二條:你是父親,她是孩子,你應該成為親情裡的主導者。

第三條:臨彆時的擁抱,不難的,試一試。

第四條:如果我的男子漢再勇敢一點,記得跟晚清說一句,晚清,爸爸愛你。

沈廷筠心裡五味陳雜,心跳得有些快。

他抬起頭,沈晚清剛好將視線從遠處收回來,她主動說:“你進去吧,我走了。”

沈廷筠唇角動了動,叫住轉身的人,聲音發顫:“晚清!”

沈晚清回眸,表情淡淡的,她大多時候都是這個表情,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

他主動伸出手,說:“要抱一下嗎?”

沈晚清明顯愣了愣,四十多歲的男人,臉頰迅速紅成一片,垂眸又說:“可以抱一下嗎?”

她遲疑,卻也慢慢走到他身邊,隔著鐵欄,男人高大的身軀湊過來。

他的懷抱寬敞結實,卻不似陸知夏的懷抱那般溫暖。

這一刻,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啊,原來父親的懷抱是這樣的,那種莫名的安心,她隻能從陸知夏身上感受到。

仔細算來,她記憶中,第一個給予她擁抱的人,是陸知夏。

她有些愣然地窩在她懷裡,男人的胡子嶒了嶒她的發絲,很低的聲音說:“晚清,爸爸愛你。”

他用力按了按懷裡的瘦削的身體,緊緊地抱一下,又放開,轉身大步離開。

沈晚清的視線漸漸模糊,溫熱的液體淌下來,她伸手摸了摸,是眼淚。

周邊潛伏已久的媒體,找機會往跟前湊,就等沈晚清回頭那一刻。

沈晚清的手被人輕輕握住,她回身,一個高挑的身影圈住她,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來,壓在她的頭頂,熟悉的龍涎香,渴求的安心,小狗才有。

陸知夏回身時,冷冷地盯著媒體的方向,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們放下攝像機。

沈晚清被擋的嚴嚴實實,他們不死心,但見陸知夏眉目鋒利,眼神如刀,有些忌憚。

隨後,有四個保鏢穿過人群到達媒體跟前,這幫人隻好主動轉身離去。

回到車裡,沈晚清靠在陸知夏懷裡,半晌情緒平靜,悶聲道:“他說他愛我。”

“那多好啊。”陸知夏低頭笑著說。

“我不稀罕他的愛。”沈晚清哭過之後,眼睛泛紅,但語氣更加冷漠。

“那你稀罕誰的?”陸知夏低頭看她的臉,她抬頭認真盯著深邃的五官,掛著淚痕的眼裡滿是赤誠,認真道:“你的。”

第86章 O裡O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