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頁(1 / 1)

灰色童話[無限] 龍柒 4386 字 6個月前

意到了她視線的躲閃。秦步月不敢看孫楠睿,她畏懼這可能的真實。

孫楠睿爽朗地向她問好。

秦步月低聲道:“你好。”

孟博斐接過了話頭:“彆總玩手機,好好值班。”

孫楠睿一激靈:“沒、沒玩啦。”

孟博斐:“去裡麵修行。”

孫楠睿立馬垮掉:“老大……”

孟博斐眉峰一揚,孫楠睿立正敬禮:“收到!”

孟博斐回身時,看到身後的小姑娘滿眼是藏不住的懷念和不敢靠近。

他心咯噔了一下,知道在另一個世界,海哲出事了。

孟博斐眼睫微垂,帶著秦步月進到了幽靜的圖書館。

他拉開了一把椅子:“坐。”

秦步月坐下後,孟博斐坐到了她對麵,看向她眼睛:“這裡的書,都看過嗎?”

秦步月搖了搖頭:“幾乎沒看過。”

孟博斐一怔:“你入會沒多久?”

秦步月大體講了自己的情況,隻是在涉及集訓相關後,她像被卡住了喉嚨般,沒法用文字去表達。

孟博斐及時製止:“說不出的不必說,這也是對你的保護,再者未來是不可預知的,強行推演往往意味著更沉重的代價。”

秦步月點點頭,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萌新了,她了解文字的力量,知道自己的言語會驚動不該驚動的。

本源之主的強大,她早就有所見識。

孟博斐又問她:“你剛融納了【靈活】?”

秦步月:“嗯。”

孟博斐:“介意我看一下嗎?”

秦步月:“沒事。”

孟博斐眼鏡鏈上有水光劃過,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現在他深邃的黑眸中,他發動了【博聞強識】,打量著秦步月的精神體。

秦步月對他沒有絲毫隱瞞,完全將自己的精神體狀態呈現給他,甚至連兵聖手書和【春秋筆法】都沒有隱瞞。

孟博斐收了【博聞強識】:“聖人手書?”

秦步月:“半部。”

孟博斐:“兵聖?”

秦步月:“對。”

孟博斐:“你知道它之前在哪兒嗎?”

秦步月心領神會:“王家?”

孟博斐:“嗯。”

秦步月蹙了蹙眉,立刻道:“可是這半部,早在十多年前就……”

孟博斐:“是的,十多年前就開始了。”

秦步月很快就想明白了,誠然,白千離是通過《小紅帽》和王伊之搭上了線,但這不意味著白千離沒有接觸過王家。

白千離早就和王家勾連,甚至連這次算計白伊,都是兩者合作才能達成。北城可不隻是有王家,還有孟家,白伊私自跑出來,要瞞著的可不隻是王家。

秦步月終究是忍不住了,她問道:“會長先生,人格場到底是什麼?”

真的有平行世界嗎?

文明之水連接的無數個平行時空?

那進入人格場的意義是什麼?

迷失與不迷失的區彆又是什麼?

孟博斐從書架中抽了一本書,解了上麵的權限限製,推給秦步月:“這是我母親寫的。”

秦步月看向了書的封麵:“火種”的唯一性,人格場淺析。

淡淡的熟悉感襲來,秦步月想起了最初了解先行者世界時,提交的那一份份報告。

會長先生的母親,很是博學多識了。

翻開第一頁,秦步月怔了下,她看不懂,每個字都認識,湊一起又隻覺腦袋嗡嗡作響,無法思考與理解。

孟博斐:“用精神線去閱讀。”

秦步月:“哦對!”

孟博斐笑了笑,等著她看完。

秦步月很快就“看”完了,這種閱讀方式非常省時間,就像之前看《小紅帽》一樣,瞬間傳輸到腦子裡,理解得非常透徹。

王照之是會長先生的母親,她也是一位“火種”,她一生致力於研究文明之水,研究人格場,研究“火種”。

不可捉摸的人格場,吃掉了無數的先行者。而這是人格修行路上必經的檻,誰也逃不開,且沒誰能幫助誰,隻有獨自麵對。

王照之是王家的上一代“世傳”,她憑借著數千年的‘知識’與‘閱曆’,探討了“火種”在文明之水的唯一性。

文明之水連接著平行時空,這對於低階修者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但對於高階修者來說,不是秘密。

這也是修者們難以走出人格場的根源之一,再怎麼構建都是虛假,唯有真實才能徹底將人迷惑。

這邊是真實的,那邊也是真實的……

這樣的選擇才是艱難的。

王照之這本書,講的是“火種”的唯一性。

不同於其他人格修者,在文明之水的平行時空中,每個“火種”都是獨一無二的。

普通的修者,在萬千平行時空中,都有一個自己。

“火種”不是,他們隻有一個,出現在這個時空,就不會出現在另一個時空。

王照之甚至解析了“火種”為什麼會生來有那樣驚人的精神體,因為集中了無數個自己的精神體。

簡單來說,以精神體為坐標的話,普通人分散成了無數個自己,散落在萬千個平行時空中,所以在某一個時空中的自己,精神體細小、孱弱或者渾濁。

“火種”不同,他們從出生就沒有分散,這是凝聚了所有自己的精神體,無比龐大、純粹和精湛。

書本的最後,王照之給出了一個結論:唯一的“火種”不存在迷失,他們可以自由地選擇“世界”,隻是他們總會清醒。

第220章

對於這個結論,身為“火種”的秦步月,很快發現了異常。其實她對整本書都感到費解,這是一本偏學術的書籍,有一定的閱讀門檻,秦步月雖說看完了,但因為“閱曆”的緣故,很多地方都存疑。

這就像看一本數學係的高級論文,首先得把高等數學給摸透了才能看懂,而秦步月壓根不懂微積分。

隻看結論的話,她實在是太困擾了,合上書本就問道:“唯一的‘火種’?”她不必拿自己舉例子,單單是孟博斐這邊有兩個例子。

王照之和王伊之都是“火種”,如果無數個時空中,都隻有一個代表著王照之和王伊之的“火種”的話,那為什麼秦步月知道的兩個世界中,都有她們?

尤其是王照之,倘若無數個時空中隻有她的話,那怎麼解釋無數個時空中的孟博斐?

王照之和王伊之是唯一的,可王照之還生下了孟博斐。

即便不想那麼遠,又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這是秦步月能問出口的:“兩邊世界都有照之前輩和白伊小姐。”

孟博斐:“時間。”

秦步月一怔。

孟博斐耐心給她解釋道:“不要被時間束縛了思維,就像你現在也跨越了時間。”

秦步月的確跨越了時間,拿她和會長先生的年齡差距離,她在自己的時空,兩人相差十一歲,在這個時空,他們隻相差七歲。

孟博斐繼續道:“唯一性和同時存在並不矛盾。”

原來是這樣,秦步月依舊有些難以理解,但可以想象了。就好比王照之,她同時存在於兩個世界,這是對於外人而言。對她自己來說,她是來回穿梭的,她穿越的不隻是世界,更是時間。

舉個例子,王照之在A世界生下了兩個孩子,等到她進入人格場時,來到了B世界,再度回到了要生下孩子的時間點,生下了兩個孩子。

王照之是唯一的,然而王照之同時存在於兩個世界,隻是她的時間走向和其他人不同。

孟博斐又道:“你剛進人格場的時候,失憶了吧?”

秦步月:“……嗯。”

孟博斐眼睫微垂:“母親也是。”〓思〓兔〓在〓線〓閱〓讀〓

秦步月:“……”

一旦失憶,很容易走向相同的“命運”,比如來到B世界的王照之,做了和在A世界完全相同的事。

秦步月如果不是過早找回了記憶,也會重複著加入海哲,成為這裡的人格修者,進而參與到海城事變中……

最可怕的是,等她四階時,又會進入人格場,再度失去了記憶,循環往複……

秦步月後背一涼,手心沁出了薄汗:“‘火種’是唯一的,卻是周而複始的?”

孟博斐看著她:“你很幸運,清醒得早。”

秦步月臉色蒼白,半天都回不過勁來。

她真的清醒了嗎,她是不是也“周而複始”了很多次?

小說家、芭蕾舞者、話劇編劇……

她有記憶的就有三個身份了……

不對!

秦步月發現了異常,她和小步月不是一個人,她們從六歲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六歲的她,怎麼可能會經曆人格場!

六歲的她不能,但經曆人格場的她,可以回到六歲的時候……

所以從來沒有小步月,隻是她陷進了人格場,在另一個世界,從六歲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直到二十一歲的一場車禍,被強行拉了回來?

那個少年是誰?

小灰又是誰?

一切真是她想得這樣嗎?

倘若她身為寫手的世界是人格場,那她走出了人格場,為什麼沒有人格?她不該清醒嗎,不該晉階嗎,為什麼還是作為普通人,再度歸屬了人格。

甚至又進入到了一個人格場。

到底哪個才是她最初的世界?

哪個才是真正的她自己?

混亂和迷茫占據了她的思緒,強烈的無意義感撲麵而至,這是能吞沒一切的虛無,讓一切失去存在價值的空無。

“都是你。”孟博斐輕聲喚回她的思緒:“都是你的世界。”

秦步月被生生拽了回來,她失焦的眸子落向了孟博斐,緩慢聚焦:“會長……”

孟博斐知道她在困擾什麼,寬慰她道:“以自己為坐標就好,無論‘時間’‘命運’乃至‘世界’‘物質’,一切規則都屬於神明,而我們在修人格。”

秦步月猶如被當頭棒喝,心中茫然散去,有的隻是堅定的三個字——做自己。

無論在哪個世界,會長先生都在堅定地告訴她,人格修行的核心。

而隻要堅守住了這一點,才不會迷失。

時空都是錯亂的,世界都不是唯一的,還有什麼可相信的?

唯有“自己”。

孟博斐隱晦地說道:“你去過綠洲,也知道了眾神的‘通道’,想必……嗯,總之不要過於依賴任何存在……人類淺薄的認知,太容易陷入混亂。”

秦步月大概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這是無法言說,隻能去體悟的。秦步月想到了自己在《乾將莫邪》中見到的那一幕。

潰爛的命運之鐘,祂所執掌的“命運”和“時間”可能也沒那麼穩固了,一味地相信命運和時間的亙古不變,反而會迷失。

秦步月:“嗯,我明白。”

孟博斐話鋒一轉:“母親也未必是對的。”

秦步月心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