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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童話[無限] 龍柒 4406 字 6個月前

內部肯定有重重守衛。

六人來到了窗戶前,秦步月再度開了精神視野,細細觀察後對大家說:“麻煩靠後一些。”她握緊了紫藤劍。

五人一起向後,退了一米多的距離。

秦步月盯著那絲線薄弱處狠狠刺了進去,一陣巨大的反彈力襲來,小灰當仁不讓地頂了上來,躍躍欲試地吸納著白色的絲線。

小灰師傅是真不挑食啊!

秦步月不敢讓它吃太多,怕驚動了白千離。

撕破一道口子後,秦步月切斷了小灰,她手肘用力,撞破玻璃窗戶,‘支點’瞬間暴露,秦步月手一揚,對大家說:“接著!”

突入成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這裡麵肯定不太平。

秦步月率先走進玻璃展廳,小銀龍飛到她身邊,孟博遠、宋儀然等人也前後進來,他們都小心避開了其他地方,儘可能不觸碰到多餘的玻璃,以免觸碰到他們看不見的精神線。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進到中央教室,集訓的訓練內容都聚焦在虛擬場,沒人來請教老師,也就沒人踏足這裡。

他們大體知道中央教室的布局,但不清楚玻璃展廳到底陳設了什麼,此時進來,才看清楚。

展廳內沒有燈光,就著外麵猩紅的月光,隱隱能看清牆上掛了很多照片,似乎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穿著芭蕾舞服的女孩。

秦步月原地僵住,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向上,直衝頭皮。

一整麵牆從左到右,有十四五張照片,每一張都是白天鵝的定妝照,最初是五六歲的幼童,奶呼呼的小天鵝,雪白的襪子下是蓮藕般的小腿;

而後是七八歲的模樣,依舊稚嫩,但個子高了一些;

之後是十歲左右,女孩長得更高了,小胖腿抽條,逐漸有了少女的輪廓;

再往後是十二三歲,少女青澀,體態初成;

接著是十四五歲,最美麗的年紀,拉長的身體線條像極了點在冰冷湖水上,欲騰空而起的白天鵝。

十六七歲……

十七八歲……

二十歲……

最後一張讓秦步月瞳孔猛縮。

這是唯一的合照,少女穿著美麗的白天鵝服裝,優雅地伸展著身體,在她細瘦的腰上,有一隻冷白修長的手,輕輕環著她的腰。

這是一張完整的照片,手的主人並沒有穿王子的服裝,而是一襲素淡白衫,長身而立於少女身前,他的隨手一扶似乎隻是怕她摔倒。

秦步月視線上移,五官暴露,扶著女孩的男人分明是白千離!

隻是照片中的他,眼睫微垂,眸中有著讓冰雪融化的溫度。

孟滿薑輕聲道:“這女孩……是白千離的女兒?”

秦步月壓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臟。

照片上的女生被隱去了五官,照片上她的臉部都被人小心地剪掉,隻剩下一個空洞。

沒人能認出她是誰,兩個人的氣質相差很大。

隻有秦步月知道,照片中的女生是秦步月,這個世界的秦步月。

那隻手的主人是白千離。

一直幫秦步月隱藏‘火種’體質的竟然是七惡情之一的‘傲慢’。

一陣涼意襲上後背,秦步月隻覺一切都變得虛幻不真實,腦中徘徊的無數念頭讓她心生恐怖。

六歲……

父親失蹤的那一天,‘傲慢’出現了。

她以為秦步月被抹去的隻有高中時候的記憶,原來……更久……

隻是之前的記憶並不那麼清晰,枯燥的練舞和波瀾不驚的生活,尤其是十歲以前,即便沒被抹去,也很難保持絕對的連貫……

秦步月接收的本來就是“秦步月”的記憶碎片,如果不是她高中的記憶過於深刻,她未必能感覺到那種缺失感。

從六歲到二十一歲,是‘傲慢’暗中養大了“秦步月”。

他為什麼又丟棄了她?

不……他真的丟棄她了嗎?

還是說一切都為了今天。

“秦步月”是他棋盤上重要的棋子,是助他繼承兵聖手書的重要條件?

宋儀然的聲音響起:“沒聽說他有孩子,白院……白千離一直單身。”

孟滿薑:“那這女孩……”

從這照片能看出來,他對女孩非常重視,培養得也十分用心,從小小的奶娃娃一直陪伴到長大成人。

十五張照片,一年一張,被無比珍重地掛在了這裡。

“秦步月?”孟博遠留意到了秦步月的異常。

秦步月猛地驚醒。

孟博遠以為她動了惻隱之心,沉聲道:“無論如何,他該死。”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步月平複了混亂的情緒,眼中的茫然褪去,恢複了冷靜和鎮定。

‘傲慢’養大了“秦步月”又如何?

他一步步謀劃著兵聖手書又如何?

他費儘心思布局謀劃,引她來到這裡又怎樣?

她的目的很明確,殺了他!

為自己,為“秦步月”,為慘死的無辜先行者!

秦步月斂了心思:“大家小心,中央教室肯定有布置標簽。”

連齊陣營樓下都埋了那麼多標簽,作為‘巢%e7%a9%b4’的中央教室,不會像表麵這樣安靜。

雖說都在看照片,但沒人放鬆警惕,時刻準備著戰鬥。

玻璃展廳還有些其它陳設,都與照片中的女孩有關,有從小到大的白天鵝發飾,有一身身漂亮的芭蕾舞服,還有數不清的獎狀和一個個漂亮的獎杯,有銀色的也有金色的,有三等獎二等獎,最多的還是一等獎。

看著看著,幾人隻覺得心底發毛。

無論這女孩是不是他的孩子,‘傲慢’都對她傾儘了心血。

隻是大家不懂,他為什麼要把這些放在這裡,放在集訓地的中央教室。

詭異感蔓延,大家看向了通往二層的樓梯,秦步月:“走,上去看看。”

她握緊了紫藤劍,走在了最前麵。

剛要踏上二層階梯,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攔住了她的腳步,身後傳來了玻璃碎裂聲。

眾人回頭,發現所有照片都從牆上摔落,玻璃麵皸裂,割裂了一幅幅美麗的照片。玻璃展櫃也在砰砰聲中裂開,白天鵝發飾飛向了芭蕾舞裙,十五套裙子空蕩蕩地“站”了起來。所有獎狀、獎杯都像被一把火燒掉一般,化作了一地灰燼。

忽然,芭蕾舞裙開始向外滲血,雪白的紗裙被染上了層層疊疊的鮮紅,由淺至深,由外及內,最後被染紅的是心臟處。

倏地一聲,舞裙移速驚人,瞬間逼近秦步月,隻見舞裙細瘦的腰身處裂開,一個長滿利齒的大口向她撲來。

秦步月反應迅速,她後退拉開距離,一劍刺到舞裙的心臟處。

這裡是舞裙的弱點,秦步月在它異變時就用精神視野查看了。

紫藤劍精準命中,按理說秦步月能輕鬆躲開攻擊,可她麵色蒼白,手上紫藤劍脫落,捂著%e8%83%b8口踉蹌幾步。

孟滿薑一把扶住她,著急道:“布布!”

秦步月隻覺心臟被破開,痛得說不出半句話,她隻能捂著%e8%83%b8口處,用力喘著氣。

宋儀然:“怎麼回事?”

又有舞裙動了,它們撲向了其他人,肖揚和鈴蘭給予反擊,兩人一個用拳頭打向舞裙,一個雙劍飛舞,將血色舞裙削成兩半……

秦步月捂住小腹,痛得無法呼吸。

宋儀然敏銳察覺到了:“彆攻擊舞裙!”

秦步月的劇痛來自於舞裙受創的地方,第一刀是秦步月自己刺的,正中心臟,那舞裙已經消散。

肖揚一拳打在舞裙的將要張開血口的腹部,鈴蘭更是直接將其一切兩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後麵兩條舞裙的傷口都是在腰腹,秦步月承受的也是被攔腰斬斷的劇痛。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恐怖的痛覺讓她生不如死。

孟博遠讓小飛龍膨脹到三米多高,擋在了眾人麵前,扛著血色舞裙的攻擊;肖揚也沒有再用【拳打腳踢】,而是開了【銅牆鐵壁】,硬扛著舞裙的撕咬。

鈴蘭身形靈活,引著另外幾條舞裙,在展廳裡兜圈子。

秦步月依舊痛得直不起身,她身上衣服都被冷汗打濕,額間碎發更是緊緊貼在了蒼白的麵龐上,嫩色的唇毫無血色,捂著腹部的手掌攥拳,指關節凸起到泛白。

宋儀然心焦得很,從【包羅萬象】中拿出‘瓊月’。

秦步月哪能讓他浪費藥劑:“沒……沒用的。”她沒有受傷,這痛感更像是映射到精神上的。

在場人都沒見到過這樣的標簽效果,宋儀然這個打小蹲在宋家藏書閣、博覽群書的也沒聽過有這樣的標簽。

怎麼辦!

重創標簽,痛的反而是夥伴,這讓他們如何下手。

血色舞裙殺傷力一般,雖然速度很快,但攻擊方式單一,隻能用腰部張開的血口咬人,很容易擊殺,秦步月、肖揚和鈴蘭都輕鬆殺死了那條舞裙。

如果不是會將疼痛映射到秦步月身上,他們可以輕鬆將十五條舞裙斬殺,可現在……他們根本不敢發動攻擊。

小銀龍被動挨咬。

肖揚也仗著【銅牆鐵壁】硬抗。

鈴蘭體力再好,這樣溜圈下去也撐不了太久。

宋儀然和孟滿薑更是隻有殺招,連個控製都給不到血色舞裙。

秦步月忍著劇痛,勉強思考著,她不確定這是標簽效果,還是白千離投注在這副身體上的“詛咒”。

當然無論是什麼,都得斬殺舞裙。

他們拖不起。

秦步月喚醒了小灰,讓它幫自己穩住精神,她啞著嗓子開口:“不要管我,斬殺舞裙。”

宋儀然:“不行!你承受不住!”

在場的都是先行者,都知道精神狀態的穩定有多重要。

彆看這傷口沒在身體上,精神上的劇痛更加恐怖,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秦步月能撐住這三次已經異於常人,再來十二次,她……一定會崩潰。

持有著標簽的先行者,精神崩潰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秦步月恢複了一些理性,知道這其中的風險。

她萬一撐不住,崩潰後會發生什麼還真是無法想象,無論是小灰,還是【哀毀骨立】【癡心妄想】……哪個異變都是噩夢。

秦步月忽地想起這枚被死死蹲著的標簽,【癡心妄想】的使用效果是將目標拉入由持有者構建的幻象。

眼下也不怕暴露了,她壓低聲音,對宋儀然說:“我……我有枚標簽,可以試試……”

宋儀然:“你說,要怎麼配合你!”

秦步月並不能對自己使用【癡心妄想】,就像醫者不自醫,她沒辦法用自己構建的幻象來蒙蔽自己,而心存懷疑的話,【癡心妄想】等於發動失敗。

她隻能對芭蕾舞琴使用。

用幻象把它們困住?

不行,不斬殺舞裙,肯定上不了二樓,這相當於白千離布在這一層的機關。

秦步月猜測著當下的情況,即便是白千離給她的詛咒,那也是基於某一枚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