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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朱羲 榶酥 4476 字 6個月前

離開, 去尋自己兄弟回府。

薑瀅幾人也與薑澈會和, 一行人出了府。

上馬車前,薑瀅想起幽蘭的話,讓車夫檢查馬車, 果然發現一個車輪略微鬆散, 跑不了多久便得散架。

若當時馬車行的快些, 車裡的人必要受傷。

薑澈沉著臉不語, 薑蔓薑笙皆是一陣後怕。

“若非六妹妹提醒, 非得出事不可。”

薑笙疑惑的看向薑瀅:“六姐姐怎知?”

薑瀅自不能說實話,隻說今日發生了一些事,猜的。

聞言,薑澈兄妹都沒再吭聲。

待車夫修好馬車,幾人才出發回府。

馬車上,薑蔓說了她出大廳後遇到的事。

半個時辰前

薑蔓飲茶過多離席如廁,因有薑瀅的叮囑, 薑蔓還特意留意過路線, 丫鬟雖帶她走的有些遠, 但的確是去的茅房, 隻是從茅房出來後,回去的路卻不一樣了。

相國府極大,許多地方瞧著很相似。

就算薑蔓來時記了路,回去也仍有些分不清。

直到走了許久還沒到詩會大廳,她便覺察出不對。

隻是還沒等她說什麼,就被敲暈了。

醒來時,她背靠著一顆樹。

她在一片林中,了無人煙有幾分森冷之意。

她頓時就慌了,扶著樹乾站起來正要尋路,便聽一道少年音傳來:“薑三姑娘醒了。”

聲音有些熟悉,但在這種場景下,薑蔓幾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憑著本能防備道:“是誰?”

周圍全是樹,她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子。

正在她四處望去時,頭頂傳來了動靜。

她慌忙抬眸望去,便見少年從樹上翩然落下。

麵如冠玉,眉眼明朗,正是那位曾救過她的陸家小公子。

薑蔓心中的驚慌突然就散了,她後退一步行禮:“陸公子。”

陸知景難得正經的回了個禮,偏頭問:“你沒事吧?”

少年意氣風發,耀眼奪目,仿若天邊的的太陽,他一出現,陰森的樹林中都有了光。

薑蔓沒敢抬頭正視,隻回道:“小女無事。”

她有心想問發生了什麼,她為何在這裡,他又為何在這裡。

可話到嘴邊她卻不知該要如何說。

倒是陸知景劈裡啪啦就將事情的始末道來:“你被打暈送到了相府禁地外頭,因不知你何時會醒,相府人多眼雜,我便將你帶到了這裡,此處是相府外頭的一片小樹林,尋常沒什麼人會來。”

薑蔓還沒從相府禁地中緩過來,又聽得她竟已在相府外頭。

難免慌了神:“我...出相府了,可我兩位妹妹還在府中,若她們尋不見我...”

“彆急。”陸知景抬手,氣定神閒道:“我這就送你回去。”

薑蔓出自本能的點頭。

“對了,明郡王也來了,你六妹妹應該已經見到了。”陸知景邊靠近薑蔓,邊道。

薑蔓見他朝她走來,緊緊捏著裙擺。

因事發突然,件件都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一時間心中慌亂竟也忘了躲避。

於是,陸知景停在距她一步之外,神色古怪的看著她。

“怎...怎麼了。”

向來嘴皮子利索的薑蔓結結巴巴道。

“不對啊。”陸知景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一般閨閣姑娘家遇見這種事不應該嚇得哭哭啼啼,問我如何帶你來的,有沒有人瞧見,有沒有對你做什麼,然後遠離我與我避嫌嗎?”

薑蔓愣愣的看著他。

他說的,好像在理。

可是,她認得他,他救過她,她信他。

所以沒什麼好問的。

且...哭哭啼啼這件事,好像離她挺遠。

她養在先夫人跟前時,小娘告訴她不可哭鬨頑劣惹先夫人不喜,所以她見先夫人愛笑,她便也笑,生怕惹先夫人不高興,便是磕著碰著,痛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她也會忍住不哭。

隻有先夫人與長兄離世,她才撕心裂肺的哭了許久。

後來回到小娘身邊,小娘愛哭愛鬨,時常都是她勸住的。

慢慢地,遇著了事她都不大哭了。

但不哭,不代表她不怕,不慌。

她現在都快嚇死了好嗎。

但是她若表現的太過平靜,他會不會以為她粗俗,沒什麼規矩,不知自愛,也不懂設防?

薑蔓眼眸清澈,試探問道:“那,我先哭一下,再一個一個問你?”

陸知景:“......”

陸知景:“?!”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薑蔓。

神特麼的先哭一下!

二人相視半晌,一個懵懂中透著微憨,一個怔愣中帶著茫然。

半晌後,陸知景挪開實現,抬頭望了望被樹遮擋住的天。

他極力壓製唇邊的笑意,語氣儘量平緩:“不用了。”

薑推官乃神人也。

養的女兒一個比一個...可愛。

薑蔓:“...喔。”

陸知景實在忍不住了,背過身無聲的笑著,肩膀一抖一抖的。

薑蔓沒看他,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但她覺得她應該繼續解釋,免得讓陸公子誤會她教養不好。

“我是覺得避嫌也應當是陸公子避我,畢竟家世懸殊太大,要真是被人瞧見了,對陸公子影響更大。”

她的身份,就算是妾,也進不了陸家的門。

‘咳,咳咳咳!”

薑蔓聞聲猛地抬頭,看向麵前高她許多的背影,偏偏頭擔憂道:“陸公子你沒事吧?”

陸知景一手捂嘴咳的昏天暗地,一手抬起示意他無事。

理是這麼個理,但聽她正正經經,坦坦蕩蕩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且他本就憋著笑,一聽這話沒忍住就嗆著了。

半晌後,陸知景終於平靜了。

他轉過身俯身朝薑蔓道:“你說的有道理,所以現在我要帶你回相府,需要摟著你,不會有人看見我也不需要避嫌,你應當也不介意吧?”

薑蔓愣住:“...啊?”

摟著她,為什麼。

陸知景伸手比劃了下:“這麼大片樹林,相府那麼高的牆,走不進去,得飛。”

薑蔓眨眨眼,眼裡閃過一絲亮光:“話本子裡那樣飛簷走壁?”

陸知景看見她眼裡的興奮,麵無表情點頭:“嗯啊。”

這姑娘真是與眾不同。

“可以。”

薑蔓點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她最愛看的話本子就是武林大俠的愛恨情仇。

最羨慕的就是他們輕功卓然,飛來飛去,多瀟灑自由啊。

沒成想有朝一日,她竟也能體會一把飛簷走壁的感覺,那這算是因禍得福?

陸知景無聲歎了口氣。

罷了,從他見到她打架的凶狠樣,就該知道她不是尋常閨閣姑娘。

“那走吧。”

姑娘大方從容,陸知景也不能扭捏,上前便攬著薑蔓淩空而去。

陸知景武功不行,但輕功很拿得出手。

即便帶著人,他也毫不費力。

他一直注意著薑蔓的反應,見她初時有些慌張,便稍微放慢了速度。

薑蔓心中雖向往,但畢竟沒有經曆過,所以當身體真的騰空時,她下意識抱著陸知景的腰,眼睛也害怕的閉上。

不過,她很快就適應過來,慢慢地睜了眼。

剛開始,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樹林,臉色還有些泛白。

隨後,她感受到風擊打在臉上,卻並不覺疼。

那風聲,叫做自由。

薑蔓放鬆下來,享受著對她來說無比奢靡的時刻。

她想,她這一輩子,都再也不會體會到這一刻的感覺了。

不久的將來她會嫁人,嫁一個尋常門戶,生兒育女,在宅院中守一輩子。

她的一生,都將困在那寸土之地,永遠沒有出路。

陸知景偏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姑娘雙眼微閉,唇角輕彎,近在咫尺的臉頰上,隱約可見細小的絨毛,柔和的讓人挪不開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知景在薑蔓睜眼的時候偏過了頭。

“快進相府了。”

薑蔓輕輕嗯了聲,沒說旁的,陸知景卻聽出了其中的失落。

鬼使神差的,他道:“我看時候尚早,你若喜歡,我可以帶你多飛一圈?”

他的提議無疑讓人很心動,但薑蔓拒絕了。

有的東西能擁有過就很好了,貪戀不得。

陸知景自然順著她的意思,帶她翻過了相府後牆。

梵箬早已侯在那處。

梵箬抬眸瞧著那一雙人影,眼神微訝。

難道他們...

薑蔓也看見了梵箬,是以腳剛沾地,她便急忙後退一步,但因慣性使然,她腳下一個踉蹌,陸知景正要伸手去扶,梵箬便搶先一步接住薑蔓:“薑三姑娘小心。”

待薑蔓站穩後,她才放手,道:“郡主命我在此處等薑三姑娘。”

薑蔓自是行禮致謝,罷了又端端朝陸知景行禮:“今日之事,多謝陸公子。”

言語間並不熟絡。

梵箬見此便鬆了口氣。

明郡王想立薑六姑娘為正妃,前路且漫漫。

若薑三姑娘再與陸公子有什麼,那陸府也得雞飛狗跳。

陸閣老年紀大了,可遭不住。

陸知景如往常一樣,隨性的擺擺手:“不客氣,我隻是受明郡王所托。”

說罷,他看向梵箬:“明郡王人呢?”

梵箬恭敬回道:“在竹林。”

陸知景正要離開,卻又聽她道:“陸公子可晚些時候過去。”

陸知景當即就明白了,嘿嘿一笑道:“懂懂懂,不能打擾嘛,那我先回府了。”

梵箬還來不及說什麼,陸知景便已越牆而去。

她默了默,安靜的等著。

薑蔓有些疑惑:“我們不走嗎?”

她話音剛落,陸知景又嗖地回來了。

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道:“哈哈,忘了,我家的馬車在府中。”

陸知景的馬車是可以直接進相府,停在側門的院裡。

薑蔓微微低頭,唇輕輕勾起。

梵箬麵不改色的頷首。

陸知景離開後,梵箬便帶著薑蔓前往大廳。

人與人之間大多時候都講究個緣字。

就像梵箬見薑蔓第一麵,就留下了印象。

姑娘生的明豔,嫣紅的羅裙很襯她。

但她好似對自己的容貌一無所知,神色有些不自然,因為與她撞了顏色,偷偷藏到姊妹身後。

可愛,也鮮明。

後來即便知道她是侍女,也沒有半分不滿,隻好奇的呆呆的看著她。

好似在說,她怎麼會是侍女呢。

因那點好感,她回去後找知嵐換了身衣裳。

眼下那點好感仍在,於是路上梵箬不由提醒了幾句。

“薑三姑娘以後務必要謹慎些。”

不是每次都有郡主和明郡王在。

薑蔓此時正在想打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