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瀅搖頭:“沒了。”
高慧神情古怪:“就這?”
這種手段她用過啊!
她裝作踩到裙擺撲向明哥哥,可接住她的是那個討人厭的,死人臉侍衛衛烆!
她也故作受傷倒在明哥哥必經之路,可明哥哥理都未理她!
扶她起來的還是那個煩人的侍衛衛烆!
難道真要家族大難臨頭才管用?
高慧嘶了聲搖搖頭,摒棄這該死的恐怖想法。
她高家是皇親國戚,祖父又是堂堂相國,怎麼可能像區區薑家那樣,任人揉捏!
薑瀅溫和點頭:“就這些了。”
其他的都說不得了。
比如馬車上他捏她的下巴,寢房中她%e5%90%bb上他的鎖骨,福如寺,她給他的謝禮...
“沒給明哥哥送過點心?送過衣裳?也沒有噓寒問暖?”
高慧不敢置信繼續問道。
薑瀅愣愣的盯著她。
所以,高慧送過?
數道視線落在高慧身上,她後知後覺的清咳了聲,瞪向薑瀅:“你看我作甚,問你話呢!”
薑瀅垂眸:“香囊算嗎?”
高慧怒不可遏:“...你就,就送過一個破香囊!”
就把明哥哥勾走了!
她送的哪樣不比香囊貴重!
可全都退回來了!
哦不,沒有退回來,她氣不過全部扔給了那個鐵麵無私的該死的侍衛!
不止高慧,其他貴女都麵露苦色。
這聽著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可怎麼就偏偏入了明郡王的眼。
“啊!”
突然,高慧驚叫一聲,眾人皆被她嚇得回了神,不約而同的看去,卻見高慧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薑瀅腰間的玉佩,手指顫唞,神情震驚,眼眶逐漸泛紅。
“你你...你...”高慧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說話結結巴巴:“明哥哥...他把...把這個給你...”
眾女早就見到了薑瀅腰間的玉佩,也認出了那是明郡王前段時日經常佩戴的,她們雖然震驚,但好像...也沒必要這般驚愕?
薑瀅對此也有些意外。
高慧的反應讓她覺得這塊玉佩似乎有什麼不尋常。
她想了想,便疑惑道:“高五姑娘,玉佩確實是明郡王所贈,有什麼不妥嗎?”
高慧抬頭狠狠瞪著她,咬牙切齒怒道:“彆裝模作樣!”
喊完這一聲,高慧便扭頭跑開了。
眾女連忙追了上去,很快,薑瀅這裡便又清靜了下來。
她擰眉低頭看了眼玉佩。
它,很重要?
小橋的另一頭,高芫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幾絲不屑。
她這個妹妹啊,事事都想與她爭,可偏什麼都不如她,也爭不過她。
不過一個小小的薑家女,便能叫她這般失態。
丟人現眼!
高芫的出現引來了橋兩邊公子和其姑娘的注意,很快,數道視線或明或暗看向高芫。
高芫習慣這樣的萬眾矚目,也樂在其中,她抬了抬下巴正要上橋,卻在此時,亭子後麵傳來了動靜。
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
女子正值碧玉年華,著淡黃色宮裝,頭戴飛凰釵,流蘇垂落,行走間卻幾近靜止,唯有腰間掛著的玉牌輕輕晃動,昭示著主人尊貴的身份。
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沒有其他的神情,淡的有些冰冷,那雙冷冽清透的眸子目不斜視,對周圍的打量毫不在意。
她與高芫都屬於清冷那一掛的美人,可她一出現,高芫身上的光彩瞬間便瞬間黯淡下去。
高芫的指尖都快掐進了肉裡。
不是去替母祈福麼!不是要清修麼!還回來作甚,一輩子呆在裡頭豈不更好!
可不論高芫心裡怎麼氣,怎麼恨,麵上都未露半分。
她始終都笑盈盈的隔著小橋看著對方。
而對麵的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施舍給她。
薑瀅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淡黃色宮裝的女子,也看到了她身邊的侍女。
她已換下方才那身嫣紅裙裝,此時穿的是一身煙青色。
薑瀅下意識覺得,她此舉是因為三姐姐。
她與三姐姐撞了顏色,她也發現了方才三姐姐的窘迫,所以,她換了衣裳。
薑瀅的目光又落回淡黃色宮裝女子的身上。
她暗暗思忖對方的身份,不知為何,她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幾分熟悉,可她清楚,她從未見過她。
正在這時,她見周圍的姑娘們紛紛蹲身。
“見過文蕖郡主。”
薑瀅一愣,而後隨眾女行禮。
文蕖郡主!
蕭瑢的胞妹,蕭傾。
蕭瑢是唯一一位有封號的郡王,而文蕖郡主則是唯一一位有封號的郡主。
君王仿若將對魏後所有的深情和懷念,都給了宸王府。
而橋對麵大搖大擺走進關雎亭的陸知景,見一堆公子伸長脖子在看什麼,他便也踮起腳尖瞧了眼,然後就對上蕭傾看過來的,冰涼的視線。
陸知景嚇的一個冷顫:“她怎麼來了!”
人群後的薑澈看到了陸知景,忙拱手行禮:“陸公子。”
陸知景轉頭瞥他一眼,怔愣片刻後重重拍了拍大腿:“完蛋!衝你姐姐來的!”
文蕖將她那兄長看的跟個眼珠子似的,在她眼裡,天底下沒人配得上她兄長!
不行,得趕緊通知長明!
他那小嬌嬌不是文蕖的對手。
第40章
蕭傾早見過薑瀅的畫像, 她一眼便在人群中認出了薑瀅。
但也僅僅隻是一眼,她便挪開了視線, 好似那隻是隨意一瞥。
隻有梵箬瞧見, 有一絲微光在她眸中一閃而逝。
眾所周知蕭傾喜靜,是以禮畢後沒人敢上去攀談。
唯有高芫氣定神閒的走向蕭傾的亭子。
“見過文蕖郡主。”
蕭傾淡淡瞥她一眼,端起茶盞淺啜, 並未理她。
高芫麵上也不見難堪,徑自走到另一旁坐下, 語氣熟稔道:“我還道郡主年跟前才回宮呢。”
蕭傾放下茶盞, 仍舊不搭話, 眼神平視著前方,不知是在瞧什麼。
高芫便也沒再吭聲,二人便這麼安安靜靜的並肩坐著。
仿若多年的摯友。
“見著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 蕭傾才出聲。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高芫卻瞬間會意, 她笑了笑:“我與郡主前後腳到, 還未來得及。”
蕭傾轉頭看向她:“還不死心?”
高芫唇角的笑意略散, 側頭迎上蕭傾的視線:“郡主了解我的。”
她看上的物件也好,人也好,必須得到。
得不到,那就毀掉,誰也彆想要。
蕭傾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她盯了高芫半晌才收回視線。
高芫因她的這番平靜心中略煩,她正要說什麼時, 不經意間瞥見了蕭傾那雙繡鞋上的泥垢, 她麵色驀地就沉了下來, 語氣難得帶著幾分尖銳:“郡主莫不是才從寺中回來?”
雖是詢問, 語氣卻是肯定的,她也不等蕭傾回答,就繼續道:“怎麼,這般著急趕來,就為了護著姓薑的!”
蕭傾聞言看了她一眼。
像是不讚同,亦或者是責難。
高芫見此更氣了,側過頭挺直背脊,沉聲道:“郡主要護便護,我卻不會因此罷...”
“我是為你趕回來的。”蕭傾皺眉打斷她。
高芫話語一滯,靜默片刻後,眼裡浮現一絲譏諷:“郡主何時也會說場麵話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傾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菊花上,徐徐道:“你了解兄長,就如我了解你一般。”
高芫一僵,隨後隻抬了抬下巴沒接話。
“你若傷她,兄長會動怒。”蕭傾繼續道:“兄長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高芫聞言臉色更差,眼底的黯淡卻不自知的少了:“所以,郡主還真是為了我回來的。”
蕭傾許久都沒接話,直到高芫快要耐不住時,她才道:“阿芫,放手吧。”
“兄長心中無你。”
高芫冷笑了聲:“那又如何,我非他不嫁。”
蕭傾擰眉,語氣略重:“天下兒郎何其多,我瞧著,今年的探花郎模樣很不錯...”
高芫平靜的麵色有了裂痕,心中的怒氣砰地就湧了上來,她站起身吼了句:“蕭傾!”
蕭傾抬眸靜靜的看著她。
似是不知她為何突然發怒。
“新科探花郎即將赴任越城,怎麼,郡主這麼急著將我趕出京城,怕我傷你那未來嫂嫂?”
蕭傾:“我沒有這個意思,外放最多三年便能回京...”
“夠了!”高芫揮了揮衣袖,壓著怒氣道:“我不會罷手,我一定要嫁給明郡王。”
蕭傾臉色微沉:“你若對她動手,我不會袖手旁觀。”
高芫氣笑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郡主不是覺得誰都配不上明郡王麼,怎這薑瀅就是個例外了?”
“兄長選的人,我自該接納。”
蕭傾說罷,神色嚴肅道:“阿芫,你若還顧及我們相伴長大的情分,便不要做出無法挽回之事,否則...”
“否則如何。”高芫冷聲道。
蕭傾半晌才道:“你若做錯了事,我不會留情。”
“不勞郡主費心,我向來敢作敢當。”
高芫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侯在亭外的知嵐看著這一幕,無聲歎了口氣。
每回都這樣,但凡姑娘見了文蕖郡主都是憋著氣離開的。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幾年了吧。
梵箬在高芫離開後,才步入亭中:“郡主。”
她瞧見蕭傾麵上的疲色,輕聲道:“郡主是回宮還是去後院歇會兒。”
郡主天還沒亮便趕下山,一路舟車勞頓,這會兒都還未曾歇息。
蕭傾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後院,你注意留意薑家幾位姑娘,不能叫她們有任何閃失。”
梵箬恭敬應下:“是。”
她暗歎道,高三姑娘怎麼就如此執迷不悟,非要一頭撞在一個對自己的無意的人身上。
若真惹出了亂子,還得郡主勞心勞力。
薑瀅離亭子較遠,卻一直暗中留意著那邊的動靜,見高芫蕭傾先後離開,她才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雖然二人出亭子時麵色看似尋常,但她總覺得她們好似談的並不愉快。
正在此時,相國府的侍女朝薑瀅幾人走來,說是今日的詩會開始了,請她們移步。
薑蔓愣住了,不是來賞花的嗎,怎麼還有詩會?
薑瀅見各家貴女皆陸續踏上小橋往遊廊走去,她便點頭應了。
所有人都參加,總不能她們姊妹特殊。
她隻能應。
薑蔓一臉苦色,她哪會做什麼詩啊。
論琴棋書畫,不止薑蔓頭疼,薑瀅也有些煩,四方潭時學的雜,一天得上好幾堂課,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