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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清歡 怡米 4452 字 6個月前

“有勞。”拿起木匣中的珍珠,衛九握住手裡,走?到正房前叩了叩門?。

寧雪瀅坐在妝台前抵眉,沉住氣道:“進吧。”

衛九走?進來,將一顆又大又圓的珍珠放在她的麵前,“你丟的珠子,我找到了。”

不提這事,寧雪瀅都快忘記了,她心虛地收好珍珠,淡淡笑道:“多謝。”

衛九看著她,忽然?抬手伸向她耳邊。

寧雪瀅向旁側身?,當意識到他?隻是想?為她彆過耳邊碎發時,又適當地向他?的手邊靠去。

在逐漸摸清他?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後,寧雪瀅也不會一味拒絕他?的靠近,免得事與願違,鬨出麻煩。

當發覺女子主動靠過來,衛九那雙深眸漾出璀璨的流光,動容且溫柔地替她彆過碎發。

冰涼的指尖擦過溫熱的耳尖,帶著點?點?眷戀,最終垂下手。

耳朵傳來微微癢感,寧雪瀅扭頭看向妝台銅鏡,赫然?發現耳邊多出一朵粉色桃花,使原本就穠麗的麵容添了俏%e5%aa%9a。

“多、多謝。”

衛九支頤笑看著。

銅鏡映出他?的側臉,也映出他?眼中的溫柔。

耳邊像是戴了一朵燙耳的山芋,寧雪瀅僵坐不懂,沒有開口攆人回書房,隻因衛湛或許會如先前的規律“醒”來。

夜半,衛九趴在妝台上,七分笑意,二分自嘲,還有一分淡淡的感傷,“我走?了。”

寧雪瀅點?點?頭,壓著嘴角沒有顯露出情緒,眼看著男人閉上眼,安靜如斯。

半晌,男人坐直,目光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但在對?上女子的杏眼時,隱隱有流火竄動。

“在看什麼?”

寧雪瀅笑了笑,“在看你眼中的我。”

衛湛看向她耳邊的桃花,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所為。他?抬手摘下,丟在一旁的紙簍裡,瞬間讓桃花失色。

寧雪瀅瞥一眼,覺得他?適才有些粗魯,但考慮到可能是吃味,也就沒計較。

昨夜突然?“睡去”,衛湛拉過寧雪瀅抱坐在腿上,%e5%90%bb起她的側臉,“昨晚他?突然?出現,有沒有對?你......”

寧雪瀅呆呆望著鏡中儇狎的他?們,縮了縮脖子,“沒什麼的。”

衛湛窩在她脖頸處,“抱歉,讓你受驚了。”

寧雪瀅搖搖頭,垂眸道:“我都習慣了。”

可下一瞬,就被男人打?橫抱起放在了拔步床上。

衛湛傾覆而下,捧起她的臉,以鼻尖相抵,低垂的眉眼帶了點?兒古怪的情緒,有些較真,又有些嚴厲,“答應為夫,不要習慣他?,永遠不要。”

唇被堵住,也堵住了寧雪瀅的回答。

“唔。”寧雪瀅向後退去,想?到一個可快速轉移他?酸氣的事情,“你還不知?呢,小叔和妹婿雙雙上榜了,妹婿考取了頭名會元。”

衛湛稍愣,眼底卻未有動容,這會兒顯然?不適合談其他?人的事情。

許久過後,寧雪瀅如落入深潭的魚,隨波起伏。

“衛湛。”

纖纖十?指插入男子的墨發中,弄亂了他?的玉冠。

衛湛索性摘掉,扶著寧雪瀅的腰向上一提。

寧雪瀅仰躺在床邊,視線翻轉,變得模糊,感覺桌上的燭火在向下竄動。

四更天?時,寧雪瀅勉強直起腰,捂住了衛湛的唇,“夠了。”

衛湛拿開她的手,輕嘬她指尖。

怎麼可能夠呢?

遠遠不夠。

疲累感不斷襲來,寧雪瀅有些無?奈,“明日還要上朝呢,次輔大人。”

“換個稱呼。”

“衛相。”

“再換。”

情之燥未消,狂瀾拍打?身?體,寧雪瀅張了張唇,抬手捂住嘴,從?指縫中吐出兩個字,不停重複著。

“夫君。”

“夫君。”

三月十?五,殿試在新?帝的重視下如期舉行。

三百貢士在禮部的安排下,進入宮闕,向新?帝行禮。

又在德高望重的老臣宣讀完詔令後,眾考生開始了策問的作答。

三月十?八,會舉辦傳臚大典,而在傳臚大典的前一日傍晚,各家?學?子都會翹首以盼,盼著禮部官員前來報喜。

鑼鼓聲在街道上隱隱傳來,鄧氏帶人站在垂花門?前緊張等待,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高中了。

這日不會公布具體的名次,但會知?曉哪些考生登上了黃榜。

寧雪瀅等人默默陪在側,又是一場煎熬的等待,無?聲勝有聲,靜等花開。

衛湛和公爹還在宮裡,應已知?曉了黃榜的名單。

這一日,屬禮部、內閣和國?子監最為忙碌。

衛馠推著肖遇慕在二進院的廊道中走?了幾個來回,看得衛昊口乾舌燥。

“小妹,你閒閒行嗎?”

“要你管?”

最有望做狀元夫人的女子,自然?是府中最緊張的人。

這時,鑼鼓聲臨近伯府,薑管家?在張望了不下十?次後,終於帶著禮部官員跑了進來。

“夫人,府中有喜了!”

鄧氏緊張問道:“哪一個?”

當禮部官員遞出兩身?進士服並說起賀詞時,屬於伯府的狂歡終於開始了。

府中人雀躍歡呼,鄧氏緊緊抱住傻住的次子,“昊哥兒,你高中了!”

衛馠也蹲在了肖遇慕的麵前略帶驕傲道:“我就知?道夫君能行的。”

肖遇慕握住她冰涼的手,放在唇邊嗬了嗬。

看著母慈子孝、夫妻恩愛的一幕,寧雪瀅會心一笑,轉頭吩咐人去招待禮部官員了。

次日一早,傳臚大典,肖遇慕蟾宮折桂,授翰林院修撰。衛昊在二甲之列,雖不能直接入翰林,但可通過考取庶吉士的方式進入。

對?衛昊而言,也非難事,隻要肯下苦功夫。

而肖遇慕以狀元的頭銜,與榜眼、探花單獨受到了新?帝的召見。

男子從?容不迫的氣度,深受新?帝賞識。

等三人離開,新?帝看向坐在大殿裡的衛湛,“狀元郎不愧是衛相的妹婿。”

衛湛以食指敲打?著手中盞,望著被趙得貴推出去的妹夫,中肯道:“他?就是他?,一個才華橫溢的君子,與任何人無?關,有自己的才情和光芒。”

從?宮裡離開,衛湛給妻子帶回一個分外欣喜的消息。

兵部批準了寧嵩的申假請求。

與婆母事先打?好招呼,寧雪瀅回到玉照苑,吩咐秋荷和幾名從?金陵帶來的舊仆收拾細軟,準備兩日後南下省親。

來回路途遙遠,不宜耽擱。

看妻子雀躍忙碌的身?影周轉在屋內屋外,衛湛默默跟在一旁,似乎有話要講。

明日十?九,後日啟程,他?們似乎沒有多少相處的工夫。

可寧雪瀅隻顧著購置京城特產和伴手禮,忽略了一直跟在身?邊的男人,直到三更天?。

從?西臥的架格上抽出一本醫書放進貼身?的包袱中,寧雪瀅扭頭道:“我還要再忙一會兒,夫君先歇下吧。”

“瀅兒,明日逢九。”

寧雪瀅這才反應過來,忙係好包袱走?到男人麵前,“這幾日沒有針灸。”

“那就給衛九針灸,反正他?聽你的話。”

“怎麼屋裡散發著一股酸不溜丟的醋味呀?”

寧雪瀅歪頭看著男人,慧黠淺笑,眼睫彎彎,在察覺男人氣息轉冷時,墊腳勾住他?的後頸,“逗你呢,怎麼還小心眼了?”

衛湛順勢扶住她的腰,大手揉捏在兩側,顯而易見不想?與她分開,可新?帝初登基,根基不穩,朝廷中一些派係蠢蠢欲動,作為肱股之臣,是無?法休上幾個月不問朝事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為了縮短途中的用時,衛湛建議妻子走?水路,“我會加派影衛暗中護你安危,到了金陵記得給為夫寄信。”

“還有,”衛湛用力將她抱起,放在架格前的書桌上,語氣轉而溫柔,“早點?回來,莫讓為夫變成望妻石。”

怎麼還忽然?說起情話了?

寧雪瀅心裡跟灌了蜜糖水一樣甜,她踢踢腳尖,按捺住忽然?滋生出的溫情,含笑點?頭,“妾身?記下了!”

墨色的窗外星光點?點?,暖融的西臥燭火燁燁,子夜將至,衛湛閉眼%e5%90%bb在寧雪瀅的額頭。

不夾風月,虔誠繾綣。

寧雪瀅心尖怦然?,主動仰起臉,暗示意味明顯。

衛湛以兩指捏揉起她的耳垂,其餘三指輕扣在她的脖頸,憐惜地碰了碰她的唇。

溫熱,清甜,柔得不可思議。

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息纏絡灼燒,在飄絮蔌蔌的春夜,難舍難分。

可子夜已到,再甜的酒釀都成了苦口酢酒,衛湛克製著自己,與妻子額頭相抵。

寧雪瀅珍惜與他?相處的點?滴,閉眼感受著獨屬於他?的氣息,蘭香中永遠有一絲凜然?。

隨著漏刻發出嘀嗒一聲,寧雪瀅推開麵前的男子,快速跳下書桌,想?要繼續收拾包袱。

“醒”來的衛九微晃,站定後拉住她,小臂一用力,將人摟進懷裡。

比起衛湛,他?更不想?她離開那麼久,畢竟自己還沒得到她的心。

寧雪瀅彎腰掙紮起來,被男人提起走?向東臥。

“放我下來,衛九。”

衛九不依,想?到她明日就要離開,虛無?空落的情緒洶湧襲來。他?將她放在東臥的榻邊,捧起她的臉,作勢要%e5%90%bb下去。

不比衛湛,很多時候,“影子”是控製不住情緒的。

在被堵住紅唇的前一刹,寧雪瀅並攏雙指,以一枚銀針紮向他?的極泉%e7%a9%b4,穿透衣衫,刺入他?的腋下。

“嘶。”衛九吃痛,向後退去,拔出銀針,怪怨地盯著對?他?無?情無?義的女子。

寧雪瀅亮出數枚銀針,極富挑釁。

衛九偏頭嗤笑,沒再纏膩她,撣撣衣袖坐在榻上,略帶無?賴道:“從?今兒起,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送你出城。”

“好呀。”

反正她興奮得睡不著,他?想?跟著,倒也不會打?擾到她休息。

沒想?到她會爽快答應,倒讓衛九有些無?措,“真的?”

“隨你。”

“那安置吧。”

寧雪瀅走?到他?麵前,柔柔一笑,在衛九快要產生錯覺時,沉下臉來,“想?得美。”

說罷又去往西臥繼續收拾東西。

衛九坐在榻上,提起青花瓷壺給自己倒杯水,一口灌下,負氣滿滿很像吃不到骨頭的大狗。

朝日初上,碧空萬裡,大片桃李怒放飄香,更有寧雪瀅極愛的榆葉梅錦簇於枝頭,是個踏青的好時節。

一大早,寧雪瀅與秋荷為狀元郎施了一副針,在明%e5%aa%9a春光中,見證到了雙喜臨門?。

肖遇慕緩緩站起,沒用任何人攙扶,穩穩地邁出了一步、兩步、三步。

他?佇立淺笑,發帶飛揚,氣質卓然?飄逸。

看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