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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清歡 怡米 4412 字 6個月前

過,你當時也同意了,若是相處後仍覺得不合適,咱們便和離。世子要食言反悔嗎?”

衛湛掐住她的下巴,“你記錯了,我沒同意過。”

寧雪瀅確定自己沒有記錯,板著臉又道:“不管如何,我要和離。今晚回去,我會寫下和離書,你簽字畫押就行。”

衛湛撐在床板上的另一隻手慢慢收緊,手背繃起青筋。

眼前這張小嘴還在滔滔不絕說著令他生慍的話。

他閉閉眼,想要逼退慍意,奈何她語氣堅定,連返回金陵的日程都提了出來。

“公婆那邊由你來說,我不想傷了兩家和......唔......唔唔......”

屋頂的漏洞透入一束月光,銀閃閃格外皎潔,寧雪瀅愣愣看著與她近在咫尺堵住她雙?唇的男人,憋住了呼吸。

唇上冰冰爽爽,帶著一絲薄荷味,蔓延開清涼。

真真切切,嚴絲合縫。

在經過短暫的相觸後,寧雪瀅急促呼吸起來,配合著手上的動作,使勁兒推搡起上方的人。

“唔......”

她左右搖頭,試圖脫離掌控,卻被捧起下頜,強行接受這抹清涼。

衛湛覺得自己瘋了才會去碰前世令他失去過理智的“鴆毒”,可明知飲鴆不能止渴,卻還是戒不掉。

他試著撬開那兩片唇,卻遭到強烈的抵觸。

寧雪瀅緊咬牙關,不肯屈服。

衛湛用拇指抵開她的一側唇角,下頜呈現出鋒利的線條,是用力吮咂的動作所致。

第21章

在外力的攻勢下,唇被%e5%90%bb得微腫,絲絲淺疼,寧雪瀅嚶嚀一聲,無力地鬆開了牙關,舌尖觸碰到一抹柔軟。

衛湛雖性子冷,唇舌倒是極為柔軟。

濕滑溫軟劃過感官,僅僅一瞬,寧雪瀅找回理智,用力咬了下去,在一聲悶哼中?,她用手背蹭了蹭唇,戒備地瞪著麵前的人。

舌尖滲血,衛湛拉開彼此距離。

一向在朝堂算計中?遊刃有餘的年輕權臣,在麵對?發?怒的“小獸”時,忽然不?知該如何安撫了。

撫上女子的臉,他認真?凝睇,一點點靠近,視線下移,落在唇上。

被他%e5%90%bb腫的嬌唇。

驀地,%e5%90%bb住。

這一次,衛湛%e5%90%bb得輕柔,連氣息都變得清淺。

再度被偷襲,寧雪瀅震驚不?已,使勁兒掙紮起來。

房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一道暗影快速逼近,替寧雪瀅拉走了桎梏她的男人。

突然闖入的季懿行用力拉開衛湛,不?可置信地吼道:“你瘋了,她是?你庶妹!”

衛湛揮開他的手,擋在床邊,“不?關你的事。”

季懿行瞪大眼,俊朗的麵容因震怒而殷紅,腦中?快速閃過各種?禁忌橋段。

“瀅兒妹妹怎麼辦?你該給她個解釋!”

瀅兒妹妹?

從床上爬起的寧雪瀅看向堵在門口的青年,忽然猜想到什麼,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他是?季懿行。

是?她本該嫁的人。

衛湛提唇冷笑,“小將軍注意言辭。”

對?方的冷靜再度激怒了季懿行,“難怪你娶錯妻子還能冷靜自持,原來是?心裡有人了,還是?不?能見光的畸......啊......”

譏誚的話被喉嚨湧出?的鮮血堵住,被踹出?門外的青年趴在雪地上,剛要支起上半身,卻?被一雙錦靴踏過背脊。

衛湛裹住寧雪瀅打橫抱起,踩著季懿行走向青驄馬,揚鞭而去。

醜時一刻,靜月冰溪浮碎金,亮晶晶的煞是?閃耀。

為了抄近道趕回伯府,衛湛縱馬踏冰麵,震出?道道細紋。

經過一日一夜的酷寒大雪,冰麵凍得極為厚實,青驄馬在衛湛的駕馭下,馬蹄聲聲,如履平地。

寧雪瀅坐在男人懷裡,回頭望了幾次,沒有見到季懿行追來的身影。

初識於往來信箋,初遇已是?陌路,陰差陽錯,緣起緣儘,造化弄人。

說不?出?是?何滋味,但女已嫁、男已娶,他們錯過的不?僅僅是?郊外十?裡的姻緣橋,還有一大段漫漫人生。

輕歎一聲,寧雪瀅縮進大氅裡,不?願再悵然,事至此,姻緣畢,全當是?過眼雲煙。

夜瀾未至,倦鳥歸,奈何所歸巢%e7%a9%b4不?再有溫度。

沒有驚動二老,寧雪瀅被衛湛抱回玉照苑。

發?現大奶奶穿著不?合腳的緞紋錦靴,董媽媽視線下移,赫然發?現世子是?赤著腳的。

“快去備水。”

即便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事,但董媽媽看得出?小夫妻鬨了矛盾。

身為得力心腹,她要做的不?隻是?備水,還要堵住玉照苑每個人的嘴,不?準他們向外聲張。

水汽漫延整間湢浴,染了雪泥的大敞落在地上,寧雪瀅被衛湛抱進浴桶,衣衫浸濕。

衛湛站在桶邊,睇了一眼湊過來的秋荷,“這裡沒你的事,退下吧。”

秋荷憂心忡忡地看向自家?小姐,被董媽媽強行拉走。

聽得房門發?出?“咯吱”一聲,衛湛以指尖撥弄水麵,“衣裳脫了吧。”

浸在藥浴中?,身體?有了暖意,凍腫的雙腳傳來陣陣刺痛,寧雪瀅也沒扭捏,漠著一張疲憊的巴掌臉一件件褪去寢衣和肚兜,濕漉漉地搭在桶沿上。

她雙臂環膝抱住自己,如同羊水中?的嬰孩。

一頭長發?被藥浴打濕,一縷縷貼在肩頭。

衛湛穿上新的錦靴,挽袖拿過水舀,澆在她的發?頂,以皂角為她沐發?。

女子縮成一團,不?哭不?鬨,平靜的像是?失了元氣。

“子夜的事,我會......”

“不?必了。”寧雪瀅打斷他,“我尊重你的秘辛,也請你尊重我的決定。”

“你什麼決定?”

“何必明知故問?呢。”

室內再次陷入沉寂,衛湛沒有言語,默默為她絞乾每一根發?絲,又以玉簪綰發?固定在後腦勺,才?平靜說道:“我喚秋荷進來。”

說罷推門走出?湢浴,喚秋荷進來添加藥浴。

屋外燈火炎炎,青岑站在廊下,臉色蒼白。

在得知詳情後,衛湛解開自己的外衫披在青年的身上,“這段時日好好養傷吧。”

青岑點點頭,轉身之際聽得身後傳來一句“抱歉”。

清淺低沉,是?他最熟悉的聲音。

“傷卑職的人是?小伯爺,不?是?世子,世子不?必內疚。”

等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廊下,衛湛低頭看向右手食指上的銀戒,隨即摘下放回了書房的小匣中?。

書房乾熱,他推窗坐在搖椅上,以折扇遮住臉。

前世景安二十?七年三月初九,他遭遇季懿行的埋伏,身中?九把利器而亡,於破曉時重新睜開眼,回到了景安二十?六年三月初九。

可隨之,一道聲音響在耳畔,是?衍生於內心深處的另一重靈魂,因守護而生。

“他”給自己取名衛九。

九九歸原。

朝堂的棋局還是?那盤棋局,執棋的一方卻?已知曉了走勢。

季懿行原姓沈,是?已故賢妃娘娘之子,在前世景安二十?六年的十?月初十?尋回皇子身份,也就是?大婚當日。﹌思﹌兔﹌在﹌線﹌閱﹌讀﹌

皓鴻公主沈茹思原姓季,是?季朗坤的親生女兒。

十?九年前,一出?狸貓換太子,掉包了兩個嬰孩,始作俑者正是?閔賢妃和她的心腹尚宮俞翠春,也就是?寧雪瀅要尋的俞夫人。

閔賢妃是?被皇帝強奪的臣妻,最恨的人是?皇帝,在誕下皇室骨肉後,托俞夫人偷換了同日出?生的嬰孩,一為報複皇帝,二為給親生子一個安穩富貴的人生。

隻是?可憐了季家?夫妻,在葛氏生產當日,所用的婢女、穩婆和侍醫早已被俞夫人買通,之後都被俞夫人滅口。

可閔賢妃哪裡會想到,俞夫人在她病故多年後,為換取權力和財富,將這個秘密告知給了皇帝。雖是?換子的合謀者,對?皇帝而言,卻?是?天大的驚喜,隻因皇帝唯一鐘愛的女子就是?閔賢妃。

前世,季懿行尋回了身份,成為最得寵的皇子,野心膨脹,惑亂朝綱,鏟除異己,其中?就包括衛湛。

為了鏟除衛湛,不?惜用寧雪瀅為餌,引衛湛放鬆了防線。

而今生,因俞夫人的失蹤,季懿行失去了發?酵野心的機會,也避免了朝廷的派係紛爭。

至於俞夫人為何會失蹤……衛湛合上折扇,目光幽邃。

棋局剛剛開始,來日方長。

除了寧雪瀅,他不?舍得動,其他人都要付出?代價。

**

醜時將儘,衛湛回到正房,見東臥燭火一盞,一道倩影靜坐桌旁。

屋裡沒有旁人,衛湛走進去,坐在了桌的對?麵。

寧雪瀅換了一身雲英紫裙,安靜坐在三寸火光旁。

她遞上一張紙,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和離書”三個字。

“咱們的父親都在官場,皆是?體?麵人,作為小輩,也不?要折了這份體?麵,還請世子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衛湛拿起和離書,一目十?行。

上麵的內容很簡潔,甚至沒有提及錢財一類字眼。

“我不?會簽字。”

“非要不?體?麵嗎?”

“先聽我講一件事,聽後再由你決定是?否要堅持和離。”衛湛起身,拿出?事先從書房畫缸中?取出?的兩幅畫像,拉動卷軸攤開在寧雪瀅的麵前,“這是?青岑所作,你先看看有何不?同。”

寧雪瀅耐著性子看向兩幅畫像,一幅畫於湛藍天色下,畫中?男子白衣勝雪,墨發?束於玉冠,給人一種?世家?公子的周正冷清之感?,宛若雪蓮。

另一幅畫於夤夜,絳紫衣袍臨窗翻飛,手持寒鴉,疏狂陰鷙,宛如開在月下的夾竹桃,冶豔卻?極具危險。

他們擁有相同的樣貌,可流露的氣質全然不?同。

寧雪瀅越看越深陷其中?,激起了潛意識裡的警覺,第二幅畫中?的男子與?那次春.夢中?肆意戲謔她的人慢慢重合,再聯係昨日的相處和矛盾,頭腦中?不?禁冒出?一個詭譎的猜測。

“有一個人在假扮你?”

“再想想。”

“你們是?......同一個人?”

幼時因為好奇,翻開過母親珍藏在書架上的怪談古籍,其中?介紹了一類人,具有癔症障礙,體?內衍生出?了另一重靈魂。

陰惻惻的北風拍打木牅,投下枯槁樹影。

寧雪瀅的委屈被一股怪異難以言說的感?受占據,她看向靜坐對?麵的男子,忽然想到了過往十?幾日的相處。

心中?有了一種?篤定,眼前的男子,即便再憤怒,也不?會將她一個人丟棄在郊野。

倒不?是?為了這點“好”而動容,而是?純粹與?